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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风雨情缘】(全本)【作者:林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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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仇人相见

  幽暗的世界里一颗颗星辰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这是一片自成天地的宇宙。

  在宇宙一角十一人聚集在一起,正是西华魔宗三大护法,鬼界六大鬼王,外
加朱眼噬天蝠妖王福天应与已成屍傀的崑崙派玄机。十二大元婴巅峰高手聚在一
起本是一股足以毁灭神州的力量,可是陷身在这片宇宙中,竟显得势单力孤。

  肖钰已祭出血海阵,腥臭粘稠的血液在星空中翻起浊浪滚滚,十一人的足下
则各自踏定一瓣黑色花瓣。血海翻波却纷纷被黑花挡住,让他们不受侵蚀。

  比起血海恐怖的观感与沖人欲呕的腥气,更为神异的是肖钰足下的一片区域
画出一个形似蛛网的法阵。每一根血色蛛丝都足有拳头粗大,整张蛛网瀰漫着法
则之力。

  林风雨隐没身形藏在一颗星球的背后,天图是秦薇耗尽心力为他炼制出的法
宝,在天图里就是他的世界。只要维持着整个法宝的真元力量没有耗尽,他便能
将这群人困在里面。而整个天图都瀰漫着他的气息,想从茫茫星海里找出他本尊
也只是奢望。

  南宫紫霞动用了弑神火鸟。这只在大榕树王的指点下融合了三种真焰而成的
道法,如今已具备了灵智成为灵物,更是连林风雨都不曾经常动用的大杀招。只
是如今已被赠与了南宫紫霞,一来爱妻天生凤体对一切禽鸟之物拥有天然的亲和;
二来三种真焰中的阴火原本就是便又南宫紫霞的凤体元阴;再者她刚晋阶元婴巅
峰,却不得不在未来很长时间去面对诸多老魔鬼王,通灵的弑神火鸟在她身上能
发挥更大的作用——林风雨又怎能让爱妻时常犯险,以生命作为赌注呢?

  弑神火鸟与南宫紫霞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可毕竟是林风雨所炼制,法宝的动
用还是让他心神相连。

  「紫儿,加油。」暗暗为爱妻祈祷了一声,林风雨的目光渐渐凝聚在一道人
影身上。那人黑面獠牙,枯瘦的手臂上五指偏偏十分粗壮,指尖恐怖的指甲像是
一只张牙舞爪的钢抓。他肩膀上长出两只红色肉翼,中央各自刻画着一坐黑色的
符文法阵。让人只是看上一眼便觉得不寒而栗,彷彿吸血恶魔。

  福天应若有所思,脸上甚至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只是那张脸无论怎么笑都显
得阴气森森。

  千年前的云雾山谷,久被大混沌阵困於此的妖族懵懵懂懂。常年的与世隔绝
让他们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世界又发生了什么变化。福天应出生时和普通妖
族一般,只知在这一方天地里争来斗去。他的天赋太高了,同龄人里很快就没有
了对手。他知道终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朱眼噬天蝠一族的妖王,甚至成为百妖国
里唯一的王。

  当他迅速地成长,有一天他听说了那颗苍天老榕的秘密,听说了曾经有三只
了不起的天狐曾经通过大榕树王的考验,带着族人离开此地。福天应并没有什么
触动,外面的世界他一无所知,自然也没有什么吸引力。当时他只是一心一意要
做百妖国唯一的王。

  这个愿望并没有让福天应等待太久的时间,短短两百年他就成了百妖国里唯
一的元婴后期妖王,所向无敌。

  当福天应踌躇满志,准备收归所有妖族,一切不服从他命令的人都将被列为
敌人处死的时候。那颗终年沉默的大榕树忽然动了一动,又降下一道旨意:「妖
族可收服,不得肆意残杀。」

  旨意朦朦胧胧,更何况百妖国里向来崇尚丛林法则,不准杀戮又是什么意思?
福天应将旨意当成一个屁,当他准备再次下手的时候。大榕树又降下一道神念,
仅仅是一道神念,他就被打倒在地。那种深入灵魂的神念攻击之痛让他毕生难忘。

  神念,神念。为何所有功法里都强调的神念,在云雾山谷里完全无法修习?
为什么那棵该死的老榕树仅仅一道神念就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在云雾山谷里,大榕树就是唯一的王,他深知自己无法修炼神念,那么就永
远都不会是大榕树王的对手。福天应第一次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

  八分实力,二分幸运。福天应顺利通过了大榕树王的考验离开云雾山谷。可
外面的世界并不像他想像中的美好,妖族的生存环境差到了极点,强势的人类肆
意捕杀妖族炼制妖丹。以福天应元婴后期的修为都不得不躲藏起来暗自修炼。直
到晋阶元婴巅峰,成为神州世界最为强横的存在才敢在世间行走。

  外面的世界只剩下青丘国是妖族的领地,三只元婴巅峰的天狐妖方才保得家
园平安却只能偏安一隅。福天应忽然明白了为何一众妖族都被困在云雾山谷里,
那是妖王们面对人族强势崛起,想要存续种族的唯一方法。

  福天应呢?孤身一人他能怎么办?难道去投靠青丘国吗?那还不如呆在云雾
山谷里,至少在那里他没有对手,只要做得不是太过分大榕树王也不会干涉。他
不愿回去也没脸回去,只得忍辱负重,在深山老林里寻找同类。是的,寻找那些
还只是兽类的蝙蝠,寻找百万中无一的可能修炼的血脉。

  岁月如梭,数百年含辛茹苦的努力终於换来了一支可堪造就的力量。福天应
笑得很心酸。可知这区区三百只可以修炼的蝙蝠妖花费了他多少的心血?可知他
体内珍贵的上古血脉至少有一半被导入它们体内才换来如今的局面?

  这一支蝙蝠军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融合了他惊人的血脉之后修炼速度非常快。
而蝙蝠这一物种强大的繁殖能力更是他信心大增的原因。只待时日一到,朱眼噬
天蝠一族必然能在神州站稳脚跟,不逊於天狐一族。

  可福天应依然小心翼翼,人类的力量太强大了,强大到让他不寒而栗。或许
是天道酬勤,一件难以想像的好事突然发生在他身上。

  那只不过是一次平常的出行,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仅此而已。可是不
可思议的是他遇上了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贵人。

  正在争斗的两人都拼出了全力。一人周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同是元婴巅峰
修为,福天应却凭借野兽的本能敏感地觉得自己也绝不会是他的对手。——这个
人离飞昇已经近在咫尺。可更让他惊异的是这位高人的对手,那名男子一身贵气,
潇洒不群极为英俊,看他的模样年岁也不大却有着元婴后期的修为。手中一柄寒
光四射的宝剑发出的剑势彷彿可以斩断一切。修为被全面压制的情况下,这名男
子已是一身的伤痕,可居然还能够化解数次绝杀之势……

  鬼使神差地,福天应果断地出手救下一身贵气的年轻人。他化出朱眼噬天蝠
真身,双翼疯狂扇动如一道电光划过长空带着年轻人没命地奔逃。那即将飞昇之
人虽修为战力都比他高深,却追之不及。

  事实证明这事一次无比正确的决定,福天应无意之中救下了四大世家最强的
那一家——南宫世家的继承人,举世闻名的盖世天才南宫剑河。

  这一次意外给福天应带来了深厚的福泽。南宫剑河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丝毫
不介意他妖族的身份,以大哥相称相待。

  当福天应觉得准备就绪的时候,他第一个就想到了南宫剑河。在向他流露出
建立福源洞道统的意向后,已经贵为庄主的南宫剑河给予了不遗余力的支持。

  上古妖族的血脉的确有独到之处,那两百只蝙蝠妖的修为飞速成长,再加上
南宫世家深厚的底蕴,福源洞的道统顺利建立。而且影响力一路飞涨,靠着大批
量的元婴妖族,尽然迅速超过南宫世家成为雄踞神州的六大门派之一。

  可福天应心里知道他的福源洞还有多少工作要做才能稳稳地立足神州。他参
观过南宫世家,那些堆积如山的天材地宝,不一而足形形色色的功法,威力无穷
固若金汤的护山大阵。这些都是福源洞所缺失的,不过他并没有丧失信心,有人
就有希望,只要给福源洞足够的时间,这些东西迟早都会建立起来。

  只是魔界进犯神州是他未曾预料到的。更没预料到的是魔宗把第一个目标就
对准了福源洞。带着鬼面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神秘魔尊领着一干元婴巅峰找上门来。
只是展露了一下实力,福天应就知道福源洞里羸弱的护山大阵不可能抵挡得住这
干人的进攻。灭族惨祸近在眼前。

  可是魔尊并没有向福源洞动手,而是坐下来商谈了一番。谈话的内容很中肯,
魔界具备了对抗整个神州的能力,但若能街上福源洞显然如虎添翼。福源洞只是
新近建立的势力,与魔界无冤无仇犯不上生死相搏。同样的,福源洞与神州也没
什么很深厚的联系,何必为了神州断了道统?

  魔尊的分寸把握得极好,福源洞能有今天箇中的心酸苦楚福天应不忍回忆,
——绝对不愿再来一次!更令福天应心慌的是他对神州瞭如指掌,而神州对魔界
的瞭解都停留在千年之前。这几乎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对决。

  福天应动摇了,真的要为神州的修者把全族都交代在这里吗?而当有苏不言
出现,明确表态与魔界联手的时候,福天应再无丝毫犹豫。

  南宫剑河是个骄傲的人,也是性情中人,他从不怀疑他的朋友,於是他付出
了生命的代价。福天应动手的时候没有犹豫,即使背负千古骂名,与种族的传承
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更何况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南宫剑河的结义兄弟林风雨也是这种人。所以魔鬼二族联手对付碧云宗时,
福天应也被派了过来。为了减少强攻大阵的损耗,福天应正是作为诱饵出现。只
是没想到碧云宗居然主动出击,当一干元婴巅峰被困在一个神奇的阵图法宝中时,
玉面童老肖钰没有丝毫的惊慌。在他的授意下,福天应就立在血海阵当中最为显
眼的位置,浮空的高度比其他所有人都高上一丈,彷彿对着在暗处中隐藏的林风
雨说道:「来啊,你不共戴天的仇人就在这里,你来报仇啊!」

  林风雨心道:「大哥,我要对福天应出手了,您的在天之灵要保佑我手刃仇
敌!」

  天图虽然神妙,也并非他能够完全控制的。尤其是对着如此多的元婴巅峰,
此刻还能够依靠诡异莫测的阵法将他们困住,可要想对他们出手无异於自寻死路。

  林风雨的性格秦薇自然瞭如指掌,「千万不要随意出手,传送唐九灵只能用
一次!那么多高手他们在天图里肯定是聚在一起不会分开的,即使动用全部的杀
阵也很难给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还是以困住他们为最终目的。如果你一定要
杀福天应,那么一定要利用九星困龙阵将福天应与其他人隔绝开来,而且动手要
快!就算我和王洞主相助,也无法困住那些元婴巅峰太久的。」

  林风雨死死盯着福天应,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仇人就在眼前,怎能不动手?
对云蕊承诺的话语犹在耳边,怎能不兑现?林风雨的后背已被冷汗湿透,可喉咙
里却在发乾。他不能不动手!

  林风雨出道的时间并不长,可是鲜明的性格让西华魔宗对他的瞭解极深。只
要亮出福天应,林风雨便不能不动手,最次也会冒险试一试。他和南宫剑河一样,
有恩,有仇都是必报的。这一次不动手,久后必成心魔。对西华魔宗而言,无论
林风雨是否尝试击杀福天应,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林风雨深吸了口气,从隐藏的虚空中缓缓现出身形,肩后风雷二翅徐徐扇动,
目光中不加掩饰的杀气牢牢锁定福天应。

  「林真人这是打算将我们一网打尽了?」肖钰亦是毫不掩饰地嘲讽着。

  「能杀一个算一个。」林风雨也不急於出手。在他的身后九颗星球正在缓缓
移动渐渐地排成一线,九星连珠!另有六颗星球组成一个六边形。

  肖钰凝视他一阵,道:「手底下见真章吧。」

  林风雨手腕一翻取出狂徒刀,朝着福天应便是一招「破天一刀」!

  翻腾的血海巨浪滔天,那蛛网状的符文法阵光华大放,数不清的符文从法阵
中浮起在空中交织在一起。

  精擅阵法的鬼王抖出十余个阵盘,宝塔鬼王祭起白骨佛塔,帝刀更是双目精
光四射,双手同握掌中巨刀斜劈而下。

  福天应一动不动,林风雨的刀光还未近他身前便消散成灵光。血海阵被打得
华光四射,宝塔鬼王愁苦的脸上又是歎息一声,似乎对白骨佛塔的损伤甚是肉疼,
至於那十几个阵盘皆轰然崩碎。帝刀甩了甩发麻的手腕大喝道:「好刀法!」

  肖钰亦被这一刀的威力震惊,面上却波澜不惊道:「你的法宝就这么点能耐?
来吧,让我见识一下!」

  林风雨深吸一口气取出纯钧剑,一刀一剑双手一阵乱舞。刀剑二气在虚空中
激起一阵雷云风暴,风暴云团聚在他身边凝而不发,那滔天的气势令魔鬼二族一
干元婴巅峰心惊不已。

  与此同时,林风雨背后的九星连珠与六合星都开始缓缓运转。

  「这小子要拚命了?」魔鬼二族一干元婴巅峰心里都是一般的想法。

  到了这等修为,各种道法与法宝运用均是存乎一心,举手投足便能完成。如
此蓄势良久,必然是一招定胜负的雷霆一击。而魔鬼二族的高手们也不好轻举妄
动,毕竟身陷在一个奇异的空间法宝中,里头的阵法看不分明甚至毫无头绪。贸
然动手或许遭致猛烈的反击,也容易破坏当前的防禦阵势。

  都是屍山血海中走过来的顶尖高手,根本不需多做吩咐便动起手来。各式各
样的法宝被佈置在血海阵周围。而一直显得平静的血海阵此刻掀起滔天巨浪,将
护在其中的一干人都蒙上一层血色雾气。只有腾在空中的福天应依然一动不动,
只是一双肉翼上的两个符文渗出暗红色的光芒。

  林风雨深吸一口气,在虚空中开始踏步前行,朝着福天应逼近!

  秦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此刻她什么都做不了。天图的威力已经被释放
到最大,她只能紧张地盯着林风雨,心中暗暗祈祷。

  刀光剑气的雷云风暴骤然脱体而出,朝着福天应席卷过去。九星连珠与六合
星也突出两道黄澄澄与亮白的华光,其中凝聚着精纯至极的阴阳二气,如同绞在
一起的麻绳跟在雷云风暴之后。

  这蓄势已久的一击带着疯狂的嘶吼,带着切齿的痛恨。福天应心都提到了嗓
子眼,只待看血海阵的防禦稍有不殆便要急速躲避。

  可这一击却出人意料地拐了个弯,目标竟然是肖钰!

  不破血海阵,难杀福天应。要破血海阵,就要击败肖钰!

  肖钰大喝一声:「妄想!」滔天巨浪沖天而起迎向雷云风暴。

  轰然大响,雷云风暴撕碎了盘踞在血海阵周围的一切防禦后消散於无形。可
还没结束,九星连珠的光芒幻化成一条巨龙盘旋环绕在血海阵周围——九星困龙
阵!

  六合星则持续不断地放出六合星芒,道道轰击在血海阵之上。

  大力鬼王一支右臂变得极其粗壮,猛然一拳朝着巨龙轰击。砰地一声大响,
巨龙巍然不动。而六合星芒则以纯阳之气压制血海阵。

  福天应在第一时间便扇动双翅向肖钰靠去,可巨龙阻挡了他前进的道路。在
九星困龙阵被打破之前,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福天应浑身一激,或作一道灰光远远遁去。这惊人的速度林风雨生平仅见,
若在平时是无论如何追不上的,即使有风雷二翅也不行。可天图是他的世界!

  福天应一头撞入濛濛青光中,无数的剑气阻挡了他的去路!——南宫世家吞
雷剑阵!

  「你死定了!」纯钧剑指天摇动,万钧雷霆正在空中凝结!

  第十七章:血战长空

  雷龙怒吼!

  林风雨开启的剑田比起十年前面对有苏不言时恐怖得多。剑阵如一个密闭的
四方形盒子,将林风雨与福天应牢牢锁在当中。氤氲的剑气充满了整个空间,盒
子的六面像平地里拔出的笋尖一般,突出无数的利剑。而剑气组成的雷龙双角如
长枪,鳞片如刀锋,龙睛里瞳孔瞇成一条细线,见之令人心悸。

  更加难以想像的是,强悍而繁杂的剑阵几乎在一瞬间便佈阵完成并完整地展
开——非如此不足以困住神出鬼没的朱眼噬天蝠。

  林风雨漂浮於空中停在雷龙七寸之处,而雷龙身躯盘绕而起,浑身鳞片片片
竖立,彷彿随时可以脱身而出。从他向福天应出手到困住对手,再大展剑气之田
不过一瞬之间。可他没有丝毫的喘息之机,配合着六合星阵困住肖钰等人的巨龙
已传来两次剧烈震动。对双方而言俱是拔刀亮剑,无可保留的时刻。

  林风雨顶着无穷的压力要强行击杀福天应,不啻於将自己逼上了绝路。正如
秦薇所言,若不能早早得手,一旦魔鬼二界那干元婴巅峰击破巨龙的封锁,林风
雨莫说击杀福天应,自身能否保全都是个大问题。

  而且更让秦薇心焦不已的是,林风雨已是法力全开,真元正如奔腾的瀑布一
样从体内流逝。即使以他的真元之浑厚也万万支撑不住。而一直在全力援助他控
制天图的王天翔此刻已是汗如雨下面色苍白,眼看着也难以再持续多久。

  林风雨的攻势如狂风暴雨。雷龙身上的鳞片在一瞬间蓄势完毕,像拉满了弓
弦的劲弩一般被发射出去。整个密闭的空间瞬间被填满,一丝空隙都无。

  福天应动作敏捷堪称神州最顶尖之一,更有朱眼噬天蝠天赋神通。早年曾带
着南宫剑河躲过即将飞昇的高手楚天伦之追杀可见一斑。南宫剑河曾评价说如果
福天应不想赢只想着保命,那么神州没有人能杀得了他!

  林风雨对此做了充足的准备。龙鳞剑气发出的同时,一双虎目大张,明清灵
目已运到最强功力牢牢锁定福天应。他双肩自然下垂看似极度放松的状态,可弓
起的雄腰,前倾的上身,因绷紧而肌肉块块凸起的双腿。左手纯钧剑与右手狂徒
刀更是摆在最合适的位置,蓄势以待。无论福天应是闪躲还是招架反击,下一波
致命的攻击便要紧接着龙鳞剑气而来。这是倾尽全力的一击——一招定胜负!

  可是福天应并未让他如愿。朱眼噬天蝠两张肉翼上的符文忽明忽暗,剑气龙
鳞携着斩碎一切的架势从他身体的每一寸——呼啸而过……

  本该被搅碎的肉体依然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好似那惊人的剑气,铺满一片
空间的攻击,一切都未曾发生过,都未曾存在过一样。

  林风雨目光一凝,形势让他极不舒服!计算中的攻击毫无成效,让他筹备许
久连绵不断的后招生生卡在手里,一招也发不出去。九星困龙阵传来的震动愈发
剧烈,时间不等人,林风雨已不及详细考虑。既然一次无用,那么就再来一次。

  龙鳞剑气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停顿间隙,在这一片空间里呼啸回旋,反反覆覆
徒劳无功。肉翼上符文连闪的福天应明明就在那里,却又像空气一般,不,连空
气都不像,简直是根本不存在。林风雨彷彿在与不存在的敌人交战……而九星困
龙阵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距离魔鬼二界一干元婴巅峰脱困而出越来越近,留给林
风雨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秦姑娘,把轮回丹给我罢。」云蕊平静地对秦薇说道,目光中的凛然果决
却让人难以直视。

  秦薇因极度紧张而急促地呼吸着,饱满的胸脯剧烈起伏。云蕊的话让她一双
玉手陡然握紧。——该不该给她,该不该给她。临行前林风雨的殷切交代犹在耳
边环绕:「千万别让云宗主离开宗门防护大阵。无论我遇到什么危险都绝对不行!」
可是我能这么做吗?我能看着你陨落在天图里吗?

  「给我吧,光靠阵法撑不下去。福天应的天赋法则之力非同小可,林真人这
么短的时间无力破去的。」云蕊一步一步行到秦薇盘坐的身前,居高临下道。即
使重伤之身,碧云宗之主板起脸来依然带着无上的威严,不容拒绝的口吻让秦薇
香汗渗出,不知该如何自处。

  云蕊等了片刻,忽改了传音道:「我已经没了河哥,那种难受痛彻心扉!我
不想看着你们又没了小风!」

  秦薇定了定神。

  如今天图里陷入僵局,福天应几乎放弃了进攻和杀死林风雨的打算,一心只
运用天赋法则之力躲开致命的攻击。林风雨不是宁楠有一双看透一切真元运行轨
迹的破法叱目,以明清灵目之能却难以破除,眼下已成真元对耗之局。固然林风
雨真元之浑厚无可比拟,可福天应到底是上古大妖血脉的元婴巅峰,虽大佔上风
一时之间也难以拿下。

  无论是谁都相信若是林风雨与福天应单独放对必胜无疑。可问题是在他们不
远处便是十几名元婴巅峰的魔鬼二族高手。一旦他们脱困而出,那么林风雨除了
撤去天图遁走碧云宗大阵,则必死无疑!林风雨会退吗?不可能!放着害得南宫
剑河身死道消的头号罪人福天应在眼前不杀,他一生都不会心安。

  秦薇心里一清二楚,在杀死福天应之前,林风雨绝不会后退半步。那么云蕊
的话自然有其道理——不仅仅在望天梯,放眼整个神州也只有她最有这一份资格
为林风雨争取更多的时间。靠的便是她当之无愧的最强防禦!

  若有云宗主协助九星困龙阵,当能大大稳固阵法的威力,也是当下最好的选
择。

  秦薇心中纠结得一团乱麻。云蕊还是带伤之身,强行吞服轮回丹固然能暂时
功力尽复。可进入天图与那十几名元婴巅峰硬碰硬,必然伤上加伤。更可怕的是
云蕊和林风雨想法一模一样,若不能杀死福天应必然半步不退。莫说云蕊曾是南
宫剑河一生遗憾的挚爱,便是如今她与林风雨也有了肌肤之亲,也不能等闲视之。
这个决定可好生艰难。

  云蕊一只纤纤玉手伸至秦薇眼前,不容置疑道:「拿来!」

  秦薇微蹙娥眉起身取出轮回丹交予云蕊掌心道:「妾身与王洞主当拼尽全力
操控九星困龙阵。望云宗主马到成功!」林风雨与福天应交上了手,一切便已无
可挽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秦薇心中终是林风雨的份量重得多,而如今还能帮
上援手的,也只有云蕊了。

  云蕊当即接过轮回丹服下,一缕香风过后人已在望天梯半空。语声飘满整个
碧云宗:「今日起苏清怜即为碧云宗宗主!」

  靓丽的倩影在天际间划过粉色的虹光,向着天图前行。恢复全盛状态的碧云
宗主绝非泛泛,仅仅一瞬时间便将整个庞大纷繁的战场局势尽收眼底。云蕊并未
因此停下前进的身姿,只是在接近天图界边时陡然投出一枝桃花……

  南宫紫霞祭出弑神火鸟,再祭法则之力,终从被唐九灵死死压制的局面中解
脱出来。

  那片紫雾法则氤氲迷濛,美得不似人间所在,看上去更是轻柔如情人的手。
可只有陷入其中才知紫雾法则的可怕。唐九灵被紫雾包裹,轻柔的紫雾竟像侵入
了体内三焦六脉,生生在真元运行的必经之处断了一手。这么一来唐九灵不但一
身道术无从发挥,连法则之力都运转不起来。不仅如此,唐九灵极快的身法也受
到巨大影响,速度生生下降了八成之多,连想要快速离开这片紫雾都不可得。

  南宫紫霞花费偌大的代价终於贴近唐九灵身边,一身绝招尽展哪能错过这等
良机。紫青宝剑一展,长空里彷彿爆出万点星辰,画出不一样的轨迹,封死一切
线路朝着唐九灵淹没而去。——吞雷剑诀「万星」!

  南宫紫霞运剑如风,旋转扭动的身姿不带丝毫烟火气,似乎不是在做生死之
博,而是在跳着仙落凡尘的剑舞。此前连遭重击,身上多处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红
了护体法衣,又显得淒艳。

  唐九灵大骇,万星剑诀卷起一阵星云风暴,锐不可当的剑气还未加身便将他
周身割出无数血口子。眼看着剑气呼啸而至却丝毫没有办法,南宫紫霞神妙无端
的法则之力闻所未闻,竟让身兼神州与魔界两界功法修为的唐九灵无法应对。此
时此刻,他第一次对血洗神州的信念产生怀疑。有了林风雨这个凭空而出的天命
之子,又有宁楠,扶语嫣,南宫紫霞纷纷晋阶元婴巅峰。本认为十拿九稳的南宫
紫霞更有如此恐怖的法则之力在身。这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剑光沖体,紫凤,弑神火鸟左右夹击,已成必死之局!

  危急时刻,唐九灵体内再次涌出一道暗影。这道暗影比前不同,金色的光芒
正而不邪,高贵中又带着无比的凶戾与孤傲。

  暗影昂扬清吠一声,竟如血凤般声闻九天!一双巨翅张开遮天蔽日,双爪抓
住唐九灵肩头奋力振翅一提,将主人抓出紫雾!

  南宫紫霞心头大惊,「龙雀?」

  正是龙雀!凤凰一族中最凶猛的一支!唐九灵从未使出的压箱底秘法!龙雀
提走唐九灵,遮天蔽日的翅膀一扇,血凤与弑神火鸟的扑击之势立缓。

  精心安排的战术,耗费了大量代价千辛万苦形成的绝杀之势就此破局。南宫
紫霞反倒陷入极大的危机——血凤已浴火重生一次,短期内无法再复活,而血凤
更是南宫紫霞元婴所具,被龙雀逼开之后眼看着百种凶禽围杀而来,危在旦夕。
弑神火鸟威风凛凛,可看龙雀的声势,二者至多能打个势均力敌。不说南宫紫霞
自身也是伤痕纍纍!

  南宫紫霞娇叱一声,死亡的恐惧笼罩身心,可恐惧并没有让她退却。她是天
生凤体的天之骄女,也曾身负重伤功力全失坠落凡尘。她出生在世家豪门高贵无
比,却又遭遇父兄相残惨剧,而不得不年纪轻轻便将整个家族扛在身上。这些曾
经的梦魇让她坚强更胜男儿!

  任何人都有恐惧的时候,不同的是面对恐惧你要做出怎样的选择!是被恐惧
压垮?还是直面它!

  南宫紫霞剑光随身而动!顶着龙雀惊人的威压,释放出浑身的真元追着唐九
灵!成败已在此一举,没有退路,没有第二个选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南宫紫霞倒拖宝剑,两点寒星如露珠从剑颚顺着剑刃向剑尖流动,锋锐之极
的至宝紫青宝剑顿时流光溢彩。龙雀凤目一瞪,发出尖锐的鸣叫,庞大的身躯一
个折叠便向南宫紫霞啄来。砰地一声巨响,弑神火鸟及时赶到扑击在龙雀后背,
撞落一片鸟羽,这一啄顿时落空。

  这一切在南宫紫霞预料之中,面对龙雀的攻击不闪不避,目光只锁定唐九灵
一人。

  唐九灵得龙雀之助从紫雾中脱身心神稍定,见南宫紫霞不依不饶,知道她已
是破釜沉舟做最后一搏,冷笑一声双手法诀一掐,雷霆法则之力再度发出。泼喇
喇的雷电从天而降,南宫紫霞登时又被牢牢束缚。

  一招得手,唐九灵亦是招法连环,五指临空一抓!

  「千裂风屏!」龙雀散落漫空的鸟羽忽然具有了生命。原本垂软微弯的鸟羽
变得根根竖立,毛根如枪,毛须如刀,彷彿千百片飞刀调转方向朝南宫紫霞刺来。

  南宫紫霞握剑的姿势没有丝毫改变,清澈的美眸中映出唐九灵的倒影。血凤
全然不顾九头鸟,毕方等凶禽的追击,一头撞入钢刀般的羽毛阵中,连着雷霆将
南宫紫霞团团包裹。

  雷光着体,血凤金红色的身躯被电得焦黑。千裂风屏须臾全至,血凤嘶声哀
鸣,身躯出现无数伤口。其后更有百种凶禽掩杀而来,要将血凤啃噬分屍!

  扑在龙雀背上撕咬挠抓的弑神火鸟大急,张口喷出青白色的焚天烈焰,欲阻
百禽救援血凤。

  龙雀双翅一展,浑身亦冒起金色火光与青白烈焰纠缠。弑神火鸟乃是林风雨
融合三种真焰所化,纵是龙雀真火亦不能抵挡,短短相持之后便被压制下去。可
青白火焰烧在龙雀身上却尽被这凤凰旁支扛了下来,迈不过那道庞大如山嶽的鸟
影。

  南宫紫霞身负重伤,娇美的容颜上粘着数道血丝,一头秀发凌乱地披散在鬓
边肩角,显得无比淒艳。她术法使尽,真元消耗极大已是油尽灯枯。满脸的疲惫
里只剩下目光中无比的沉静与坚毅。双手紧握托在身后的紫青宝剑依然一动不动!

  虽有血凤拚死守护,奇异的雷霆法则仍牵扯着南宫紫霞的身躯向高空拉近。
唐九灵已在身前布下三道雷霆虚影,甫一接触,南宫紫霞肩头法衣溃散,随即
「砰~」地大响爆出一团血雾。她银牙紧咬朱唇,饱满的胸膛因强忍剧痛而猛烈
起伏,生死存亡的一刻,她的美眸骤然一瞇. 一枝春桃陡然投入激斗的二人之中。
两位元婴巅峰高手生死相搏无人可以干预靠近——除了同为元婴巅峰的高手。

  春桃落入两人中央,迎风怒放,粉色的花瓣荡开一派异香,生生将唐九灵再
次布下的三道雷霆幻影消弭於无形。

  就是现在!

  紫雾与血雨在长空迷茫。紫雾破开雷霆法则之力的禁制,紫青宝剑猛然出手,
流光萦绕的剑刃只是简简单单的挥起,剑刃划过长空的爆响盖过整个战场,如同
黄钟大吕回荡不绝。这是吞雷剑诀的最大的奥义,南宫剑河曾凭这一招重创魔尊
的不世剑诀——断月!

  南宫紫霞剑光刚展的一刻,唐九灵便身形暴退显然早有准备。断月威力再强,
南宫紫霞与唐九灵的距离却越拉越远,看似搏命的绝杀一招眼看着徒劳无功,异
变又生。那双清澈纯净的美眸中忽然射出两道紫色光华,光芒来得奇快,竟比奔
雷电闪般的唐九灵更快。

  唐九灵被光芒罩中,身边的天地都变了颜色。朗朗晴天变得一片混沌迷濛,
彷彿置身於无尽的黑暗。而身上所有的一切都不收一丁点的控制,他只能感受到
龙雀意识里传来的惊慌失措。

  虚空!

  这是法则之力,南宫紫霞的第二道法则之力。与唐九灵只是融合些异种凶禽
的精魂不同,血凤是实打实的真身。具备天赋空间能力的禽鸟之王的法则之力亦
被南宫紫霞融合於身。

  虚空的禁锢只有一瞬便即破碎,唐九灵再次回到神州大地,而等待他的是迫
在眉睫的紫青宝剑与断月……

  长空里一道人影被分成两半,一蓬血雾随着坠落的屍体飘洒在空中。

  「夫君,你也加油!」这是南宫紫霞回望着天图方向,晕去之前的最后一丝
意识。

  第十八章:心有灵犀

  元婴巅峰修者的陨落声势依然惊人,战场中央旋出一阵灵力风暴!激战的双
方几乎在同一时刻不约而同地停止动作望向这片区域。

  风暴来势猛烈,无序扩散的灵力更是扰乱了这片区域的法则秩序,即使元婴
中期的修者圆睁法眼也无力看清。谁陨落了?获胜者是谁?

  风暴中落下一名失重的女子。纵使她看上去狼狈不堪,仍难掩绝色的靓丽姿
容。她左肩头的法衣完全破碎,致使左臂衣袖脱落,露出的粉臂上血迹斑斑,淒
艳的血色却更显得那白玉般的肌肤耀眼动人。失去了肩带的拉扯而翻起的左侧衣
襟虽有裹胸束缚,仍难免露出小半片雪白得炫目的乳肉,浮凸之处对比香肩锁骨
的瘦削是那么丰盈饱满。失重落下的身体让乳肉颤如惊兔,绞肉场般的战场之中
亦难掩销魂蚀骨。

  女子伤重却尤有生命的气息,这片元婴巅峰修者陨落而产生的灵力风暴绝不
是她的。那么始作俑者便只能是她的对手,魔宗护法天鹰圣者唐九灵!

  易落落唯一错愕便回过神来,手中令旗急急一摆喝道:「掩护我!」修长苗
条的身形飘逸而出,一手祭出苦海无垠杯将失去了主人控制的异种凶禽精魂尽收
其中,一手祭起神君带迫开靠近的魔鬼二界修者,螺旋环绕住南宫紫霞。

  围绕着昏迷的南宫紫霞,两军爆发出一场殊死血战。

  碧云宗联军精英战队有了牵绊,再不复之前游斗时只找弱点下手,一沾即走
绝不与敌军纠缠的灵动。苦苦追赶却总被牵扯得七零八落,无法形成合力的魔鬼
二族高手们则终於找到了正面打击的良机。

  鲜红色的神君带上镌刻着墨染般漆黑的符文,黑红两色光芒大放环绕如深海
漩涡。最先靠近的一名元婴魔修与两名金丹鬼修与之一触,便如沾上黑洞一般。
元婴魔修还好些,一条手臂被黑气吞没消失不见,大骇之下亏他反应迅速反手一
刀将自家肩头削断才不致身死道消。两名金丹鬼修则没这般好相与,黑气转瞬间
将二人吞噬得无影无踪。

  藉着这一击之威震慑全场,易落落一扯神君带将南宫紫霞拉进怀里。许是拉
扯得急了牵动身上伤势,南宫紫霞昏迷中依然蹙了蹙眉头呻吟出声。易落落见她
仍能痛哼料想性命无忧,喜极而泣。取出各类疗伤丹丸一股脑儿喂入南宫紫霞口
中,一时不知怎生抒发心中澎湃难抑的激动之情,竟在南宫紫霞脸上香了一口,
附耳低声道:「紫儿姐姐,落落带你回去。」

  这一口香吻下去,绝色双姝之间的亲暱当真是香艳旖旎丽色无边。易落落却
觉得南宫紫霞脸颊微微鼓起,显然口中含着颗甚么丹药。被易落落甜糯的芳唇一
推,丹药挤过牙床,混着一口天魔宗丹药吞入南宫紫霞腹中。

  这么一小会儿耽搁,魔鬼二族联军已将精英战队围得风雨不透。易落落下令
道:「诸位随我杀出,返回碧云宗!」手中苦海无垠杯吸满了唐九灵陨落后散乱
仍不失精纯的真元灵气,调转杯口对着望天梯方向喝声:「疾!」

  晴空无风的大海温柔得像母亲的手,而怒风暴雨的大海则像毁灭一切的魔神。
既是苦海,那得温柔?杯口所向真元喷薄而出,暴躁的灵气如肆虐的洪水怒涛沖
天,摧毁了挡在面前的一切。点滴不漏的包围圈子被轰出得以让两人并肩通过的
空白地带。

  碧云宗护山大阵已催动到了极致,所有的火力均向着精英小队突破的方向密
雨般狂轰滥炸。只是缺少了云蕊坐镇威力大打折扣,魔鬼二族联军分出二成兵力
组成人墙,各式法宝摆放得如一面巨大的盾牌,死死将护山大阵射出的灵光挡住。

  精英小队第一时间顺着空隙突进,易落落接过林风雨的「权杖」指引着精英
小队前进的方向。

  苦海无垠杯的威力固然让魔鬼二界联军吃了一惊,久经演练的战阵虽慌不乱,
军旗招展所向,黑压压的人群眨眼间又将缺口填满。

  易落落连使三次苦海无垠杯已是娇喘吁吁,精英小队推进之势不足一半。魔
鬼二族联军蚁群般八面合围不惜命地强攻,百余人的精英小队在突破过程中已陨
落了二十余人,且难以再前进一步,反而被敌军重重压迫得不断向中央聚集,连
阵势都有打断的趋势。形势已万分危急,易落落四度举起苦海无垠杯,强提一口
真元欲再开一次通道殊死一搏,无奈丹田此刻已不听使唤,强运灵力反倒让小腹
中彷彿插入一把尖刀肆意搅动,那深入神魂的刺痛让她脸色苍白如纸,莫说运使
苦海无垠杯,连怀中苗条轻盈的南宫紫霞都险些环不住了。

  易落落硬生生嚥下胸腔里喷涌的鲜血,可仍有一丝从深涡般的唇角溢出。怎
么办?怎么办?若是林大哥在此他会怎么办?紫儿姐姐难道也要陨落在此么?

  见她清雅文秀的脸上佈满密密麻麻的汗珠,不甘又无奈,已是油尽灯枯。始
终护卫在易落落身旁的三位妖王道:「易宗主不可再强行运功,还请留力护持南
宫庄主。容我三人誓死杀出重围送二位返回碧云宗。易宗主跟紧!」

  与三位妖王并肩的是一名满面虬鬚,环眼狮鼻的粗豪汉子。这大汉元婴后期
修为,手中持着一柄如旗桿长短的金枪,身上不穿护体法衣只着一件开襟单褂,
露出黑毛丛生肌肉盘根错节的精赤上身。此前作战当得上一句勇猛凶悍,金枪下
收割了数百条敌军亡魂。如此修为战力必然是精英小队中的中坚力量,易落落认
得他是破军门门主梁奎。

  梁奎一马当先道:「三位妖王且慢,待某家先冲杀一阵!」

  不待易落落答话,梁奎大吼一声,本已贲张的肌肉猛地又涨大一圈,手中金
枪横扫当先突入敌阵,竟全是一往无前只攻不守的招式。

  金枪红缨飞舞,枪头凝结着一点漩涡般的黑球。枪势大开大阖扫荡群魔,硬
生生在敌军阵中扫出两丈方圆的空白空间。

  精英小队阵中陡然现出一名冲阵猛将,魔鬼二族联军应变急速。一名元婴后
期鬼王领着二十名金丹鬼修离阵向前,遏制梁奎冲锋之势。

  那鬼王身形瘦小枯乾,直如一张乾瘪的人皮蒙着一具骷髅架子,动作生涩却
又迅捷无伦,正是梁奎这等硬桥硬马修者的剋星。他紧握的双掌一张放出两颗惨
绿的圆珠,跟在身后的金丹鬼修则布下一个阵势,数百柄黑色飞叉在空中呼啸激
荡,随着圆珠急袭而来。

  精英小队阵势已被敌军浪潮般的攻势完全打乱,而论冲阵之勇猛锐利,在易
落落真元耗尽之下无出於梁奎之右者,梁奎自然而然成了突破的核心。敌军来了
对手,精英小队正欲增援,梁奎大吼道:「勿来,蓄势!」金枪连挑磕飞两颗圆
珠,对数百桿飞叉却不闪不避,金枪顺势直进挑向元婴后期鬼修。

  鬼修冷冷一笑飘然后退不接这声势惊人的一枪,冷眼看着梁奎前进的身姿直
欲将肉身撞上数百柄黑气蒸腾的飞叉。

  梁奎一马当先,口中大喝一声:「破军!」视数百柄飞叉如无物,任由飞叉
扎上精赤的身子,无一落空。奇异的是,每一柄飞叉刺入便即消散,百孔千疮的
身体也在飞叉消散后迅速癒合,他的肌肉反倒又涨大一分,金枪上金色的光芒也
亮起一分。

  不一时那柄长如旗桿的金枪佈满刺目耀眼的金芒。梁奎将金枪祭起空中,枪
尖射出点点灵光,如飓风刮过秋后山巅吹落满山落叶。破军门这一招「秋山红叶」
覆盖范围极广,再辅以门中燃血秘法威势惊人不说,法术威力也堪比易落落全力
出手。

  精英小队已如甕中之鳖,「秋山红叶」当着披靡魔鬼二界联军也不愿徒增伤
亡,藉着良机精英小队又向前突进三十丈。可惜「秋山红叶」的威力也已到了极
限,灵光散去又陷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子。而这一击力尽,梁奎整个人小了一圈,
从一名壮健如公牛的汉子变成只精瘦的山羊。显然破军门燃血秘法也是盈不可久。
魔鬼二族联军虽避开正面交锋,可衔尾急追与上下左右夹攻之势没有半分停歇,
一番交手过后精英小队又陨落十余人。

  精英小队中除去易落落,战力修为便以梁奎与三大妖王为先。施灵逸见有人
大出风头怎肯落后?唯恐不能显摆自己勇猛一般现出三头火狮真身发号施令道:
「梁门主少歇,待俺老施替你先锋开路!」

  左右两个狮头连绵不绝喷出火狮真火,中间那一颗一边喷火一边忙不迭地趁
着喷火的空隙发号施令:「老蛇护住……易宗……主,老……狼去……帮后军…
…」怕是谁抢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下令机会,只是这般说话好似满嘴漏风。易落
落见了满心凝重紧张下也不禁忍俊不禁,清秀容颜莞尔一笑。

  施灵逸忝为狮王之尊,为人却是乱七八糟,向来跟着起哄者有之,正儿八经
跟随者几乎没有。精英小队虽知这令下得极有道理,一时之间竟无人反应过来,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令是半分也没错,只是出自狮王之口到底听是不听?

  百忙之中回望中军,要等易落落下令。入目却是一幅惊人的画面。

  紫凤与苍白火鸟震慑长空,魔鬼二族联军竟一动不敢动。躺在易落落怀里重
伤昏迷的紫衣女子施施然起身,那犹如女子春睡过后刚醒来的慵懒之下,裸露的
玉臂与小半片乳肉闪出炫目得惊心动魄的月牙白光……

  南宫紫霞从昏迷中醒来,激战过后鬓角边发际的汗珠滴落肩头,又划过乳肉
渗入衣襟。脸上又羞又恼,急急换上新衣将娇躯包裹。她心知此次伤势非同小可,
连服用轮回丹之后都经过如许时间方才清醒,当下绝不宜妄动真元。可心中的挂
念却一刻未曾放下,夫君还在天图里生死相搏,云宗主已服下轮回丹入内助战,
自己还有一战之力又怎能袖手旁观?

  紫青宝剑所指,精英小队军心大振:「诸位随本座回碧云宗稳守莫出。待林
真人得胜归来一同掩杀敌军!」

  有了元婴巅峰高手压阵,精英小队步步为营再无伤亡。南宫紫霞一路护送精
英小队返回望天梯护山大阵,却未肯歇一歇脚便朝天图区域飞去……

  相比战场中央的风起云涌,边缘的莫非凡与洛芊芊却安静得多,两军甚至没
有交手。二人注视着战场发生的一切,云蕊助南宫紫霞阵斩唐九灵,二女又相继
飞入天图。莫非凡歎息道:「终究邪不胜正!这一战似乎我这里要赢了?」

  洛芊芊俏脸一沉,柳眉竖起道:「邪?正?我就是邪?你就是正?」

  莫非凡双手一摊道:「芊芊误会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正邪之说纯於立场而
发,绝非由出身一概而论。只是你们要屠戮神州世界,不分青红皂白,不分善恶
美丑。这不是邪是什么?」

  洛芊芊银牙紧咬又忆起淒惨过往,一字一句道:「那么昔年我的仇家是正是
邪?欺辱我家弱质之流当是邪吧?为何邪又胜正?」

  莫非凡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天理昭昭,疏而不漏。公道定会讨还!只是
冤有头债有主,西华魔宗也好,芊芊也好,目下的做法定是错了。」

  洛芊芊鼻息粗重,胸脯上下起伏,一时却说不出话来。我真的错了吗?

  南宫紫霞顺着秦薇放开的缺口悄声无息地遁入天图,茫茫星空中只见云蕊一
身白衣在巨龙头上盘膝而坐,持续不断从嘴角边溢出的血珠已染得胸前衣襟一片
暗红。而九星困龙阵的巨龙龙背彷彿成了泥塘,无数青叶白莲於龙背上接天相衔。

  白莲盛放,从花苞中露出的莲蓬喷吐道道七彩霞光,如梦如幻。让狰狞狂躁
的巨龙也披上一层安详宁静的外衣。

  福天应的定立空中,一双鼠目戏谑嘲笑着,彷彿在说:「云宗主快撑不住了,
你的阵法也要破了。我看你还能支持多久!」

  林风雨剑光无休无止却始终落空,剑光彷彿连绵不断地穿透一片虚空影像,
这奇异的一幕让南宫紫霞也震惊不已。百妖国中关於朱眼噬天蝠的资料不可谓不
多,可关系到这一族群天赋神通的秘密则是一片空白——更何况福天应以天赋神
通修成法则之力!南宫紫霞权衡再三才按捺下即刻出手的冲动,在虚空中隐匿身
形等待最佳时机。

  林风雨已闭上双目,庞大的神念铺开五里方圆。神念中福天应明明就在那里,
可剑光所及偏偏不在那里。蝙蝠两张肉翼上的奇异符文亮如夜空流星,戏谑的鼠
目则显得毫不起眼。

  南宫紫霞闭住全身真元,失重般飘飘荡荡遁至林风雨侧后方,以接近的视线
观察福天应诡异的神通。目光扫过两片符文便如被吸住一般再也移不开,心中咯?
一下:「幻阵?难怪小风闭上了眼睛。不对,这不是单纯的幻阵!」

  幻阵之中南宫紫霞竟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那是本不属於她却偏偏又融合於己
身的感觉。

  空间神通!居然是空间神通!

  南宫紫霞毫不犹豫地放出紫凤离体,凤鸣九天,凤首上那一撮华丽的翎毛绽
放金色华光射向福天应,寻找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神通因果线索。

  这是血脉相连的感觉,朱眼噬天蝠的血脉里竟然有天凤之血!福天应以幻术
迷惑了林风雨的眼睛与神识,甚至迷惑了剑光运行的空间与轨迹。翎毛上金色华
光运行的轨迹里,剑阵里福天应所处的空间出现奇异的折叠,青色剑气刺杀至此
便顺着折叠的空间自然而然地扭曲过去,福天应毫发无伤。——也只有这种天赋
空间神通练成的法则之力,才能在神州世界里无视林风雨的剑阵,强行劈开一处
独有的空间。

  南宫紫霞祭起紫青宝剑,紫凤衔着宝剑前行!甫一入林风雨划出的剑阵空间,
青色剑气自动让开一条通道,容紫凤通过。看上去像是剑气纤毫难容地包裹着紫
凤与紫青宝剑前进。

  紫青宝剑逼近福天应身前,天凤法则之力展开,彷彿刺碎了两面垂直搭住的
镜子。镜面破碎镜光涣散,规则不成规则,法则不成法则。隐藏在扭曲虚空中的
福天应终於现出行藏!

  紫凤口衔紫青宝剑直刺肉翼上的符文,只需破去一处便能彻底打碎法则之力,
而暴露出来的福天应也不可能从天图中脱身。

  大功将成又功亏一篑!

  紫凤衔着紫青宝剑,再一次如穿越影像般从朱眼噬天蝠左侧肉翼符文处透过,
刺穿的只是一片空气。幻阵之后,还是幻阵,折叠的虚空之内,还有一片折叠的
虚空……

  紫凤是南宫紫霞的元婴凝结血凤之卵而成。为了不影响紫凤破开福天应的法
则之力,青色的剑气一如从前全顺着折叠的空间斜划而过。这搏命的一击让脆弱
的元婴彻底暴露在福天应的攻击范围之内。南宫紫霞显然也未预料到会是这样的
结果,福天应的利爪化作一片虚影抓向紫凤,从陷入天图至今第一次出手,却是
决定胜负的一手!一旦扣下南宫紫霞的元婴,林风雨必将投鼠忌器,此前的一切
努力化为乌有,南宫紫霞,林风雨,甚至云蕊都将成为砧板上的鱼肉……形势发
生了惊天逆转!

  福天应尖锐的黑色利爪已沾上了紫凤尾翼翎毛,他毫不怀疑自己沾满无可抵
抗剧毒的爪子能轻易将紫凤擒拿,即使是高贵圣洁的百鸟之王也挨不住爪上的剧
毒!

  只可惜他的记忆和视线到此为止。悠然而来的法则之力循着符文追根溯源,
牢牢盯死在两只鼠目之间,一道霹雳电光毫无徵兆地出现,将蝙蝠头一分为二!

  两只戏谑的鼠目失去生命的光芒,无数面折叠着空间的镜子碎了一地。肉翼
上的诡异符文是幻阵的核心,却从不是阵眼。两个符文也是一个幻阵,真正的阵
眼却是那对毫不引人注意的小小鼠目!鼠目借空间法则之力投影成两个符文,再
由符文二次折叠空间,投影构建整个匪夷所思的幻阵。一如蝙蝠栖息隐藏在最阴
暗的角落里……

  南宫紫霞破阵,林风雨一击致命。夫妻二人没有一句言语交流,心有灵犀一
点通!

  林风雨倒飞而出,狂徒刀上白气氤氲!

  南宫紫霞耳边传来一声殷切嘱咐:「紫儿千万不要再出手。」就见林风雨雄
腰一扭,狂徒刀挥了个大大的圆弧,雪亮的刀气弧光脱体电射向玉面童老……

  第十九章:会师激情

  修士的世界是一个奇怪的世界。他们逆天而修行以换取长生,却又固守着传
统,极少愿意接受新的潮流;他们个个心高气傲眼高於顶,但对强者又容易生起
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他们对比凡人每一位都堪称天才,可天资出众往往又意
味着自由与散漫。

  不过当毁灭世界的灾难来临,活下去的巨大压力压在每个人肩头,修士的心
态也变得和凡人无异。他们需要抱团在一起抵抗灾厄,他们收起自由散漫之心,
真正成为一个团队,他们不再自私自利,而变得主动奉献。

  出云山上旌旗猎猎,虽是败军,却也有了强军的严谨之气。经历了无数的牺
牲,经历了无数的生死与共,经历了灭族之祸的危机,门派利益之争与个人恩怨
被摆到了后面甚至忽略不计。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而早早站出来欲统领神州的六道天盟直到此刻,才终於能说一句将神州修者
的力量整合起来。每一家门派,每一个人都被安放在最合适的位置,贡献自己的
力量。那有序的分工,赏罚分明的法令,层次清晰的排阵,都是抵抗魔鬼二界入
侵最后的希望。

  楚悲回是苍岚门长老,元婴初期修为,凤目细长五绺长鬚,颇具儒雅气质。
苍岚门的功法有独到之秘,尤擅神识的温养。因此门中弟子对於情报的梳理,抽
丝剥茧的分析极为契合。

  楚悲回便被授予了情报重责。——须知这一切原本都是由天盟长老们一手包
办的,如今随着战局的深入,形势的日益複杂化,长老们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
多,成立一处专门处理通信与情报的专门机构军机处确有必要。

  如今出云山大战暂停,最牵动人心的当然便是碧云宗之战了。自从战事开启,
楚悲回便没有片刻空余的时间。无数的战场信息经过军机处的整理,筛选交到他
手里,再由他亲手变成奏报转交天盟长老会。虽然此刻的出云山并不能做什么,
可这一场将决定神州大战未来走势的激战仍让所有人觉得身在其中。

  楚悲回焦躁地左右踱步,自从入主军机处以来还从未如此失态。碧云宗传来
最后一条消息:「南宫庄主危在旦夕,云宗主入天图增援林真人」之后,便彻底
断了联系。

  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此刻的楚悲回满脸的难耐,一身儒风早已消失无
踪,阴沉的目光始终紧盯着传讯法宝。响啊,你他娘的倒是给老子响起来啊。负
责接收处理第一手传讯的是他的亲传弟子,长得眉清目秀器宇轩昂,不过现下在
楚悲回眼里却是面目可憎,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这难熬的时光里,整座出云山都陷入了可怕的静默。碧云宗没有新的信息传
来,是,没人了吗?

  传讯法宝基座上的灵石突然亮起,楚悲回兔子般蹦了上去,粗鲁地一把推开
亲传弟子,以从未施展过的速度按上手掌输入真元。——是的,这一按已超越了
他生平任何一次出手……

  军机处里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所有人莫说大气不敢喘上一口,连
呼吸都已停止!视线只彙集在楚悲回脸上,看着他焦躁的神情变成了凝重,复又
错愕,随即是整个仙风道骨的面容变得嘴歪眼斜无比扭曲。

  「大捷……碧云宗大捷……」楚悲回取出玉简印入奏报,双手快得幻化成一
团光影。奏报准备完毕却等不及通传兵入内取走,张牙舞爪地奔了出去。刚奔出
营帐便是一个趔趄摔了个嘴啃泥,随即双足连连踏地连滚带爬地向藏剑峰的盟主
营帐奔去,一如狼奔塚突。

  出云山上哨岗林立,所有人都需以令而行。楚悲回状若癫狂地呼号着奔行立
刻成了焦点。位於军机处旁的岗哨立时有八人举起手中长枪遥指楚悲回,哨长嘿
嘿冷笑道:「这是发什么疯?今时不同往日,都不许退,便是楚爷也得给我拦下
了。嗯?他喊的什么?碧云宗大捷?卧槽,让路!让路!全他妈的给我散开……」
哨长一巴掌抡在面前军士的脑侧将他打在一旁,指挥军士让开道路目送楚悲回鬼
哭狼嚎着前行,喃喃道:「大捷,大捷,他娘的,今儿违反军令的锅老子背了…
…」

  楚悲回踉踉跄跄地奔至藏剑峰,不寻常的响动早已惊动一干天盟高层。谷元
真人冲在最前,一把扶住几乎撞进他怀里的楚悲回,急切道:「如何了?如何了?」
掐住楚悲回的手竟然有些颤抖不宁。

  楚悲回像是个七老八十的凡人刚经过长途跋涉已气息奄奄,哆哆嗦嗦道:
「碧云……宗……呼……大……大……捷……」也不知究竟是何等的激动才能让
一名元婴修者气息散乱如斯。

  谷元真人不耐地一把抓过玉简,运足真元一字一句念起。藏剑峰上雷霆般的
声音滚滚而去,响彻出云山。

  「二族敌军大兵压境。云宗主,南宫庄主,林真人商讨一致认定主动迎战,
给敌军以迎头痛击!是日,林真人与南宫庄主引元婴期以上修者百人组成精英战
队,借碧云宗护山大阵之威强突敌军阵势。林真人以旷世法宝天图围困敌军除天
鹰圣者唐九灵,天鬼王洛芊芊外所有元婴巅峰高手。南宫庄主与唐九灵长空血战,
阵斩老魔於战场中央,后又护持精英战队安然返还碧云宗。林真人得云宗主与南
宫庄主之助,於天图中斩杀妖王福天应。三人合力又重创玉面童老肖钰!其余帝
刀霸剑并诸鬼王等各个带伤。肖钰以血魂秘法破开天图后再无一战之力。林真人,
南宫庄主与战场外围领妖军拖住洛芊芊的莫非凡真人内外夹攻,敌军溃散。现碧
云宗联军正驱赶魔鬼二族残兵向出云山来,请天盟早作准备会师一处……」

  短暂的静默过后,整座山爆发出雷霆万钧的欢呼呐喊声,随着山谷的回想炸
雷滚滚般回荡出去。这是西华魔宗进犯神州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胜利,更是
万劫不复之地的绝境翻盘。在神州修者看不到前方道路,一片茫茫的黑暗里,终
於涌现希望的曙光!

  出云山上的修者们唱着,跳着,不管熟不熟识就近相互拥抱在一起。即使藏
剑峰伤身份尊贵的长老们亦都开怀大笑,纷纷击掌相庆。

  谷元真人回望秦冰,只见温婉的美妇正紧紧和女儿相拥,丰满莹润的香唇微
微撅起,小涡般的嘴角翘起优美的弧度,心中的欣喜虽未溢於言表,亦可感知。
两人目光对上,谷元真人微微欠身颔首以示尊重与感激。

  宁楠捏着粉拳蹦蹦跳跳一阵,好似顿足跺脚,又娇又嗔。发泄完喜悦之情后
向淡淡微笑的扶语嫣道:「扶姐姐,林大哥要回来啦!」

  扶语嫣眼睛笑成一对弯月,双唇不动传音道:「他呀,不会那么快回来呢。」

  宁楠回过味来,欣喜的目光一黯道:「也是,这个老好人。」

  楚悲回此时才喘匀了气走上前来,向秦冰深施一礼,递上一枚玉简道:「林
夫人,这枚秘奏需您的法印才能打开,请过目。」

  秦冰打入法印读完玉简内的信息,向眉间尤有隐忧的谷元真人传音道:「盟
主勿忧。拙夫驱赶敌军至出云山后将隐匿行踪,孤身前往支援崑崙山。料魔宗不
过一名护法玉芒攻打崑崙山,当是无忧。拙夫已斩杀玄机,此事并未公开,另有
一事还需真人斟酌处理,并想向真人讨要七星剑……」话未说满,留了一丝余地。

  谷元真人眉头一展忧虑尽去,玄机叛逆之事神州尽知,林风雨如此做法显然
是给崑崙派留了天大的脸面。他再次欠身一礼传音道:「阴阳门大恩,永记於心!
林真人既有意七星剑,自当双手奉上!」

  碧云宗联军衔尾急追,看似气势汹汹,实则没有太大的战果。南宫紫霞,王
天翔均是强弩之末已无作战之能,云蕊更是在伤重未癒的情况下强行服用轮回丹,
又强顶魔鬼二界一干元婴巅峰高手轰击许久,轮回丹效用过去之后,伤势已足以
危及生命。还具备作战之能的,其实只有林风雨与莫非凡两位而已。

  林风雨能够重创肖钰除了依靠云蕊的最强防禦,让他能竭尽所能地施展破天
一刀之外,也多赖天图牵扯了肖钰大部分精力。最后一刀功成的同时,天图竟被
肖钰找到缺口,借助破天一刀的威力生生脱出法宝束缚。这一份阵法修为与借力
打力的能耐让林风雨心中不无忌惮。

  魔鬼二界联军在连损元婴巅峰高手之后经历了不短的慌乱,可在碧云宗联军
追缴的过程中反而缓慢地结成了阵势,帝刀霸剑,鬼族高手虽身上带伤,於战力
却影响不大,撤军更像是主动为之。毕竟双方实力有别,那井然有序的后撤让碧
云宗联军也徒呼奈何,只能保持紧逼之势,难以扩大战果。

  两军一进一退迤逦而至出云山,拉开阵势的对头终於没有再行交战。魔鬼二
界联军或许是出於对天图的忌惮,撤了围困主动后退十里,甚至连进攻崑崙山的
军队都撤了回来——碧云宗之战尘埃落定,战局将进入相持阶段,外在的小动作
不但没有意义,还得提防被一口吃掉,不如保存有生力量。神州天盟亦放弃了分
兵在外,与出云山互为犄角的打算。一来虽是一场大胜扭转了局势,可力量对比
仍处下风,贸然分兵恐怕被各个击破;二来碧云宗之战的胜者们更应该接受凯旋
英雄般的欢呼。

  碧云宗联军进入出云山会师。林风雨也不需再前往崑崙山,在联军最后压阵,
如天神一般接受神州修者们的膜拜。这一战,名垂千古!

  出云山派出了一半的战力接应碧云宗联军。当这只由碧云宗,妖族和天魔宗
为主力,东北方各大门派的倖存者们所组成的残破联军进入出云山,迎接他们的
是军队般的修者们各就其位,动作整齐划一的注目礼以及震耳欲聋的:「神州,
不屈!」

  神州修者没有任何放松的理由,一场扭转局势的胜利仅仅是阻挡了对手疯狂
碾压的攻势,刚刚站稳脚跟而已。

  林风雨也没有半点胜利者与大功臣的喜形於色得意忘形。「云宗主伤势极重,
月华,千万要救救她。」天图里云蕊押上了一切为林风雨争取时间,在顺利斩杀
福天应之后尤不肯退,强撑太极千莲抵挡一众元婴巅峰的轰击,让林风雨毫无顾
忌地放手进攻。碰上这个极有主见的大嫂,又有一宿情缘的碧云宗主,林风雨无
可奈何,只能拼尽全力地施展破天一刀,天罡剑诀,整个天图空间里刀气剑气密
如暴雨,只为早一刻取得胜利,也为了分担云蕊身上的千钧重担。这一战林风雨
居功至伟风光无限,可云蕊,南宫紫霞,王天翔均在背后起了不可忽视的关键作
用。

  会师的一瞬间月华的手指便搭上了云蕊的脉门,拜月玉兔族最精英的医道好
手全聚了过来,按照月华的吩咐遴选丹药,施以金针,或是领命去炼制新的丹药。

  林风雨不敢打扰,焦急的等待直到月华布下法阵将云蕊封印起来道:「主人
勿忧,月华便是要从阎王手里也把云宗主抢下来。」

  林风雨松了口气,耳边又飘来月华的传音:「云宗主这一战消耗过甚,性命
倒是有几分把握,只是道基定然要伤了……」

  能保下性命已是极好的结果,救人如救火,月华带着云蕊离去。南宫紫霞伤
势也重,好在服用轮回丹之后的二次消耗不多,有了月华的丹药不需特殊处理仅
需静养即可。她搜集了唐九灵手中的凶禽精魂以及连战两大元婴巅峰的感悟,丹
田中已是蠢蠢欲动,有再次昇华的徵兆。机不可失,亦是急急进入瑯嬛仙府闭关
疗伤修行。

  一通手忙脚乱,天盟传下各路指令,碧云宗联军也取消了临时的编组,被打
散置入天盟军中各归其位。诸事繁杂,战事仍紧,连庆功都省之又省,不过对于
归心似箭的林风雨而言则有特殊的优待。

  谷元真人难掩面上戏谑之情道:「林真人一路辛苦,咱们长老会一致通过,
给林真人三日时间陪同家人,这个这个,安心休养……」

  话音未完,身上仍缠着绷带的端木恩赐便怪笑起来,引发众人一众哄笑。连
五鹿大师亦脸露微笑,双手合十口中低宣佛号。谷元真人再也说不下去,长鬚颤
动不已抬手做出请的手势。

  林风雨恶狠狠地环视一瞪,霸气侧漏,随即一脸猥琐地望向秦冰。

  秦冰羞红着脸低声道:「事务繁多,我们忙完了再回。语嫣在妖族大营那边,
还不快去见见她,有事也帮忙搭把手。」

  林风雨不敢不从,回头对那群作怪的老不修竖个中指,撂下句狠话:「你们
几个给我记住!」一溜烟向妖族营地奔去。

  重新整军,医治伤患,出云山处处热火朝天士气大振。军队化的管理连林风
雨也不能免俗,不过他手持天盟最高等级的蟠龙金牌,一路自是畅通无阻。所经
之处无论多么繁忙,所有人都停下手中活计低首含胸致礼。

  林风雨百忙之中也不得不挥手致意回礼,好容易赶到妖族大营,远远望见扶
语嫣俏生生的倩影,激动难耐。

  「语嫣!」在妖族此起彼伏的怪声哄笑中,林风雨三步变作两步奔行上前,
只想一把将爱侣搂进怀里,大庭广众也顾不得了。

  扶语嫣回过身来与他四目相对,却是俏脸含霜地后退一步,玉掌虚抬让他止
步。林风雨哭笑不得,双臂张开的姿势定住一脸尴尬。众妖一见就乐了,林真人
威风凛凛所向披靡,可和妖族真是犯沖. 前代妖主宁楠堪称他的剋星,如今换了
一位妖主娘娘还更甚从前。

  「我听说你尽欺负人。哼哼,连妖族都欺负上了。」新任的妖主娘娘一顶大
帽子扣下来,林风雨呐呐挠头急於申辩:「我啥时候欺负人了?」

  「两位妖王论相貌,论修为,论身份,论情意到底哪里配不上你林真人了?
还有那个娇滴滴等着你的许玲儿,分明答应了要娶,偏生晾了人家十年之久,这
都骑到头上来啦。哼,许玲儿自有南宫庄主出头我管不了,妖族可不能受你欺凌。」
妖主娘娘带头这么一说,妖族起哄声更大了,某些皮痒不怕死的甚至大声责问。
施灵逸於此情此景自来冠绝群伦:「是啊是啊,林真人可得给个交代。否则俺老
施是决不答应,非得豁上这条命和林真人说道清楚不可。」这货迟早得死在这张
嘴上!

  林风雨愣住,这事情可怎么解释的好?

  扶语嫣看他一脸呆头鹅的模样,活似两人初识在凡间的模样。板起的俏脸再
也憋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连同眼眶里忽然迷濛的泪珠扑簌扑簌落下,冰融雪化。

  一对爱侣紧紧拥抱,林风雨激动不已:「你回来了就好,就好。娶,都娶,
你们几个一起娶。」

  扶语嫣语声细细响在耳边:「你做梦。我可不和她们一同嫁你。」

  两人温存了一会分开,扶语嫣道:「今日实在脱不开身,明日事情忙完你来
陪我游览出云山。」

  林风雨心中不舍,但大事为重不敢再打扰,忙不迭答应道:「一定,一定。」

  扶语嫣又嘱咐道:「你家岳母大人对本宫恩同再造,回来了还不赶紧去答谢
人家?」

  这话说得在情在理,只是岳母大人四个字听起来怎地如此奇怪?扶语嫣脸上
又现神秘的似笑非笑传音道:「冰姐姐刚才和我说了,喊你先过去,待会儿她们
和你会合。嘻嘻,又是一场胜利大会师?」

  冰姐姐虽是羞涩,到底还是体贴更多些。林风雨心猿意马传音道:「你真的
不来?」

  扶语嫣脸又是一板:「哼,大色狼。还是那两个字,做梦。」

  告别了扶语嫣,林风雨耐下性子压制烧脑的欲望缓步向柳若鱼居所行去。两
人的关系仍是除林家人之外不为人知的隐秘,今日会师之后柳若鱼也秉承了一贯
的深居简出。蓝剑山庄除了庄主回归闭关之外别无新事,柳若鱼也早早闭上了大
门,只是吩咐了将晚膳食材提前送入小院,她要亲自下厨招待今晚林家人在此聚
餐,早准备好了一切以避嫌疑。

  小院门口飘散着饭菜香味,林风雨未及叩门,院门便自行打开。厅堂口的廊
柱边上,柳若鱼俏生生地立着,似是一位贤惠的夫人正倚廊望柱,为心爱的丈夫
等门。她身着鹅黄色的半袖连身薄纱裙,半露着雪藕般的玉臂,如削成的细秀锁
骨与粉光玉质的圆润香肩以下,一对儿迭宕肥美的双乳纵被艳红色的裹胸紧紧束
缚,亦浮凸出满溢的形状,裹胸上绣工精细的鸳鸯戏水图直被鼓胀得变了形状,
彷彿一对硕乳随时将撑爆束缚,呼之欲出。

  并未刻意束缚的蛇腰上肉质匀称,只在晃动身体时方可见发力扭结的肌肉纹
理,静立时则只见平坦光滑,中央的那只细长脐眼宛若深涡,虽有薄纱覆盖,更
增一探究竟的欲望。

  蛇腰与修长笔直的双腿之间,那夸张得又宽又翘的臀儿只被一只三角汗巾斜
系着遮掩起胯间妙处,林风雨始终觉得那翘臀便是置上一只斟满的酒杯,怕也点
滴不洒,更将整个傲人的身材衬成葫芦一般。

  林风雨与她隔着庭院相望,眼角的余光里瞥见厅堂餐桌已整治了满满一桌美
食,还设了个阵法以保证不致放凉变味,显是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待他到
来化连日担心受怕与相思之苦为汹涌的情欲之争。

  柳若鱼精心准备多时,可林风雨现身后,熟透了的妇人依然如初恋的少女乍
见情郎,胸腔被扑腾直跳的心肝儿捶得如同擂鼓,直令满溢的豪乳自行惊颤起来。

  林风雨扑击的动作追风逐雷,柳若鱼只觉一团看不清分际的光影掠过,浓重
的男儿气息已满溢身周。惹火的娇躯陡然一轻,整个人已被两只铁箍般的臂膀紧
紧搂住,惊人凸起的胸前玉乳顶着男人结实的胸膛。经这一挤压,双乳陡然被压
扁四散溢出,美乳上沿竟顶住了圆润的下颌,柔软硕大到了极处。

  「啊……啊……别……不要……」美妇的推拒之语落在实处成了一手推开林
风雨肩膀,另一只手却回环勾住他身体。悬空的双腿连连旋扭踢动着挣扎之前,
已不着痕迹的微分,正将被她勾引得一腔欲火尽集於胯下,以至於膨胀如儿臂的
雄根巧妙纳入大腿根部。双腿一番抗议式的踢打,正巧将肉棒反覆摩挲。

  柳若鱼娇嗔不满的言语,欲拒还迎的动作,每一下似在林风雨熊熊燃烧的欲
火堆里添下一把吸饱了油的乾柴。那欲念自灵魂深处如火山一般的爆发……

  碎裂的衣衫如纷飞的蝴蝶。再无遮挡的细绵柔软的白肉儿散发着诱人的乳香,
近在眼前。林风雨整脸埋入丰硕乳瓜肆意啃咬吸嘬,推得两只饱实胀满的奶儿上
下左右弹跳着不住变形。

  柳若鱼被爱郎充满侵略性的动作逼得意乱情迷,那粗野中又带温柔的啃吻让
两只玉珠与乳蕾高高涨起。双手推拒反抗的动作更像是嫌弃爱郎难以同时满足双
乳的渴求,不住引导着他忽左忽右变换进攻的方向,抚慰另一处空虚的渴求。纵
使隔着爱郎未除去的裤子与光滑的裙摆,那根粗长火烫的怒龙仍不失半点温度地
炙烤着腿心,让她娇躯酥软如绵,刺激得胯间幽深神秘的洞穴里不断渗透着稀蜜
般粘稠的淫靡花汁,顺着大腿内侧润湿了金枪般的凶器。

  「嘶拉」的裂帛声响起,柳若鱼陡觉屁股一凉,最后的遮挡物终告失守。丰
满又修长的双腿被粗暴地分开扛起,她睁开迷濛的双目,只见林风雨不知何时已
赤身露体,结实而流畅的肌肉充满了男儿气息,胯下的肉棒尤似出鞘的弯刀,又
粗又长,大如鸡子的龟菇正剑拔弩张直指女人身上最为幼嫩的两片花肉。

  汁液淋漓湿润无比的肥美花唇被龟菇钝尖抵开,沦陷。坚硬滚烫的巨物拌着
丰沛的花蜜,撑开窄小紧凑的甬道长驱直入。柳若鱼双目猛地瞪圆,想要叫喊却
喊不出,颤抖的娇躯难耐地左右扭动挣扎。那侵入身体的巨物彷彿永无止境地前
进,不断地深入,深入,再深入……柳若鱼张开小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双手情不
自禁地握紧了胸前剧颤的豪乳,五指深深地陷入丰肥的乳肉,令从指缝间突出的
两颗玉珠更加高涨耸挺。

  贯穿身体的肉棒忽然抵住一处绵柔非常的软肉儿,令柳若鱼的身躯再度绷紧,
又酸又痒。严丝合缝夹着肉棒的花肉死死掐进微微蠕动着,掐出大把大把的花露,
当爱郎猛地抽出肉棒扫刮着密佈幽穴的肉须,再狠狠一棒到底重击花心,柳若鱼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发出声悠长尖细的惊叫……

  林风雨捧着她的纤细蛇腰不断耸动,速度不快却下下有力一突到底。低头望
去,只见两片肥美的花唇被肉棒大大地撑开,幽穴里弹性十足的艳红花肉紧紧纠
缠着肉棒被挤入又拖出,大片的水渍四散飞溅,被抽插得咕咕唧唧水声四溢。

  「你坏蛋……要弄死人家……么……啊……不行了……好酸……不行……太
重了……」娇喘中不成句子的语声分外淫靡诱人,被扛在肩头的双足上,蒜瓣般
的玉趾紧紧蜷缩,正不知是如何的快美难当。魂飞天外的柳若鱼却偏能在浑身酥
软中攒起不知哪来的力气,前后挪移着娇躯,与林风雨抽插的速度完美契合在一
起,令腿根与臀肉撞击的声音更响,令肉棒冲击的力道更大,令两人结合得更深
更紧。

  「卯足了劲勾引我……呼……这就……不行了?」林风雨一棒挥入,死死抵
住花心嫩肉奋力研磨,顶得柳若鱼蛇腰腾地悬空抬起,「弄死人了……死了……
真的不成了……不成了……」尖声大叫之中,大量花蜜喷薄而出,幽穴更是狠狠
一缩牢牢紧箍肉棒,直至泉涌渐停方才手足瘫软,娇躯痉挛地抽搐起来。

  林风雨不待她回过气来,扳着香肩轻柔一翻,顿将美妇双乳埋入软被,骨肉
盈细的雪背望空而展。柳若鱼娇怯回头,两只丰乳顺着胸膛满溢直至腋下,散乱
的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面容含羞带嗔,偏生丰翘的美臀第一时间便高高撅起,
轻轻前后摇晃着将肉棒深吞浅吐。那小嘴儿一扁,带着万分委屈的模样儿偏生吐
出淫靡之极的话语:「再来呀……人家还要……有本事……就肏死人家……」

  林风雨脑海如同爆炸一般,双目一赤口中吐出野兽般的呼喝声,狂乱两掌狠
狠拍在拱得老高的肥臀上,在玉白的臀肉上留下两道血红掌印。大手顺势揪起臀
肉,摆动腰桿重重推送抽插,每一下都捣中那要人命的软肉。

  这般姿势插得更深,柳若鱼拚命甩头,一如她被撞击得摇晃不已的臀浪。每
一下贴肉的撞击都挤出一汪清澈花汁,每一下刺入都满满地将她撑开,佔有,每
一下抽出都似将她的气力抽空,叫的魂飞天外:「好痒……还要……狠狠儿……
肏人家……重一些……再重一些呀……」

  欲望的攀升让情意更浓,胯间的结合甚至不能满足两人的浓情蜜意。柳若鱼
抬起香肩,平坦的小腹向前高高挺起,娇躯尤似张开的玉弓。螓首回望与林风雨
急促地吻在一起,上下交接尤不知足,唇舌交缠吻得心魂俱醉中仍抽出百忙中的
空隙喘道:「还要……还要……就是还要……抓着人家奶儿……重重地抓……重
重地插……弄死人家……弄死人家……」

  林风雨从善如流,一双魔爪攀上险峻玉峰,一对白皙巨乳被掐出道道红印,
两枚玉珠落入掌心,被推挤得深陷乳肉直至没顶不见。腰桿更是推送得如同幻出
虚影,只觉得幽穴内密如丛林的肉须越收越紧,刺激得龙根更加暴涨。

  「弄死你……射死骚姐姐……」啪啪的浆水声中,肉棒一阵脉动般的猛跳,
喷薄的精液冲击着花心,两人魂飞天外,不知云里雾里。

  相较於之前两人的抵死缠绵征战不休,这一次的欢好用时着实极短,却又极
是尽兴……

  相拥喘息了一会儿,柳若鱼才主动起身,肉棒抽离幽穴时发出啵儿的声响。
美妇瞇眼媚笑,张开檀口将肉龙含入口中,香舌灵巧而细緻地舔洗,将混合着精
液与花露的液体清扫一空……

             第二十章、群香竞艳

  香舌翻卷,腥浓的白浊与芬芳的清蜜全被吃得干干净净。那如小猫儿舔牛奶
般的动作,慢条斯理的优雅之下又有难以抵抗的魅惑,真说不清是一场肉搏的收
尾,还是另一场激战的开端。

  望着复又生龙活虎的肉棒,那丝丝热气与雄性气息的蒸腾呼哧呼哧地喷在脸
上。柳若鱼撅起艳唇在龟棱上吻了一口,纵无更深一步的实际动作,一举一动俱
是风情满满,知情识趣,实是床上不可多得的尤物伴侣。

  二人方才一场激战灵肉合一酣畅淋漓,林风雨虽极为满足,此刻仍被勾引得
肉棒指天而立。不过他也不是色中饿鬼只知一味埋头苦干,床笫之间除了情欲释
放的满足之外,软玉温存与旖旎情调更是不可或缺。

  柳若鱼埋首在他胸前,散乱的长发如打乱了的流苏,发隙之间漏出雪白平坦
的玉背。长发披散直至蛇腰才被高高拱起的丰隆美臀顶出弯弧,林风雨的大手正
轻柔地上下抚摸。

  耳听得爱郎胸腔里有力的心跳,身陷于臂弯温柔的拥抱。柳若鱼闭上美眸,
弯翘的长睫毛梳子一般覆盖下来,一颗悬着的心似乎此时才放了回去,这温馨无
比真实。

  「方才打的还疼不疼?」颠鸾倒凤之时难以掌握分寸,许是疯狂太甚,被大
力抽打过的臀儿上依然泛着红晕,在一身白皙里留下醒目的痕迹。林风雨爱怜轻
抚自己留下的掌印,心中颇有些懊悔。

  「麻啦。」柳若鱼轻笑一声,折抬起螓首,玉颌架顶在肋骨上与他四目相对。

  凝视片刻又道:「再打我几下。」美妇在床上放荡风骚,此等要求却从未有
过。

  林风雨目光中露出不解之意,一时不明白是玩笑话还是真要如此,只是笑而
不语轻轻抚摸。

  美臀难以一手掌控,冰凉的触感像是软嫩的凉糕,抓在手里紧掐时让美妇呼
吸微促,若有若无的轻抚时又激起光洁肌肤上小小的麻点儿。柳若鱼媚目眯起似
也极为享受,任由他施为。

  「我好怕你回不来。」隐窟之险后又遇兵锋压境,说是死里逃生一点不为过。

  此前魔岛攻防战林风雨有多么担心宁楠秦冰柳若鱼,他自己也被同样地担心
着,甚至碧云宗的战况更加险恶,更加为之担心。「每一刻都在担心你,一直在
做噩梦。直到刚才你抱我,亲我,咬我,打我,进入我。我才能感觉这一刻是真
实的。」

  目光对视许久,林风雨手掌落下,在两瓣臀股上各来了一下。啪啪两声脆响,
依然是麻酥酥的真实。

  「这一场灾难还要持续很久。」林风雨目光望向天空道:「不仅仅是魔界鬼
族,那一位迟早会下来。」柳若鱼绵软的娇躯猛地僵直,声颤如琴弦:「你一定
要去对付他么?」林风雨的手掌一下一下落在美臀上,打得臀浪一波未平一波又
起,「目前来看,好像只能是我。」脸上虽有无奈,更多却是满不在乎的笑意与
坚定的目光。

  良久,柳若鱼娇躯复又放松,屁股被不轻不重地打得又酥又麻,一脸享受地
埋首于他肩头道:「这就是你最招人爱的地方。天地有正气,这是……我家夫君
的王道。」林风雨从未经营过自己的势力,他只是通过自己的真诚,一次又一次
倾尽所有的努力,去折服身边的人,去折服这个世界。或许神州若安定,他只是
一个庸碌的打手,可在风雨飘摇的时刻,真正成为可信赖的那一个,足以将一切
托付给他的最可靠的人,绝不是那些钻营取巧,耍小聪明的「高人」,而是这样
一个真诚,有着明确的底线与原则,从不推脱身上所背负责任的「傻瓜」。

  被爱侣称赞总是让人得到最大的满足,不过美妇兜头又泼了一盆冷水:「不
过你做起事情来真是够婆妈的。明明心里想,偏又不敢扭扭捏捏,还要人家没羞
没臊地替你安排。」林风雨汗了一把道:「冰姐姐是你喊过来的?」柳若鱼脸上
又泛起浑然天成的妩媚道:「是呀。你那位冰姐姐羞得不行,不过还是马上就答
应了。嘻嘻,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她。」秦冰于床事上最是羞臊,能答应这种要
求本已不易,不想柳若鱼早已放好套子等着。林风雨为难道:「她又怎么得罪你
了?」柳若鱼道:「好歹我也是蓝剑山庄庄主的母亲,庄子里有人受了欺负我总
不好不闻不问吧?你家那个破规矩,叫许玲儿多年好等。内事不谐,自然要找大
妇问罪了。」说罢也不给林风雨反对抗议的机会,双腿一夹,腰背发力环着他拉
起道:「起来。」之前她卯足了劲儿勾引得林风雨欲发如狂,一来的确是相思久
苦,二来也是秦冰等诸女一会儿将至,不好缠绵太久,更不能两人赤身裸体正酣
战不休。倒不是有甚害羞不适,而是基本的尊重。

  林风雨强压下欲念,柳若鱼像是温柔的小妻子服侍他穿戴整齐。二人相携在
院中石桌坐定,再沏上一壶上好的香茶各自述说别后经历。

  暮色给天空披上了黑色的外衣,夜空无月无星,却有彻夜不息的各处庭院与
营地的灯光篝火,将出云山照如白昼。可以想见在战事未曾结束的未来,出云山
都是一座无眠之地。

  三名女子的身影顺着山路迤逦而来。秦冰还未修炼之前便甚是温婉淑丽,修
行之后更显气质淡雅如仙,身上那股子贤妻良母的气质诱人欲醉。她当先走在最
前,柳腰款摆玉臀挪移,一举一动颇具大家风范。相比之下宁楠则跳脱得紧,一
张丰厚不逊其母的润口高高撅着,在母亲身后探头探脑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交
叉于身后的双臂,使得胸前两团浑圆美肉暴凸而起,顶得前襟绷得紧紧的,呼之
欲出,一蹦一跳的身姿更显青春无敌。曹慧芸行在宁楠右侧,一双细长上翘的凤
目顾盼流连媚惑如丝,高挑的身形下一双比例惊人的长腿迈动起来更是惊心动魄。

  远远望见三人,柳若鱼打开院门迎「客」,林风雨落后半个身位。宁楠欢呼
一声留下串银铃般的开怀娇笑,一溜小跑惹得胸前双丸跌宕起伏,荡出滔天乳浪,
哪管天崩地裂投入林风雨敞开的怀抱里,被抱着连打了几个旋儿才心甘情愿地落
地。只是双臂回环将林风雨一臂紧紧抓牢,生怕他跑了似的又用上一对儿硕大胸
器,幽深沟壑紧夹手臂方才放心。

  秦冰无奈而宠溺地微笑着,一家人担心受怕了许久,直到今日才放下心来,
自然由得爱女胡闹。想到此节面上微红,自己不也陪着一同来胡闹了么?

  虽在柳若鱼独居的小院聚集,实则还是林家人的内部事儿。心绪再激动难耐,
林家的传统不可丢,一家人共同享用温馨的晚餐必不可少,这是一种难言的美妙
情调。

  柳若鱼取出一只青瓷雕花酒壶给每人满上,秦冰不无埋怨地白了她一眼,不
过还是与众人一起满饮此杯。醇香的透明酒液入口,浓郁的桃花香气几乎溢出嘴
来。一股冰凉的细线顺着喉咙直落腹中,直达胃里方才悬停,紧接着便如烈火熊
熊燃烧,四肢百骸无一处不温热,无一处不熨帖。

  那神秘的催情蛊虫正混在酒液里,随着血管流向身体的每一处,活化催动着
欲望的细胞。

  千言万语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秦冰低垂螓首,似乎正为即将到来的羞人事
儿不安,又似调整着情绪,以满足从死生一线处归来的丈夫。宁楠不住偷眼瞧瞄
柳若鱼胸前两团硕大,颇有跃跃欲试相较一番的意思。曹慧芸媚目流连,桌角下
的长腿偏不安分,不住向着林风雨腿根处挑逗。

  林风雨忽然心有所感,抬眼向外望去。目光借着神念为桥穿过片片屋舍,连
绵群山,又落入深谷定在妖族营地。妖主娘娘的大帐里,扶语嫣双目泛起妖异的
红光,狐目狡狯又玩味正与林风雨对上,不但不避反而挑衅地扬了扬下颌,一副
我就是要偷看的模样。

  「怎么了?」秦冰察觉爱郎有异,忙不迭出声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宁楠恨声道:「扶姐姐在偷看,哼!」柳若鱼头疼地扶了扶螓首道:「你们
这一家人……没个省心的。赶紧将几位玉人娶进门来吧。」秦冰嘟囔一声:「又
不是我不让娶。」宁楠见母亲吃瘪,当即道:「说得好像你不是咱们一家人似的。

  嘻嘻,你可得叫冰姐姐呢。「说着挺了挺鼓胀满溢的胸膛,示威意态甚浓。

  秦冰吃了一惊赶忙道:「楠楠不许胡说。」柳若鱼丝毫不动气,反而顺梯下
墙道:「好啊楠姐姐。」又出其不意地伸手一掐宁楠胸前两个大白肉团儿道:
「这么大一双枕头定是舒服得紧,以后妹妹天天枕着睡觉。」入手只觉挺翘傲人
弹性十足,青春气息势不可挡。

  宁楠当即不依,她天赋本高,修为远超此前懒散的柳若鱼。只不过柳若鱼一
心只护住关键部位,二女玩闹心思总不好用强,宁楠难以施展魔爪得意大施惩戒,
气鼓鼓地呼叫援军助阵。

  狐媚子立时出手,却更像个帮倒忙占便宜的,这里掏一把那里揉一下谁也不
放过。宁楠一时不查反叫柳若鱼压在身下,二女在虚空中悬浮娇喘着,四颗乳肉
挤压在一起,甜糯的乳脂香味儿混荡在一起,柳若鱼拨开宁楠额前乱发温柔道:
「楠楠的奶儿可大呢,以后一定比我的还大。」宁楠可爱的鼻翼一鼓一鼓,丰厚
莹润的唇瓣不住用力抿上一抿,春风玉桃酒的熏蒸着满身情欲:「姐姐这里好软。」

  「想不想吃一口?」柳若鱼解开衣襟,胸前豪乳陌地弹出,白玉色的乳肉艳
光四射。宁楠只觉悬停在眼前的乳肉嫩如酥脂,观之可见香甜可口,不及答话一
口将粉红的玉珠含在嘴里深深吸嘬几下,舌尖小猫儿似的在凸起的蓓蕾上下旋转
舔吸一番,只觉香甜可口,才埋首其间大力啃吃起来,直将小西瓜似的乳丘挤得
如被压扁的面团。

  宁楠口欲历来盛之又盛,连带着将小舌头锻炼得极其灵活,更兼两瓣香唇丰
厚多肉,舔得柳若鱼口中隐现压抑的低沉难耐喉音,显然未料小魔女口舌之技如
此销魂,猝不及防。心中不由一悚,久闻曹慧芸的无双口技,若被两忍联手还真
是不好应对。

  怕什么来什么,曹慧芸见微知著及时赶到。与宁楠的恨不得闷死在在里面不
同,狐媚子不含不吸,只把又细又长的舌头极力吐出,舌尖轻轻点在乳珠顶上那
一点,只消一眼便令人血脉贲张。侧面看去,细薄唇瓣包覆中的贝齿洁白整齐,
艳红的长舌从中拔然而起,正如被微风吹送般摇曳多姿,显得无比妖艳,舌尖上
顶着淡粉的圆圆乳珠,正随着舌尖的挑动颤栗着,牵动因垂落而绷紧的玉白乳肉
波涛般晃溢。除了女儿家身上傲人恩物所独具的美艳之外,红与白的色泽组合更
平添了许多性感。

  这香色无边不仅让林风雨看直了眼,连不知何时被他打横抱在腿上的秦冰也
移不开目光。三人的同性之戏似是特别选择了位置,将这绝美的画面以最好的角
度展现出来。

  「每个人都在宠着你。」事到如今,秦冰哪还不知道柳若鱼与宁楠的打闹是
早有预谋之举。实因家中众娇妻假凤虚凰之戏亦是林风雨心中大爱,不唯春情四
溢更增情趣,也实是家中夫人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互相抚慰起来美不胜收。

  「真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大妇在怀,林风雨情难自禁。秦冰的身高中
等并不高挑,胸前玉乳也仅堪盈盈一握,不过乳型极佳,峰顶还有一个销魂的上
翘。在凡间时她便不是弱不禁风的病美人,常年的锻炼让她身材错落有致,苗条
结实。修炼之后更是刻苦用功,细顺的柳腰上兼具柔嫩与强韧。而最诱人的便是
坠在柳腰之下的丰盈美臀。不同于柳若鱼仿佛能粘住人指掌的轻柔绵软,秦冰的
屁股虽不如艳妇高翘宽大,却也可观之极。最难能可贵的是,似乎无论何种姿势
都不能使她如蜜桃般的臀型有丝毫的改变,其结实弹手可见一斑。

  九死一生的归来本就让夫妻两人情难自禁,更何况边上还有艳丽三女火上浇
油。大手在身上各处摩挲,瘫软在丈夫宽阔温暖的怀抱,秦冰意乱情迷,耳听得
爱郎惊异的语声:「冰儿,你怎么……」显是精心准备的小心思已被查觉,秦冰
羞不可抑,腻声传音道:「到床上去,别……别在这儿教她们看见。」不知爱妻
藏了什么小秘密,看她羞涩得满面霞飞的模样定是什么叫她不好意思的物事,难
道是……?

  林风雨满心期待急忙抱爱妻上床,百忙之中秦冰不忘放下纱帘。男儿的大手
毛手毛脚地扯碎了外罩得不漏一丝的严实华衫,展露在眼前的艳色让他又惊又喜,
几乎停止了呼吸。

  里衣亵裤一应没有,取而代之则是不着片缕的秀挺美乳,正迎着微黄的灯光
傲然盈翘而立,一道细细的丝带环过柳腰,将细长的脐眼一分为二,浑圆笔直的
玉腿全被紫色网袜包裹,唯独在腿根处像是被人撕开一样,仅有左右两根细带连
接腰脐处。油亮卷曲的黑茸覆盖着红玫瑰色的花唇,光裸酥盈的臀股若隐若现…

  …更难能的是,这一套情趣以极的内衣竟是神秘又大胆的紫色。任林风雨如
何脑洞大开,也从未想过秦冰会如此大胆。

  秦冰不敢看爱郎脸色,羞得双掌捂脸。也不知下了多大的决心,又忸怩了多
久才敢将这一身大胆的装束套上玉体。难怪方才林风雨抚摸之时,只觉爱妻下体
柔顺丝滑得过分,几如不粘手似的。

  林风雨双掌顺着玉腿一阵揉拧,指掌细品光滑如缎,又顺着腹股沟滑落抚上
娇嫩花唇,只见两腿之间已是水光粼粼,爱妻业已情动如斯。而那难耐的扭动与
绷紧,甚至想要夹紧双腿的动作,除了激发男人越加侵凌的欲望之外,怎有抵抗
之效?

  胯下的肉棒撑得快要爆裂,林风雨翻过秦冰身子,让她趴伏在床上。正是夫
妻两人最喜使用的姿势。那弱柳迎风的腰肢兼具肌肤的柔软与肌肉的韧劲,握感
极佳,圆巧可爱的销魂美人涡让林风雨双掌握住柳腰时,拇指便恰巧扣入,大有
一手掌控局面的满足感。

  秦冰仍是羞赧无比,可想而知光裸美臀仅有外侧一小片被紫色丝袜包裹,余
处肤光如雪,浑圆挺翘着露出股心里湿漉漉的柔媚花唇,等待爱郎宠幸,战栗地
迎接他的粗长,该是何等艳丽淫靡。那滚烫的热感正席卷而来,杵尖裹着满满的
滑腻花汁挤入窄小的花径,破开重重阻碍直达最深。猛贯的插入让花肉猛烈收缩,
摩擦感强到极处,偏又腻滑顺畅,销魂难言。强劲的冲击力让男儿的腹部重重撞
在弹性惊人的臀肉上,发出啪一声脆响。

  秦冰魂飞魄散浑身发软,死命咬紧樱唇才忍住忘情的呼喊,却止不住喉间沉
闷的呻吟。可林风雨没给她任何喘息之机,肉棒猛地抽出体外于间不容发之际又
是怒贯到底。

  「啊……」秦冰发出声短促又激昂的尖叫,只觉得肉棒的抽出仿佛将灵魂都
带走,而插入又让她魂魄归位无比肉紧,连翘臀都绷紧得猛烈收缩,将中央一线
深沟夹得一丝缝隙也无,可想而知蜜穴里强劲的吸力。「轻些……求你了……轻
些……」秦冰自忖近来修为提升,耐受度应是大涨。评估许久方才穿上这大胆的
装束,又躲着正行同性之戏的三女。不想林风雨比从前更强更猛,若是呻吟声惊
动了纱帐之外,秦冰只怕更是羞涩欲死。可爱郎根本难以满足,进出她身体的强
度与速度不住攀升,插入时钝尖如枪直达最深,抽出时箕张的菇伞又如锄头一般
刨刮肉芽,直让晶莹芬馥的花汁飞溅。幽泉火云洞里水声潺潺,无有止歇。

  林风雨扣紧滑腻的柳腰一口气抽插了百来下,粗暴地蹂躏着娇美的花穴,那
强悍粗硕直让秦冰娇躯瘫软,花穴里仿佛要搅拌得化了一般:「要坏了……啊啊
……啊啊啊……」秦冰一向不擅淫词,呼喊全是从心而发,却如泣如诉。

  林风雨用力一顶,以趴伏的姿势将秦冰牢牢压住,环抱盈翘弹手的玉乳继续
狂猛抽插之际,只见散乱的发鬓边娇红小巧的耳垂诱人无比,忙不迭含入口中品
尝。

  那正是秦冰一身最敏感的所在之一,她双手狂乱地在床上乱抓,却奋力耸高
翘臀顶住爱郎腰腹,以迎合肉棒更深更猛地插入。并拢的双腿让幽泉火云洞紧致
逼仄到极限,每一抽插都快感如潮,花汁四溢。

  忽地林风雨低声虎吼,被蜜穴狠狠咬住的肉棒暴涨,滚烫的热流飞溅直撞花
心。秦冰身子一僵,花肉大搐不已,那神秘的花心软肉像是灵活挑动的舌尖,不
断舔舐着马眼,迎接着夫郎的男儿精华……

  激情的最高峰过去,秦冰混混沌沌不知云里雾里。连正行同性之戏的三女摸
到床边都未发觉。合拢的床帐分开,露出个满是俏皮的脸蛋,宁楠就像个发现了
新鲜事的孩子,一脸玩味的揶揄:「妈,你这一身真是太——性感了。」三女相
戏也久,不过应是未曾满足,宁楠见状惊讶之下更见渴求,小巧的鼻翼微微开合,
呼吸甚是急促。

  秦冰一身酥软无力,又羞得不敢见人,索性装得晕过去似的来个充耳不闻。

  虽然射了两次,林风雨依然意兴勃发,见宁楠润口一嘬一嘬的,仿佛渴求着
要含吮什么物事一般,和鼻翼的开合相迎成趣。丰厚的唇瓣散发着健康的红艳与
青春诱人的香软,肉棒不自觉再次膨大翘起。

  宁楠修行从来勤勉不辍,二人已久未欢好。一见如此香艳心中渴求之情愈盛,
柳若鱼脂香四溢,香甜嫩软的硕乳既已不在,只盼着将什么东西赶紧含入香嘴儿
里,以一偿口欲。

  乌溜溜的灵动眼珠一转,小狗儿似地爬上床来俯身将脸凑近爱郎与母亲的交
合处,启檀口衔住一颗悬垂的春丸向后轻扯,将林风雨的肉棒从秦冰的蜜壶里扯
出一小截。那润唇划过春丸大大张开,横着衔住露出蜜壶外的肉棒,又是向外扯
动。

  春丸被温软的嘴儿含住已是销魂,娇憨魔女的前移动作让春丸才离嫩嘴,又
被柔软的发丝轻搔。被奋力含住的肉棒更是被强得惊人的吸力,从一个洞穴里抽
出陷入另一个洞穴里。那冰凉的小舌头不住舔舐着,混合着浓精与花汁的液体被
唧唧啾啾地卷入口中。

  「这小妮子,怎地口欲强成这样。」饶是柳若鱼见多识广,心中也难免惊异。

  挨上床来在宁楠高高撅起的小屁股上来了一掌。宁楠嘴无余暇,只是鼻子里
嘤嘤呜呜两声,扭了扭翘臀抗议,表示正吃得欢,莫要打扰。

  林风雨调整姿势以便宁楠品棒,暂且空闲的柳若鱼与曹慧芸二女对视一眼,
竟片刻达成了默契。

  曹慧芸媚眼迷离地向林风雨一瞟,动手将秦冰双腿分开。粘挂着浑浊白浆的
花穴便一览无余,只见充血红肿的花唇大大翻开露出个小洞穴,以秦冰之惊人紧
实与弹性尚且难以合拢,可想而知适才林风雨进攻的猛烈凶残。

  狐媚子吐出长的惊人的细舌,顺着洞穴旋转着进入,似是扫清花径,又似抚
慰饱受摧残的花肉。「慧芸,你……」冰凉柔软的香舌入体,那是全然不同于肉
棒的另一种销魂滋味。秦冰再也无法装晕,螓首却死死埋在枕头里怎么也不敢抬
起来。抗议刚出,只觉两片臀瓣也被一对柔软小手抓住分开,又一只冰凉的小舌
袭上后庭秘处。

  柳若鱼只觉舌下的妙菊微微凸起无比肥嫩,丰富的褶皱密密麻麻布满洞口,
可想而知那被紧箍的销魂。秦冰上下扭动总像将一处送入甜吻,左右扭动又是助
着两条香舌作恶,实是无处可逃,「欺负人,你们尽欺负人,啊……别……」原
是慧芸施展绝技,一条灵舌像是被弹动的琴弦在花径里急速颤动,秦冰难以抵抗,
又泄出一股花浆稀蜜。柳若鱼岂肯落后?嘬成圆圈的小嘴一吸,将肥嫩菊花含入
口中缓吸重刺……

  秦冰暗地里咬牙切齿,慧芸这骚狐狸一径拿找自己作怪,今日不好好教训一
番难消心头之恨。恩,若鱼姐姐就算了,毕竟是第一次情有可原……其中心中畏
惧的还是两人若是回头又联手折腾自己,那可真真是死定了。

  林风雨被宁楠舔吃得直飞云端,丰厚的唇瓣不住吞吐肉棒,充血艳红更显娇
艳欲滴。两个荡妇又在身边大展身手,越来越觉难以自持。他心中一向对宁楠疼
爱,不忍在她口中抽插憋得甚是辛苦。

  柳若鱼折腾了一会似是够了,瞧见林风雨的难耐抿嘴暗笑。之前的酣畅淋漓
毕竟时间已久,心中亦是情火熊熊。娇躯一转来到二人身边向宁楠道:「你林大
哥憋不住啦,楠楠来吃吃我的。」双手捧住宁楠娇颜引向大大分开的玉腿深处。

  林风雨长舒一口气,跪在宁楠高高翘起的臀儿后问道:「前面还是后面?」

  宁楠娇颜已埋入乌黑发亮的绒毛丛中,将肥美多汁的花肉吃得唧唧有声,含
混不清道:「都……要。」宁楠吸吮阳根便情动如潮,悬垂的硕乳仅仅略逊柳若
鱼。

  险峰之顶两颗玉珠鼓胀得圆圆的,蜜穴里花露阵阵直溢体外,花唇上挂着花
蜜,活似清晨挂着露珠的鲜花般娇艳。林风雨越看越爱,挺起巨龙拌着花汁怒挺
而入。

  「嘤呜……」肉棒的侵入引发花径紧紧收缩,直欲将入侵者咬断一般。抽紧
的身体连带着艳嘴儿也猛烈一吸,将柳若鱼也吸出一股清亮花汁。

  恰在此时,曹慧芸伸出嘴外仍有一指长短的香舌亦狠狠点中秦冰花穴内那颗
粗糙凸起的小肉粒,让秦冰曼妙如音符的「咿呀」一声。母女二人齐声呻吟,其
艳无俦。

  香色淫靡,林风雨肉棒大进大出刨刮着蜜穴。小魔女层峦叠嶂的花肉不住咬
合,令肉棒摩擦得更狠,连淡樱色的菊眼都因肌肉的联动牵扯而开开合合。

  待花汁将肉棒浸润得透了,林风雨又是出其不意直刺后庭,只觉其内一圈圈
的嫩肉如温玉般紧紧收束,妙不可言。好一朵玉腻春樱。

  「啊哈哈……」后庭陡然遭袭让宁楠一声哭叫,一时竟松开永不满足的小嘴,
只是不足一瞬又急急寻找目标将花肉含住。

  林风雨忽而采鲜花,忽而探菊庭,上蹿下跳得不亦乐乎,将小魔女挑得身躯
剧颤花汁倾斜不已,连光洁的背部都密布汗珠,才将一股精华送入后庭深处。

  见宁楠被自己折腾得气喘吁吁,林风雨刚想让诸女稍歇再战。只见被慧芸妙
舌舔得连泄三回的秦冰似是终于缓过劲来,迅雷不及掩耳地与狐媚子胸乳交贴,
双手将她双腿大大分开交在林风雨怀里,气哼哼道:「今日非得教训教训你这骚
蹄子,小风来帮我。」秦冰竟难得一见地主动戴上双龙阳根,俏脸含煞不怀好意
地打量着曹慧芸……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5-9 13:5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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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玉露狐心

  秦冰来势汹汹,余者都咋舌不已。慧芸这是造了多大的孽,让从来在房事上
都极为被动的秦冰一反常态,主动带起双龙假阳来。林风雨沙沙搓着下巴的短短
鬍渣子:冰姐姐今日有点猛啊,先是性感肉丝助阵,这会儿居然要「操」慧芸。
嘿嘿,如此好的转变,怎能不遂其意?

  被林风雨掰住膝弯,两条修长结实的玉腿被大大分开,曹慧芸一脸惊慌失措。
她虽口舌之技登峰造极,一家人无人能抵,真是舔谁谁泄势不可挡。可同样的,
易感的娇躯里花心松嫩难耐久战,便林风雨一人也能让她轻易泄身,妨论还有个
来势汹汹不死不休的秦冰。狐媚子病急乱投医,与林风雨胸腹相贴,一对玉臂癡
缠上去,扭着身子撒娇媚声求助:「主人,冰姐姐那么凶,芸奴怕……」怎么看
都不像是求饶,反倒像是「快来,弄我,我要」多些……

  秦冰冷笑一声:「怕?我看你是忍不住了吧。小风,给她几下狠的。」看起
来像是动了真怒。

  林风雨心中乐不可支,一来秦冰主动要求难得一见,如此相戏分外淫靡不由
不食指大动心猿意马。二来曹慧芸的媚意万端,一边淒淒惨惨我见犹怜地讨饶,
像足了正被大妇仗势欺凌的可怜小妾,另一边却是胯骨一提,将腿心里的妙处贴
着肉棒磨蹭。看着心机极重,不过闺房乐事,自然花样多多益善。难为她演得毫
不做作浑然天成。

  肉龙上挑分开娇嫩的花唇抵着紧密的一线天,光是杵尖的热度便让狐媚子打
了个哆嗦。林风雨并未急急深入,而是等着秦冰进袭菊蕾嫩玉。夫妻二人配合默
契齐齐推进,满贯二穴。

  曹慧芸只觉得身体被一热一凉两只肉棒给破开了一般,上排整齐洁白的贝齿
紧咬下唇,双目死命紧闭,两处妙穴剧烈抽紧,似是抵抗异物入侵,不想适得其
反!

  林风雨的肉棒进入她的光滑花穴,死命地闭合反倒激得他不住前行,弄得曹
慧芸像被一桿烧红的长枪贯穿了身体,敏感的花肉被那粗长炙热烫得花蜜如潮。
秦冰正用假阳探採菊花,更加紧致有力的后庭妙处被抽紧之后竟难以寸进,像被
死死绞住了一样。如此一来,秦冰的推进反倒让抵着自身蜜壶的那一端又向深处
挤进不少,连挑花心。

  被搔着痒处,秦冰不由娇躯微软。攻敌不成反倒自损,林家大妇怒不可遏,
蜜壶发力夹紧假阳使尽全力一突。

  当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曹慧芸菊穴被狠贯到底塞了个满满当当,两根肉
棒在体内深处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膜会师。狐媚子的娇躯筛糠似的颤抖起来,嘴里
咿咿呜呜语不成声,一派楚楚可怜的模样。秦冰发力过猛,侵入菊穴的肉棒一段
已达底部时余势未尽,自然让紧贴己身蜜壶的那一端与花心来了次结结实实的抵
死缠绵。

  「主人……芸奴惹了……大姐生气……心甘情愿领罚……主人好好的,用力
的,狠狠地惩罚人家……」话音未落,狐媚子已是主动送上甜嘴嫩舌,细长柔软
的小舌头一会儿扫刮,一会儿纠缠,吻得如癡如醉。

  长腿丽人主动领罚自是不能轻饶,林风雨一边享受着香吻,一边将肉棒一突
一抽,进进出出与秦冰配合得极为默契。花肉如被搅烂了一般不住翻卷,怀中狐
媚子的呼吸也越来越是急促火热。不过百来抽便花心大开,泄了个稀里哗啦。

  秦冰报复得手,自身也难以忍受花露横飞。忽觉一对儿绵软到极致,丰硕到
极致的大乳贴上后背,柳若鱼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冰姐姐也变坏了,故作姿态
是想先把慧芸放翻了一会儿让妹妹少个帮手对吧?嘻嘻,偏不遂姐姐的意。」

  秦冰心思被看透大窘:「鱼姐姐别听楠楠的乱来,你才是姐姐……唉……别
……」花径里还被一根冰凉的假阳塞得满满的,另一只同样冰凉的假阳又抵上了
后庭。

  这支假阳已被柳若鱼在花露满满的花径润过,又腻又滑。此时将细小的菊眼
轻轻分开,甬道虽是紧窄非常丝发难容,藉着花汁仍难阻缓缓挺进。

  待假阳龟菇没入后庭妙处,柳若鱼缓了口气媚声唤道:「慧芸还成不成呀?
要不成人家可就自己来了。」

  「别管成不成,反正人家还要嘛。主人,你就弄死芸奴算了。」狐媚子难以
支持,可现下正值紧要关头,不得已咬牙硬撑。

  一男三女连成一串,互戏得香艳淫靡难以言表。不多时宁楠也加入进来,自
然是要帮着被欺负的母亲,挨到柳若鱼身后给艳妇也来了个双洞齐开……

  这一场艳戏直到四女一同讨饶方才停歇。柳若鱼将鬓角汗湿的长发别在而后
喘息道:「咱们别再窝里斗啦,小心被坏夫君佔了天大便宜,明日真下不来床。」

  一声夫君叫得林风雨喜不自胜,将艳妇搂在怀里又欲逞凶。

  柳若鱼阻住他狼吻,将爱郎推倒平躺在床。缩身在他腿边捧起奇峰突起的肉
棒道:「还在窝里斗,夫君这根东西变得更厉害了,姐姐们得同心协力才成。」
从前她是南宫家大夫人,如今称呼姐姐倒没一丝尴尬不满。

  诸女相戏时所用假阳均是按林风雨的真货仿制造就,如今两相对比果见不同。
只见肉棒粗长并未不同,只是真货变得的顶端更为上翘,犹如一柄出鞘弯刀,盘
根错节於其上的血管更为粗大,可见气血之旺盛。那龙筋般的血管坚硬如石条,
抽插之时刨刮花肉,女儿家更加难当。

  柳若鱼捧起硕乳将肉棒贴在火热绵软的乳肉上妩媚一笑:「楠楠来帮忙。」

  二女胸乳相对,已是尺寸惊人的肉棒瞬间被淹没,二女同时起伏身子以幽深
沟壑揉搓。以林风雨的视线望去,肉棒彷彿置於乳肉的海洋里起起伏伏,只有菇
伞不时露出海面,大口呼吸着求生。可惜二女也没打算放过它,宁楠率先低头含
吮,柳若鱼接上舔洗,彻底将肉棒淹没在欲望海洋里。

  棒身被一片光滑柔腻包围,更为敏感的顶端被火热绵软的香唇,冰凉灵动的
舌头同时抚慰,艳香四溢。林风雨低声闷吼,空着的上半身肌肉抽得鼓鼓膨胀,
难耐无比。幸而秦冰及时将娇躯送上,环抱爱郎头颅任由他大肆揉搓香臀,大口
啃吃嫩乳。

  狐媚子则溜到床位,香舌卷动将林风雨十根脚趾一一含吮舔洗,那酥颤颤,
麻痒痒的感觉亦是销魂。

  柳若鱼与宁楠的起伏动作越发迅速,肉棒虽不如陷於肉花与菊庭的紧致与层
层刮蹭,那柔软与丝般光滑却是另一种快乐的巅峰。林风雨抽紧了全身,将秦冰
一颗嫩乳大半含入嘴里深深吸吮,一鼓一鼓脉动的肉棒汹涌喷射,男儿精华却被
两条舌尖抵住马眼,顺着香舌滑落被尽情吞吃,……

  一夜风流,至黎明时分秦冰,柳若鱼,曹慧芸均已支持不住,玉体纠缠横陈
着缩在床脚甜甜睡去。只余宁楠还与林风雨酣战不休,小魔女丰厚的香唇像一只
肉嘟嘟的肉圈圈住肉棒,螓首急速前后摆动吞吐肉棒,将射得一嘴的阳精吃得乾
乾净净,满意地咋了咋嘴。

  「够了么?」艳战整夜,林风雨也觉得身心俱爽,一身压力似已烟消云散。

  「够了够了,薇薇姐那儿也管够。嘻嘻,林大哥,今天人家吃得好饱,辛苦
你啦。」带着激情余后的慵懒与彻底释放后的满足,宁楠黏在林风雨胸前如胶似
漆:「待我提炼阴阳二气,薇薇姐该能让天图大成。」一夜荒唐的阳精淫水,大
多都叫这贪恋口欲的太阴之女吃在肚中。

  「大家都辛苦。」林风雨揶揄笑着,宁楠诱人的香唇上仍挂着白浊的液体,
与艳红的唇瓣一衬,分外淫靡又惹人怜爱。

  宁楠蜷着身子用力往林风雨怀里腻了腻,总算用极大的毅力才离开宽广温暖
的怀抱道:「快起来去找语嫣姐,别让人家等你。女人家都要面子的。」从前宁
楠对扶语嫣嫌恶到了骨子里,恨不能撕成碎片方消心头之恨。如今真相大白竟收
起小性子,实在难能。

  不敢打扰春睡的三女,轻手轻脚洗尽身体穿戴好衣物,与宁楠挥手道别,林
风雨一路小跑来到妖族大营口。

  天光仅落一线金辉,妖族大营里的篝火仍熊熊燃烧。林风雨不敢造次,也不
让守卫的妖族通传,老老实实等在门口。

  倒是一名兔妖守卫迎上来施礼道:「娘娘已知林真人到来,传下法旨请真人
稍待。娘娘片刻即至。」

  林风雨含笑点头表示无妨,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昔年被阴煞老魔重创之后方得知扶语嫣心意,之后仅匆匆温馨一夜便遭大变,
从此反目成仇。天南城的扶家庄园里,那一桌她素手操持的菜餚;倾盆暴雨里带
着她穿透雨幕遨游夜空;还有那一首悦耳动听情浓如斯的《卷珠帘》。林风雨无
数次回忆起那镌刻在神魂里的一夜,无数次地回忆起之后的恩怨纠葛,相见两难。
他也无数次地幻想过,若语嫣回到他的怀抱,他们再一次相约出行会是怎生模样。

  林风雨想像过无数种可能,偏偏没有眼前这一种。

  一只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色的六尾天狐拉着车子行来,毛发油亮光滑如绸缎,
六条整齐排列的狐尾自然下垂随着身姿摆动,摇曳如花。虽是兽身,轻盈灵动的
行步姿势依然仪态优雅落落大方。车架在目瞪口呆的林风雨停下,一名跟随的青
衣小婢拉开车帘虚抬手臂道:「林真人请上车。」

  林风雨一边摇头一边上车,这名深爱的妖狐总有些天马行空的奇异想法给他
惊喜。

  天狐四足踏起风云,拉着车架向林深处行去。

  出云山风景秀丽,峭壁悬崖巍巍壮丽,奇花异草於路不绝。松也肃穆,石也
黯淡,影也婆娑。环绕山间的薄雾彷彿仙女的纱裙,正随着起舞的身姿裙摆飞扬,
美不胜收。

  二人寄情山水沿路无话,不时能见鸟儿在枝头成双成对,草丛里的兔儿拱动
着身子正繁育下一代。

  从薄薄的车帘望去,天狐奔行的身姿流畅自然,充满了女性的柔软,又有修
行人特有的力量美感。林风雨虽经一夜奋战,面对心爱的女子仍不能自持。只是
扶语嫣昨日一句「想得美」让他不敢造次,终於心痒难搔故作不经意道:「语嫣
啊,你看多么好的春光,不正是我们结合的大好日子吗?」

  「好呀!好呀!」车帘外传来悦耳动听的声音,新任的妖主娘娘似乎也正玩
得开心,情动不已。

  林风雨先惊后喜,掀开车帘立於车辕,呆立半晌期期艾艾道:「你能不能变
回人形?」

  「不能呀!不能呀!」妖主娘娘四蹄纷飞撒欢似的奔跑……

  被吃得死死的,林风雨一屁股坐回车架里,心中打翻了五味瓶生闷气。细细
想来又觉太是有趣,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天狐停好车架,解下车辕变回人身道:「先说好,不许乱来!否则我马上变
成狐狸,你要还能吃得下,嘻嘻,人家也没意见。」

  二人携手前行,踩着软软的草甸,鼻间都是花草树木沁人心脾的芬芳,心神
皆醉。

  「总算明白当年大榕树王为何给了我和楠楠好处了,原来他早就准备把这一
切交到语嫣手上。」林风雨感慨万千道。

  「他有那么神奇吗?」扶语嫣一皱秀气挺直的猪胆鼻,一脸不信。

  林风雨放出巫祖分身道:「这个东西还有妖王印,交给我二人都是明珠暗投。
只有你才能让他们重见天日。」妖巫的力量与凶威,自然要在血统纯正而高贵的
妖主娘娘身上才能发挥最大威力。

  「这么大方?嘻嘻,我还记得有人连个扶风葫芦都舍不得呢!」扶风葫芦曾
让扶语嫣对林风雨担心不已,又险些让林风雨陷於心魔万劫不复。忆起旧事,大
有苦尽甘来之感。两人同时偏头相视而笑,目中俱是浓情蜜意。

  嬉闹一阵,林风雨正色道:「语嫣,你怎地修为增长如此之快?」扶语嫣身
负重伤,养伤其间突然修为大进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宁楠询问过多次也只换来神
秘的微笑。林风雨担心留下什么后遗症,不得不有此一问。

  扶语嫣忽然狡黠一笑道:「合上眼睛,闭上神念,没我同意不许睁眼,不许
放开神念。」

  林风雨无有不从,依言合眼闭识。

  「你要送我巫族精魂,我也要送你一样礼物。」玉人携起他一只手。

  林风雨不敢睁眼,只觉手掌按在一处光洁细嫩的肌肤上。触感平坦而有力,
鲜明的肌肉成束。是扶语嫣的小腹?林风雨诧异不已。

  手掌被扶语嫣牵着向下,触在一堆绒毛上。不同於人类的粗硬卷曲,这堆绒
毛轻柔细滑,摸上去如丝织就,细緻顺畅。

  两人双手交叠,两指分开绒毛丛下的软腻花肉,中指抵住桃源洞口缓缓伸入。

  扶语嫣语声软软地发颤,如仙音曼妙:「轻些……矣……慢点……」

  粗糙的手指刮过花肉前行,只觉甬道又细又小,且即是艰涩难行。内里的花
肉如玫瑰蕊瓣,层层叠叠。直到前两个指节中段没入花径时,竟触及一层弹性十
足的软膜。

  林风雨双目紧闭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连手指被扶语嫣抽出都不曾发
觉。直到玉人穿好衣物投入他怀中才惊觉:「语嫣,这,这,怎么可能?」手指
上仍留着玉人神秘的花露,香馥浓烈持久不散。林风雨不自觉扣过拇指触摸,那
美妙的触感令人回味无穷。

  扶语嫣修长柔软的娇躯骨肉匀称,顶在胸膛上的美乳坚挺绵密,浑圆如桃。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一直到我搞清楚身上的变化,才真的相信心中所爱真是天
命之子。」玉人火热的呼吸喷着浓郁的甜香,「当年你以双修之法助我恢复神魂,
又有天女白玉轮与天女奼月诀重铸肉身。不知道怎地,当时我在水晶玉棺中就和
重回母体无甚区别,一直以先天真阴修行。不但修为一路势不可挡,从玉棺里出
来时像新生儿一样……傻瓜,快把眼睛睁开呀。」

  温养神魂,重铸肉身,水晶玉棺犹如母体先天,天女白玉轮提供养分,重新
孕育着新生的扶语嫣。

  林风雨见多了稀奇古怪的东西,仍无法想透其中的关窍。心中纷乱複杂,竟
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扶语嫣抬起螓首,清澈如湖水的凝眸与林风雨对视道:「我好想你,恨不得
现下就把早该属於你的身子给你。我知道你也想!可是我们还得忍着呀,神魂是
以阴阳门双修之法养成的,最是契合你的阴阳门道法,还有先天真阴。天底下再
没有比这副身子更适合你啦,连易落落那小丫头都比不上。咱们再等等好不好?」
送上香吻之前言道:「我把它留给你,留到你一身法力凝聚最关键的时刻,助君
——金鳞化龙!」

  第二十二章:迷雾重重

  忙里偷闲的时光无比惬意。秦冰开始张罗林家迎接新美的婚事,如今世事纷
乱,自然一切从简。许玲儿与两位妖王也不是虚浮的主儿,嫁入林家是期盼已久
千肯万肯之事,余者已不再重要。

  林风雨白日里与扶语嫣一同出游共参巫族精魂奥义。二人修炼之余情意连绵,
便是不言不语,只是相视一笑都甜在心头,彷彿要将从前缺失的时间全数补回。
两人紧紧挨着,不是并肩而坐便是相依相偎。扶语嫣身上体香如兰似麝,林风雨
沐浴其中如临仙境,浑不知云里雾里。

  「嗳,你傻笑什么意思?」

  「觉得心里甜呀,此生无憾。笑得蠢了点勿怪。」

  「切,跟人家说话就这么粗俗浅白,要是易落落那个小丫头又该和人对诗了
罢?厚此薄彼。」

  「那就是情浓如蜜,恩恩,比喝了蜜糖还甜。」

  「咿~蜜糖叫什么浓啊,沖点水全化了。人家心里可是像装着麦芽糖,怎么
都化不开啦。嘻嘻,好啦好啦,看在你还没和人家成婚便能如此的份儿上,不难
为你。」

  「亲一下?」

  「不要!」

  「为什么?我绝对不会乱来的。」

  「可是人家会忍不住啊……」

  「那你还用天狐梦眼偷看我们?」

  「怎么了?每个人都那么好看,我就要偷看。」

  「我近距离给你看个清楚还不好?」

  「呸,又不包括你。你最难看。」

  「乱说,是谁给我发了几百条短信的?乖,我就亲亲,肯定不摸。」

  「真的?」

  「绝对是真的!」林风雨的面容前所未有的严肃。

  「那……好吧。千万不能摸啊,我要留到那天。你要敢乱摸,人家今后再也
不睬你……唔……」

  深长的重吻几难停歇。四唇相交,两舌纠缠,细薄的唇瓣不失温润柔滑,灵
动的香舌不失有力地缠绕,便是吻得天荒地老也舍不得松开。

  白日里携美同行情意绵绵,入夜则是夜夜笙歌。四姝同床,欢淫不断抵死缠
绵。秦冰的丰厚润口,柳若鱼的熟丽身姿,宁楠小母兽般活力逼人,曹慧芸的无
双灵舌,林风雨百尝不厌。

  当四女两两胸腹相贴,在下的秀腿屈张如玉弓耀眼,在上的美臀高高撅起等
待临幸的模样儿更令人血脉贲张。林风雨忙碌得停不下来,尽享每一处洞穴的幽
深火热,紧窄逼仄。

  而秦冰宁楠母女互戏更是每夜大戏。母女俩头尾反向交叠互相亲吻着柔嫩的
肉花固然艳色淫靡,尤其小魔女最喜含吮爱郎肉棒与母亲花穴的交合处。但更让
人为之所摄的是,当宁楠俯首於母亲挺拔微翘的乳尖上一逞口欲舔舐吮吸,将母
亲吻得面泛红潮肤如傅粉。而秦冰娇羞带臊地娇喘不已,脸上涌起情欲熏蒸与母
性怜爱的模样,轻易将淫靡气氛推到顶点。林风雨总在此时难耐地将耕耘的节律
陡然提速,让胯下承欢的美人喉间挤出的呼声从低柔变作高亢……

  当肉棒发狂地在后庭妙处里进出,摩擦刨刮着每一丝褶皱,带动着肛肉内外
翻卷。柳若鱼像飞过高山又临深谷,刚越过浪尖又跌落深渊,满被快意侵佔的脑
海里仍不由略微遗憾南宫紫霞不在此处。

  两日的难分难舍到了第三日上便是依依不舍,扶语嫣没有再出现在妖族大营
门口,取而代之的则是服侍她的青衣小婢:「林真人,娘娘今日起要闭关就不能
来找您啦。娘娘说了,林真人既有许多如花美眷,哪一位也冷落不得。」

  林风雨心中感动与敬重并存,扶语嫣不仅情意深重,也将自己当做家庭中的
一员看待。秦冰娴雅宽厚对林家内宅影响极深,扶语嫣尚未入门便秉承此家风。

  向妖主娘娘大营深望一眼,林风雨返回南宫世家百剑堂。

  忆起上一回前来拜访许玲儿的姐妹淘们不依不饶的模样,除了颇为头痛之外,
林风雨心中亦是满怀歉疚之意。许玲儿爱得浓烈而执拗,却从未对他要求过什么。
修行,等待,承受孤独中满怀期盼,便构成了她生活的全部。云雾山谷里,她安
静地陪在爱郎身边;三江之畔,她义无反顾地承受烈焰焚身之苦;扶语嫣归来,
原定的婚期被拖延至今,她只是甜美地笑着,无一丝怨怼为爱郎欢喜。乱世之中
即使元婴巅峰都朝不保夕,许玲儿犹如世间一片微尘,毫不起眼若有若无,就如
林风雨对她的感情一般,淡淡的。可每当忆起有这样一名女子在毫无怨言地等待
着自己,像是温柔而细心的小媳妇,心中总是涌起难以磨灭的暖意。就像两人每
次见面时,许玲儿温柔而甜美,如春花初绽沁人心脾的暖暖微笑。

  许玲儿笑着,圆而大的杏眼瞇成了一条缝,娇俏的鼻翼微微皱起,艳红的唇
瓣咧开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贝齿。

  见到她总让人心情没来由地松快起来,林风雨也笑着一步步走向爱笑的小美
人。看着她呼吸渐渐急促,鼓胀胀的胸膛上下起伏;看着她小嘴忽而一扁,晶莹
的泪光溢满眼眶;看着她因重逢而开心,因激动而想要落泪。

  炙热的唇贴了上来,坚硬的鬍渣子刺得嘴唇生疼,许玲儿像被抽去了一身骨
头,布娃娃一样瘫软在宽广而有力的怀抱。陷於云里雾里的心神祇觉得香口被他
的舌头粗鲁地撬开,一如当年他猛烈地闯进自己的心扉,从此再也挥不去那道坚
强而亲切的身影。想要抵抗却无力为之,只能深深陷落其中无法自拔,任由他予
取予求吮吸着香津。

  「对不起,玲儿,对不起。」姐妹淘们悄声无息的散去没来捣乱,林风雨的
目光宠溺而满怀歉意。

  「傻瓜大哥……哪来的对不起……」许玲儿小嘴一扁一扁,想哭又想笑,一
时竟说不下去。被昏天黑地的一吻依然喘不过气来,香润的气息从口中急促喷吐。

  「哈哈,咱们都是傻瓜正好凑一对儿。今天大哥就陪你,想去哪儿玩?」林
风雨摸摸她头,像是逗弄一个小丫头。

  许玲儿笑着抹去眼角的泪珠,噘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玩。薇薇姐吩
咐说大哥来了就一道儿过去找她呢。」

  林风雨一脸狐疑,扶语嫣今日躲着他,又似是料到他必然听从建议来找许玲
儿,到了百剑堂又要去找秦薇。绕了一大个圈子,这几个女人在玩什么花招?不
过打心眼里也为许玲儿感到高兴,秦薇必然有要事相商,许丫头即将入门,要她
领着林风雨前去显然没打算瞒着她。

  林风雨坏笑一下打横抱起许玲儿,公然秀起恩爱大摇大摆地入庄内去找秦薇。
羞得她将涨红的脸蛋深深埋在爱郎胸口,一刻不敢抬起见人。只是浓烈的男子气
味窜入鼻尖,更让她心跳如小鹿乱撞,连胸乳都被擂得颤巍巍的。

  秦薇低头注视着眼前勾勒好的灵气图形,不住提起笔来写写画画,将图形中
的丝线摆弄移动着方位。她光洁的额头上佈满了汗珠,一些顺着鬓角垂落已湿漉
漉的发丝滑去,一些则从腮边滚至下颌滴落在丰满的胸脯上。她甚至顾不上擦一
擦汗水,直勾勾的目光,紧蹙不展的娥眉并未因林风雨与许玲儿的到来有所变化
——她甚至没有发现二人。

  林风雨与许玲儿见她全神贯注不敢惊扰,静静地立於一旁等候,大气不敢喘。

  秦薇的脸色阴晴不定,忽而一拂衣袖打散灵光法阵,双目合上靠着椅背,剧
烈的呼吸让饱满高耸的胸膛起伏不定。又过了足有两柱香时分才睁眼喃喃道:
「怎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她贝齿咬着红润的唇瓣,眉头没有一刻舒展
开来。

  「你累了,歇一会儿吧。」林风雨走上前去,站在秦薇背后双手揉掐起她圆
润的肩头。任谁都能一眼看出她心神俱疲,修行之人的确可以几天几夜不休息,
可脑力的运转却绝不是靠着修为便能苦撑的。看秦薇的模样,似乎已许久未曾停
下。

  秦薇颓然摇头,一言不发。

  「什么事儿那么伤神?」有力的手掌从肩头转向脸蛋,两手大拇指按住了太
阳穴。

  秦薇定了定神道:「泡一壶阳春白雪给我,咱们坐下说话。」

  藏剑峰顶的茶园盛产阳春白雪,极是提神醒脑。秦薇连灌了三大口又喘匀了
气才歎道:「神州九鼎还有皇天雷殿北海隐窟,这些东西都是那人飞昇前佈置留
下的。我们原先认为有了通天血籐,那人可以在上面掌控一切,如今看来恐怕并
非如此……」

  丽人又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向谷元盟主调来了大量通天血籐的资料,
几乎众口一词此物极为罕见,是可连通上下界的奇物。不过并没有相关证据来确
认此物究竟是从上界往下长,或是下界往上生长,并无个肯定的说法,也就是说,
两者皆可。我并不认为那人一定是在神州种下此物,毕竟飞昇上界这种事情存在
太多不确定性。我若是拥有通天血籐,就一定不会种在神州。」

  林风雨大点其头:「以那人的深谋远虑来看,一定选择更为稳妥的做法。」

  秦薇得了肯定,更为坚持自己的想法:「那么更为稳妥的方法是什么呢?当
然是做好神州的定位,让他在上界也能够感应道神州的存在,从而利用通天血籐
将神州与上界连接起来。我细细研究过九鼎阵法,此阵并不仅仅是为了推演神州
脉络,其中还有那人留下的本命精血,同样具备感应,定位的功效。那么通天血
籐必然是从上界长下来的。」

  许玲儿不解道:「薇薇姐,我有个问题。即使九鼎阵法有感应与定位的功效,
通天血籐毕竟是外物,怎能想怎么长便怎么长呢?」

  秦薇颔首道:「问得好,这也是问题的关键。通天血籐再怎么灵异毕竟是个
法宝,充其量具有灵性而已。总不是咱们的四肢,想往哪儿伸便往哪儿伸。神州
九鼎各个结界里必然有什么牵引之物。我并不认为这个东西是神州所能具有的,
那么,只能来自於上界。可是那人又怎么可能在神州时便佈置下上界才有的东西
呢?」

  林风雨打了个激灵道:「你是说神州有人接应他?」

  秦薇道:「夫君是否还记得皇天雷殿,北海隐窟里那些奇异的阵法?那不可
能通过通天血籐的传递从上界佈置。是否还记得血凤之卵?元婴灵傀儡?那些东
西又是怎么来的?它们出现在北海隐窟不足为奇,可它们是怎么来到皇天雷殿的。
皇天雷殿看门的阵法,又是怎么区分出境界而限制高级修者进入的?这不是神州
的东西!」

  「我们的天图也是从上界阵法中参悟出来的。在神州接应那个人,定然也同
时接受了上界阵法的教导转而在神州进行佈置。谁破了我们的天图,接应者就是
谁!」林风雨握紧了拳头。

  「玉面童老——肖钰!只能是他。也好,给咱们提了个醒,天图并不能对付
那个人,还需另寻他法!」秦薇疲倦地道:「夫君,跟我说说法则之力吧,那是
种什么感觉?正巧玲儿也在这里,金丹巅峰的修为,只差一步到元婴,早些接触
这些东西对她也有帮助。」

  林风雨不明秦薇用意,不过作为林家最早接触到法则之力,也是研究最深刻
的人,他并不排斥将自己的心得与家人分享:「修者所展示的一切术法其实都是
天地元气构成的一种模式,为了增强威力便以法宝为媒介,当然还有法阵,结印
等等。法则之力也不外乎如是。我更愿意将术法分出等级,想要运用更高等级的
术法,就需要更高等级的修为。修为,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权限。筑基的便有了筑
基术法的权限,金丹的便有了金丹术法的权限。元婴巅峰所掌握的权限,便已经
达到神州世界的规则,能够利用规则施展法则之力。比如我的辉耀剑光,兼具虚
空扭曲,区域笼罩攻击的能力。这是一种改变了日常规则的能力,也或许,是大
道的力量吧。」

  「大道的力量呀~夫君,我有个很大胆的想法。既然咱们用上界阵法来克制
那个人的想法错了,不如回过头来。夫君是天命之子,亦是神州之子,立足於神
州才是最大的力量来源。上界的阵法不顶用,咱们就脚踏神州跟他斗一斗!」秦
薇银牙一挫,猛地睁开星目。

  林风雨安慰道:「那你也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能帮上我的忙呀。薇薇,
你老实告诉我,今日演了这么一出,语嫣干什么去了?」到了此时,他哪还能不
明白扶语嫣将他支开是有意为之?

  秦薇狡黠一笑:「她呀,为你讨要山河印去了……」

  慕容世家驻地里一片紧张。妖主娘娘大驾光临,虽说只是孤身前来,脸上也
看不出什么激动的情绪。可是两家仇怨之深让人难以相信她能有什么善意,若是
不管不顾要动手将无人能敌。除了飞报盟主之外,整个慕容世家都处在紧张的戒
备之中。只是妖主娘娘双手捧起妖王印的绝世风姿就在不久之前,那十方妖王虚
影毁灭性的力量让人绝望。

  扶语嫣被重重围困,她没有出售只是一言不发徐徐前进,每进一步,围困的
圈子便后退一步。妖主娘娘旁若无人地来到一间华屋。

  慕容千罡已成了废人,曾经精壮而睿智的壮年男子如今如同垂暮的老人,就
连花白的头发也剩不下几根,失去了修为之后已是将死之躯。只是老骥伏枥,曾
经的胸怀气魄还是在的。「你们都出去罢,本座与妖主娘娘有话要说。」声音如
游丝,不竖起耳朵根本听不清。

  一众护卫虽不愿也不敢违抗,徐徐退去。只是并没有退远,关上房门后就地
等候以防不测。

  「看来庄主积威仍在,不至於没人听话。」扶语嫣冷笑一声,目射寒星瞪着
垂死的老人。

  「娘娘前来所为何事?」慕容千罡略去了讽刺之言。

  「来换你慕容世家一门的性命。」昔日不共戴天的仇敌已没了半分抵抗之力,
扶语嫣依然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杀人的冲动。

  「娘娘请开条件。」每一个字都让他费尽了力气,每一个字都像将他残存的
生命又急速抽离。

  「交出山河印!」没有转折,只有毫无商量的威严。

  慕容千罡沉默地合上双目,若不是细微的呼吸便与死人无异。也不知是思虑
良久,还是终於积攒够了说话的力气,半柱香时分后才道:「恩怨两清么?」

  「恩怨……两清……」同样费劲了力气,扶语嫣才能说完这句话。

  「好!」

  秦薇激动得满面通红:「我要依托广大神州打造一张法则之网,任他是天上
来的仙佛还是魔鬼,都叫他有来无回。」

  第二十三章:各怀心思

  又是旖旎的一夜,略有不同的是加上了秦薇。

  玄阴媚女连日操劳体力尤可,精神上却已经不堪重负,适时地停一停对於那
个庞大的构想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欢好自然是放松的最佳途径。

  诸女见了秦薇憔悴的脸庞,浮肿的双目都免不了心疼,於是她大喇喇地佔据
了今晚的主位。秦薇之熟艳堪比柳若鱼,玄阴媚体更有增进情欲之效,这一夜比
起之前更加荒唐。若不是秦冰极力反对,林风雨的阴阳双龙必然出鞘……此事让
秦薇颇为遗憾,只得相约下回定要尽兴品嚐一番箇中滋味。惹得宁楠目放星光,
一个劲地躲开母亲视线戳着秦薇的腰肢,意思是下回一定要叫上她……

  次日一早,林家人穿戴整齐会同扶语嫣,一行浩浩荡荡向藏剑峰行去。

  这是林风雨第二次接受整个出云山的礼敬,他也没有推辞,大喇喇地走在最
前坦然受之。这是林家人应得的,他们中的每一位都为了神州付出了太多太多。

  秦冰,宁楠,秦薇,曹慧芸四女各个容光焕发,显然这三日里饱受灌溉滋润
得不行,扶语嫣也是神采奕奕。不过这一次就没有了调笑,林风雨初回时是事前
的揶揄,大可一笑了之。如今若再提起闺房之事则有不敬之嫌,盟主大帐里对林
家人致以最高的尊重。

  「林真人,敢问婚事筹备如何?可有定下日期?」谷元真人率先发话,言下
之意显然林家的婚事与神州接下来的行动息息相关。

  林风雨摊了摊手表示一切都听大夫人的,惧内之相让一众高人忍不住莞尔。

  秦冰脸色微红,瞪了林风雨一眼,好似坏人都是她来做一般:「盟主,林家
婚事对咱们是大事,但於神州而言却是小事。一切先服从与战事安排,婚事择机
从简即可,三位新人对此也均无意见。」

  谷元真人点了点头,又向林风雨道:「林真人与鬼族几番交手当是瞭解极深,
当下局势如何应付,还请真人教我。」语气诚恳,不但姿态放得足够低,连本座
也不称呼了。

  林风雨对大势向来懵懵懂懂,指教那是决计没有,不过说些心得倒是没有问
题:「盟主过谦了。鬼族战力实在不逊於西华魔宗,屍解天鬼洛芊芊也绝不在卫
无涯,肖钰等绝顶高手之下。我军携大胜之势会合士气正旺,可云宗主,王洞主
均有伤在身,南宫庄主亦闭关未出,相较敌军仍然势弱。不过在下认为若是缩头
不出,好不容易振奋的军心不久后又将消散,窃以为无论如何总要打一打的,在
下愿为先锋冲阵。」两人说起话来都是心平气和不卑不亢,所言也都有感而发,
显然之前的芥蒂暂时都放下了。而林风雨一如从前的平和,可他话中的份量与地
位,已能和神州第一人谷元真人不分上下。他如今状态,修为战力,自信心都处
於巅峰状态,大有「不要怂,就是干」的意气风发。

  谷元真人沉吟道:「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方玄衣道:「碧云宗之战我方使用的精英战术颇为巧妙,不如依样画葫芦如
何?」话说的毫无犹豫显然已思虑良久。

  秦冰凝目蹙眉。敌军那边肖钰是不可能出战的,那么还余卫无涯,有苏不言,
洛芊芊三名顶级高手,己方林风雨,谷元真人与莫非凡尽可抵敌得住,顶尖战力
上已不落下风。只是算上其余元婴巅峰高手,神州还是弱势许多。魔鬼二族联军
败阵一次之后不可能再犯同一错误,对精英战术必然有了充足的准备。此前出其
不意的致胜关键天图又被肖钰借用林风雨的刀光打残,修复还需时间。即便天图
完好无缺,肖钰也必然留下了后手,想再次发挥巨大的作用极为难能。这一战更
多的是硬碰硬,真是险之又险。自家夫君与女儿当仁不让必须出战身赴险地,心
中歎息一声千般不愿,可时局如此又无可奈何。既然躲不过,那么完善计划才是
当为之事。她柔声道:「敌军不会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我方策略也决不可照搬。
是否考虑一下仅由元婴巅峰的各位真人出战,依托出云山大阵为根基,进可攻,
退可守,以试探为主,也不必与敌军过多纠缠。」

  谷元真人道:「林夫人分析得有理。敌军战力缺损想来也不会急於硬桥硬马
地做上一场。本人愿为林真人掠阵!」

  关於会师之后第一场战斗的讨论一直持续到夜晚,胜利总是基於充分的准备
之上。区区一天的时间当然不足以完成战前准备,包括秦薇针对设计的战阵,分
组的配合等等都需要精雕细琢。

  众多高人离开盟主营帐后,秦冰喊住了林风雨,又唤来曹慧芸,三人携手并
肩向一处荒僻的小院行去。

  小院被法阵包围,从符文的构建来看显然是一套禁锢之阵。院里陈设并不奢
华却一应俱全,虽是软禁了院中之人也并未亏待。整个小院纤尘不染,每一样物
事都摆放在应该在的地方,显得乾净而清爽,小院的主人当是花了好些心思的。
石桌上一壶香茗正从壶嘴里飘出浓郁的茶香,此刻小院的主人正独坐於院中天井,
手中一支浓艳的牡丹应是刚刚採下,液珠饱满的花瓣开得正盛。

  她娉婷挺拔的身上着一件包肩曳地的绛蓝衫裙,将浑身裹得密不透风看不清
一分春色。可因举起鲜花而滑落的袖管上,半截玉臂粉白莹滑,拈花玉指犹如新
剥的笋尖,略微交错的双足秀如白鹤优雅。一眼看去便知是一名教养极佳的大家
闺秀。

  林风雨停在院门前未敢造次,而是高声道:「岳姑娘,林风雨前来拜会。」

  「请进吧。」院中的岳姑娘目光空灵不知在想些什么,若是能与之视线对望,
便会发现她的视线未聚於任何一点。而刚採下的牡丹则被她撕下片片花瓣,信手
抛洒。直到林风雨三人踏过院门彷彿才回过神来,凝聚的视线从秦冰与林风雨脸
上飘过,定在曹慧芸处才有了生动的表情,那满含着羨慕,嫉妒与顾影自怜的複
杂。

  「三位深夜到来,不知有什么指教?」岳翎将茶杯斟满,继续撕着手中的牡
丹,视线也落在花朵上,不看三人一眼。

  「为什么不能是来取你的性命呢?别以为提供了些消息,我们就会放过你。」
曹慧芸目光锐利,只是岳翎浑不在意也不看她,全都落在空处。

  岳翎嘴角一勾,笑容显得空灵:「我还有用,杀了我吃亏的可是你们。曹姑
娘,咱们的遭遇有些相同之处,只是你的运气比我要好。如今盛气凌人是来显摆
还是来嘲笑我呢?」

  「你……」被揭开心中疮疤,曹慧芸禁不住有些恼怒。

  岳翎并未让她说下去道:「人生无常,曹姑娘应该和我有一样的感慨吧?」
手中的牡丹已被她撕去所有的花瓣,仅剩下淡黄色的花蕊簇心。失去了花瓣的保
护,在夜风中显得孤单无助而迷茫。

  三人心中都升起一丝不忍,终究岳翎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受害弱女子。曹慧
芸定了定神道:「岳姑娘,能否告诉我们,易天行宗主的意外和你有关系吗?」

  岳翎将花蕊凑近鼻端轻嗅:「我送去的贺礼叫做同心珠,其余便一概不知,
你们可以问问他的女儿,或许有更多的线索。」

  秦冰的目光複杂。因为这颗同心珠引发了一连串事件,林风雨与扶语嫣险些
丧命,可她心中气归气,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岳姑娘,我们都很同情你的遭遇。
可迫害你的对头并不是神州啊,你为什么要帮着魔宗那帮人呢?」

  岳翎随手拂去落得一桌的花瓣,两根手指一搓,光秃秃的花蕊打着旋儿随风
飘荡。她平静地目视秦冰道:「我只是觉得不公平。前人的错误为何要后人来承
担?你们高人的争夺为何要我这种小人物来承受苦果?我在魔岛被剥去了层层外
衣,被百般凌辱的时候,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呢?」花蕊落地栽倒,无依,无靠。
曾经高贵明艳的牡丹,如今只是一地落红,不久成泥。

  岳翎起身又摘下一朵牡丹,行进间踏过满地花瓣,虽步伐轻盈,花瓣仍难免
被碾碎。饮了一口茶,她又淡淡道:「秦仙子,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比谁
都更想知道那么多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可我没有答案。於是我就这么做了,我
这样的小人物呐喊声没有人听到,那么,就让我做点什么,就当是曾经在魔岛中
遭受蹂躏的姐妹们无声的抗议吧。」

  她又继续撕起了花瓣:「其实我现在也不错,步郎喜欢我,疼惜我,也不在
意我不堪的过去。我也已身心俱陷於他。残花败柳之身还能寻一有心郎,很不错,
曹姑娘你说是不是?既得佳偶,我帮他剪除障碍也是天经地义。你们若要兴师问
罪我无话可说,若要说我做的错了,那就过分了些。」

  曹慧芸摇头道:「岳姑娘这么说可就错了。牵连无辜之人的必然大错特错你
感同身受,可魔宗的做法正是如此呀。岳姑娘,你是紫儿的闺中密友,该明白你
出事之后她有多么着急。可是你现在的做法,会让她多伤心?」

  岳翎撕扯花瓣的动作难得地停下,可也只有那么一瞬,空灵的目光有些黯淡
道:「一在天一在地,我们只是玩伴绝称不上密友。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敢问
林真人,若是我夫郎的遭遇发生在您身上,您身边的如花美眷们被当面凌辱,您
又会怎么做呢?」

  林风雨心头如遭重击,这一问竟让他答不出一个字来。若是秦冰宁楠,紫儿
若鱼,语嫣秦薇慧芸被仇敌百般凌辱,他会怎么做?他会怎么做?扶语嫣昔年家
门惨案他便怒发冲冠杀上慕容世家,若是爱妻们遭逢不测,他不敢想下去。

  岳翎的目光终於聚集,凝视林风雨道:「林真人,我听说了您的事迹,虽说
咱们是对头,可我一向对您万分尊重,整个神州只怕您是独一份儿。紫儿有您这
样的夫君,我打心眼里为她高兴。您和我的夫君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一样的大气,
一样的重情义,你们本就是一类人。若非时局如此,你们或许会是肝胆相照的好
朋友好兄弟。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也困惑我许久,我夫君给了一个答案,我也
很想从您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林风雨喉结不住上下滚动,哑声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岳翎点了点头道:「这个问题不妨慢慢想。所以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我能想明白的就是,人世间很多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她目光一凝显露出
罕见的杀气道:「只有责任,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承担责任!」

  林风雨心绪难平,定了定神道:「岳姑娘,今日前来其实是想问一句,你透
露魔宗的行踪给我们,究竟是什么想法?」

  岳翎微微一笑道:「我方才说过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我
身心既已属夫郎,他从前的过错我自然原谅啦。可卫无涯,肖钰这些人呢?他们
凭什么污我辱我,我凭什么要原谅他们?我夫君也是个重情义的,他不会对这干
拚死拚活的兄弟下手,那么,这件事情只好由我来做……三位请放心,如今我被
你们软禁在这间院子里,神州的情报一概不知,可魔界那边我却能知晓许多。魔
宗的传讯秘法很有意思,你们拦不住的。这些消息我一样会毫无保留地透露给你
们。这,也算是我这样一个小人物无声的抗议罢……」

  三人踏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小院,沉重的问题停在心头无可拆解。林风雨临行
前留下一句话:「岳姑娘,这个问题我现下无法给你答案,若我有了答案也必定
告知与你。只是我若是魔尊,就绝不会让你出现在敌人营中。单从这一点而言,
我并不像他。岳姑娘,珍重!」

  岳翎目光流转,停在又被她撕扯得只剩蕊心的牡丹花上,难言的忧伤再度溢
满心头……

  林风雨并未看到岳翎目光中忧伤之后的怒火与疯狂,告别了事务繁忙的秦冰
与曹慧芸,孤身一人来到天魔宗营地。

  碧云宗大捷让易落落的威望再拔一层,对於林风雨而言,昔年为了拯救天魔
宗而杀死老宗主易天行的往事,也被门人所理解。众弟子反倒觉得若是当今宗主
能嫁给这位天之骄子,必然是件一举多得的美事。

  林风雨被一路请进落花听风阁,玉人宗主高挑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看她的
模样显是知道爱郎到来才忙乱地准备,显得有些慌乱,发梢上一根玉钗都插得歪
了。此刻她一身绛色曳地长裙状若流水,一根天蓝丝带系过腰间,在左侧打了个
蝴蝶结,将裙裾紧紧箍在柳腰上,更显其上双乳如玉桃,翘臀如牝蜂。更知臀下
那双玉腿是如何修长得触目惊心。

  展臂将玉人搂在怀中,林风雨呼吸粗重却并非因为情欲。只是反覆不断地问
自己,若是落落遭逢不测,我会怎么办?

  易落落埋首在爱郎肩上,听得他急促火热的呼吸,胸腔里乱糟糟而有力的砰
砰心跳,什么也没做,只是紧紧偎依着他,似要将两人融为一体。

  「怎么了?」良久听得林风雨歎了口气,易落落柔声问道。

  林风雨不住摇头走向石凳上坐定,易落落打横坐在他腿上,双手捧着他脸颊
温柔对视。

  苦笑一声,林风雨郁闷道:「方纔去岳翎那里,她问若是我遭逢步夜风那样
的大难,我会如何做。我想不明白,也好害怕去想。」

  易落落竟也呆住了,怔了许久不知该如何安慰,双臂一环将爱郎面庞按在胸
口上,如花娇颜在他头顶磨蹭。

  一番温存,易落落幽幽道:「大哥被有苏不言重创昏睡的那些年,我心里一
直在纠结今后怎生是好。最终我才想明白啦,只问自己一句,当年你爱上的那个
人,如今是否变了模样……」

  绛衣与裹胸虽厚,却挡不住那对性感乳峰的滑腻饱满与甜美芬芳,女儿家以
最温柔的方式抚慰着林风雨焦躁的心。他的声音从幽深的沟壑里闷闷传出:「未
许风花迷眼界,不叫雪月落心头。」

  「我相信大哥,不论何时都不忘初心,都不忘天地有正气。」一席话让林风
雨茅塞顿开,再睁开的双眸目光已不复迷茫。

  二人含笑对视,易落落解去缠腰丝带双肩轻振,光洁的肌肤竟让绛衣混不着
力地滑下,搭在林风雨腿间散开如花朵。玉人拔去珠钗披散齐腰长发,双臂伸至
断崖般的后背解开墨绿裹胸,将一对傲人乳峰展露在林风雨眼前。月光下,那乳
脂比白玉更加炫目,峰顶娇嫩的一点比红宝石更加诱人。

  躁动的呼吸忽然停滞,那形似蜜桃骄傲上翘,一手难以握实的玉乳似是摄去
了林风雨的魂魄。

  「大哥,人家现下还不能给你。可是你可以吃一吃人家……」

            第二十四章、心中执念

  林风雨并不是第一次看见易落落的玉白胸脯。摩天崖上他独占鳌头,易落落
曾为他舞过一曲「自在天魔舞」。那优雅又魅惑的舞姿始终萦绕心头,至今难忘。
而今日玉人赤裸的上身近在眼前,又是不同的感受。

  两团分量十足的乳肉如堆雪一般滚落,却由瘦削而强健的香肩扯起而悬坠于
半空傲然挺立。虽比不上柳若鱼的硕大,可也一手难以掌控。铜钱大小的粉色乳
晕坠于尖顶,给一片雪白增添一抹醉人的亮色,粉樱色的玉珠像颗瑶柱一般,饱
满结实地上翘。让整只玉乳犹如放倒的蜜汁蟠桃,因熟透了而散发着诱人品尝的
甜香。这一对上天赐予的恩物,正随着易落落沉重而急促的呼吸盈盈跳动,可见
其惊人的弹性,仿佛其中饱含了甜美的浆汁随时要满溢而出。它们是如此的饱满,
以至于中央的沟壑除了深深的幽黑之外竟难以找出一丝缝隙……

  林风雨埋首于幽深的沟壑中央,绵长的呼吸深深地将醉人乳香吸入脑海。那
结实坚挺一如自己的想象,而幽香则更加浓郁。令他良久依旧舍不得离开这片温
暖的海洋,闷声道:「只能吃不能有什么,也很辛苦啊。」易落落晶莹明亮的杏
目一眯,知道爱郎在使坏,搭在他肩头的双臂搂住脑门往胸怀里一抱,娇嗔道:
「让你吃就吃……快些!人家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摸呢。大哥,落落好想知道是
什么感觉。」林风雨心中一阵黯然。易落落年龄比许玲儿,宁楠还要小些,即便
对于修者而言也是一生中最好的年华。可生逢乱世,兰心蕙质的绝色美女却不能
尽情享受情人给她的激情与温柔,整日里在生与死的战场里拼杀,在血与火的历
练中穿梭。一段原本美好的姻缘也在敌人的算计下蹉跎至今。青春年华的女子,
甚至不知两情相悦之时欢好的美妙滋味儿。昔年摩天崖定亲,一曲自在天魔舞将
端丽外表下的如火热情展现得淋漓尽致。而后宗门重担在身,方知清冷的性子里
又极是坚韧要强。林风雨自感亏欠甚多,竟无言以对。

  易落落玉白的肌肤因紧张与期盼而傅粉般涂上一层胭脂色的红晕,被爱郎火
热的呼吸喷中的幽深沟壑泛起一片密密麻麻的可爱小粒儿。未经人事的处女正是
最为敏感,也最易紧张的。林风雨在沟壑间细细密密地轻吻深嗅,寸寸挪移,不
愿漏过每一分,一如品鉴绝世珍宝。

  男儿的动作从谨小慎微变得逐渐激烈,他现在在乳沟里上下舔舐,又以这一
道沟壑为中心左右游移。双唇霸道地吸取一小块弹性惊人的乳肉入口,粗糙的舌
头从温柔变得粗鲁,每当吐出时还用牙齿不轻不重地咬上一下。当两只玉乳被完
整地品尝了一遍,光滑如美玉的乳儿上布满了浅浅的牙印,非但没有影响这对恩
物的美观,反倒增添了无穷的诱惑魅力——这是情投意合,恩爱非常最完美的展
现,粗鲁又温柔,霸道而体贴。

  易落落紧紧环抱着爱郎的头,脸颊在他头顶磨蹭不已。她的呼吸急促而热烈,
胸膛拱起时向在热情地索爱,将玉乳与爱郎贴得更紧,胸膛陷落时又像在顽皮地
调情,让爱郎追逐她的骄傲。灵活的舌头贴在乳肌上,那心魂俱颤的感觉让心跳
得如同擂鼓砰砰撞击着胸腔,擂得乳儿都颤动起来。这滋味儿原是这样,比想象
中更美好,比期盼中更满足,当身体被爱郎迷恋和品尝,那甜蜜的骄傲直透到心
底里去,让每一个毛孔都欢快地大口呼吸……

  只是峰顶那两颗上半身最为敏感的玉珠,早已被情欲刺激得高高鼓胀,似肉
芽,似新蕊,似小莓,艳色迷离却始终空空落落的,炙热的口唇与灵活的舌头连
碰一碰都无,每一次接近都被刻意地避开,让玉人总是差那么一点才能尽兴。可
在这过程中,两颗玉珠却越发娇艳,越发敏感,越发渴求,易落落感觉它们越来
越热,越来越涨,简直快要炸开来。

  林风雨迷恋地吻着,从乳根部舔起向高峰处攀登,这一次终于不再避开,而
是狠狠地吸入嘴里,舌尖抵住玉珠狠狠地向乳肉深处顶入。

  「啊……恩……」易落落猛地抽紧了全身,粗重的呼吸如断绝了一般窒住。
林风雨的大手顺势撩开裙裾捧住两瓣玉盘般的美臀揉捏,让两条修长得惊人的玉
腿也一丝不挂。此刻易落落正用尽了全身力气抽紧,两条长腿上条条肌束绷起,
如母豹一般。既有女性的娇柔,又兼具力量的美感。让人情不自禁地遐想若是被
这两条结实圆润的大腿对着腰杆一夹,该是如何的销魂蚀骨。

  林风雨大逞口欲,将小半颗玉乳都含进嘴里又咬又吸。一手揉搓翘臀,一手
紧掐乳根,让那团美肉更加向前凸起挤入口中,舌头则只在玉珠上勾挑,时不时
的重顶又让玉珠深陷乳肉。易落落银牙紧咬朱唇,弧线优美的鼻翼一鼓一鼓,似
乎不如此,那销魂到窒息的美感便要将她拖落深渊,万劫不复。而令她感到羞涩
的是,小腹中如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腿心深处温热的液体正顺着震颤的花肉汩
汩而泄,浸润着曲曲折折的紧实甬道。

  丰沛的花露滴入手掌,触之如稀蜜般粘腻柔滑,更是带着一丝清甜的腥臊的
蜜香。林风雨顺手抄了一把涂抹在乳肉上,双掌捧住美肉向中央一逼,两颗玉珠
仅离半寸几乎对在了一起。

  两颗红莓被爱郎一口含入,易落落连声闷哼,双手死死搂住脑部向胸口埋入。
她不住左右摇晃着螓首,一头如丝如瀑的秀发飞扬飘散,鼻音浓重的哼哼呵呵正
不知是如何的快美难当,只盼爱郎多吃一会,将这对白白香香的乳儿吃得俱是红
痕印记。

  林风雨抬头一口吻住易落落樱唇,舌尖撬开牙关又是一记湿吻,含混不清道:
「险些被落落给闷死,感觉可还好……」易落落挺舌相就,不住与闯入口中的舌
头纠缠追逐,喉中短吸深吐送出香甜的气息:「好……真的好……大哥喜欢么?」
林风雨尽尝香舌的软嫩与呼吸的幽香道:「又香又软,爱到心坎里去了!」换来
易落落一阵雨点般的甜吻。

  两人又是一阵唇舌交缠,唧唧啾啾的声音显是二人均在用心品尝。良久方才
唇分,易落落秀颜灿若朝霞羞涩道:「大哥既是喜欢,为何……不多吃一会儿。」
林风雨报以一个苦笑撇嘴道:「再吃……只怕忍不住现下便要了你。」不只易落
落腿心里春水淋漓,他胯下阳根早已将裤子顶起一个高高的帐篷,两人俱都难耐。

  易落落羞怯道:「若不是林大使坏,非要让落落在外传里才献出身子,落落
现下便将小嘴和后面那个妙处给了大哥。」林风雨:「啊?啥意思?」易落落狡
黠道:「对不起剧透了,重来。以上乱入请无视。」易落落心中亦苦,凄声道:
「苦了大哥,都是落落不好。」林风雨爱怜地摸了摸玉人额头:「傻瓜。」她将
易落落横身抱起正色道:「强敌环伺,九死一生。在人前我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
模样。其实大哥心里也难免惴惴不安,难免彷徨。而能支撑我走下去坚持下去的,
除了冰姐姐她们,落落也是其一,甚至是最重要的一个。」易落落心花怒放。她
深知林家人之间情感融洽相敬如宾,可林风雨的话还是让她欣喜。

  林风雨续道:「当年天魔宗遭逢大变,落落孤身一人挽狂澜于既倒,你的坚
强至今鞭策着大哥。能蒙落落青眼是大哥的骄傲,我又怎肯失败?」得爱郎夸赞,
易落落芳心如醉情浓意乱。那对儿娇乳即使是躺着的身姿仍是傲然挺立,在夜风
中艳丽盛放:「待嫁入林家那一夜,要叫大哥射满落落全身,一寸也不许漏下…
…」「新婚之夜定然不放过你,非得叫落落求饶不可!」低头的林风雨被这艳光
所摄,喉头如哽住了一般,急忙转移心绪道:「方才岳翎透露,她当年送与我们
的贺礼叫做同心珠,不知落落可有线索?」易落落目光一黯道:「原是如此……
其实当年爹爹心魔大盛我便猜到了。爹爹有一位师妹,他们情爱深笃曾相约一同
飞升。不过师姑天赋稍逊始终卡在元婴后期无法突破,不得已离开天魔宗闯荡,
寻找自己的机缘。可这一次分离竟成永别从此杳无音讯,此事遂成爹爹的心魔。
当年魔岛之战,事后我曾问起爹爹为何被诱出心魔,爹爹便说血红魔眼中看见了
师姑的影子。其实从那时起,爹爹便着手安排后事,想来师姑是落入西华魔宗手
里。同心珠共有两颗,师姑出门时爹爹留给她一颗,此珠与师姑心神相连。岳翎
将之送回,想是师姑已遭遇不测,方让爹爹的神智彻底被心魔吞噬……」「仇恨
蒙心,牵连无辜!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林风雨恨声道。

  魔鬼二族联军大营里一边黑气缭绕,另一边尸气沉浮。营地下方的大地仿佛
被浓墨染过,漆黑一片。

  「二哥的伤势如何了?」玉芒攻打昆仑山被临时召回,心中憋了一肚子火。

  黑白郎君卫无涯闭目养神,闻言睁眼道:「怕是没那么快好。」玉芒怒道:
「如许多高手都拿不下碧云宗害我半途而废。真是可恨。二哥不出关,难道咱们
便在这里干等么?」卫无涯微微一笑,向洛芊芊道:「不知天鬼王意下如何?」
浑身肌肤苍白的丽人沉吟道:「若不能解决天图,再行出战怕也是难以得胜。」
玉芒脸色不郁道:「就一个天图便畏畏缩缩?」随即脸上泛起淫邪之色道:「听
闻天鬼王于碧云宗决战当日甚至未曾出手,到底是怕了那只小狗,还是看上了狗
子细皮嫩肉一张俊脸?」洛芊芊摊开右手,五指嫩如春葱,她凝视着掌心不带任
何感情色彩道:「本座尚不敢轻举妄动,护法若是急着去送死本座也不拦着。不
过若是白白送在敌人手里,不如先过本座这一关。护法意下如何?」「你……」
玉芒强忍怒气阴森森道:「天鬼王好大的架子。不知此番驾临神州是来与我魔宗
相辅相成报仇雪恨,还是来对我等逞威风来着。」大力鬼王脸色一沉道:「七护
法莫要把话说得过了。天鬼王奉主人之命前来助战,本身亦身负血海深仇,你出
言讥讽话里话外地挑事,莫非是不将主人放在眼里?」洛芊芊微微一笑道:「神
州有些道貌岸然之辈固然无耻之尤,七护法又是甚么好人?昔年奸淫女子,谋财
害命的事儿难道做得少了?不过是狗咬狗一嘴毛而已。」卫无涯挥手打断玉芒,
向洛芊芊欠身道:「七护法心情郁闷急躁了些,本座代他向天鬼王陪个不是。如
今大敌当前,贵我两军还需同心协力才是,些许言语上的分寸还请勿要计较。倒
是天鬼王身负血海深仇,本座颇有兴趣知晓一二,还请天鬼王明示。」他一副八
卦之火熊熊燃烧的模样,实则淡然而睿智的目光中隐藏着极深的一丝兴奋之意。

  洛芊芊目光幽幽,心神似又沉浸在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里……

  蜀地西川有两大重镇,成都称天府之国,巴郡则因两江汇集,水路交通要道
而成富庶之地。

  洛老头原名洛家声,爷爷是农民,父亲也是农民,家中的独子。祖上据说出
过大官,不过余荫未曾落到他这一支身上来。他出生的时候曾让算命先生断过命,
那先生烧了符纸断过阴阳,叹道:「五阴绝脉煞气尤重,怕是不太好。」他看着
一家人老实本分,没敢把「或将连累家人,自己也难善终」这句话说出来。只是
悄悄地给这善良人家周围阴气重的角落处下了几道符,却咳着血走了。

  洛家声长大成人,娶了隔壁青梅竹马的女子为妻。家中的生活平实,每天里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双亲俱在,儿媳孝顺,日子却也融融。只可惜妻子多年未
孕,洛家声不免心中遗憾。

  他三十七岁那年,蜀中突遇豪雨,堤坝溃塌,山洪倾泻,洛老头的家遭遇洪
水,毁于一旦,待得洪水退去,祖屋中已是满目疮痍。无奈之下,洛老头举家迁
往城东,全家人用自己勤劳的双手盖起新屋,不过木头搭建,茅草为顶,却也足
够一家人遮风躲雨。只是离了旧屋,一家人的运道便一日不如一日。

  大灾之后疫病流行,洛家声的父母得了瘟疫,家中实在没钱医治,二老相继
病亡。刚刚将父母下葬,却发现自己妻子多年没有动静的肚子突然有了身孕,大
悲大喜之下,洛家声百感交集。二人原本已是相依为命,却不曾想突然冒出个孩
儿,一家人又可享乐天伦。

  洛老头对妻子加倍爱惜照顾,指望添个一儿半女,洛家也好后继有人。

  十月怀胎,道不尽心酸与喜悦。临盆之日,洛老头在产房之外焦急等待,听
得房内来来去去脚步不绝,呼来唤去之声不绝于耳,心中忐忑不安。待到那产婆
跑出门来道:「恭喜恭喜,洛家添了个千金。」洛家声虽然心中盼望有个男丁传
宗接代,但是中年得女,依然兴高采烈。

  产婆将女儿用棉袄包裹着,洛家声见这女儿眉目美极,心中更加高兴。正抱
着女儿哄在怀里爱不释手,突然听见产房里大乱,一阵人仰马翻之后,一个产婆
跑出门来唤了名医生进去。洛家声正自心下惴惴,产婆便跑出来道,你妻子大出
血,怕是已救不活了。

  这一声晴天霹雳,几乎让洛老头当场晕去。大悲大喜,大喜之下又来大悲。
怀中抱着新生的女儿,泪眼看着在床上躺着的结发爱妻,握着渐渐冰凉的双手,
身子如在冰窖之中,只有怀中的女儿,给他的心房带来阵阵温暖。

  安葬了妻子之后,洛家声在悲痛之后振作起来。如今,女儿就是他的一切,
妻子将这唯一的宝贝留给了自己,一定要将她养大成人。房屋家具都在,可惜物
是人非,来了女儿,却走了妻子。家中门前的空地上,花草正茂,女儿,就叫洛
芊芊吧。盼望她这一世,像这门前花草一般茂盛,生活简单而快乐。

  十六年过去,洛老头又当爹又当妈,芊芊渐渐长大,自己逐渐年老。女儿聪
明伶俐,更是出落得花朵一般。自己从小对她的教育也没有白费,没钱上学堂也
能懂事孝顺,将家中事打点得清清楚楚,父女二人的生活,艰苦又开心。身边的
人家陆陆续续地上门求亲,洛家声总是不答应。并非他个人嫌贫爱富,自己穷惯
了苦惯了,怎样都无所谓,只是自己这标致的女儿,怎能再如自己一般一辈子受
苦受累?我不求芊芊嫁个大户享受富贵荣华,只希望有个家道小康的人家,能疼
爱芊芊,一日三餐,冬有暖衣,自己便可安心了。

  一日城中富户上门求亲,这户人家身份之尊崇高贵无人不晓,其家祖贵为仙
人长生不老,是西川之地数一数二的名门。洛老头着实心动了。见来人盛意拳拳,
大户家名声甚好,不是蛮不讲理欺压良善之辈,便想,虽然是做小妾,却能锦衣
玉食一辈子无忧,总好过和自己再过苦日子。奇怪的是,来人对芊芊只是略作了
解,反而对洛老头反复盘问,将五行八字问得一清二楚方才满意离去。

  洛芊芊嫁入大户人家当日,家祖竟身入凡尘亲至作贺。当晚酒宴散去,洛老
头在袁府客房中抱着妻子的供奉牌位,心中感慨道:「芊芊我终于带大了,今日
是她大喜的日子,你这个做母亲的也该放心了吧?她嫁的是大户人家,他家大房
人是厉害了些,平日里却是谦恭有礼,不是恶人。芊芊老实本分,咱们也只求一
口饭吃,不与她去争些甚么,应当相处得来。芊芊在此,总好过跟着我这糟老爹
过辛苦日子。」不想异变陡生,家祖拎着洛芊芊破门而入,吓坏了老实巴交的洛
老头。只见洛芊芊瞪着惊恐的大眼睛被掼在地上,连声惨叫。家祖二话不说,一
刀斩下了洛芊芊的左臂……

  洛老头悲声大呼想要扑上去,身子却连一根汗毛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自家女儿被斩去四肢,又被剜目刺耳拔舌。洛芊芊浑身俱残苦不堪言,偏生意识
清醒无比,连连嘶声哀嚎。可被断去了舌根只能发出喑哑如母兽的嘶鸣。洛老头
几欲昏厥可偏生意识也清醒得很,他从怕到怒,从怒到怨,一身怨气几将身体撑
爆。也正当此时,那家族手捏法诀抽取洛老头生魂,又取出一只鼎炉祭炼,直到
炉火渐熄,他开炉取出一颗阴气缭绕的青色丹丸放在鼻尖嗅了嗅,显然极为满意。

  洛芊芊被抛在地上无人搭理,浑身血液将流干之际忽然脑海里响起奇异的声
音:「你爹已被抽取生魂祭炼成丹万劫不复,姑娘若欲报此深仇大恨,可依我法
兵解肉身,将来或有希望。」洛芊芊没有任何犹豫,第一时间依言运起兵解之法
……

  西华魔宗大都经历过炼狱般的人生惨事,可听洛芊芊风铃般的声音娓娓道来,
均觉不寒而栗!卫无涯叹息道:「这是炼制怨阴丹之法!五阴之体的男子最是适
合,不知天鬼王仇人是哪家门派?」「西川名门,无欲天宫之主刑无欲!」……

  众人退去之后,卫无涯面上黑白油彩散去,露出清隽而难掩兴奋的面容,喃
喃自言道:「万世基业啊……小子,你有没有本事拿去……」

  第二十五章:耀武扬威

  出云山后山又一处僻静之地常年被各种阵法严密保护著,诸多琅缳仙府正设
置在这裡. 其中最大的一座仙府中静室裡白气氤氲,轻雾像是一层半透明的薄纱
将赤裸的两名女子围绕,如梦似幻。

  当先的一名女子盘膝而坐,螓首无力地耷拉著。她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弧线
优美的唇瓣泛著青紫之色,应是重伤昏迷之身。即便如此,依稀能见女子的秀丽。

  她柳眉细细色泽却极黑,一双妙目虽紧紧合上仍掩不去如画的轮廓,若然睁
开必然是大而有神顾盼生辉。娇俏挺直的鼻梁上粘著点点汗珠,引人遐想。而青
紫色的唇瓣虽无昔日豆蔻般鲜艳,却另有一股妖异的美。

  她香肩结实而圆润,两支锁骨高高叉起显得极为醒目。胸膛上两颗乳房硕大
浑圆,像两隻倒扣的玉碗,偏生铜钱般的乳晕上缀著的是仅有米粒大小的宝珠。
即使软垂的身体微微拘偻,双乳亦如山峰挺立没有丝毫的变形。

  纤细腰肢之下的臀部肥满高翘,看上去既有熟妇的丰盈多姿,又似是常年守
贞而紧绷结实。盘起的双腿比例极长,雪白匀称的大腿撑著身体自然而然地发力,
结实而有力。而曲线诱人润滑如水的小腿左右叉起若隐若现,既现骨感复又紧致。

  在后的女子则更为腴润丰满。浓睫弯弯眼角含春显得极媚,杏仁大眼即使微
眯时仍然透著光。唇瓣又小又圆微微翘起,细滑得像是一颗血艳珍珠。

  此时她趴跪的姿势让两颗温绵细软的乳房如同悬垂的吊钟,她的腰肢绝算不
上盈盈一握,可仍显得纤细,只因下方的臀股太过浑圆,倒像两颗并排的去皮大
鸭梨,白白嫩嫩,中央的股肉沟壑更是深不见底。

  她双腿因跪坐的姿势被肥臀压住难见全貌,可一双肉乎乎的香滑小脚却一览
无馀,教人忍不住想捏在手裡轻轻把玩。

  此刻二女俱是一身香汗。在后的丰满女子不停将一对玉掌拍击著在前女子结
实陡峭的美背,时不时又扎上一根银针。那些银针大有讲究,每支都泡在身上十
二隻锦盒裡. 而每一隻锦盒都存放著不同色泽的药沫子,或刺鼻难闻,或韵味隽
永,或清香袭人。

  施针的女子一路行完二十四支银针,在前方女子背心处重击一掌,随即迅捷
无伦转至前身,一手按膻中,一手按丹田气海源源不断地输入真元。膻中位于双
乳之间沟壑中央,气海则在脐上,两位赤裸的丽人胸乳相对,且动作如此暧昧当
真是丽色无边。

  可丰满女子却始终神情紧张,运起真元后不消片刻便汗出如浆,圆润的唇珠
上都佈满了一圈白毛汗。始终耷拉著螓首的秀丽女子此刻终于闷哼出声,似是深
入骨髓的疼痛正在将她唤醒。

  秀丽女子正是碧云宗前任宗主云蕊,她力拼魔鬼二族高手遭轮迴丹反噬,危
在旦夕。而丰满的女子自然是正拼尽全力医治的玉兔妖王月华了。

  月华一身妖元已提至最高,云蕊却除了痛哼之外再无反应,始终无法真正甦
醒。妖王屏息凝神脸上无比郑重,强提一口气再运真元,窥准时机一口吻上云蕊
朱唇,香舌轻吐撬开牙关将真元度去。二女俱是绝色风姿,美绝人环的容颜吻在
一处更是艳光四射。

  二女吻了有半柱香时分,月华浑身脱力地向左侧软倒,剧烈的呼吸让双乳娇
颤不已流动如波,她顾不得自己,只是焦急低声道:「醒来,醒来啊!」

  月华虽是妖身,但她自幼修行又常年茹素,口中一股真元清澈盈透。有这一
口真元相助,云蕊咿咿呜呜的痛哼声终于从断断续续变得连贯。月华大喜,强撑
起疲累的身子为云蕊拔去银针,玉手一张从掌心浮现一颗鹅黄明亮的圆珠,按在
云蕊丹田处按摩。

  云蕊的呼吸声越发急促,也越发强健。终于又过了两主香时分,丽人连连呼
痛著睁开双目……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耳边传来轻声的呼唤:「大嫂,大嫂?」凝聚的视线
裡正是月华的模样,云蕊浅浅一笑:「月儿,辛苦你了。」月华喜形于色连连摇
头,示意不清楚。

  云蕊神智渐清,运起神识内视己身良久,才又睁眼道:「道基伤了呀。」她
体内元婴委顿不堪黯淡无光,丹田气海出现龟裂般的纹路。不知早有了心理准备,
还是对此并不关心,如此重大的事情在她口中云淡风轻,并未有什麽哀伤愤怒的
情绪。

  月华眼中垂泪道:「对不起,我已尽了全力……」

  云蕊拨开她被汗珠粘连在光洁额头的秀髮安慰道:「不要紧,月儿也尽力了。
这样也挺好,把一副身躯献给神州,我就能去找他了……」提起那个男人,玉人
脸上全是幸福憧景的微笑。

  月华大惊,急道:「大嫂怎有如此想法?」云蕊心中已有死志是她万万没能
想到的。

  云蕊也不隐瞒心中所想道:「其实从他撒手人环,这个念头便一直在我心头。
只是念及他为神州牺牲了性命,我总不能这麽不明不白地抛下一切。我尽力啦,
总算没有失了他的面子。」

  月华心中惶急,不想此种想法云蕊由来已久,不甘心劝道:「大嫂,神州仍
然有人爱你敬你关心你,又怎能自暴自弃?夫君他……他亦是从不负人的性子,
定然会宠溺在心,大嫂不会孤单。」当日在碧云宗救治云蕊的法子是月华所出,
自然知道林风雨与她有了肌肤之亲。

  云蕊又是淡然一笑道:「那不一样……恩……不一样的。」苍白的脸色泛起
一丝晕红摇头道:「有些感情是无法游移的。我……好想你!」她闭上双目不再
说话,任记忆在脑海裡盘旋,每当忆起好处,脸上便泛起温柔甜蜜的微笑……

                ◇◇◇

  自从神州会师之后,魔鬼二族联军便不具备压倒性优势,因此也撤去了对出
云山的重重围困,改为两军对圆之势。

  出云山大阵开启,诸位元婴巅峰真人鱼贯而出,不疾不徐各驾神光飞至魔鬼
二族联军阵前。

  林风雨左刀右剑一马当先,连连左右徘徊梭巡于阵前,刀剑不时虚劈一记,
口中高喊道:「卫无涯!」魔尊步夜风匿踪不见,黑白郎君如今贵为魔宗第一高
手,林风雨单点他名字既有煞敌军威风之意,同样也因自己身为阴阳门掌门,须
得亲自出手料理门中内务。至于是否有为宁楠出气的意思,则只有他自己心裡清
楚了。

  卫无涯微微一笑越众而出,双手拢在宽大的袍袖裡向林风雨躬身道:「参见
掌门。」

  「师祖称一声掌门,是否还认可阴阳门的身份?亡羊补牢尚为时未晚,还请
悬崖勒马。」林风雨也知卫无涯对神州各门派怨念极大,只是此前对宁楠的所作
所为极为奇怪难以想通。今日单点他出来也是为了说明双方立场,要麽同心协力,
要麽划清界限。

  林风雨已是神州最为核心的人物,若与卫无涯关系不清不楚,势必对神州大
军的心态产生深远的影响。

  「掌门是教训在下执迷不悟了?」卫无涯挥手一指林风雨身后,「你守护的
这些人,大多都沾染了阴阳门前辈的鲜血。究竟是谁执迷不悟?无涯斗胆请掌门
加入魔军,无涯愿屈膝奉您为主,待扫清神州后辅佐掌门重建阴阳门大业!」

  林风雨闭目深深吐息一口,悠然道:「生于斯长于斯,若用鲜血去换所谓的
大业,我宁肯一步一脚印重複宗门荣光。卫无涯,你定要一条道走到黑,万劫不
复麽?」

  卫无涯一摊双掌道:「神州修者亡于我手下的,已有九千八百六十九人,伤
者不计其数。他们做下的纍纍血债,总要血来偿还。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掌门
之位林风雨做得,难道卫无涯做不得?」黑白油彩覆盖的面上咧嘴一笑露出白霜
霜的牙齿,显得分外诡异。

  面子已完全撕破。林风雨平举纯钧剑,剑尖遥指卫无涯道:「天地有正气!
阴阳门列祖列宗在上,本人依门规今日清理门户!」

  围观众人心中一凛。这一场阴阳门人内战其凶险激烈更甚之前,这绝不再是
卫无涯应对宁楠时如猫戏老鼠一般的轻鬆写意。林风雨身负多种神通,战场应变
之能更冠绝神州,又有天命加身。纵使卫无涯精研阴阳门功法千年,也不得不全
力应对。

  两人几乎同时亮出了压箱底的绝技。

  林风雨肩后风雷之声大振,两隻真元凝结的翅膀大张。一隻雷光闪烁,一隻
疾风缭绕。

  卫无涯则无这等惊天动地的声势,漆黑与苍白的两隻翅膀只是静静地张开。
黑者望之如坠无底深渊,白者直如一团亮光无法逼视。阴阳平衡如同大道诞生之
初的寂静。

  只这一手便是震慑群雄,这是一场神州最顶尖的斗法,也是阴阳门道法在这
个位面最为极致的展现。清理门户的一战,亦是一场全面展示阴阳门道法魅力的
大秀。只不知大戏落幕,对立的双方孰生孰死!

  卫无涯曲起二指一弹,射阳箭喷薄而出。只是一道筑基期简简单单的道法,
在他使来也威势惊人。落在旁人眼裡更是惊诧于一招筑基道法也能发挥如斯威力,
即使换由筑基修者使出,似乎相较于其他道法,也要略高一筹。

  林风雨同样还以一招射阳箭,虽不如卫无涯招式老到,控元精准,却有股一
往无前,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气势。

  两道射阳箭在空中一碰,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响后各自消散,化为真元溶于天
地之间。

  一番简单的试探,卫无涯招式一变双手屈指连弹。由真元组成的利箭足有万
支之多。一根射阳箭便声势惊人,这一波如倾盆暴雨般的射阳箭雨更令人目眩神
迷。

  林风雨见招拆招。与卫无涯不同,他只弹了一下,指尖涌出一支水桶粗细的
射阳箭,在虚空中飞行了一段距离之后猛然爆开,亦化作数不清的箭雨。

  两拨箭雨从不同方向对撞在一起,看似杂乱无章,然而落在谷元真人等一干
大高手眼裡则有迹可循。箭雨不断互相追逐,闪避,突围,似乎每一道射阳箭的
尾翼都有根看不清的丝线相连,控制著它们如同具有生命的精灵一般。

  不待箭雨决出胜负,两人手中同时扬起焚天煮海的熊熊火光。然而火光尚未
出手,两人又同时张口喷出一道霹雳。

  雷霆之声震耳欲聋,两道霹雳后发先至穿过箭雨劈在一起。刺目的亮白在空
中爆起,?裡啪啦的爆裂声宛若一阵雷霆风暴。

  仅剩的几道射阳箭穿透玄黄阴阳天心雷,袭向林风雨的有三道,袭向卫无涯
的则只一道而已。对阴阳门道法的理解与熟练,终是修行千年的卫无涯佔据上风。

  卫无涯争斗经验极为丰富,瞅准时机扇动阴阳二翅,身形毫无徵兆地消失,
彷彿不曾出现过一样。这是遁术在神州的至高体现,来无影,去无踪,犹如空气
一般毫不起眼,又无所不在。

  林风雨凝立身形不动。射阳箭与遁术接连落于下风,又拿不准卫无涯的位置,
索性以不变应万变。只是三道射阳箭飞来不得不应付,右手刚刚抬起之际卫无涯
的身影便现于头顶,双掌带著熊熊火光下压。

  这一击时机拿捏得极准,甚至攻击的射阳箭在空中又现一个明显的停顿,牢
牢牵绊住林风雨抬起的右手。

  火光炽烈,难耐的高温烧得髮梢卷起。林风雨大喝一声,单掌上迎以一敌二。

  三掌彭地击在一块,猛地爆起无数火花四溅。林风雨单掌难敌被压得肘尖曲
起,然后他掌中喷吐阴阳双焰,瞬间将卫无涯的火光反压回去。——得益于宁楠,
南宫紫霞等诸女的极品真阴,林风雨终于扳回一城。

  卫无涯变招迅速,双翅一展脱离阴阳双焰的纠缠,悄无声息地浮现在虚空一
侧歎道:「掌门的运气实在是不错。」他双臂微有焦黑,显然吃了些小亏。

  林风雨面无表情默运玄功,週身泛起四色剑光,剑气氤氲朦朦胧胧如彩霞缭
绕。终是祭出压箱底的本命法宝,卫无涯不敢怠慢,胯下两道剑光凭空而现,如
一黑一白两隻神龙正瞪目眦牙,要将敌人撕成碎片。

  这一番同宗斗法终至图穷匕见的时刻,下一击定然是毁天灭地。神州与魔宗
观望的双方均是不约而同地后退三里,以免遭到波及。

  两人缓缓靠近至剑所能及的范围,身躯不动却剑光飞舞。

  黑白双剑锐不可当,每一击势如雷霆直来直去。辉耀剑光则轻柔多变,或抵
或缠,间或又闪出一两道夺命一击。

  虚空中阴阳二气此消彼长,相互消融,如一直急速旋转的太极八卦,阴阳二
鱼轮动不休。空中不闻剑击之声,只见六色剑光闪烁吞吐,越打越快。

  留在出云山的奢华仓圆睁蛇目,见两名绝顶高手生死相搏,奇妙招式层出不
穷,阴阳二气更是相生相剋无有止歇。蛟王的修为得益于阴阳门双修大法甚多,
见此妙到毫巅的阴阳二气相争之态,心中似有一丝明悟……

  辉耀剑光四合为一,黑白双剑亦并如一剑。

  林风雨雄腰一扭,以本命法宝使出「破天一刀」,剑使刀招威力丝毫不逊。

  卫无涯双剑相交同时斩出,竟在空中斩出一道十字剑光。那剑光斩裂了虚空,
彷彿有别于神州世界之外自成一体。

  林风雨自习得破天一刀以来,还首次遇人正面相抗。只见辉耀剑光如同遭遇
了一场虚空漩涡,虚空中的黑洞将剑光不断吞噬。然而虚空亦承受不住剑光的锐
利,被斩得七零八落。

  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自黑洞裡瀰漫,终于酿成一场毁天灭地的剑气风暴。

  谷元真人撑起杏黄旗,魔宗亮出血红魔眼。杏黄旗上金莲闪烁吞吐,血红魔
眼血光冲天,才将这一场风暴波及的数十里范围护住。

  待风暴散去,林风雨急促喘息,四色剑光虽然飘荡不已却稀薄了不少。卫无
涯油彩蒙面看不清脸色,然而身上黑白两色无常般的法衣却已褴褛不堪。

  卫无涯环视一周道:「这裡打顾忌太多不痛快,有胆子便跟来。」双翅一振
远远飞去。

  林风雨回首道:「请真人暂守出云山。」背后风雷之声大作追向卫无涯。

  魔鬼二族一众高手均在此地,谷元真人也不虞有他,只是牢牢盯住敌阵以防
有人脱阵支援,以多欺少。

  卫无涯落在一处山峰见林风雨后脚便到,居然收了功法道:「不打啦。这裡
有人等你,你们好好聊聊吧。放心,我绝不会出手。」

  林风雨大出意料之外,抬眼望去,只见一处石台上摆好了香茗,头戴鬼面的
魔尊正向他遥遥招手。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5-9 13:5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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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赤子之心

  石台上点着一只红泥小火炉,炉上的水尚未煮沸刚刚冒起丝丝白气。仅是如
此依然能闻见清甜的味道,显然壶中水应是上品甘泉。

  「我的伤还未好,动手只是给自己惹麻烦,所以你不用担心。不过他也不会
坐视你动手,所以也不要给自己惹麻烦。现在并不是决一死战的时候,我们好好
聊一聊。」魔尊鬼面之后唯一露出的眼珠一转,见林风雨几欲动手,出言提醒倒
是诚意十足。

  林风雨怒目而视,经此一劝竟然心态也平和下来。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点明
了利害关系,魔尊搅动神州风云自有独到之处。

  在空着的石凳坐下凝神打量那副面具,只见通体似由青铜打造泛着湛绿,四
道粗犷不羁的纹面杂乱地划在脸颊两侧,却凭空添了几分狰狞恶像。

  裂开的大嘴里伸出一只血红的舌头,却并非是直直垂下而是歪于右侧,舌尖
正舔向滑落唇角的一颗血珠。

  空洞的眼眶里露出魔尊步夜风的眼珠,那是一双温润而又多情的眸子,嵌在
整只凶恶的面具里极为不搭调。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余红泥小炉上泉水烧得滚沸的咕噜声。

  步夜风摆下茶碗,茶滤与茶杯先用滚水烫了,才珍而重之地取出一包茶叶置
入。茶碗被滚水烫过,碗中温度不低,茶叶虽还未经滚水冲泡依然漫出微带苦涩
的清香。

  让茶叶干焖了片刻,步夜风快速揭开碗盖冲入沸水焖上,拿捏准时间将第一
泡茶水倒入茶滤。茶叶的分量与水量应是经过了精确计算,一泡茶水正好两杯的
分量。

  步夜风做了个请的姿势,怡然自得地拿起一本慢品。只是清澈微黄的茶水顺
着血红的鬼面长舌流入,甚为让人不适。

  林风雨默默地坐着并未饮用。步夜风喝干了杯中茶道:「林小友不尝一尝?
玲珑宗的雨后观音,现下已是绝了种,步某也不过珍藏了那么一点,等闲舍不得
喝。」见林风雨依然沉默不动,步夜风也不动怒,将林风雨杯中残茶倒去,又冲
下第二泡斟满道:「此茶第二泡滋味最佳。譬如绝代佳人,初泡时芳龄二九,虽
已容颜绝美仍难掩青涩。次泡时年已三九,此时媚骨天成风韵动人,更是回味无
穷。林小友不可错过。」一股清香冲入鼻端,林风雨心中意动,端起茶杯含上一
小口,让茶水在舌尖滚动充分感受清隽的茶香。但觉口中茶水极滑毫无涩感,微
苦之外,更有一股芬芳的气味,回味无穷。

  步夜风形容极为恰当,林风雨心中不由忆起南宫紫霞。二人初识南宫紫霞已
是绝色风姿,不过比起日后英姿飒爽不让须眉的南宫庄主,显然岁月在她身上沉
淀出更加迷人的魅力。

  「步某身负深仇大恨想必林小友已知道了。魔宗诸人的遭遇大抵都是如此,
说句实话,神州仅阴阳门与魔宗无冤无仇,本不欲与林小友结怨,只是双方冲突
也是无可奈何。」步夜风又冲下第三泡茶淡淡说道。

  林风雨也淡淡一笑道:「南宫世家毁于你手,仇已结下了再说此话有何意义?」

  步夜风自斟自饮道:「敢问一句,若是阁下遭遇步某的不幸,横在你复仇面
前的拦路虎又将如何?」林风雨哂然摆手道:「莫要拿这种话来为你们的残忍做
由头。

  复仇?你们的所作所为仅仅是为了复仇吗?以复仇而论,朱清秋早死,天泉
堂已灭。你的大仇早就报了,又何来之后的累累血案。「步夜风不答反问道:」
林小友可曾想过人生在世,究竟为何?你的理想难道就是随世事而逐流,守着自
己的那个小家吗?「出道多年,林风雨的确没有什么理想与图谋。他心中所思所
想,全是保护自己的亲友,为此他刻苦修炼指望与他们天荒地老。至于争霸天下
之类的野心则从来连想都没有想过。

  经此一问,林风雨反讽道:「难道你今日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高尚的理想?」

  步夜风道:「不错!步某昔年遭遇惨事的确满脑子都是复仇之念。如今时过
境迁,步某不由得自问除了报仇之外,是否有更大的目标。江湖险恶争杀难免,
步某的悲剧不是第一例,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例。林小友是否想过如何让天下有基
本的公平与法度?如何让步某的悲剧不再重演?」林风雨哑然失笑:「好个宏大
的理想。你说,我听。但我不认为这是你们进犯神州血案累累的理由。」「林小
友可知千年前遭遇灭门惨祸的门派有多少?」步夜风亮出四根手指道:「四百七
十四家,受害的人数不下十万。危害之大远远超过如今战争时期。步某为何要进
攻神州?王朝的更迭,新旧势力的变更,从来都是在血与火之上建立的。不把神
州旧有掌权的大门派打碎打烂,怎么把他们从尸位素餐的位置上赶下来?」林风
雨沉默无言,对于天下大事他一向不甚了了,此前也从未思考过这些问题。步夜
风的高谈阔论他一时接不上口。

  「步某以为,有多大的能力便承担多大的责任。神州的顶级宗门攫取了大量
的资源,却没能承担相应的责任。否则千年前就不会发生那么多惨事。这方世界
已经烂透了,无可救药。那些顶级宗门依然掌控着绝对的权利,可是他们的根早
已腐朽不堪。林小友是否还记得当年昆仑为首对你极尽欺凌的往事?」「林小友
何苦去守护这个破烂的世界?加入我们吧。步某非为一己之私,实在是为了神州
天下未来打算。小友有这个能力,我们一起建立神州新秩序,小友也能与卫兄一
同重建阴阳门发扬光大。至于我们之间的仇恨暂时放一放,待大事成后步某恭候。」

  步夜风意兴飞扬。

  林风雨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们这些人残忍凶狠,杀人如麻,奸淫掳掠,和
你口中那些神州门派从前的恶行有何区别?这就是你们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下的所
作所为?我虽然没什么雄心壮志,可也分得清是非,实在羞与你们为伍。」

  步夜风掩在鬼面之下的面容沉了下来,冷冷道:「我们身负深仇大恨,忍辱
远走魔界。如今的做法也是情绪的宣泄,此乃人性。哼,若是林小友有此遭遇,
不知会不会发泄一番?」

  林风雨哈哈大笑:「步夜风,我听闻你曾经也是一名良善之人,不想多年之
后竟变得恬不知耻!可笑,可笑。我告诉你,即使不幸的遭遇落在我身,我也绝
不会牵连旁人,更不会演变为野心。我曾经很同情你,不过现下起再也没有啦。
你已经不再是日暮公子步夜风,如今的你,只不过是一个令人作呕的野心家。」

  步夜风温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扭曲的怒色,冷笑道:「哦?林小友最好三思
而后行,神州已是朽木不可雕。步某伤势不出三年也将痊愈,届时发动总攻一切
化作齑粉。阴阳门难免池鱼之灾,至于南宫世家,千年前也不干净!届时林风雨
家中如花美眷,几名护法都是渴望已久。步某对南宫庄主亦是钦慕,林小友若遭
遇不幸,步某自会照料于她。林小友,还望慎重考虑,你有三年的时间。」

  林风雨一拍手掌道:「不必考虑了,有本事尽管来。我将倾尽全力阻止你们,
即使神州失败了,我也会日日夜夜缠着你们,让你们永世不得安生。步夜风,灾
难改变了你,却从未改变过我。从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言尽于此。」

  林风雨化作惊虹离去。步夜风向卫无涯道:「此子迂腐不堪难以劝说,终是
魔宗大敌。卫兄,下次再见可不要手下留情。」

  卫无涯淡淡道:「当然。阴阳门可不能交在这么个蠢货手里。」

  步夜风道:「神州如今可用的不过是拧成一股绳的军心士气而已。届时只需
打烂这股心气,易如反掌!」

  卫无涯乜目微笑道:「要让神州军互相猜忌军心涣散,也易如反掌!」

  …………………………………………

  …………

  无欲天宫座落于西川。这是一片得天独厚的沃土。修真界五大仙集之一琼花
瑶草集便设立于西川北部。

  琼花瑶草集原本由天魔宗所掌控,不过易天行身故之后天魔宗纠缠于内部争
斗,再也无力将手伸至此处。于是无欲天宫与另一西川名门青伏宫便一同接管了
仙集。

  这是门派大发展的绝佳时机,不过好日子并没过上多少年。鬼族大举入侵,
魔界打破魔岛封锁,整个神州都陷入了人人无法避免的位面大战。

  无欲天宫之主自古以来都以无欲为号。当代之主刑无欲多年来他始终卡在元
婴后期未能再进一步到达元婴巅峰,无欲天宫也就停在这一步始终只是个二流宗
门,无法跻身最顶级的门派。

  神州众真人齐出,林风雨与卫无涯激战所展现的道法让人目眩神迷。不少人
都从中得到了感悟,对修为大有助益。刑无欲也是如此,在出云山远远地观望,
那卡住了修为多年的门槛隐隐有些松动。他甚至希望这一战永远不要停下,或许
他能够籍此契机突破那座龙门,抵达梦寐以求的元婴巅峰境界。

  然而大战戛然而止,从方才惊心动魄的大战中回过神来,刑无欲有些百无聊
赖,直到一道倩影映入眼帘。

  女子的身影缀在魔鬼二界一干妖魔鬼怪群中极为显眼。她身量不高却上短下
长显得比例极为修长,一对女子罕有的剑眉颇为英气。苍白如纸的面色,女性的
身份,自然是在神州传得沸沸扬扬的尸解天鬼王了。

  刑无欲精神一阵恍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对父女只是一介无权无势
的贫苦凡人,如同蝼蚁一般苟活在世间。折磨女儿,取老父魂魄炼丹于刑无欲而
言没有丝毫的愧疚,就如同踩死两只蚂蚁一样的淡然。

  那是在好几百年的记忆,模糊到刑无欲自己都不太记得清。不多的印象里便
是那位前辈对于怨阴丹的指点,以及自己花费偌大的代价才请前辈袖占一课,求
来的「丹体」——那个倒霉的老头。以及他女儿的貌美如花,当时大事为重未能
好好品尝,还着实可惜了好一阵子。

  可那位美人又重现在神州,风姿更甚当年。刑无欲心中涌动极度的不安,似
有什么可怕至极的大事将要发生……

  洛芊芊垂目低头,不断思量着那句话:「天地有正气!」见过了魔宗护法,
她心中越发不安,如今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林风雨与卫无涯一前一后返回。两军罢战,神州诸位真人返回出云山。

  刑无欲呆立在护山大阵里,目光死死盯住洛芊芊依然回不过神来。倒是莫非
凡经过他时心中一动。

  墨麒麟有通过去,晓未来之能,既见身负因果之人,自然心有所感,凝视的
目光让刑无欲打了个寒噤。只见这位神兽正对着自己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神秘笑容
……

  「步夜风即将复出?」谷元真人惊诧道。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魔鬼二界
联军本就在实力上占据上风,再添上一个魔尊步夜风,神州真不知要如何才能取
胜。

  「据我观察确实如此。虽伤势还未完全复原,不过大哥留在体内的剑气已经
难以再对他造成阻碍。」林风雨语气沉重,脸上却未见沮丧之意。此刻他心态已
完全平和,再没有想不通的疑难,再没有看不明白的阴影。前路的艰难险阻只是
一道道需要跨过去的坎儿,而不是不明就里的团团迷雾。

  「阿弥陀佛。」罕有出声的养心殿五鹿大师口宣佛号:「魔头欲出无妨,贫
僧师弟也将恢复修为。盟主,贫僧愿担保师弟与魔宗绝对无关。他愿继续替神州
除魔卫道,望盟主接纳。」自西华魔宗现露行迹以来,养心殿两位大师堪称其中
最坚定者。五方大师极少参与什么决策,却总是冲在第一线,甚至因力拼玉面童
老受伤而被魔宗掳去多年,饱受折磨。谷元真人也不由得忆起天盟组建初期,五
方大师多次简单的表态:「愿为神州同道除魔卫道。」着实给了他不少信心与底
气。

  「如今两军对圆,每一战都是硬桥硬马的厮杀,再容不得甚么阴谋诡计。五
方大师伤愈真是天大的好事。」众人散去之后,林风雨与易落落同行。

  天魔宗主一身曳地长裙将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外衬一件短打夹袄,正巧将
丰挺的酥胸缚住,一条丝带系在夹袄下沿,更显腰细腿长。

  忆起那夜令人发狂的赤裸娇躯,以及情欲熏蒸之下的喷香玉乳,林风雨鬼鬼
祟祟地笑着,让易落落扁起了小嘴一副含羞带嗔的模样。

  「大哥的心结已完全解了?」易落落不敢去回想那夜的大胆与旖旎,忙换个
话题问道。

  「如落落所言,当初我是什么模样,那一点底线永远不会改变。」林风雨傲
然笑道。

  易落落满心欢喜:「大哥有颗赤子之心,岂是那些妖魔小丑所能迷惑的。大
哥不变,落落的情意也永远不变。」林风雨揶揄道:「哦?当年我是被谁一笔休
书赶跑了来着?一时怎地想不起来……」话音刚落,易落落的粉拳已擂鼓般捶在
胸口:「取笑人家……取笑人家……」两人嬉闹一阵,又忍不住拥在一起,易落
落感叹道:「当时那……休书真是,落落难过了好一阵呢。大哥是落落的初恋,
影子总绕着心头难以忘怀。嘻嘻,人家还偷偷写了首诗,不敢给你看呢。」萧萧
黄叶落疏窗,残酒欲续心已伤。莫念殷切相思意,只道当时是寻常。

  当年两人红线竞断,一首小诗亦见易落落心中柔肠百结难以纾解。林风雨品
味其中情意,一心如醉。

  温存片刻不敢太过逾矩以免心猿意马难捱,林风雨道:「今日之事我总觉得
有些不对劲。」易落落奇道:「怎么了?」林风雨剑眉紧锁:「我也说不上来。
总觉得步夜风伤愈,五方复出总有些过于凑巧。」易落落笑道:「大哥多虑了,
一者修佛,一者炼魔,风马牛不相及。若是二者都能有关联,嘻嘻,人家就落发
去当了尼姑。」林风雨挠头道:「落落要当尼姑,大哥只好去当和尚。嗯,就在
你隔壁出家,方便偷人哈哈。哎,我也只是一点感觉,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总觉
得漏掉了什么东西,偏偏就是想不起来。」易落落敛容正色道:「大哥既有疑虑
不妨常放心中,灵光一现常常大是有理。」林风雨叹了口气:「究竟是什么东西
漏了,怎么就是想不明白呢……」易落落环住他脖子献上一记喷香的甜吻:「既
是灵光一现,便需那一刹那间的火花,硬想是想不着的。落落觉得,大哥现下最
重要的事情,便是把三位如花美人娶回家去。莫要再让人空等。」

            第二十七章、永结同心

  许玲儿端坐在镜前,明亮的镜面倒映出的丽人偏让她有些认不出来。

  只见镜中的女儿家柳眉弯睫,杏目流波。娇俏的鼻梁不高不矮显得极为柔美,
可以想见如论是笑颜时略略皱起,或是微嗔时随着面容沉下,都尽显秀丽可爱。
上排洁白整齐的皓齿轻咬珠圆玉润的艳丽唇瓣,白的更白,红的更红。

  许玲儿觉得镜中人不是自己。她明明是个开朗爱笑的姑娘,常笑得浓睫合并
眼如弯月,自然咧开的双唇曲线如清波,嘴角两边的梨涡深深,说不出的明艳动
人。

  镜中的女子美则美矣,可那紧张得有些僵硬的面孔,哪是自己平日的模样?

  秦冰就站在她身后,手中拿着一只金步摇与身侧的秦薇计较着是否合用。

  秦薇忍俊不禁道:「行啦我的好姐姐,这东西插在你这贤淑妇人头上,那是
体夭夭,步摇摇,说不出的好看。玲儿这等跳脱的性子,加上你看她现在,走路
都未必稳得起,安上这么个玩意儿可不是衬得她心思不宁,东倒西歪么?」许玲
儿闻言大窘,头低得都快埋进高耸的胸膛里去。秦冰也不禁莞尔,放下手中物搂
着许玲儿的肩膀道:「妹妹怎地还没安下心来?」许玲儿慌张道:「林夫人,我
……」秦冰俏脸一沉:「还在叫林夫人?」许玲儿回神低声道:「大姐……」秦
冰扑哧笑出声来:「这才对!好啦,难不成还怕夫君吃了你么?」秦薇唯恐天下
不乱娇笑道:「姐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今晚夫君今晚定是要将玲儿整个儿都吞
下去。」许玲儿以手掩面,漏出指缝间的脸色艳得像要滴出血来嗫喏道:「你们
都是坏人……」秦家双姝笑得花枝乱颤,好一会儿秦冰才正色道:「玲儿既不习
惯,咱们就不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大姐代表林家,欢迎玲儿加入!咱们家里
没什么规矩,仅有一条,每个人都要开开心心地活着,我们相伴到永久!」秦冰
历来温柔,平淡又朴实的话语让许玲儿的心平静安宁不少。她娇羞不甚道:「人
家不是害怕。是……是美梦成真……有些紧张。」正说着,门外探出易落落的身
影。秦冰见状劝慰道:「不必紧张。大喜的好日子要笑得比平日还美才是。我们
俩再去瞧瞧月华和伊丽丝,玲儿静静心,今日虽是一切从简终是人生大事,莫给
自己留遗憾。」又牵过易落落的手玩味笑道:「你们俩呀,一个紧张一个期盼,
正巧做个伴儿。」易落落今日给许玲儿做伴娘,梳了个俏皮的堕马髻,略施粉黛
身着一袭洁白长裙,仅以红色丝带系住一抹腴润小腰。全身上下只露出纤细的脚
踝,精心打扮过却绝不抢新娘风头。

  赶走了使坏的秦氏双姝,二女低声窃窃私语。

  「紧不紧张?期不期待?哎我说你怎么全身都僵硬的呀。」易落落一反天魔
宗主的威严,倒像个十五六岁,对姐妹淘觅得如意郎君万分高兴,又暗暗期待也
能如此的小姑娘。

  「我现在害怕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呀!好落落,我怎生才好嘛。」许玲儿撅着
香唇道。

  「大哥一向温柔你在害怕什么呀?嘻嘻,慧芸姐不是教了你不少么!」许玲
儿双掌交叉握在胸前一上一下的抖动着嗔道:「谁说这个了?你们没一个正经…
…我又不像你们,要不是国色天香,要不是身份尊贵,还个个都能帮上忙。只我
一人拖后腿……」易落落在许玲儿身旁坐下,拉起她双手四掌交握道:「傻瓜。
我就是怕你这么乱想。在云雾山谷的十年,你就是和大哥一起相处然后喜欢上他
了么?只有这些么?」许玲儿怔怔道:「还有……别的么?」易落落道:「我和
大哥不止一次聊到过你。你呀,就是太过没有自信了。」许玲儿低头道:「我本
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从来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大哥就像夜空的明月一样
耀眼。嫁给他固然是我心中所愿,可你让我怎么不紧张嘛。」「大哥和我谈起过
一次你的修为。你道他怎生评价的?」易落落翘起大拇指展颜一笑:「他说你现
下的能力,在神州堪称元婴之下第一人!前途无量。嘻嘻,林风雨虽然了不起,
可服用过智慧果实的元婴之下第一人当然配得上他。」看着许玲儿愕然的神情,
易落落道:「闻道有先后,慢些不打紧。咳咳,玲儿从不贪功冒进,根基打得极
为牢靠。他日渡劫金丹成婴,成就只怕不比咱们差。」后一句捏起嗓子,学着林
风雨一本正经的模样语气,惹得许玲儿忍俊不禁。

  「莫要担心,大大方方去做林家媳妇。他远比你所知的更关心你。」婚礼仪
式极为简单,远未有昔日秦冰诸女出嫁时繁华隆重,这一节秦冰早早向三位新娘
解释清楚。大事当前,三女最重要的心愿既已满足,旁枝末节便不做计较。

  来访的贺客不多,神州最重要的人物倒是一个都不曾落下。谷元真人,天机
子,五鹿大师与上官,端木家主等联袂前来。虽是草草贺喜喝了杯喜酒便匆匆离
去,给予的贺礼却都分量不轻。

  魔鬼二界咄咄逼人,待夫妻之礼完毕,林风雨与许玲儿,月华,伊丽丝正式
结为夫妻后,就连秦冰诸女都不得不先行离去。

  秦冰歉疚道:「大姐未能给你们一场完美的婚礼,心中有愧。待渡过了眼下
难关,定要再好好地补办一场。」家中冷冷清清,只余林风雨相携三女步入后院。
听风观雨阁重建时早早留下了房间,三女心情难免激动起伏不已,期盼多年今日
终美梦成真。须知进入这片后院不仅仅是与爱郎喜结连理,更是一份尊崇的荣耀。

  林家新鲜热辣建立不久,远不及各大宗门世家的深厚底蕴。可就在这片精致
但绝不奢华的小院里,居住着三名元婴巅峰高手,对外连着南宫世家,天魔宗与
百妖国。听风观雨阁里每一位主人的一举一动都足以对神州产生深远的影响。

  林风雨牵着三根红线,为披着红盖头的三女引路将她们一一送入新房。

  安顿好了许玲儿,次为月华。

  玉兔妖忽而道:「夫君可是先去玲儿那里?」许玲儿还是处子之身,而双妖
于云雾山谷时与林风雨多有欢好。林风雨道:「恩,玲儿心中局促不安,我还是
先去她那里。」伊丽丝语声荡漾道:「理当如此。夫君自去,嘻嘻,人家不回房
就在这儿一同等你。」两个妖妇定是早就串通一气!

  林风雨双掌一手一个,狠狠在臀上啪啪两声打了一记,引来不依的两声娇啼。
一者肥美柔腻,一者结实弹手。林风雨不禁搓了搓手指,柔腻似乎还残留在指尖
回味无穷。

  许玲儿静坐在床沿,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重锤擂响鼓,砰砰声响得整座出
云山都清晰可闻。完了完了,自己如此紧张,方才一定被他发觉了。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虽蒙着红盖头看不见人,可那身影常在心头萦绕,
连脚步声都熟悉无比,焉能不知是谁?魂牵梦萦的人儿越走越近,在身旁坐了下
来。许玲儿觉得已跳得厉害的心此刻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高大的爱郎忽然将双臂环过,一把将她抱得双脚离地,惹来娇声惊呼。一如
当年在聚宝集的天空中他紧紧拥住自己,向世人宣布我是她的女人,旋即狠狠地
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浓烈的男儿体味仿佛笼罩了自己,此时此刻许玲儿慌乱不已的心反而宁静下
来。爱郎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无比真实,无比值得信赖和依靠。只是他搂得自
己如此如此之紧,胸前两颗结实高耸的乳房死死抵着他,蒙面的红巾之下发烫的
脸儿定是艳如春桃。

  轻轻揭开红盖头,女子顺眉低目。她眉毛极浓,长睫如梳,可爱的鼻尖微微
上翘,每当笑起来总是皱起,像是平静柔美的湖面被微风吹过,又显得极为性感。
一点朱唇圆润饱满,嘴角两颗深涡诱人无比,圆圆的脸蛋此刻仿佛喝了酒般酡红
艳丽,更增容颜之秀丽无端。

  许玲儿今日的装扮由易落落一手打造,天魔宗主穿着打扮品味极佳,为新娘
子选了一件正红色金丝滚边长裙迎合今日之喜。上身外罩一件白裘对襟短袄,自
上紧裹着高耸丰满的胸脯,下方袄沿收口只至脐眼上方,将极富肉感又不失结实
的腴润腰肢包束而起。不仅大衬许玲儿的娇俏可爱,更显得腰下似乎全是美腿。

  宽大的裙身看似覆去了许玲儿下身的玲珑浮凸,实则在今日婚礼上不露春光
显得知礼守贞。遮遮掩掩下又难免令人遐想,上身已是如此春色傲人,不知裙下
风光又是如何?此刻大增林风雨一探幽境的欲念。

  芙蓉帐暖处,许玲儿蜷着身体偎依在林风雨身旁,笑得甜如蜜糖,像极了一
只被宠爱得甚是得意的小猫。鸳鸯锦被里,无处散逸的处子体幽如芝兰之香,浓
郁得无论如何都化不开。

  「听说玲儿今日怕得很?」林风雨捏着她皱起的娇媚鼻梁揶揄道。

  「人家怕大哥嫌弃……」话虽如此说,此刻早已知自己也会是被宠在心上的
一个。「人家没有薇薇,紫儿和楠楠的美貌和身材,才干又比不过大姐和慧芸,
修为也着实不高。怎么能不怕?」林风雨一手轻拍她背脊,一手无奈地摸着下巴
道:「其实大哥心里也不安得很……」新娘子说的都是实情,索性转个角度答话,
如此一来果真勾起了她的兴趣,「大哥在不安甚么?」短短的胡渣子被手指搓得
沙沙作响。林风雨已娶了五名妻子,还经历过与月华,伊丽丝,柳若鱼,云蕊的
欢好。不过交付处子身与他的仅有秦薇,宁楠与南宫紫霞。当时的状态还是重伤
之身,「人家还没正儿八经地经历过处子,哎,坐立难安。」林风雨臊眉耷眼,
仿佛被占了天大便宜般一脸贱样。当真是难得一见。

  许玲儿一股热血上头,恨不得学南宫紫霞一手掐腰间软肉,一手揪耳朵。粉
拳雨点般落下,「你很吃亏了是不是?」「也不是很亏,只是压力颇大……」一
脸苦相更贱了……

  「咯咯咯。」许玲儿努力想板起脸,终究还是忍不住天生爱笑,一把揪着林
风雨衣领将爱郎拽起,「人家又不是深闺小姐弱不禁风。」双手双腿缠上林风雨
身体,扭着小蛮腰猛一发力将他甩个翻身牢牢压在自己身上「赶紧来要了人家,
玲儿等不及啦……」「这个模样才是我的乖乖玲儿。」怀中新娘复又眉开眼笑,
脸上带着一抹潮红热促地呼吸着。笑开的她才是最美的她,如冬梅抖开霜雪,如
春风吹碎冰湖,花颜诱人醉。

  大大的杏仁星目眯成了一条缝儿,被爱郎一口吻住。许玲儿一口长长的吐息,
几将胸中空气全数吐尽。嘴唇逐渐下移,轻轻啃咬着娇俏又可爱的鼻子,让女郎
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

  爱郎刚离开鼻尖,许玲儿便微抬螓首及时送上火热香吻。湿滑的津唾洋溢着
别样的微甜,香软的舌头渡过喷香的热息。林风雨轻轻一吸,便将那支软弹的妙
舌吸入口中细细品尝。

  长裙的肩扣不知何时被解去,敞开的领口被一只大手自上而下探入,宽厚的
手掌贴住了光滑的乳肌,粗糙的手指顺势拈住一颗勃起如婴指的乳珠。

  许玲儿浑身一僵,手掌的火热顺着乳珠侵入体内四处游走,引得腿心深处一
阵潮涌,渗出稀蜜似的一股浆滑。这股春潮化去了一身骨头,令许玲儿瘫软在爱
郎怀里。

  包裹胸脯的小袄已被褪下,金丝滚边的新娘嫁衣被缓缓扯落。骨肉匀称的圆
润香肩率先漏了出来,柔美的线条由两肩向中央延展,陡然拔高起一段秀丽的圆
弧,撑起修长的脖颈。

  林风雨正埋首耳垂与肩膀之间的颈侧,火热的呼吸与温柔的亲吻在此处留下
一片红印。许玲儿难耐地抬起右臂,春葱般的指尖被银牙咬住,仅开一线的唇瓣
让喉间深处发出的低吟愈发压抑。

  「玲儿……你这里……」林风雨无比讶异,只见许玲儿抬起的右臂漏出腋窝
一团卷曲的黑绒,密密麻麻如夏季河边丰茂的水草。

  女子身上最为神秘之处,便是腋窝胸乳腿心。而又粗又亮的芳草本就为吸引
异性之用。林风雨从未见过如此浓密纤长的密处毛发,黑黝黝的仿佛望不到底的
黑洞一般,正散发着危险之极的诱惑力。

  许玲儿脸色羞红呢喃道:「人家平时都有清理的……慧芸姐说大哥会喜欢…
…便留着了……」语声断续显是心里既忸怩又不安,也不知是否中了爱郎的意。

  此刻大红色的新娘衣已被剥至腰间,一对儿硕大的胸乳雪灿灿的益发白的耀
眼,勃立的乳首像是两颗饱满的血色珍珠,竟不逊红衣。而腋下两丛黑绒一映上
红白二色,越发显眼醒目。

  林风雨不及品尝浑圆高耸的胸乳,急急将红衣褪去。许玲儿挺腰抬臀,配合
着让爱郎剥了个精光。

  只见两条大腿丰腴结实紧紧闭合,腿心处漏出的一抹乌茸油亮茂密,竟将小
腹都遮去大半。

  林风雨咋舌不已,双手分开腿心,许玲儿半推半就,忸怩了几下只得捂脸从
了,任由爱郎埋首腿间细看。花户被火热的呼吸喷中,不由自主地缩了几下,几
股温热的液体涌出,濡湿了饱满的花唇。

  许玲儿竟是天生密处毛发极盛。卷曲的黑绒从小腹下方一直延生,不仅将花
唇遮覆得严严实实不漏一点春光,甚至蔓长向下弥漫过会阴处,直到粉橘色的后
庭妙处才堪堪停下。

  她此前被爱郎吻颈摸乳,此刻又被分外羞人地盯著私处细细打量,情潮不可
抑制。丰沛的花汁涌出幽穴,被芳草丛一挡不得滴落,颗颗液珠顺着毛发向尖梢
滚动,犹如春枝挂夜露。

  「大哥莫要再看了……羞死个人。」许玲儿双掌捂住红扑扑的俏脸,实在难
以抵挡这逼人的羞耻,连连踢腿挪动身体想要避开。

  察觉爱郎呼吸终于远离腿心,不妨两只肉乎乎的小脚又落入魔掌。爱郎又压
上娇躯,一对结实的美腿被大大分开,一颗伞菇般的钝尖深深埋入浓密的芳草丛
里,灼烧着柔软的花口软肉。

  许玲儿这才惊觉爱郎不知何时也已浑身赤裸,两人胸膛相叠,林风雨一脸坏
笑道:「若不是瞧得分明些,几乎要以为玲儿身上藏了只长毛黑狗儿……」许玲
儿大窘,娇嗔着不依道:「大哥尽拿话来折辱人家……」至于听来的南宫紫霞欢
好时,时常自称小母狗儿增添房事之乐,自是心知肚明只是不敢说出来。

  两人胸口交叠,玉人两座饱满的硕峰紧实弹滑,竟然硬生生地将林风雨高高
推起。两颗有力又急促的心脏正隔肉撞得砰砰直响。

  「啊……」许玲儿发出声低低的悠长呻吟,却是被爱郎双掌掐住乳根,将豪
乳鼓胀得更加贲起,顺势又低头含住了圆滚滚的乳珠。两排牙尖轻轻啃咬之下,
微疼中带着快美冲上脑门。她本能地想要推拒,却不知怎地变成环抱,连被分开
的双腿在失去了限制后亦不自觉地绕着爱郎雄腰盘起,牢牢夹紧。

  如此一来,硕大的梨形丰臀悬空而起。结实有力的美腿劲夹之下,龟菇被茂
盛的黑草地吞没,正抵着米粒般的蚌珠。

  大手将乳儿捏扁搓圆,牙齿舌尖不断啃咬舔舐饱胀的乳头。一股股酥麻的电
流从乳峰扩散至全身,电得许玲儿一抽一搐。而热龟熨烫着蚌珠,使得腿心里又
冒起第二道电流源泉。

  两条结实有力的大腿忽然酥软失力,几乎盘绕不住……

  直将两座乳峰啃吃得全是红印吻痕,林风雨又迤逦向下一路来到神秘的芳草
地。

  那饱满的花房竟是极难寻觅,林风雨拨开丛丛乌茸方才得见饱两片花唇又肥
厚又白嫩,在浓黑耻毛之下愈发显得耀目。轻轻剥开两片花唇,方才露出另两片
隐藏极深的薄小嫩肉。而引人探究的销魂洞穴又再被紧紧包覆。

  再度被摆成羞人的姿势,火热的呼吸再度侵袭私处,甚至爱郎的嘴唇已开始
拨弄芳草地。尚未被正式抚弄的花唇竟已泥泞不堪,许玲儿紧张地连连绷紧抽动
浑身肌肉,连私处都因此而不住蠕动。更将粘腻的花汁挤压出来。

  许玲儿的花汁极为浓稠,还带着股浓烈馥郁的芝兰香味。林风雨禁不住伸出
舌尖,如弹动琴弦一般带着韵律舔舐。只觉花肉肥美多汁,鲜嫩可口,浓郁的香
气更是满口生津。

  许玲儿娇躯一颤又颤,她也曾自行抚慰身上妙处,可怎及爱郎的挑逗情浓如
蜜?那舌头就像是一只灵巧的小蛇,正在最隐秘,最敏感之处逡巡爬行。一顶这
里,一挑那里,每一处都激发神经一阵阵抽搐,「大哥……好美……啊……」喘
息声忽而变得尖利,犹如失声大叫。原是林风雨张口将整只阴阜含入口中翻搅,
融合了花汁与津唾,让密草深处的花肉更加淫靡。

  许玲儿不住地抬起上身,想要看清爱郎是怎生将自己抚爱,却总是支撑不了
片刻便即软倒。又得边抽搐边蓄力良久,方能再看一会儿情意四射的春宫。花肉
被吃得啧啧有声,腿心深处仿佛大坝被开了闸,洪水怎么也止不住反而越泄越多。

  「大哥这样爱玲儿……玲儿好舒服。」软腻的语声虽含青涩,此刻却有勾人
的妩媚之意。

  「玲儿想看清楚?」迷离的目光里止不住好奇之意,林风雨哪得不知?

  翻转过身体仰面朝上,许玲儿叉开双腿跨坐于爱郎脸上。只需身子微向前倾,
便能从丰满乳峰之间的沟壑里将胯间春色看得巨细靡遗。

  痒,酸,麻,爽纷沓而来,许玲儿呻吟声中渐渐撑不住身体,软倒肉龙之前。

  虽早从诸位姐姐口中得知夫君的凶悍,可当真近在眼前时还是免不了暗暗心
惊。那条又粗又长的火热物事仿佛一柄出鞘的鬼头大刀,狰狞猛恶。许玲儿心慌
意乱,真要被这样一根东西送入体内,可莫要被插坏了才是。

  然而爱意如潮涌,夫君正毫不嫌弃地舔吃着花肉,她又怎能不投桃报李?

  许玲儿生硬地双手握住肉龙,炙热的高温险些将手心都烫的酥了。棒身沟壑
之上的龟菇油亮贲起,直有一枚鸡卵大小。她怯生生地凑近,浓烈的男儿气味冲
鼻欲醉。忽而觉得狰狞恐怖之外,竟也意外地透着些许可爱,忍不住吐出丁香舌
尖,在龟菇上轻舔一口。

  新娘子全无经验仅有纸上理论,口舌侍奉做来甚为生涩。不过那竭尽所能的
模样仍让林风雨极为满意。但觉樱口圆润小巧,香舌软糯湿滑,虽吞吐间不时被
银牙刮蹭龟棱,然瑕不掩瑜。林风雨心中暗喜,小妮子今夜之前定是花了些心思
研习的,眼下是实践来啦。

  许玲儿花汁如泉涌,早已到了可堪瓜熟蒂落的时节。而被她一舔一吸,林风
雨也觉难耐。遂起身道:「玲儿,大哥要来了。」分开沾满了浆水的浓密细毛露
出肥美的花唇,不知是否此前吃得太过厉害,此刻花肉竟泛起艳丽的桃红。

  林风雨将龟首抵住洞口,轻轻刺入一小截。不想爱妻的身子似乎极是易感,
仅是如此便本能地收缩起来,仿佛一只小手正在掐握肉龙。

  花肉收缩时密密合合,几要将肉棒推挤出去。许玲儿尽力抵受着撑开的疼痛
放松身体,花肉随之一松之下,花径深处又产生一股强劲的吸力,反将肉棒又纳
入少许。

  巨龙探入一圈紧窄又坚韧的肉褶,虽有丰沛的汁水润滑,依然让许玲儿失声
喊疼。可撕心裂肺的疼痛之中,又有一股隐藏极深的快美跌宕而来……

  许玲儿两条浑圆结实的美腿高高翘起,再一次盘紧了林风雨腰杆,不知是太
过疼痛而绷紧,还是舍不得爱郎离去。娇嫩而有力的花径死死收缩,随着浑身剧
烈颤抖不已。

  林风雨待她适应了一阵娇躯略有放松,复又挺入寸许。整个龟菇已陷入细窄
的甬道内,只觉每一寸花肉都有无比惊人的弹性,从四面八方掐着肉菇与棒身,
旋磨收缩的花肉似乎在有力地回应,又仿佛要将侵入者拧断一般。

  许玲儿仰头尖叫浑身痉挛,下身洞穴里五味齐来,撕裂的疼痛里带着莫名的
欢愉。巨大的肉龙仿佛要将她身体剖开一分为二,虽缓慢但坚定地深入,再深入,
即使已抵住那一层薄薄的肉膜也未停下……

  许玲儿雪白丰润的酮体弓如活虾,贯穿与撕裂并行,破瓜的一刹那仿佛被扯
碎了灵魂,檀口大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所幸林风雨及时停下动作,让她大大喘
了口气。

  吻干眼角不知是幸福还是疼痛的泪珠,林风雨爱怜无限「还成么?」许玲儿
娇喘吁吁:「好硬……好胀……大哥坏死啦一点都不知疼惜……」「这要怪玲儿
的身子太美了……你瞧,它现下还在咬我呢……」花径嫩肉仍在不断掐挤,一推,
一吸。即便林风雨没有任何动作,肉龙依然顺着这股力道前后缓缓顶送。

  许玲儿娇羞无限,脸庞红的像要滴出血来「人家自然而然就这样啦……又不
是有意为之……」「自然而然便这样了,若是有意为之还得了?」…………

  二人调笑一阵,许玲儿调匀了呼吸,也渐渐适应了那粗大火热,快意终于占
据了上风。在爱郎耳边轻声呢喃道:「大哥,都……进来。」结实的美腿牢牢环
住林风雨的腰杆,蓄力绷紧之下竟鼓起一球一球的肌束,却绝不影响美观,反而
增添一股力道十足的惊艳。

  许玲儿双腿用力像是挂在林风雨身上,梨臀悬空,由下往上迎着爱郎的插入。
疼痛不再那么疼,快美却愈加爽利。肉棒在丝发难容的花径里费力前行,不断挤
出乳白的玉露花浆。

  许玲儿紧咬银牙,忍着疼痛与快美,直至杵尖仿佛深入了肚子,抵着一团紧
酥软腻,仿佛被戳中了要害,尖叫一声脱力跌落。肉棒随之抽出花径,龟菇挂出
一大串儿腻白花汁,分外淫靡。

  不待她缓过一口气,肉龙再度缓慢而坚定地挺进。刚被摧残分开的处子嫩肉
不知哪来的力气,拼着遍体鳞伤也要极力抗争,死命地抽紧挤压着肉龙……

  一下,两下,三下……林风雨的进出越来越快,许玲儿的喘息越来越急。撞
击的声音开始响起,原本不动的上身被推送的前后挪移,晃起一片雪乳巨浪。

  快意开始侵袭,林风雨一身肌肉绷紧,发出野兽般的粗喘。而许玲儿终于抵
受不住,娇声啼叫起来:「好酸……嗯嗯……啊啊啊……要顶坏了呀……大哥…
…再重些……狠狠地爱玲儿……」林风雨亦知玲儿初次破瓜不敢过于征伐,下身
狠狠一使劲顶入穴底花心,这一下又重又狠,刺得她又美又疼。许玲儿仰着螓首
大颤「坏掉了……坏掉了……」收缩的花心仿佛章鱼的吸盘紧紧吸住龟菇,亦吸
出了一股浓浓的滚烫阳精……

            第二十八章、玉股交叠

  红烛摇影,春色撩人。

  完美的破身让许玲儿像只得宠的小猫,窝在林风雨怀里腻着,只是一只小手
握着肉棒,猎奇般把玩不已。

  刚射过精的肉棒此刻处于不硬不软的半软垂状态,倒不是林风雨不能重振雄
风,而是许玲儿刚刚破身不堪云雨,林风雨自不能索求无度。

  方才硬的如铁枪一般扎得自己灵魂都要炸裂的东西,此刻却是绵软又弹手,
尤其那模样儿颇有些垂头丧气的意思。许玲儿倒像实在逗弄小动物一般,这里捏
捏,那里掐掐,还四面八方地掰一掰。把玩得够了才吃吃笑道:「好奇怪的东西,
倒像是海里的那些星虫,嘻嘻……」林风雨虎着脸道:「再玩他又要发怒了,后
果自己承受啊。」许玲儿闻言不自觉地缩了缩花穴,内里的肌肉强劲有力,只是
初经人事的处子妙穴依然留着撕裂的疼痛。暗叹一声,她心中极为不舍,却也不
敢让另两位新娘独守空闺,尽力平缓道:「现下真不成啦。大哥还是去两位姐姐
那里,玲儿休息一会。」「好啊。」林风雨平淡的回答让许玲儿心中一黯,强颜
欢笑道:「大哥快去罢。」就要起身服侍林风雨穿衣。

  不防林风雨一把将她从被窝中赤条条地抱将出来,惹来美人惊呼得意笑道:
「一起去。」光天化日之下,新婚夫妻一丝不挂大喇喇地穿过院子。虽是小院无
人也没有外人敢闯入,终是让初来乍到的许玲儿羞涩不已,偏生这等羞事里竟有
种别样的刺激,让她心如小鹿乱撞,腿心深处又涌起一股潮蜜……

  推开月华的房门,双妖虽在床前并排而坐,可覆面的红盖头早已自行取了下
来——妖族不似人间那么多礼法条陈,向来随心所欲。

  林风雨将许玲儿横抱在怀里,挺着胯下物事甩甩荡荡走来,看得月华与伊丽
丝目光发亮。在云雾山谷底三人交欢频频,此后便再无肌肤之亲,各自心中都对
那销魂的滋味儿甚为怀念。今日终可名正言顺地肆意放纵旧梦重温,双妖自是心
中激动热情如火。

  伊丽丝盯着林风雨胯下的物事,一双上翘的凤目大放光华,连两颊的面纹都
飞舞了起来。蝎后起身扶着林风雨坐在床沿,一对丰挺又健美的美乳便贴上了臂
弯。

  月华眼波流淌朱唇微撅显得甚为幽怨。可双手不但一手抚上许玲儿的翘臀,
另一手还一把抓住肉龙。

  埋首在林风雨胸膛的许玲儿不敢见人,臀后骤然受袭不自觉地绷紧,急忙回
臂抓住作怪的小手抗议道:「月儿姐姐别欺负人。」新破身的处子哪能经得起这
等阵仗,羞得耳根子都红了。

  「许仙子还请宽坐,奴家服侍您捶腿松松筋骨。」伊丽丝揶揄道。

  忆起云雾山谷里种种旧事,四人相视而笑。昔年坠落山谷时凄凉彷徨,哪想
得到今日能有这般局面,更想不到能与双妖相伴一路走到如今。

  两位妖后空旷已久,扶语嫣的埋怨不是没有道理的。她们目中水光灿然,媚
得快滴出水来。肌肤上更是泛起一片粉光,正是情欲如潮的模样。林风雨自感亏
欠甚多,今夜正是卖力补偿的时候。

  林风雨见双妖妩媚心中也是意动不已。月华的柔若无骨与伊丽丝的矫健有力
相得益彰,亦曾让他销魂流连。更何况此前二女早有准备,不知将要有甚么新奇
的花样。

  「玲儿先歇一歇?」将许玲儿放在一旁假作无视,实则也知她今夜初尝欢好
滋味,必然要偷眼瞧瞄,正巧勾起她兴致,为梅开二度做好准备。

  许玲儿倒不做作,屈腿抱膝大大方方,似要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只是用锦
被盖住赤裸的娇躯。

  双妖被林风雨一手一个抱定,双掌攀上两座同样高耸,手感却截然不同的乳
峰。

  月华乳质极绵,仿佛胸前顶着一对装满了浆汁的锦绣袋儿。那奶儿大如挂熟
瓜,托在手里沉甸甸的,波涛壮阔一手难以掌控。五指一掐便毫无阻碍地深深陷
入乳肉中,任由捏扁搓圆,粘腻之外更如丝缎般光滑。

  伊丽丝乳房则要小上一圈,却极为坚挺,饱满得连上半部分的都鼓起一道优
美的圆弧。即使她现下正半躺着偎依在林风雨怀里,浑圆的乳廓依然没有丝毫的
变形。握在掌中的玉乳一如她矫健有力的身躯一般,既保留了女子柔滑温软的触
感,又不失绝佳的弹性。

  二女绝不相同的感受还让林风雨回味昔年云雾山谷的种种荒唐,可她们却没
有这般耐心,那是荒芜许久犹如春闺怨妇的饥渴。双妖年岁不轻更加如狼似虎,
美乳一经掐握挑逗更是激起欲火。

  月华与伊丽丝双双喷吐着火热的呼吸,多年过去,两条香舌依然如同舞动的
精灵,在林风雨的胸口一顿舔吸啃吻后,又留下两条晶亮反光的液线来到胯间。

  阳根被欲望的血液充塞,高勃如龙。妖族强者为尊的观念根深蒂固,对硕大
的阳物亦是充满了崇拜之情。

  月华手指拨弄着浓密的毛发,被雄性气息熏得媚目迷醉道:「夫君的阳根勇
壮雄伟,实在叫奴家情难自己。」她红润的香舌不断舔舐柔唇,似乎不知该怎样
才能表达心中的爱欲。

  「许久不得尝,依然忘不了这根宝杵的滋味儿……」伊丽丝心中喜爱之余,
也不免幽怨多年独守空闺,久旷虚度。

  肉棒被四座乳峰夹在当中,一对柔软如绵,一对丰弹肥满。两条小香舌旋即
一同绞上了露出乳肉之外的龟菇。林风雨抽着冷气道:「两个妖妇这般贪淫,今
日便用降妖宝杵收了你们……」许玲儿瞪大了美目,女儿家最隐秘的部位之一,
夹着男儿狰狞的肉龙。一者美艳一者丑陋,紧紧贴合在一起却没有丝毫的有碍观
瞻。再被两根红艳艳的,如同花瓣般娇嫩的香舌一衬,黑,白,红交相辉映反倒
说不出的好看。

  当玉乳紧紧夹着上下推送,香舌缠绕着恶龙般的肉棒舔卷。那夹杂了汗水的
肌肤与粘满了香唾的艳舌,正发出唧唧啾啾的声响,凭空又增诱惑无限的淫靡。

  许玲儿心中惊奇又害羞,偏偏怎生都无法将目光移去。原本抱膝的双臂不知
何时覆上了自己的玉乳,正毫不怜惜地狠狠按压揉捏。心中亦升起一丝绮念,不
知那根才让自己欲仙欲死,品尝世间至乐的肉棒夹在自己乳间深沟里,被火热一
烫,再被盘根错节的肉筋在玉滑的乳肤上一磨,又是怎生销魂滋味。

  即使并没那般做,光是旁观也觉得挺好看的……

  这就是慧芸姐说的发浪了么?许玲儿心中发窘,却又万分期待接下来的一切。
林家在床笫之间甚为放荡,慧芸姐却说是艳色迷离,今日方才见之一斑。

  乳峰推挺上下起落之间,四颗乳珠还两两相对挤在一起,不时随着双妖的动
作向外推挤,时而正巧抵个正着,还双双反陷入乳肉里。许玲儿见月华的乳珠像
颗红樱桃极为圆巧,倒与自己相类。而伊丽丝的则像尖椒之首,细长上翘。

  不知是否留意到许玲儿的目光,伊丽丝将肉棒向月华的肥奶沟壑里一推,自
家双手捧着那对傲人双峰将肉棒夹紧,樱口香舌上下舞动,竟对着肥美的奶脯与
肉棒一同啃吃起来。

  林风雨的目光也从未有一刻离开,总觉得与娇妻们的欢好绝不仅仅是肉体上
的欢愉,也是一场美色盛宴。

  伊丽丝侧身抛了个勾魂媚眼,嫩手握着棒根略略偏移,将龟菇与月华的乳珠
并立,香唇一张将二者同时纳入口中。

  「嘶……丽儿……好……」林风雨大抽凉气,温润软腻的檀口与硬如石子的
乳珠大异其趣,此刻又形成完美的融合。而面容娇美,又充满了异族风情之诡异
的伊丽丝,此时正同时吮棒吸乳,肉棒狰狞,嫩乳柔美,那丽色真是百看不厌。

  伊丽丝连眨美目含糊道:「夫君喜欢么?玲儿好似也喜欢呢……」许玲儿只
觉呼吸猛地一紧,似乎自己的奶儿也正紧贴着肉棒被一张温腻香口含住。此时她
再不敢大大方方地观看,整张小脸都埋入膝下,只露出一双妙目正大睁着。此时
发生的一切更令她心跳如小鹿乱撞。

  月华不让伊利斯专美于前,俯身低首亦对着肉棒以口相就。

  没了豪乳的包裹狰狞的肉棒显现全貌。这根奇异的物事膨大鼓胀指天而立,
仿佛一柄出鞘的乌黑鬼头大刀,光从形貌看去分外吓人。可如今两位千娇百媚的
美人齐齐俯身于此,四片花朵般的唇瓣正圈着它的根部,向龙头一路含吮。而两
根红艳的香舌像是品尝最心爱的东西,缠绵回绕婉转舔扫……

  与两位妖后欢好,林风雨即使不出力气也能大呼爽快。得益于妖族强者为尊
的铁律,加之他为人温和对她们着实不错,绝无当做奴婢下人的想法确得双妖欢
心,于是倾心侍奉也顺理成章。

  二女同时的口舌侍奉实是极致享受。肉棒传来润口温柔的酥麻快意,让人轻
飘飘地魂飞天外,香舌时轻时重地舔扫敏感关键之处,又是浑身一紧。林风雨呼
吸粗重,想要将两位美艳妖妇压在身下狠狠抽插一番,却又贪恋现下的艳色迷离,
难以取舍。

  双妖动作逐渐激烈,香唾润滑之下不时发出唧唧啾啾的淫靡声响。被浓烈的
男儿气息熏得情欲大盛的双妖,娇喘吁吁地一同手握棒身口含龟菇,剧烈含吮舔
吸。

  许玲儿脸颊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先前也曾口含阳根,却不过是轻含慢咽哪
敢如此放荡热烈。尤其两位姐姐含吮之间,时不时唇舌交缠,隔着鸡蛋大的龟菇
吻在一处丝毫不忌,更令她心慌意乱。

  女儿家之间也能如此么?不过看模样儿似乎滋味甚美,夫君也大为欢喜。
「等与夫君欢好过后,再让你尝尝二女相戏。」先前曹慧芸不明就里的话,此刻
如魔音灌脑,刹那间什么都明白过来。

  林风雨被服侍得身心俱爽,见二女情潮涌动自然投桃报李:「两位夫人,还
请转身。」月华与伊丽丝依言转过娇躯,将肥美的丰臀高高撅起,跪翘于林风雨
身侧。卷曲的乌茸覆盖之下,两朵肉花俱已挂上潺潺露水诱人品尝。

  林风雨大手一边一个按上饱满的花房,火热的掌心炙得两具玉体轻颤起来。
「妾身久未云雨,还望夫君垂怜。」月华一脸不堪蹂躏的弱质芊芊,哀婉相求。
而伊丽丝已顺势扭动丰臀,愈显放浪形骸:「夫君,丽儿等不及啦……」林风雨
一手伸出二指:「这便来啦。」分别探入二女花穴。

  月华娇躯柔若无骨,幽穴甬道里亦是酥软如泥,手指上传来柔媚花肉轻抚浅
嘬之感。而伊丽丝矫健动人,花肉一经异物侵犯立时起了强烈的反应,有力地旋
扭绞握。

  林风雨一心二用,在月华的蜜道里轻轻探采,温柔抚摸每一处褶皱与浅沟。
而在伊丽丝花径中则发力翻搅抠挖,与那绷束紧箍之力抗衡。

  双妖娇躯乱颤。久旷之处虽未被粗大的肉棒填满,然而手指更加灵巧,更能
骚着痒处。只可惜最敏感的花心探采不着,流逝抒发的欲望还比不上深处里新生
的渴求,越发欲壑难填。

  急促的娇喘添上吚吚呜呜的呻吟,手指掏挖花肉亦有咕咕唧唧的水声荡漾,
淫靡春色浓的难以化去。

  「夫君……好……好痒……重些呀……人家身子都麻了……好难挨……」月
华被轻搔得欲发如狂,那轻抚怎能满足饥渴的欲望?绵软的花肉如同婴儿小口,
大力吸嘬起来。

  「夫人久未云雨不堪蹂躏,还是循序渐进的好些,莫急,莫急……」林风雨
依旧不紧不慢地调戏。

  「啊……轻……轻些……啊……恩……轻些呀……歇一歇……歇一歇……」
肉壁上端一处粗糙坚硬的肉粒儿被手指死死抵住急速揉搓,伊丽丝娇躯越发酸软,
不得不求饶。

  「既是急不可耐,那还歇不得。」林风雨大乐,双妖的态度掉了个儿,虽有
各展媚术曲意逢迎之意,也难免暗自得意。

  春戏至此已是情浓如水欲念横生,林风雨搂过双妖道:「春宵值千金,两位
夫人谁先来?」月华肤如傅粉道:「妾身二人新近习练一着媚术,还请夫君品鉴。」
来了!伊丽丝此前要与月华一床同欢,自是为此准备已久,当是为了现下这一刻。

  林风雨满心期待,瞪大双眼一眨不眨。

  只见伊丽丝翻过娇躯直挺挺地趴伏于床,断崖似的后背下丰臀高高鼓起,修
长的玉腿紧紧合拢并得笔直,小麦色的肌肤映衬下尽显高挑矫健。幽深的臀沟与
紧闭的腿心看不着幽穴妙处,却像匹胭脂烈马,诱人一起征服之心。

  林风雨摸不清要玩什么把戏,原本以为她们又要高高撅起并立的美臀,玉股
交叠任君采撷,不想并非如此。新的花样让他心痒难搔,满心期待。

  伊丽丝并未停下,双腿向两侧大张分开直至完全平齐成大大的一字。林风雨
狠狠咽了口唾沫,这般姿势不仅让前花后庭一展无遗,玉腿紧绷鼓起流畅美观的
肌肉线条,更让本已十分丰隆的美臀在肌肉的牵引下更加高翘。

  这还没完,月华压上伊丽丝,旋即也将双腿分成一字。二女以相同的姿势紧
紧贴在一起,在下的高挑健美,在上的丰肥弹满,将柔与韧结合得浑然天成。伊
丽丝的丰臀将月华胯间高高拱起,四个妙穴儿俱都大张大放却绝不互相阻碍。这
才是任君采撷,才是真正的玉股交叠……

  「夫君可还满意?」二女齐声道。

  「简直……无法形容,无法表达。」林风雨挺着肉龙跪在二女身后,一时竟
不知从何处开始。索性闭上眼睛胡乱往前一耸。

  龟菇顺滑地进入一处柔软顺滑的腔道,虽不十分紧实犹如处子,却犹如无数
张小嘴吸嘬,其爽快难以言喻。

  不消分说,正是月华的花径。

  林风雨略微抽送让久旷的妖妇适应一番,便发力一挺。肉棒推挤开层层花肉
直达花心。

  绵密的花肉早被润得透了,肉棒排阀而入瞬间挤出大把的淫水,让蜜穴里更
加泥泞不堪。全根没入的肉棒顶得月华浑身抽搐着直翻白眼,可花心又小爪子般
顺势抓住龟菇,两人皆爽。

  「月儿好会吸……」肉棒缓缓抽出,花肉仿佛不愿放它离去而收缩捏紧,温
柔得像是母亲的手。

  月华娇喘着回应道:「夫君,好粗好热……」语声极尽柔媚,光听声音便让
人酥了半边身子。

  只剩龟菇还被穴口吸住,林风雨复又挺入。这一下又重又急再无半分怜惜之
意。肉棒插得透底之时还扭动腰杆狠狠旋磨几下,贴肉厮磨,连月华纤顺的耻毛
触感都清晰可辩。

  月华浑身肉紧难当,花心嫩处被绞得仿佛要散去一般,强烈的快感令她蛇腰
乱扭,丰满的上身猛然昂起,两颗丰硕乳球晃荡如海波,几乎要摇着浓发哭叫起
来:「好……好……美……太……大……了……」林风雨悍然抽送,进退之间让
妖妇失控地娇喘浪叫。可抽顶又重又快,每一下便顶得她一阵窒息,只能一个字
一个字地艰难吐出。

  月华叫床刚完,林风雨便抽出肉棒,转攻菊庭。虽有丰沛花汁润滑,月华仍
禁不住一声又痛又爽的哀啼。那后庭极为细小,米粒尚不能容。此刻被肉棒粗暴
插入,硬生生长成一张小口。

  妖妇美臀又肥又翘直追柳若鱼,肉棒刚进入三分之二,林风雨的小腹便被肥
弹臀肉抵住,触感妙不可言。那嫩菊不停收缩抽搐,不但未能阻止肉棒不停前进,
反倒生出一股强劲吸力配合肉棒尽根而入。

  许玲儿不禁手掩小口,自家后庭反复收缩。这一处无比紧实怎能容得如许大
物进入?先前听曹慧芸说来总觉不信,可月华近在眼前看得纤毫毕现。只见乌黑
肉棒尽数没入,小巧肛菊被大大撑开却又颤抖收缩,想必难当得紧,偏生听她叫
声又不似全是剧痛,含着一股饱胀的爽快……

  林风雨又是抽送十来下便即拔出,这一回没入伊丽丝乌黑浓密的耻毛丛中,
直入花房。月华刚被吊起了滋味,一离肉棒下身空虚难耐,哀怨不已,幽幽的眼
神似在负气爱郎薄幸。

  蝎后花房紧实强韧,但又怎能抵挡坚硬如铁的肉棒?登时被插了个丢盔弃甲,
更引发伊丽丝一声歇斯底里的愉悦呻吟。

  肉棒插入后死死抵住花心便即不动,整条蜜道一张一缩反复掐握,有力而充
满弹性,正是伊丽丝独有的媚术。林风雨正是要享用一番。

  「主人……夫君……快些插丽奴……丽儿想要被狠狠地插……重重地插……」
伊丽丝期待已久,久旷的身躯竟无丝毫不适,反倒将丰臀撅的更高。

  林风雨故技重施,不过十来下便改攻蝎后菊庭。重重的抽插下肉棒带着艳红
的菊肉翻飞不已……

  这般欢好直如隔靴搔痒,越搔越痒!每一处都照顾到,每一处都不得尽情爽
快。

  「夫君好坏……哎呀……别……别拔出去……」月华后庭又遭袭击,三五抽
后复又空虚,呜呜哀怨。

  「好美……顶到花心了……啊……好狠心的夫君……」伊丽丝花房刚被刨刮
几下便不得那又爱又恨的肉棒,反倒压在身上的月华娇躯前后推送,显示肉棒复
入兔后体内,越发难捱:「夫君莫要使坏,还请将一处插弄得爽透了再换,丽儿
真熬不住了……」林风雨大乐笑道:「夫人莫要着恼,夫君这就给你们赔罪……」
肉棒狠狠扎入月华后庭,引来一声酥啼。林风雨正要大力抽送,忽然两团弹滑美
乳贴上后背,结实的胸膛也被两条玉臂环绕,耳边传来急促的娇喘声,荡人心魄。

  「玲儿?」身后的新娘玉面飞红,将胸前美乳紧紧贴着宽阔结实的背脊呢喃
道:「大哥,人家也想要了……」回首吻住许玲儿香唇,林风雨大力进出狠狠顶
送,幼细的菊庭被粗大肉棒插入抽出,插入时仿佛剖开了美妇娇躯,抽出时又仿
佛要刨将出来。连续几十下刨刮,月华终得无上快感,口中无力娇喘气息奄奄。
那粘腻的花汁随着情动大把大把地泄出,淅沥沥地淌滴而下。

  见月华小泄一回,林风雨换采蝎后花房,急速挺动间又将许玲儿抱至身前,
竟坐在月华臀上。

  「夫君……好大……好快活……要死了……戳穿了……」伊丽丝绷紧着健美
的娇躯,只觉胯下肉花被捣弄得像要绽放一般魂飞天外。

  林风雨一边挺送,一边捧起许玲儿的硕乳。双掌又揉又捏,还来回在两颗勃
挺的玉珠上啃吃舔弄。只觉得胯下肉棒被绞得越发紧窄难行,耳边也传来许玲儿
急促娇喘闷哼声。

  他腾出一手握住新娘子稚嫩的玉壶恣意揉抚,时而轻挑肉蒂儿,时而又并指
探入花径。许玲儿哪能经得起如此挑逗,腿心处越来越热,娇颜越来越红,晶莹
滑腻的花汁一滴滴地渗出,慢慢地汇成涓涓细流。

  伊丽丝耸臀迎棒,被顶得欲仙欲死,气若游丝下如嗔如怨:「丽儿要泄了…
…都到心里去了……夫君再快些……再狠些呀……」许玲儿双臂回环,紧紧抱着
林风雨让他整头都埋入硕乳。那女儿芬芳又弄又润,下身正征伐的蜜道此刻收缩
到了极致,一丝放松而不可得。那快感已到了极限,一股浓精猛喷而出,烫得伊
丽丝哀声大叫花汁倾泻……

  刚射一回,林风雨无片刻停歇,依然涨到极点的肉棒再入月华蜜壶,让兔后
又美又爽……

  许玲儿极为乖巧,脱开身子以相同的姿势分开双腿,又趴伏在月华身上。螓
首埋在乌发里,羞得不敢见人。

  林风雨俯下身子,一边征伐兔后花径,一边吻起许玲儿迷人的肉花。

  月华拼命地耸动肥臀,花径被粗大的肉棒充实得舒爽无比,花汁狂涌之下花
肉夹紧抽搐,全身仿佛要融化了一般:「夫君……好厉害……爽死……人家的浪
穴儿……都要坏了……要丢了……要丢了……」小腹中一股蓄积已久的热流奔涌
而出,一如浑身淋漓的香汗,爽爽快快地大泄特泄……

  双妖只剩娇喘之力,许玲儿却是含苞待放。林风雨心中早已计较,新嫁娘初
次破身不可征伐太久,才在月华身上狠狠捣弄,此刻方温柔道:「玲儿,大哥来
了。」许玲儿含羞带怯挺起梨臀,腿心里浓密的乌茸覆盖下花户一张一合,又是
紧张又是期待万分,只等着那巨物再次侵入自己的身体,将身心完全占据……

            第二十九章、萍末微风

  青山巍巍,和熙的微风拂过树林,叶儿沙沙作响,柔软的草甸子被微风折了
腰,露出一丛丛简单却清爽的野花。

  一切都是熟悉的景色,充满了生机与美丽,绝不再是鬼界的死气沉沉尸臭冲
天。这里,才是我的家乡!

  洛芊芊从空中落下,伸手想要摘取一簇小花,然而玉手到处青草枯萎花瓣成
灰。那双肤光如雪,指如春葱的玉手只会带来衰败和死亡。

  洛芊芊娇躯剧颤,原本已十分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惨得几乎透明,深锁的柳眉
布满阴云。

  这个世界戕害了我,又要彻底地抛弃我吗?

  丽人仰天凄厉地惨啸,双袖一挥卷起一阵狂风,芳草萋萋的绿甸子化作灰末
之地。待迷离的飞灰散尽落地,洛芊芊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只有凄惨的大啸在山
谷回荡,久久不绝……

  魔鬼二族已促成联盟,不过行营依然是分开的。

  鬼族中军立着七座耸然的营帐,彰显主人的不凡。而最特殊的一座更让处于
此地的人一眼便被吸引,森森鬼气之地,这座营帐顶棚上立着一只木鱼,边缘檐
角处悬挂着一圈铃铛。只是这两件佛家之物俱是白骨铸就,看上去就似一座白骨
佛堂。

  身为鬼军首领,洛芊芊也未擅闯此地,而是轻声道:「难沱大师,芊芊前来
拜会。」营帐里一张桌案,八个蒲团。桌上的铜炉点着三柱骨香,苍白的轻烟供
奉着案后一尊菩萨。那菩萨竟是白骨铸就,此刻盘膝而坐手持佛印,骷髅面上仍
能依稀看出宝相庄严。一切都显得更加阴森诡异。

  若是神州有人在此,定会对桌案上的供品大为惊异。只见案上摆放着九个一
堆,共九堆人头。其中不乏昔日神州名闻遐迩的大人物,就连玄机也在其中。

  一名鬼王颈挂一百零八颗白骨佛珠正喃喃念经。晦涩难懂的经文下,白骨菩
萨散发金色的佛光,而供桌上的人头赫然起了匪夷所思的解脱表情。

  直到一篇经文念罢,鬼王才道:「天鬼王可是在寻贫僧?还请入内一叙。」

  洛芊芊被晾在门口良久,但并无丝毫不耐与不满,此刻闻言方才步入白骨佛
堂。

  难沱起身施礼,与洛芊芊在蒲团上面对面跪坐道:「天鬼王可有吩咐?」

  洛芊芊凤目迷茫却不缺礼数回礼道:「仅你我二人在此,大师不必多礼。

  难沱双手合十:「天鬼王谬矣,你我都不能称之为人了……」

  洛芊芊螓首低垂,良久方道:「大师与我既非人也非妖,又是何物?还请大
师为芊芊解惑。」

  难沱缓缓道:「非人非妖,自是鬼物无疑。」

  洛芊芊摇头道:「芊芊亦长居鬼界。鬼物虽具灵智,只为无生之灵。天性便
与生相冲相克,恨不得世间尽是无生之地。然则大师仍苦修佛法心怀慈悲,芊芊
重返神州,越杀越觉非心中所愿,与生灵相亲更日渐见之则喜。想必……形为鬼,
心非鬼。」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名大成鬼王口宣佛号声称善哉,实是说不出的
滑稽可笑。话语从那张近似骷髅的面容里说出来更添几分诡异。「天鬼王心中清
明,更有何惑?」洛芊芊面容郑重,似乎对难沱以鬼修宣佛号的事情习以为常:
「芊芊心中之惑有二。一则仇怨何解?」难沱双手合十眉目合拢道:「天鬼王心
中已有定论,何必问贫僧。」

  洛芊芊道:「大师亦是神州旧人。大师对芊芊了如指掌,而芊芊对大师过往
一无所知。敢问一句大师重归神州所求为何?报仇?或是如魔宗所言重整神州河
山?还请大师勿要隐瞒。」

  难沱双目微张也透出迷茫道:「贫僧……亦不知为何重返神州。只因心中忽
有所感,直觉随天鬼王一行当有所获。仅此而已。」顿了一顿又道:「贫僧并非
有意隐瞒天鬼王,过往之日天鬼王并未问起,是故贫僧不说。」

  洛芊芊道:「既如此,还请大师示下。」

  难沱微微一笑,骷髅面上竟涌起慈悲圣洁之意:「阿弥陀佛,过往之事何须
多言,不过是被人所害,又被施了咒法未入轮回反而投身鬼界。然心中于佛法执
念难断,不得不修此白骨佛经而已。」洛芊芊道:「大师不必完全受制于血河圣
君。此间事了是留在神州还是返回鬼界?」难沱道:「这亦是贫僧此行所需寻求
的答案。天鬼王所寻之事想必已有答案,贫僧斗胆建言,还请从心而行。」

  洛芊芊霍然起身道:「叨扰大师,芊芊这就去寻最后的答案。」

  青翠葱郁的山谷里弥漫着一片突兀的乌黑,深重的死气污染了这片土地。

  或许百年之内都不会有任何生灵,甚至有生灵靠近此地都会化为死灰。

  洛芊芊漂浮在空中深深收敛了真元,不敢再让身上的死气侵染,美眸凝注此
地片刻不曾移开。

  一名男子落在天鬼王身后:「芊芊!」语声中掩不住欣喜之意。

  洛芊芊依旧背对着男子道:「你能让这片土地复生吗?」男子从她背后一探
头,长身玉立,飞眉龙目,露出宠爱的笑意道:「又发脾气了?这有何难?」一
股苍青色的火焰从他口中吐出,生命之火抚过被死气侵染的大地,死气散尽万物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生。不过一炷香时分便尽复之前生机盎然的模样。

  「好一个麒麟长春诀!」洛芊芊啪嗒一声合上手中的探灵罗盘收起道:「喊
你就敢来?不怕我设个陷进捉你这只墨麒麟吃肉?」

  男子正是莫非凡,得心仪的美人邀约正难掩得意,温言道:「咱们难得独处,
何必说些扫兴的话?」

  洛芊芊冰冷的面容一缓,满含期盼道:「告诉我,你要怎么对付血河鬼王?」

  身为一名尸解天鬼,洛芊芊的生命完全捏在鬼界之主血河鬼王手里,是一名
天鬼王还是魂飞魄散消散于世间,不过一个念头而已。

  莫非凡又惊又喜,洛芊芊这番话可是他魂牵梦萦时刻期盼的。既已在考虑应
对冥河血誓,美人的想法他心知肚明。

  墨麒麟忙亮出头顶一对丫丫叉叉的犄角道:「这里是麒麟一族身上生命精华
之所聚。你的魂魄寄居于此,血誓也奈何你不得。至于肉身,待我们飞升灵界再
另想他法。」

  洛芊芊望向那两只通体如玉,晶光莹亮的犄角,抿了抿嘴唇道:「你不怕惹
下天大的麻烦?」莫非凡不屑地撇了撇嘴:「家族与他向来不对付,我又何须给
他面子?」洛芊芊摇头道:「这不是小事。尸解天鬼从未有过叛逃者,我担心他
不会善罢甘休。真的……值得么?」「值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

  「比起这些麻烦,芊芊珍贵得多。」「别说任性的话。」若还能哭泣,洛芊
芊的泪珠早已垂落,「你出身高贵,我不能因一己之私害了你。」初尝情爱滋味,
难为她还能保持心中清明不感情用事。

  「我们坐下慢慢说。」首次握住美人小手,虽其冷如冰,莫非凡心中亦雀跃
不已。而为打消洛芊芊心中疑虑,遂将一切细细娓娓道来。

  仙界中央,祥光云影,麒麟圣土。不比一些圈养的所谓圣兽,只能沦为得道
圣人口中佳肴,胯下坐骑。圣土里正是洪荒瑞兽血统最为纯正也最为强大的后裔。

  玉麒麟,墨麒麟或是金木水火土五行麒麟,这支强大到足以影响整个仙界的
家族聚集在一起,成为超然的族群。

  墨家又诞麒麟儿,莫非凡生而不群,即使在麒麟圣土里也是新生代佼佼者。

  可他也从未想过会得到大老爷的召唤,更想不到会被派遣到下界。

  大老爷的命令不容置疑,莫非凡虽不愿也不敢违抗。调适好心情之后,他疑
惑于此行竟无所求。只是安排他降临神州,寄居云雾山谷与大榕树王相伴。

  大老爷的考量,家族的命令不可能没有来由,麒麟一族更有预知未来之能。

  莫非凡猜测是自己还没有资格知晓背后秘辛罢。

  然而神州真的爆发罕见的大事,魔鬼二族联手进攻不说。通天血藤更是诡异
地出现,灵界大乘修者借此谋求神州世界之神,当真是亘古未有之奇。相比于定
型的仙界,神州格外刺激。

  「若不是背后还有大人物撑腰,血河老鬼在大老爷面前屁都不是,家中既然
遣我来此总不能放任不管。血河鬼王如果敢来找麻烦,大老爷怕是也不肯坐视。

  实在不成,我也有联络大老爷的法门。「莫非凡信心满满,敢得罪血河鬼王
这等上仙的底气也来自于此。

  「跟我回去罢。」两人恋情刚生,莫非凡正是心痒难搔之时,恨不得朝夕与
共。

  「莫要专拣好听的说!」洛芊芊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若是放开犄角纳我魂
魄,你也就暂时废了运不得真元了罢?你就忍得神州遭那帮魔鬼荼毒么?你说灵
界大乘要降临神州,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凡又得意笑道:「说到这里倒与你休戚相关。拿命大乘名唤叶仙侯,本
是神州鬼王宗弟子。如今这一场大乱倒是他一手造成,连你……也是被他牵连。」

  洛芊芊目瞪口呆:「你说什么?」

  莫非凡道:「林风雨与卫无涯大战当日,我见无欲天宫之主刑无欲精神恍惚,
心中忽有所感,便秘密拿了他审问,如此才知芊芊昔日遭遇。刑无欲丧尽天良倒
也是受人蛊惑,你道是谁?便是这叶仙侯。此前你们降临神州,林风雨正在碧云
宗附近调查叶仙侯降世之事。」

  看着洛芊芊越听越是错愕,莫非凡续道:「此人心计之深手段之狠,当真令
人不寒而栗。我翻看神州近千年历史,几乎每一件大事背后都有他的影子,甚至
可说是他一手所为。

  唯一我难以理解者,是为何通天血藤这等宝物会出现在神州大地。这不该是
下界应有之物。「」你……你说清楚些。我听不明白。「

  洛芊芊越发惊骇,心头忽又有一丝明悟。当年身遭惨剧,那个指导她兵解肉
身的神秘声音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思来想去倒更觉得不过是桩巧合。但在莫非凡
口中说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得以在美人面前卖弄,莫非凡抖擞精神道:「此人野心埋得极深!昔年阴阳
门六大高手飞升之后遭遇围剿便与他脱不得干系。我原以为叶仙侯与阴阳门仇深
似海,只是为了报仇罢了,不想越查越不对劲。阴阳门衰弱直至销声匿迹之后,
西华魔宗坐大,又是此人从中挑起魔宗与各大门派争端,直至水火不容。才有了
后续的惨剧。」对于西华魔宗宗主与护法被逼远走魔界,如今又与神州门派不死
不休的原因,洛芊芊一清二楚:「这一连两件大事,都是他的筹谋?」「然也!

  彼时他已得了通天血藤,修为又高随时可以飞升。这一连串的事情若说仅是
巧合,那也太低估了叶仙侯。而且魔宗宗主护法一干人等居然全都没死在千年前,
若说没他背后暗手,呵呵,你信不信?「莫非凡神色渐渐凝重,此事对他而言也
极为棘手并不容易处理。

  「那我呢?」洛芊芊不明当时只是一介贫苦凡人的自己又与此事有何牵连。

  「芊芊今日做的事,正是他要的结果……别忘了大力鬼王称其为主人,他在
鬼界没少挑拨与你罢?」一手挑起神州内战,延祸千年之久。当年两桩大事经叶
仙侯埋下种子,今日又酿成天大祸患神州血雨腥风。洛芊芊只觉不寒而栗。

  「爹爹虽是凡人,却是极其罕有的男子五阴之体。芊芊虽无修行体质,遗传
于爹爹五阴,正是尸解天鬼的好材料……哎!可恨没有早日出生或能阻止这桩惨
事。」这货俨然以洛家夫婿自居,说得流畅自然全无一丝窘迫,麒麟皮果然厚实。

  「于是他引诱刑无欲炼制怨阴丹,顺手又多了枚怨念深重的尸解天鬼以带来
日!」洛芊芊面容极冷。

  「我审过刑无欲,怨阴丹共得五颗。呵呵,这蠢货只得了一颗封口。剩下的
全让叶老鬼收入囊中。以他飞升时间算,如今晋阶大乘也算快,怨阴丹怕是出力
不小。咱们的仇人不是神州,叶老鬼才是正主儿。」还有一句话不好说出口,以
刑无欲的资质能修炼到元婴后期,同样有怨阴丹的功劳。

  「他已成大修士离飞升仙界也已不远,重返神州意欲何为?」洛芊芊不如莫
非凡家学渊源见识广博,不解问道。

  莫非凡叹了口气:「这就是布局深远的地方了。得到通天血藤之后,他便留
下九只鼎以法阵维持,推算神州脉络。重返神州所图极大,竟是为了将此方世界
完全炼化,做他的小世界。呵呵,我家大老爷身为仙界一方老祖豪强,也不过三
处小世界而已……」洛芊芊恍然大悟!

  叶仙侯本就是神州人,对此地熟悉无比。魔鬼二界进犯神州,若外族取胜,
他的回归则是以救世主的身份。不说神州拜服任他予取予求,便是世界之神也会
认可甚至成为天命之子,反手驱赶魔鬼二族,取神州为小世界轻而易举。

  若是神州获胜也必然打得稀烂,收服旧有势力犹如探囊取物,依然是个神州
落入他手的结果。

  留下两招暗棋可谓胜败通吃,玩弄人,鬼,魔三道群豪于鼓掌之间。

  「幸亏我没有一意孤行屠杀神州……」洛芊芊已非昔年懵懂无知的凡人,闻
言思量至此依然心惊胆战,沉吟道:「虽有界域之力压制,大乘修者依然难以抗
衡。能否联系下你家族人,在灵界把叶仙侯收拾了?」莫非凡苦笑道:「我已将
情况告知家族。大老爷吩咐顺其自然,只让我一人全力相助林风雨……」明了洛
芊芊心中的疑惑,莫非凡又道:「背后定然有什么大图谋,不是咱们现下能了解
的。外援是不必想了,最终只能靠我们自己。」「大乘啊,那是怎样的差距?」

  洛芊芊喃喃道。

  「倒也不必担心。人算不如天算,叶老鬼做得太过引发神州世界之神的惊觉,
催生出林风雨这个天命之子,对上了倒也不是全无胜算。」界域之力非同小可,
即使仙界大能来了也不能抗衡。叶仙侯降临神州也不能突破元婴巅峰境界的羁箍。

  「他只怕也想不到,我这枚棋子也反了水要与他为难罢?」洛芊芊从属血河
鬼王,眼界也比神州人为高。莫非凡说得在情在理,不由心情略松。

  莫非凡笑道:「天道均衡,损有余而不足。叶老鬼私心太重做事太绝,换句
话说就这么些格局。」又正色道:「冤有头债有主,尤其仇怨之事决不能牵连无
辜否则有违天道。我审问刑无欲时都小心得很用了迷魂幻术,他现下还压根不知
道此事。刑无欲也是罪魁祸首,但跑不了啦,现下还不是对付他的时机,否则神
州人心涣散再无可救。」洛芊芊斜目微嗔:「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不明事理的小
姑娘么?」莫非凡咧嘴大笑,胸中快意无限:「悄悄跟我回去罢。」「现下不成。」

  洛芊芊决然摇头:「我留在鬼族以待致命一击。说不准,还能给你们带来一
位强援!」山弯青草丛中,一只蝴蝶微微振了振翅膀,腾空飞起……

             第三十章、天生异像

  红烛燃尽,晨光透过窗棱洒落屋内,氤氲如梦。

  许玲儿侧身蜷缩如猫儿,嘴角挂着身心俱爽的甜笑。饱满的胸乳,被弯曲的
身体高高拱起诱人的圆弧,又被一只强壮的男儿手臂环起紧紧搂住。一座梨形丰
臀也因此撅起,两片满月般的臀瓣中央散发出馥郁的香气,如熟果蜜裂。似是一
夜春情,仍留有残醉。

  昨日林风雨一枪挑三姝,四人翻来覆去酣战难,也不知春戏几回,终于各自
心满意足方才相拥而眠。

  许玲儿不堪征伐最早睡去,晨光初现时率先醒来。一对傲人乳房正被爱郎环
住,有力的臂弯从峰顶正正横过,正让大手满满掐握住一只。两枚玉珠正被臂弯
与大手顶住反陷乳肉,麻酥酥的难以自持。

  初破身的新嫁娘不敢稍动。昨夜早已不堪征伐,可身体深处的欲望被彻底唤
醒。总对自己说不能再要了,缩在一旁只静观了一会儿便又无法忍受。月华与伊
丽丝极尽淫媚,林风雨又强又猛,勾得她欲潮刚退又起,实是停不下来。一想到
此处羞不可抑……

  美娇娘骤然加快的心跳如何瞒得过与她贴肉温存的林风雨?同娶三美的新郎
官志得意满地醒来,忍不住满手的温香饱软,大手又揉捏起来。

  许玲儿半身发麻,嘤呜娇喘一声又酥又糯,将月华与伊丽丝一同唤醒。兔后
环抱着爱郎一只手臂,两颗丰肥美乳直将男儿臂弯淹没。蝎后枕着爱郎小腹入眠,
醒来便见阳根近在眼前,浓厚的男儿气息直冲入脑。

  春宵一日俱都尽兴,此刻便不敢过于放纵。三女先服侍林风雨穿衣起身,林
风雨又相伴她们端坐镜前描眉画目,略施粉黛。夫妻和睦,一屋子尽是浓情蜜意。

  秦冰等人彻夜未归,想是事务繁忙不敢懈怠。林风雨领着三女出了听风观雨
阁正欲去寻。陡然间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得大地剧颤风起云涌。出云山都被
这声爆炸巨响轰得跳了一跳……

  整个神州的目光都聚集在巨响的方向。一道血色光柱从天而降,另一道光柱
从地底升起直插云天。两道光柱汇集于一处,旋即因贯通了天地能量,紫色电光
缭绕柱身。血柱在电光映衬下也成了紫红相映之色,邪魅而诡异。

  光柱出现的所在失去了朗朗晴空,天空变得暗淡,云彩变得阴沉,离得遥远
的出云山似都飘荡起中人欲呕的血腥味。

  「是……是他么?」许玲儿失去了如花笑颜,圆睁的星目中难掩惊恐之色。

  「等这样的光柱再亮起八道,他便要来了。」林风雨眉目无比凝重,魔鬼二
界来犯之敌未退,幕后黑手卡着可怕的时间点将要降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祸不单行!哎……」除了天盟高层的有限几人外,绝大多数修者对将有大乘降
世一无所知。然而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光柱,停下手中一切活计,忘了时间
……

  噼里啪啦的紫电光柱通天彻地足有六个时辰之久,终于蓄满了威能又发出炸
裂般的巨响。似是有恐怖的能量将天地撕裂出一个可怕的缺口。光柱所在的长空
现出个深不见底的幽深黑洞,虽只有一拳大小,但自成一处的神州天地终是出现
了漏洞。

  林风雨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比起打上界仙宝通天血藤的主意,不如思量如何
对付降世的叶仙侯来得实在。

  不需通知,天盟高层不约而同聚在一处。若说之前空口无凭尚有人将信将疑,
此刻事实摆在眼前,再没了任何犹疑。

  莫非凡的推测一一中的,也是他率先打破沉闷道:「不必悲观绝望,咱们并
非没有胜算。」谷元真人振奋精神道:「正是如此,都是一副苦瓜脸还如何抵强
敌,抗外虏?诸位身为神州中坚之柱若都失了自信,大军又当如何?」神州大难,
昆仑掌门越发豪雄大气,让林风雨大为改观。比起他自己,有底蕴深厚的门派支
撑的谷元真人,更称得上神州中流砥柱。

  林风雨摸了摸鼻子:「叶老鬼倒会挑时机。有大力鬼通风报信拿捏得怕将是
分毫不差,咱们是怕什么来什么,偏又躲也躲不过去。」想起仰望尚不可及的大
乘,喉中发苦道:「真要在胜负将分的时刻降临,说不得只能在下去抵挡一阵。
魔鬼二界倒要多饶诸位费心。」若说心中不惧定然是假,然而他最让人敬佩与信
任的地方正在于此:面对恐惧亦不退缩,绝不逃避所需担当的责任!

  「我让杏黄旗助你。」若是战场僵持难以集中全力,这是最坏的打算,杏黄
旗应是神州唯一能对抗大乘修者的法宝。谷元真人等于将神州家底都掏了出来。

  「我说,不是老子示弱。魔宗那帮王八蛋就不能将恩怨先放一放?携手先干
翻叶老鬼不成么?」端木恩赐心中大为不满,纵知道这不过一厢情愿,仍忍不住
说出笨话。

  莫非凡举手示意:「不好意思,刚从内线得知的消息,痴人说梦!」满脸忍
不住的得意洋洋。

  两帮人势同水火,互相间毫无半点信任可言,想要联手对敌简直如梦话一般。
面对大乘仙人损伤绝非一星半点,己方任何一点损失都将给对手可乘之机。更何
况仙人下界,所带来的更是神州从未见过的天才地宝。在损失,分配都无法调和
的情况下,所谓的联手也不过是相互使绊子,祸起萧墙的大笑话,最终白白让叶
仙侯捡个现成便宜罢了。

  即便双方俱都有心,但也无力。

  「莫兄何时有了内线?」这是条大好的消息,加之莫非凡嚣张得意到让人恨
不得当面擂上一拳的神色,一片阴郁中也着实引人注目。

  不问还罢,莫非凡此刻简直合不拢嘴:「机密!不可说,不可说。林兄知我
有便得了。」林风雨心中暗呸一口。墨麒麟对尸解天鬼大动春心还是个秘密,所
知仅林家寥寥数人。林风雨作为知情人,一看这副恋奸情热的贱像哪还能猜之不
中?

  「还有什么好消息?一股脑儿说了罢。」不能让这货继续得意忘形下去,宁
楠适时开了口。

  莫非凡最惧太阴之女,忙整容道:「丑话先说在前,要对付叶仙侯,除了身
为天命之子的林兄,咱们再上去多少人都是白给,反添其乱。大乘修者有多恐怖
在下曾亲眼目睹,唯有依托神州世界之神意志相抗衡。咱们要做的便是让林兄无
有后顾之忧,以最佳状态迎战。」原本实力就弱上一截!云蕊重伤难愈,南宫紫
霞尚在闭关不知何时能出,凭空又去了一名最强战力,神州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此言一出,在座高人俱都沉默不语。以一敌多绝无胜算,就算抱团取暖采用
拖字诀,也不过是能挨一刻算一刻,终究要被生生耗死。——林风雨迎战叶仙侯
本就难以被看好,难道还指望他击败叶仙侯之后,仍有余力助阵么?然而除了拖,
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么?

  最糟糕的是,即使叶仙侯降世之后两边罢战以观局势,叶仙侯大可选择先与
一方联手,然而选择神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都知道林风雨已成天命之子,将其
杀死有无穷的好处,甚至顺势夺取天命。这等能先易主客之势的好事,几不做第
二种考量。

  沉闷凝重的气氛压得宁楠难耐:「丑话说完了,总该有些好听的罢?」谷元
真人朝莫非凡拱手道:「莫真人有预知未来之能,诸般时势都看得更加深远,还
请真人指教。」莫非凡手中摆弄着探灵罗盘沉吟道:「我方最大的优势,不过是
诸圣兽对鬼族的克制。在下对魔宗并无优势可言,鬼军便交给在下,妖主娘娘,
再借奢蛟王一用。至于魔宗那边只能由诸位出力,南宫庄主若能顺利出关,或有
转机。」众人同时皱眉。就算墨麒麟与巨蛟天蛇能克制鬼族,以二人之力对抗鬼
族大军也太过异想天开。莫非凡的说话全无道理。

  「莫兄,此事开不得玩笑……妾身意下不如由妖族协助以敌鬼军。」旁人不
好驳了他面子,秦冰出声问道。

  莫非凡难得沉稳下来,敛容正色道:「自然开不得,在下自有把握。有奢蛟
王相助,在下还有几招暗手,困住鬼军已是深思熟虑,诸位勿忧。这样,谷元真
人还请让白泽一行,当万无一失。」谷元真人道:「既有用得着处,自然如此。」
扶语嫣背靠椅座,只手托颊慵懒道:「奢蛟王闭死关尚在未知之数。」莫非凡道:
「奢蛟王已有感悟,他积累极深此番必能突破元婴巅峰。也不需许多时间。」这
话别人说起只怕过于武断,不过对于见过仙人的莫非凡来说自是可信。

  扶语嫣悠然一笑:「便依上仙所言。」议论至此条理逐渐清晰,适时打些趣
话也让众人心中凝定不少。

  「依莫真人之言,魔宗这边交在咱们手里。」谷元真人踊跃道:「后生可畏,
咱们可不能教比了下去。」「魔宗四大高手若联起手来恐怕压力更大,不如分而
拒之。求一个不胜不败倒也并非不能。在下虽不如诸位,倒想占个先……」上官
文辰话说得轻松,实则存了拼尽全力拖住一人,甚至已有必死之心,同归于尽的
想法。

  「上官庄主不可勉力为之……」林风雨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语出伤人。

  「如此做法过于激进并不可取,还需从长计议。」莫非凡亦觉不妥。

  宁楠无奈举手:「卫无涯还是交给我。」黑白郎君对阴阳门同宗始终未下杀
手,似有忌惮于同宗之谊,这一点不利用简直天理不容。既是定下拖延以待时机
之策,宁楠当是最佳的人选。只是此战不同往日,难保卫无涯不痛下杀手……林
风雨心中不愿,又无有他法。

  「我去找肖钰。」同为精通阵法,王天翔自是单战玉面童老的最佳人选。至
于即将伤愈前来的五方大师众人心中多少都存有不信任之意,将关键的一环交付
实在难以放心。

  谷元真人言道:「步夜风自然由本座出手为南宫前庄主报仇。」林风雨心中
咯噔一下,幸亏今日与会的是碧云宗现任宗主苏清怜,云蕊并未参与,否则不知
是怎生模样。只能暗暗祈祷这位刚烈的大嫂千万莫要拖着伤重的身子又要强行硬
来。

  「剩下的有苏不言,只能落在妖主娘娘身上了。」莫非凡似笑非笑打量着慵
懒丽人。

  扶语嫣轻笑道:「莫真人又有什么高见?有苏不言修为深湛,我怕是差得远
了。」莫非凡不答话反向林风雨道:「薇仙子的法则之网我已细细参详过,用来
对付叶仙侯实是最佳方案。如今天地之门已开,林兄与妖主娘娘不可再行拖延,
当及早同修共跃龙门才是。」见林风雨脸色尴尬,扶语嫣俏面微红,莫非凡又道:
「法则之网非是轻易能掌控之物,内含神州天地之威,又有无穷变化,须得长期
祭练才得大成。即便林兄有天命之助,亦不可分心二用等闲视之。妖主娘娘看着
势弱,实则手中掌有妖王印,若能善加利用反倒是最有可能破局的一环。二位还
犹豫什么?」离开藏剑峰,林家人相携前往后山琅嬛仙府探视养伤的云蕊。又前
往全心绘制法则之网的秦薇处。

  易落落也一同随行,心中暗忖:大哥与扶姐姐也将结合,便只落下自己一人。
不免略有不郁,然则对日后两人感情的归宿又有更多的期待。

  秦薇埋头皱眉心无旁骛,手中灵笔绘出一道道符文丝线,如蛛网般密密麻麻
布于案头的符纸上。一张便覆满桌面的符纸已堆叠成一人多高,共五叠摆放于旁。

  每绘制一张,又输入真元调试修改完美,秦薇便将法纹注入水缸大的圆形玉
球中。桌面大的法纹进入玉球便缩成指甲盖大小,与已安置完毕的法纹一接,透
出碧莹莹的光芒便如活了过来一般。

  光是看了一眼,林风雨便能感觉到其中巨大的威能。在玉球中尚且不凡,若
是平地延展开来将是怎样的威力无穷?同样的,又要有多少真元储备,历经多少
艰难的磨合才能与法阵融为一体,如臂使指。

  他尚且如此,那么对于法则之网的总设计师,修为不高真元并不充沛的秦薇
而言……

  林风雨一阵心疼。秦冰拍拍他肩膀宽慰道:「赶走叶老鬼,活下来!才是对
她最好的回报。」姐姐出声,秦薇才察觉有人来到从物件堆积如山的案上抬起头
来。短短数日,昔日丰腴的美人清减许多,圆润的两颊都凹下一块。杂乱的青丝
不知多久未曾打理,甚至额角正中还划了道符文线也未自知。

  「为何不让人帮忙?」林风雨心中酸楚,将她横身抱在怀里聊表寸心,也强
迫她暂停繁重的阵法设计。

  「事关重大,丁点儿差错都不得行,别人未必如我一丝不苟,不放心。」连
日来只有此刻才停下手头工作,此前专心致志还不觉怎地,一停便觉得双目刺痛,
索性猫身在温暖的怀抱,闭眼略作休憩。不想一股倦意抵挡不住地袭来,眼皮重
逾千斤懒洋洋地沉沉睡去,嘴里兀自念叨:「山川草木皆有灵,当统众灵之力化
弥天大网……」林风雨抱她入梦一动不敢动,只怕打扰了怀中爱妻。诸女也轻手
轻脚离开厅堂在外闲聊等候。

  即使倦极而眠,秦薇依然秀眉微蹙,似乎梦中也停不下思考。一对硕乳随着
胸膛上下起伏,惊颤如波。微微张合的轻巧鼻翼传来沉重的呼吸,竟打起了鼾,
却一点不显粗鲁,反倒分外地可爱。林风雨心中爱煞……

  不过半个时辰,秦薇便猛然惊觉,「哎呀,怎地睡过去了?」凭着极大毅力
撑起软绵绵不着力的娇躯,离开温暖坚实的怀抱,急急又向案头奔去。

  林风雨知道劝不住,幸亏有一阵安宁的睡眠,丽人的精神明显健旺许多:
「杵在这儿作甚?快去找语嫣罢。」「也不忙这一会儿,多陪陪你。」林风雨笑
道。

  秦薇停下手中灵笔凝望爱郎道:「语嫣这一口先天真阴非同小可,你莫要操
之过急一口吸纳,当储于丹田天地缓缓炼化。待夫君功成圆满,妾身便将此阵交
到你手中。」随着修为日深,林家诸女对《阴阳大法》的了解领悟也随之加深,
再不是昔年懵懵懂懂,只知听从林风雨指点的凡人。秦薇这一句提醒足见参悟深
刻,这一手法阵修为绝非凭空而得。

  「我自理会得。你也莫要太过操劳当心伤了身体。与我而言,功成圆满是赶
跑外虏,还神州朗朗青天。爱妻若伤了身体,怎能领教为夫的阴阳双龙?」秦薇
心中一荡,面色摹地泛起酡红,双目媚如春水嗔道:「快去快去,莫要来打扰人
家……」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5-9 13:5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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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迷狐春梦(上)

  「怎么样?林家天命可满意小女子的手艺与心意?」四菜一汤,错落有致地
摆放在不大的餐桌上。扶语嫣双手托腮迷离笑道。

  如此笑容美艳又性感,伴以微撅的香艳红唇,直令林风雨神魂颠倒。「还是
熟悉的滋味。恩,妖主娘娘的手艺比从前更加了得。」二人世界的美餐是他们最
初的珍贵回忆。扶语嫣回归后嘴上不饶人,可到了两人初次欢好的时刻,又是悉
心准备毫不将就。

  水煮牛肉红香逼人,清蒸黄鱼肥美鲜嫩,干炸素丸子焦香扑鼻,凉拌豆腐正
合下酒,萝卜排骨汤清甜可口。虽是家常小菜,然经扶语嫣妙手调制,连摆盘都
花了心思,可谓色味双绝。

  「我纵为凡人,似乎也能是个好妻子?」一切好似回到当年扶家庄园两人情
定的夜晚,简单干净,除爱无他。

  「我若为凡人,可就配不上扶家尊贵的大小姐。」一个憨直的平民,能得天
仙化人般的大小姐垂青,那总是童话中才有的故事。

  林风雨甚至有意提起扶家旧事,这一块垒曾让他们相见两难,即使劫后重逢
也是小心翼翼不敢触碰。今夜之后两人便是正式的夫妻,憋在心里并不是好事。

  「咯咯……」扶语嫣笑意妍妍,笑声清脆直如泉水叮咚般悦耳动听:「当年
的我们傻得出奇。一个比一个好勇斗狠。」

  林风雨亦不觉笑喷出声:「我是量力而为,你是不自量力。」

  刘家的恩怨,比武场上不敌刘浩磊却硬气到极点的弱女子,助拳刘家取胜后
那情不自禁的香甜一吻。

  遥远的回忆,此时说来恍如昨日。笑语声中,两人心里块垒尽去。人死不能
复生,扶家先辈自有其缘法归宿,生者若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才是先辈最大的遗
憾。

  「逝者已矣,我也想得通啦。以山河印化解与慕容世家的恩怨也是我的决断,
与你无关。爷爷和父母若知我有机会复兴天狐扶家,应是很开心的吧。」扶语嫣
语气平静舒缓,似在说着遥远得几乎淡忘的旧事。

  酒足饭饱,两人携手步入院井相依相偎。

  「告诉我,天命加身的感觉是怎样的?」打开了天地之门的雷电光柱闪烁紫
色电芒,依然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

  「面对山河印之后,我才知道山川草木尽皆有灵。像我们人类,妖兽等等一
样,都有自我保护谋求发展的本能意识。山川草木的灵稀薄微弱,但有就是有。

  而这股本能意识放大到整个神州,其力量之大不可想象。这就是我对世界之
神意志的理解。「林风雨沉吟道:」譬如我刚至蓝剑山庄,一家人修为都低,重
担全压在我一人身上,有些不堪重负。我只得选择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去依附他。
可不能光索取而不付出,必须尽我所能地相助大哥。大哥处事令人心服口服,整
个蓝剑山庄都在协助他。在蓝剑山庄里他顺风顺水,他就是这里的天命之子。我
也一样,现下我能清晰地感到神州世界的选择。夏季炎热,我走到哪里,周围的
树木都会送来凉风,冬季寒冷,阳光也对我特别偏爱。整个世界都在帮我,让我
有最佳的状态去迎击抵抗外敌。从北海隐窟之后我就有这样的感觉。「

  「嘻嘻……说了半天原来是给自己脸上贴金。」扶语嫣笑道:「照这么说跟
着你不是大有好处?顺风顺水,冷暖相宜。咦,到时夏穿裘袄,冬着薄纱,也是
有趣!」

  「哈哈……」林风雨开怀大笑,顿了顿又道:「其实还不够。天命虽倾向于
我,仍有不少生灵在观望犹疑。我能感觉得到!真正的考验尚未到来,它们并不
能完全确认我就是那位天命……」

  面对着同阶修者拥有无比的勇气,面对弱者有一颗包容之心。那么当大乘降
世,那超乎异常前所未有的压力加身,谁能保证他一定能提起勇气握紧刀剑,去
面对他不可战胜的敌人,去坚持自己的使命。

  「我绝不让人奴役和决定我们的未来。我的心从未有过动摇,你们就是我的
勇气!」林风雨斩钉截铁。

  「我也有我的使命。现下,我们是不是都该做好最后的准备了?」天狐之王
有苏不言!压在扶语嫣身上的担子一样不轻。

  两人朝夕相处已有月余。扶语嫣这一口元婴巅峰的先天真阴珍贵至极,月来
共同参悟双修之法,林风雨要鱼跃龙门完成蜕变,扶语嫣也要借此阴阳交泰。双
修之法越是情动效果越好,二人苦苦压抑心中情感,只待身体状态,体内真元,
情欲积累的最佳时刻,将爱与欲交融一气呵成。今日,正是最佳时机。

  「准备好了吗?」说开了最后的心结,林风雨已是迫不及待想要占有疼爱心
仪已久的美人。

  「好了。」扶语嫣迎上他热辣辣的目光,「我们这就开始?冰姐姐准备的床
又大又软……」林风雨情浓兴动,第一位倾心相恋的女子,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
一朝凄苦终于化为甘甜,终于要深深结合在一起永不分开。

  「不!」扶语嫣松开他紧握的双手,缓缓退向庭院中央。「我不回房去!」

  对视的目光不曾有一刻分开。

  丽人身着只露出脖颈以上,包裹严实的连身长裙,以衣领至肩膀处为中心,
一朵淡粉的荷花图案遮住了前胸后背,腰身以下淡青色的裙裾直曳至地,一如莲
叶。

  庭院中央扶语嫣双臂微抬翩然旋身,优雅如舞,莲叶裙裾飞舞田田如伞盖,
露出膝弯之下小半截洁白修长的小腿。她舞姿自然而流畅,肩袖荷花亦如盛放般
张开。

  随着优雅的旋转,青石铺就的地面忽然生出郁郁葱葱的青草,自她踮起的足
下向四面铺展开去,不多时便布满整座庭院。院墙边又有青藤蜿蜒爬行而上,至
墙顶倒垂而下,郁郁葱葱如同桃源仙境。而扶语嫣便是仙境中最引人注目,出淤
泥而不染的清香白莲。

  扶语嫣停下舞姿,翻飞的衣裙流云般卷落又遮盖了炫目的玉腿。她背过身躯
解开领口的衣扣,荷叶翩然而落。长裙之内竟未着片缕:「我要在这里!我就要
在这里!我是你的妻子,天经地义,天可见,地为证!」

  她目光如狐,狡狯而魅惑。

  峨眉杏眼,猪胆鼻,双唇若豆蔻莹亮红润,颈若天鹅,香肩匀称若削成,光
洁的美背峭如断崖。藕臂间夹着一双柔软绵弹,又尖又翘的嫩乳,她只是盈盈站
着并无动作,可剧烈的心跳便让玉乳不停颤晃,直如鲜润的杏仁豆腐。

  一抹细腰与平坦的小腹之下,臀股又高又翘,神秘的芳草地竟是一片雪白柔
顺,一如白狐身上最顺滑的雪绒。修长又圆润的双腿撑起傲人的身姿,笔直站立,
英挺而健美。

  眼前女子早已从昔年的风风火火的凡人成长为妖主娘娘。有过离别,又共过
患难,她依然是初识时英气逼人,坚强到令人心疼的模样。

  席席青草如厚厚的软垫,更带着沁人心脾的清香,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轻响。

  林风雨亦步亦趋,想要早一些靠近玉人品尝如艺术品般的诱人酮体,又舍不
得破坏了眼前天人之作般的完美仕女图。他身上衣物亦随步破开,露出肌肉分明
线条流畅的健康男体。

  一对璧人贴肉紧拥,男俊女俏天作之合。

  扶语嫣肌肤柔滑,分明结实有力偏又软绵绵的,全身仿佛如水铸就,即使常
年修炼也未夺去她傲人的酥绵。她的身体又极为敏感,高耸的胸膛正抵在林风雨
肋下,并无动作间便勃立而起,又被坚硬的肋骨肌肉反压回乳肉……两人剧烈的
心跳声正隔着胸腹砰砰作响。

  「你终于是我的了。」摩挲着她雪玉般的后背,高抬的龙头紧紧抵住丽人顺
滑的小腹,林风雨激动不已。

  「慢一点,温柔一点,我不管你有多爱冰姐姐她们,现下你心里只准有我一
个人。」

  香唇微撅,任性的话语此刻说来分外可爱迷人,仿佛正使着小性子。林风雨
温暖一笑:「我也要慢慢感受你的全部。」

  扶语嫣唇瓣细薄冰凉,林风雨一寸寸地吻着,吸舔的同时感受她的香润可口,
感受她热烈回应下唇瓣的收缩与张力。

  这一吻天荒地老难分难舍,两人皆动情地闭上眼睛,从温柔地品尝逐渐变为
激烈的热吻。四片嘴唇交错含在一起,用尽力气地吸吮,仿佛要将对方吃进嘴里
方才满意。

  林风雨伸舌撬开爱妻牙关,舌尖一勾便吸出一只香软幼滑的舌头。两人顺势
舔吸互相按摩抚慰,像是正在品尝绝世的美味,每一丝味道都尽入口中,每一丝
味道醉入心脾难以自拔。

  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唇分。

  「还想不想亲?」丽人嫣然而笑,唇瓣因为剧烈的吻甚至有些充血肿胀。

  「想,好甜,总觉得亲不够。」芳香的气味,柔腻的触感还留在嘴边,林风
雨流连忘返。

  「可我身上还有其他更美更好的地方……你不想亲一下?」扶语嫣娇喘不已,
明眸绽放着精光,仿佛在说:「快来,其他地方也想要。」

  「那我就要找一找,哪里最美最好。」林风雨偏头绕向一只嫩耳。弧线流畅
的耳廓下吊着个粉光盈透,形如扇坠般的耳垂。

  舌头轻舔耳廓的难当麻痒让扶语嫣不觉一缩身体,檀口中发出哭笑相间的奇
怪呢喃。然而听在林风雨里耳里,这奇怪的发音正是欢好愉悦的绝佳象征,更何
况爱妻语声清脆悦耳直如黄莺出谷,一声呢喃纵然奇怪也是说不出的动听。

  她肌肤委实太白几能反射耀目的阳光,在青草芸芸里雪一般格外分明。以至
于脖颈上的青筋仿佛是院墙边藤蔓的镜映,林风雨忘情地吻着,激起丽人一阵酥
麻的肌肤小粒儿。

  扶语嫣双目紧闭,弯翘的浓睫合在一处垂若流苏,大颗大颗的泪珠夺目而出,
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因此前的苦难而落泪。

  她紧咬着牙关只由鼻尖喘出娇哼,不想让林风雨见到她落泪。然而当爱郎双
手托举住她丰翘的美臀一把托起,将肉满丰盈触感绝佳的奶儿送在嘴里,扶语嫣
终于忍不住失控地娇喘呻吟。

  扶语嫣从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竟然如此敏感,仅仅是轻柔地吸嘬啃咬乳尖,便
让她张大小嘴不停地哀唤,腿心深处更是止不住地渗出汩汩蜜汁,正淅沥沥地浇
淋在抵着蜜穴洞口的肉棒上,敏感而忠诚地表达内心的喜悦与欢乐。

  「重些吸……小风……我要你狠狠地爱我……重些……要亲,要吸……也要
咬……啊……是了……重些……再重些……」

  靡靡之音宛若仙乐绕耳不绝,无论嘴中啃吃的玉乳还是手中捧起的翘臀,俱
都软的不可思议。甚至肉棒轻抵的幽穴洞口都是一团软腻,似乎随意一挺便能破
开幽穴直达花心。

  「美不美?好不好吃?」

  「美,好吃,但还不知道是不是最美最好吃的。」

  「呼……停一下……我也要吃一吃你……」

  丽人双手握住高昂的肉棒,不知是要感觉一番,还是要阻止它粗暴地进入自
己的身体。

  「停不下来,我们一起吧……」

  林风雨松开乳儿,抬头坏笑。在扶语嫣的惊呼声中,丽人被旋转掉了个儿头
下脚上。

  失重的感觉让扶语嫣双腿盘住林风雨脖颈夹紧,正将白绒覆盖的肉花送至爱
郎嘴边。而那条狰狞粗大的肉龙亦在她眼前张牙舞爪,钝尖的孔洞犹如独眼恶魔,
正对着丽人虎视眈眈想要一口吃掉。

  「坏人……唔……」扶语嫣被羞人的姿势激得双颊通红,然而尚未来得及抗
议一声,就被胯间秘处被一只火烫舌头拨动的快感淹没。

  虽曽以天狐梦眼夜夜旁观,已知这根肉龙的骁勇善战,近在眼前时依然震撼
不已。那大如鸡蛋的伞菇,勃胀的青筋根根凸起,缠在铁杵般的棒身上犹如青龙
绕柱。旺盛的火热阳息更是扑面而来,熏烫得她几乎窒息。

  爱郎正探索着她的身体,虽只在表面并不深入,动作却格外渴求。蒂心小蕊
珠被他拨开覆盖的薄皮含在嘴里温柔吸嘬,吸得她浑身酸麻双腿几乎脱力挂不住。

  不住喷吐的火热呼吸更让过电般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直酥到了心里。

  扶语嫣只得双手抓住棒身维持平衡,肉棒烫的像烧红的铁棍,甚至像心脏一
鼓一鼓砰砰跳动。迷乱之中,扶语嫣又喜又怕。天狐梦眼的偷窥真切地感受到姐
妹们发自内心的快意与满足,但这么大的东西真的吃得消么?

  林风雨倒抱扶语嫣,口含蚌珠的同时花洞亦在眼前纤毫毕现。一抹柔顺油亮
的白绒之下,两片花肉仿佛新剥的鲜嫩芦荟肥嫩丰厚。花洞正向上倒冒出缕缕花
露,像极了高山汩汩喷涌的泉眼。

  那花露扑鼻芳香清冽,林风雨轻吸一口滋味果真如甘泉般甜美。一时爱之极
矣,便伸着舌尖贴着肉唇刮蹭,将沁出的花汁尽收腹中。

  扶语嫣被爱郎吃得极为满意!倾心相恋的欢好怎比从前的曲意逢迎只有厌恶?

  此刻她不再盼着早些结束,而是巴不得被爱得越久越好。

  忍着娇羞轻舔龙头。这是从前死也不肯做的事情,今日则分外渴望,迫不及
待用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为爱郎带来欢乐。

  看似凶恶的肉棒舔起来一点都不可怕,反而娇嫩如婴儿肌肤。扶语嫣深吸口
气尽力张大小嘴放松双颊,一寸寸地将肉棒含入。

  她含入的动作极为生疏,牙齿不断磕碰着肉棒,让林风雨疼得不时龇牙抽搐。

  可每当肉棒进入一分,她的小嘴便自然而然收缩吞咽,仿佛正进食一般……

  龟菇已抵住喉间那粒悬垂的软肉,扶语嫣终于停下吞咽。她双目已饱含泪珠,
粗大的肉棒让她吞咽得极为艰难,不得不稍作休息。

  林风雨又痛又快,扶语嫣分明极不熟练,偏又能容纳下巨物。不知这巨大的
反差究竟从何而来。比起曹慧芸的顺畅自然,她的生涩动作又格外添加一份情趣
滋味。

  扶语嫣休整片刻调匀了呼吸,这次不再有任何停顿,脖颈发力一鼓作气猛然
前冲。肉棒粗暴地顶开娇嫩弯折的咽喉,全数没入口中。异物深入,咽喉本能地
不住收缩,嫩肉一松一箍给龙棒带来巨大的快感。扶语嫣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
而出,此刻落泪亦幸福。

  林风雨额角见汗,自己的本钱有多雄厚心知肚明,回想扶语嫣生涩的动作,
虽不明她是如何办到也知爱妻必然甚为辛苦。不敢过于折磨她,林风雨弓腰抽棒:
「语嫣,好啦。」

  「唔唔唔……」扶语嫣双手扳住他腰杆制止,又是奋力一吞将刚抽出些许的
棒身重又尽根含入。

  爱妻一番心意林风雨不好拂了她意,只得投桃报李。这一次略过两片肥厚荟
叶,将紧缩的雏菊含入口中。同样用最羞耻最禁忌的动作来回报爱妻。

  扶语嫣被舔得菊门不住张合,「他……他也舔我那里了……」后庭更为羞人
的娇菊被林风雨整个含在嘴里,舌头不住刮蹭敏感而丰富的皱褶,快意虽略逊前
花,麻痒则犹有过之。扶语嫣全身的抽搐连带着喉管剧烈收缩,娇美的嫩肉紧紧
束起包裹着肉棒。

  两人均无开口的空暇,只能吚吚呜呜伴着浓重的喘息。扶语嫣越含越是适应,
逐渐不再被粗大的肉棒呛得连连欲呕。被控制得富有韵律的喉管给林风雨带来更
大的快感……

  「呼呼……语嫣你好厉害!」林风雨喘着粗气赞到。两人的口舌终于尽兴,
相拥卧在青草地上稍事休息。

  「真的吗?我还怕自己做不来呢。」扶语嫣抿唇而笑,媚意如狐。「我看慧
芸这么做你喜欢,就练习了一下。嘻嘻,人家找楠楠借来了一根那东西。」

  原来绝不兼容的生涩与容纳竟是这么来的。以假阳习练容纳,然而快与痛则
需实战才能深切感受,慢慢避开痛点寻找快意。

  「第一次这么做你能喜欢,人家很高兴。」偎依在林风雨颈侧,扶语嫣只觉
此刻正是一生中最为幸福的时间段落。

  林风雨欲言又止,呐呐地难以开口,只怕说出尴尬的事来。

  「你想问我在青丘国是吗?」爱郎的尴尬溢于言表,扶语嫣玲珑剔透见微知
著哪有不知。

  「是,只是怕你不高兴……」林风雨心中坦然毫不介怀。

  「你呢?你不会不高兴?」扶语嫣又露出似笑非笑的神秘面容。

  「我毫不介怀。纯粹是有些好奇而已。」两人侃侃而言,像是在聊着些有趣
但毫不关己的事情。

  「嘻嘻!你们男人啊最喜欢的无非两种女人,要么是最下流的,要么就是最
高冷的。人家对他厌恶得要命,那就故作高冷,恩,各种躺尸……」扶语嫣咯咯
直笑,仿佛在说一件戏耍了某人的趣事。「你看你也一样嘛。冰姐姐羞得不成,
你不也爱的很。」

  「哈哈。行行行,男人都是贱骨头并无本质不同。」被说中心事,林风雨不
得不承认。

  「还有!」扶语嫣虎起脸「为什么不亲人家那里,嫌弃么?」

  「哪里,乱说。最下流的地方,当然要用最下流的东西来感受第一次!」

  「嘻嘻,这个我喜欢。现在要下流啦……」扶语嫣支起娇躯跨骑到林风雨身
上,「人家想要你了!吻着我,人家自己来……」

  潮腻的花瓣被肉棒钝尖轻轻分开,扶语嫣扭腰摆臀将洞口对准。两人紧紧吻
住之下,鼻腔里同时闷哼出声。

  火热的肉棒烫得扶语嫣体酥身软,仅是抵住洞口便传来过电般的快意。这是
从前从未有过的,她也终于明白天女姹月诀重塑了自己的身体,也让自己更加易
感。忆起偷窥时柳若鱼的骚媚入骨,想来自己也是一般无二。

  洞口的紧实媚肉紧紧推挤着肉棒,那媚肉又多又软竟似一毫缝隙也无,一张
一缩着。张时绵软若水一如扶语嫣的身体,缩时又劲道十足。整体紧而不绷,软
而不垮,自可轻易破开,又会被温柔缠夹。

  「好大呀,我有些害怕……」扶语嫣爱抚林风雨头发温柔一笑。银牙咬住香
唇下定决心向下一坐。「唔……」秀眉皱起,嘴里却是荡媚的呻吟。

  龟菇没入花肉被一个弹实的小肉圈死死套住,那绵弹的花肉一经异物侵入竟
大力旋绞,媚肉纹理一如螺纹,绞得林风雨冷汗直冒。

  两人俱是又痛又美。比之扶语嫣,林风雨的痛感几可无视,快意则如飞瀑潮
涌,随着花肉的张合一波接着一波。看着爱妻咬牙蹙眉的模样,林风雨心疼不已,
想要抽出一些让她缓口气,扶语嫣竟又落下柳腰……

  龟菇碰到一张薄薄的嫩膜,那是女儿家贞洁的象征。

  「总是觉得我的人生,甚至我家族的命运都是为了遇见你。经历的一切磨难
困苦也都是为了这一刻。对你使性子发脾气,压抑着自己的情感让你难堪,都是
为了能有今日。你要得到我的一切了,我也终于……要属于你了!」扶语嫣语声
幽幽如泣如诉,柳腰发力向下一沉,肉棒刺穿薄膜满满当当地占有了细长温润的
花道……

  天狐花开,伴随着如泣如诉的悠长呻吟,高亢婉转犹如仙乐般绕梁不绝。

  「你终于是我的了!」这一刻眼中已无他物,疼痛都已不再重要。只需细细
感受从两人结合处因彻底融合而传来的满腔爱意。身体不再轻动,只有深切热烈
的拥吻。

  「呼……」扶语嫣长舒一口气,「太大了,痛死个人。」

  林风雨调笑道:「是痛死,还是捅死啊?」

  「都是!咱们别停……!」扶语嫣恶狠狠道。「哎……等……等一下。」

  林风雨慌忙停住挺送道:「怎么?弄疼了?」

  「不是!」扶语嫣狡狯如狐:「这样不够下流。放下来,人家没力气了。」

  厚厚的草甸正是最舒坦的软床。扶语嫣平躺于地曲腿大开,双手攀住两腿膝
弯,莹白的肌肤映衬下像是只仰着肚皮的小雪蛙。饶是做足了准备,这姿势将玉
门在天地间大展大露,亦觉羞不可言。更难言的是,花户肌肉拉伸紧绷着,可想
而知变得更加易感。若被那大得让心儿乱跳的肉棒抽插两下,真不知要怎样的销
魂。

  面对心爱的郎君,她可以毫不介意地摆出最羞人的姿势,然而当肉棒趋近,
心中还是又惊又怕。

  林风雨自知这姿势对女子而言并不容易,尤其是自己的巨物更加难当。他并
不急于发力,而是用龟菇挑拨着花唇嫩肉,饱饱地沾满了滑腻花汁才缓缓进入。

  「唔……」身体再尝被剖开的感觉,扶语嫣娇躯轻颤,险些便拿不住双腿。

  充血的花肉被向两边推挤分开,刺痛中带着快美。爱郎极为体贴,进入一小
截便停一会,让她喘匀了气才又继续前进。

  这感觉让她更加难当,洞口附近已适应了粗大火热,恨不得他狠狠扎上两下
子已解渴求。新推开的肉穴又痛的要死,可花肉旋缩又有被胀满的快意,真是进
退两难。

  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肉棒终于又尽根没入。龟菇啃吻着酥软如泥的
花心,温柔又销魂。

  爱妻眉开眼笑,应是终于适应了火热粗大。花肉依然不断收缩有力地旋绞不
已。「好紧!」林风雨抹了把冷汗,「真是难熬得很。」

  扶语嫣白了他一眼:「谁更难熬,人家都疼死了。」

  「现下呢?为夫忍不得了……」肉棒胀得生疼,再不动作怕要被血液充塞得
炸裂。

  「现下呀——」扶语嫣拉了个旖旎的长音媚道:「用你那个大大的坏东西狠
狠地捅。人家肯定会被捅得下流得紧……」

  林风雨虎吼一声,狠狠地抽出半根肉棒又奋力插至莫柄。花肉上的螺纹刮蹭
着肉棒,两人俱是发出满足的「啊!」声叹息。

  一回怎够?两回,三回,四回,五回……进出的幅度逐渐加大,五十来抽后
便是大开大合,每一抽都整根拔出。紧咬肉棒的丰肥美肉因螺纹的剧烈摩擦而被
翻出洞口,色泽殷红如血。每一插都直至末柄,又重又急,刚被扯出洞口的花肉
又被挤将回去,再被狠狠推开……

  每一抽插都带着林风雨低咆般的喘息,每一进出都让扶语嫣迸出仙乐般美妙
的娇声呻吟。

  快意越来越强,狠命的顶送几将心儿都从嘴里顶出来,又将魂魄顶的飞入云
端,再狠狠一鞭抽落深谷,极致的快感终让扶语嫣失控般呼号。那捏起嗓子发自
内心的娇吟即使又尖又细,仍如震颤灵魂的美妙乐曲,激情又魅惑。

  林风雨咆哮连连,花穴绝佳的快感,催情无比的呻吟,更兼心中情潮涌动,
肉棒竟然一阵痉挛又鼓胀壮大了一圈:「语嫣,我……忍不住了……」

  「快来,快来……射给人家……好磨人……呜呜呜……狠狠地射……人家不
行了……不行了……」扶语嫣如泣如诉。

  「啊……射了……我……啊……」肉棒脉动着激射,林风雨屏住呼吸,以远
胜之前的速度疯狂抽送。

  「你……死人……坏人……人家要死了……好强啊……啊啊啊……」喷射的
精液如激流般撞击着花心,引来花肉痉挛般的剧烈抽搐,狠狠旋扭着肉棒,仿佛
要将情欲的液体压榨得一干二净。

  喷射足有二十余波,将肉棒含的严丝合缝的蜜穴竟未渗出一丝精液……

  两人瘫软着剧烈的喘息,然而不过一小会儿便又再战。

  林风雨一把抱起扶语嫣变作女上男下的姿势,腰部奋力耸顶,凶狠强猛一如
之前。

  「这样……好深……人家都麻了……呜呜呜」扶语嫣跪屈的双腿发力上下起
落,让肉棒更狠地深入,韵律节奏不需多说便配合得天衣无缝。剧烈的抽插让贴
肉撞击的啪啪声几乎连成了一片……

  扶语嫣难耐如此的凶悍猛烈不一会便全身酥软。若不是林风雨双掌握住水嫩
娇乳承受了部分重力,她几乎不能维持。丽人将上身重量全交予爱郎,让十指深
陷乳肉,仅余的一分气力全集中于大腿间,让两人私处保留一拳的距离。以让肉
棒加倍发力,狠狠抽插,直抵花心。全身酸软之余,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还能酥啼
不断,悦耳动听。

  飞溅的汗珠,披散飘摇的乱发,尖叫哭泣般的呻吟,林风雨大起征服的满足
快意,一番憋足力道的大力进出让扶语嫣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满贯花腔。

  丽人好容易回过一口气,晃着螓首呜咽道:「你真要……折磨死人家么……」

  林风雨见她霞飞双颊,媚目滴水般春意盎然,娇躯上泛起大片的酡红与莹白
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显是快乐已极身心俱美的模样,调笑道:「要歇一歇么?」

  随之停下的肉棒正抽至体外,扶语嫣花腔一阵空虚,不由大急:「不要!不
能停!」

  巨大的阳物再度破体而入。扶语嫣虽惊叫出声,但紧窄粘腻的螺纹花肉仍旧
死死绞着肉棒,强度丝毫不减,诚实的身体仍旧渴求地需索着,迎合着龟菇伞棱
对花肉的深刨重刮。

  林风雨欲焰焚天,索性放开玉乳掐握腰肢,大力的顶送让丽人娇躯上下起伏,
两颗美乳弹跳如波,美不胜收。

  在将爱妻一次次送上高潮巅峰叫声哭喊不断的同时,林风雨又生射意,竟然
控制不住,在剧烈的耸顶中又喷薄而出,将扶语嫣射的几乎昏死过去!

  如此快地连番射精此前绝无仅有!不仅是因为两人爱欲交加难以自持,也因
为扶语嫣这一口先天真阴非同小可。

  欲望略缓,两人紧紧相拥运起双修之法,阴阳二气交相融合周天运转……

  这一轮双修竟过了足有半月方才功行圆满,所带来的好处也是极大。从入定
中醒来,才发觉半月来两人私处从无一刻分开,不由相视而笑。

  「想不到阴阳大法这么厉害。」扶语嫣感知真元的蜕变,只觉不可思议。

  「那是你的积累够了,阴阳大法对突破有奇效。平日里的修行倒不可荒废。」

  「现下是修行呢还是继续双修?」

  「你的真阴丰沛哪能那么快吸收融合?嘿嘿,自然还要双修。」

  「是你这坏蛋又想要了罢?」

  「不是说越下流男人越喜欢么?你这么下流怎能不想?」

  「啊?这就下流了呀?人家的真本事还没使出来呢?」扶语嫣又泛起似笑非
笑的神情,这一次不再神秘莫测,反倒有奸计得逞的狡黠味道。

  「还有更下流的?」林风雨双目发亮万分期待。

  「有哇!不过这是咱们的小秘密,你千万不可以说出去呀。」扶语嫣神神叨
叨,林风雨好奇心大起急忙赌咒发誓:「绝对不会,我发誓。」

  「嘻嘻!」扶语嫣奸笑起身背对林风雨,肩若削成腰细臀圆,即使后背看来
亦是曲线玲珑。

  只是那娇躯竟起了变化!林风雨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身形矮了寸许,
及腰的乌发收短披肩,发丝卷落,臀股窄了些却变得更翘,看上去不是扶语嫣,
倒更像是……秦冰?

  扶语嫣转过身来,只见凤目细长双唇丰厚,一对娇乳尖端上翘仅堪盈盈一握,
腿心也变作卷曲乌茸,不算浓密却黑得发亮。分明活脱脱是秦冰的模样!怪道她
特意交代千万不能说出去。

  「秦冰」细长的凤目眯起春意醉人,丰厚的唇瓣高高撅起肉感十足,面带无
限媚意地扭腰摆臀行来,绝不是平日娴雅的模样,反倒像艳妇柳若鱼……

  林风雨狠狠咽了口唾沫,原来天狐梦眼偷窥所得此刻方才展现。看那骚媚入
骨的模样,林风雨胯下胀得生疼,下流,太下流了!

  「秦冰」屈膝跪下捧起肉棒,香舌圈舔丰唇,媚目上飘始终与林风雨对视,
看得他口干舌燥难以自持……

           第三十二章、迷狐春梦(下)

  「秦冰」伸长香舌,舌尖对着马眼迅速扫动,凤目不时飘着媚光与林风雨对
视。肉棒勃胀如龙,「秦冰」送上个满足淫媚的浪笑,优雅地拨开鬓边秀发勾在
耳后,香舌顺着棒侧反复舔洗个遍,再轻启朱唇迷醉地含住龟菇吸嘬。

  林风雨不住地抹冷汗,秦冰哪曾有如此媚态?哪一回不是含羞带怯地含着肉
棒?哪一回不是顺从地吞吐何来如许花样?哪一回不是紧闭凤目羞得不敢见人?

  要被秦冰知晓,扶语嫣这日子怕是过不下去了……下流!卑鄙!狐狸精!

  「秦冰」螓首前后摆动吞吐肉棒,每回均是整根含入,喉间嫩肉蠕动夹击一
番才又吐出。吞时动作迅速让肉棒感受强大冲击力的快感。吐时又是缓缓而为,
两片丰厚唇瓣紧压着棒身,充分感受她的柔软细润。莹亮的香唾在粗黑的肉棒留
下黏连的晶丝,淫媚无比。

  她一手撑地保持平衡,一手在两颗圆翘美乳上左右游移,似抚琴般轻按片刻,
又开始掐握揉捏。春葱般的玉指极富韵律地掐下松开,掐得玉珠在指缝中鼓起,
水嫩的乳肌上留下淡淡红痕。

  林风雨吭哧吭哧地剧喘,几次想要将面前截然不同的「秦冰」就地正法,都
硬生生按捺下来。看她淫媚灵巧地含萧,五指翻飞抚弄自己的娇乳,这些从未在
秦冰身上展现过的骚情媚态竟是难以想象的诱人。

  「秦冰」舔得够了,起身跪坐上身微微前倾,丰圆挺翘的臀儿撅得高高的,
利用腰部为轴心前后摆动,却又让林风雨下行的视线总差那么一点瞧不着胯间密
处。

  「来呀,姐姐好想要,快来呀!」「秦冰」左右扭着翘臀,眯起的细长凤目
中射出欲焰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媚到了骨子里。

  林风雨膝行向前,双臂绕过身侧一把将翘乳抓个紧实,硬得发疼的肉棒剥开
两片肉叶抵住洞口。「你是作死啊……」不知是说扶语嫣变作秦冰之身,做柳若
鱼之态,真要被人知晓,两位姐姐必然放不过她。还是说这般妩媚,棒下恐要降
妖伏魔……「秦冰」扭腰一躲甩开肉龙,娇腻道:「不是那里……是后面那个洞
……嘻嘻……姐姐的屁眼儿好痒……快来好好地扎一扎……」后庭娇花是秦冰最
羞处,每回行后庭之戏总是被拿捏得闪躲不开,才不得不默默迎合承受,绝无主
动要求还说得风骚入骨。扶语嫣这一招可说天雷勾动地火,给了林风雨从未有过
的感受,彻底拿捏住他的死穴。——冰姐姐骚情媚态主动求欢,连梦里都不曾出
现。

  林风雨喉间咆出受伤般的闷吼,肉棒抵住后庭娇花奋力一耸,钝尖破开菊蕾
直入紧缩火烫的菊道。

  身体被剖开的剧痛让「秦冰」脸上媚意瞬间消失不见,冷汗潮涌濡湿了一身,
发白的脸上颤声道:「疼……别别别……人家不要了……不要了……」反手想去
推开爱郎,但娇躯被牢牢拿住徒劳无功。

  紧致的菊蕾被撑得如同婴儿小口,丰富的褶皱被拉展得消失不见。那根肉棒
还在粗暴地不断深入,再深入,仿佛直顶进了肚子里方才停止前行。

  「快停下,快停下……」扶语嫣再不能维持秦冰的模样,泪水珠串似得掉落。

  「停不了,你忍一忍一会儿就不疼了。」林风雨喘着粗气,肉棒顶着极致的
紧窄抽送不停。

  「呜呜呜……太疼了……轻些呀……求求你……呜呜呜……」扶语嫣泣不成
声,肉菊被反复刮蹭火辣辣的酸胀无比,针扎般的疼痛着实难当,幸好内里并无
不适还可忍得。

  「知道疼还敢这么勾引我?」林风雨心中疑惑问道,动作却不停下,反而越
发凶猛。

  「人家看薇姐姐回回都……美得不行……比前面还好……哪里知道是这样…

  …呜呜……薇姐姐害死人家了……「天狐梦眼虽看的巨细靡遗,终不能感同
身受。

  「薇姐姐天生易感,哈哈哈,真是作死!」肉棒传来的极致快感中,林风雨
仍忍不住大乐。「忍一忍,一会儿适应了感觉也不错的。」「坏人,坏人,一点
都不疼惜人家……唔……不要那么用力……顶死个人……」扶语嫣疼得眼冒金星
抽着冷气如泣如诉,敏感的菊洞仿佛被火烫着一般被撑得满胀欲裂,此刻只想往
前逃。

  林风雨扶住她腰肢握紧,每一回顶入都让扶语嫣犹如被烧红的长枪狠狠击中,
娇躯剧颤着向上一冲。乳浪翻涌,臀波流淌,结实的小腹肌肉撞上肥美的翘臀更
是发出啪啪的淫声。紧窄有力的菊道随着他每一次插入蠕动收缩着,又紧又烫得
让人发疯。

  扶语嫣闪躲不开,不得不尽量放松身体迎合,娇小菊蕾被一次次地撑开,紧
张与疼痛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胀的酸痒与越发适应的顺畅,异样的感觉让
她几乎窒息。

  有力的抽出与插入间隙,时不时还有肉棒在后庭嫩穴里旋转摩擦着翻搅。扶
语嫣鼻尖哼出又痛又快的嗯嗯声,林风雨明察秋毫自是知道她品出了滋味:「妖
主娘娘可好些了?」「坏人……就知道欺负人家……」扶语嫣答非所问,声音却
复又酥媚。

  「是你勾引我的……呃……」一记顶送直达最深,肉棒停止不动被蠕动的菊
道紧紧包裹,仿佛无数张小嘴正在吸嘬。

  「呼……呵呀……那你也不能……不顾人家……哎哟……硬来呀……太深了
……」扶语嫣不知不觉间挺臀相迎,圆翘的丰臀如同尖桃,肉棒正从熟裂的蜜缝
伸入不断深深探采。

  她的菊穴极美。红玫瑰般的色泽在嫩白的肌肤上甚为显眼,丰富的褶皱成螺
纹状整齐地漩入中央细小的圆孔。洞口处微微凸起显得很是肥嫩多肉,此时正紧
紧包裹着肉棒,抽出时便被拉伸成一张肉膜,直似小嘴唇瓣一般。

  抽插得狠了偶尔肉棒脱出菊瓣,尚来不及合拢的洞口处便能看见内里鲜红的
嫩肉,仿佛一朵血艳牡丹被花瓣重重包裹的蕊心。内里又紧又热肤质细滑,长年
修行更让其中没有一丝难闻异味,反倒是渐渐渗出的油滑汁液带着清新隽永的香
气,就像她时常似笑非笑的神秘。其温热馨香难以言明,好一朵「香玉蕊」。

  扶语嫣的呻吟声越来越是柔腻,从开始难捱疼痛的惊声尖叫,到如今带着浓
重鼻音的曼妙哼声。可想而知后庭里痛感难当渐去,剩下便是顺畅爽利抽插时的
满胀快美,以及禁忌后庭被占有时,身心沦陷的深深满足。

  后庭越发畅美,竟牵着花穴也生出快意。尤其肉棒尽根没入时在最深处翻搅
一通,仅隔一层薄皮的花心亦被拉伸紧绷的肌肉带动,挤出花肉深处的汁液喷涌。

  粘腻的花汁流出洞口,被林风雨甩荡的春袋拍在花口,打得汁水四溅。

  娇嫩初破的菊穴泛起快感连连,在丽人曼声呻吟中竟小泄一回。爱妻尝着了
好处,林风雨抽插愈发迅疾有力。

  扶语嫣暗道不妙!林风雨的持久强猛在用天狐梦眼偷窥时便已心知肚明,几
位姐姐联手方能堪堪抵敌的住,自己孤身一人焉能扛得下来?幸而偷窥时亦知最
吃不得媚术勾引,当下计上心来。

  深挨了十来下好容易缓过口气,扶语嫣上身前倾趴跪于地,翘臀撅的高高的。

  这后入的姿势方便大开大合极为受力,更将浮凸玲珑的体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扶语嫣螓首回望,竟又变作秦冰模样。端庄娴雅的熟妇此刻眯眼嘟唇,上翘
的嘴角春意媚人。她顺着林风雨的抽插挺腰摆臀,每当插入最深时便缩紧菊蕾箍
紧男根,让林风雨冷汗直冒。

  「人家尝出好来了……夫君刺的再狠些呀……姐姐也是浪母狗……屁眼儿好
舒服……」「秦冰」酥啼声又骚又媚!不仅如此,高翘的臀儿尾椎骨处竟长出一
只狐尾,像极了只摆尾求欢的小母狗。

  林风雨连抽冷气,肉棒随即膨大了一圈,难耐地支起双腿改前后抽插为自上
而下的扎杵:「你……我操……」他还从未对爱妻爆过粗口,可见心中躁郁几乎
到了即将炸裂的程度。

  扶语嫣被猛烈的动作撞得哎哟连声,敏感的菊穴清晰地感受到肉棒胀起撑得
更紧。她放松全身,余力全在狐尾于爱郎小腹上轻搔数下,又绕过肉棒卷起春袋
蠕搓。那顺滑细润的触感比起香口含吸,嫩舌舔洗别有一番销魂滋味。

  丽人的动作准确拿住了林风雨的死穴!男儿沙哑着嗓子嘶吼,腰杆奋力起落
猛杵。扶语嫣亦知到了关键时刻,拼尽全力挺着翘臀,让林风雨下下插得深邃,
自己记记挨得结实。

  疯狂暴雨般的杵扎让后庭妙菊收缩到了极致,强烈的摩擦让二人快美到了极
致。林风雨的粗重嘶吼与扶语嫣的高亢酥吟声中,肉棒死死抵着菊蕾爆射将后庭
花儿注得满满当当。

  要命的激情!

  心满意足的欢好过后扶语嫣仍不忘反复嘱咐:「千万不敢说出去呀!冰姐姐
知道了一定要打死我!」「说出去我也活不了……」林风雨及时担下共犯的身份,
以视同生共死!

  调笑休息片刻,正是蜜里调油,两人复又兴动。

  「还想不想来些新鲜花样儿?」扶语嫣的机变狡黠在闺房之事亦不妨多让。

  这一回林风雨倒猜个正着:「柳姐姐你也要拉下水?」

  「她早下水啦!」扶语嫣吃吃笑着:「这回掉个个儿,好不好玩?」林风雨
心中大动!骚浪的秦冰?羞涩的柳若鱼?这大异其趣当真难以拒绝。

  扶语嫣双手捂脸闷声道:「人家羞死了……」入戏极快演技出众,在秦冰与
柳若鱼的角色里自由切换全无生涩阻滞之感……林风雨眨眼间,身下丽人便换了
模样。圆翘尖乳变作一对挂架熟瓜,被曲起的臂弯一压,乳肉溢向两侧挡住望向
腋下的视线。可堪一握的细嫩柳腰变作肉感丰腴的蛇腰。压在身下的丰隆肥臀竟
将胯儿反推而起……丰美而绝不肥腻的身材正与柳若鱼一般无二,那捂脸不敢见
人的模样却又是秦冰承欢时的难抑羞态。

  林风雨抹干额头冷汗分开一双腴润腿儿,不及前戏便莽莽撞撞挺棒欲寻幽境。

  「不要……」「柳若鱼」惊叫起来:「这里光天化日,咱们……咱么回屋去。」

  正是秦冰惯常的顺从又害羞,似迎似拒的模样。

  林风雨咬牙一挺硬生生撑开肉花,猛贯着冲入一直细小而螺纹密布的穴道,
这才分开「柳若鱼」双腿托举着抱起。

  这姿势异常羞人,两片梨形丰臀向下撅的鼓鼓囊囊,甚至能从臀沟缝隙里看
见两人深深结合之态。更让花肉收束得无比紧实,便是静止不动也能感受到四面
八方的掐挤旋握。

  「柳若鱼」满面羞红,埋首于爱郎肩膀不敢抬头,细声细气地吭道:「别…
…咱们快进去……」随着身体的发力林风雨肌肉贲张而起,丰美有致的「柳若鱼」
似挂在他身上一般,一身雪肉白得耀目。

  林风雨大踏步前行,双腿交错间让她的雪臀上下抛掷。每跨出一步肉棒随之
小幅抽送,绞顶着肥美紧凑的肉花。「柳若鱼」美得浑身肉紧却压抑着不敢唤出
声来,只在混着鼻息中哼出细细的喘息。

  细润的花汁被肉棒挤溢而出,挂在卷曲浓密的乌茸上更显油光发亮。那粗如
儿臂的肉棒翻搅得股间一片湿漉漉的狼藉,每一步都能顶出花汁倾泻,一路喷洒
……院井至厅堂有三级台阶。林风雨迈步而上,这一下步幅更大且有个上斜的幅
度。若说之前平地前行只是前后抽插,这三步便是上下抛送。

  「柳若鱼」只觉身体被抛飞又失重般落下,肉棒借着这股冲击力道顶得更重,
刺得更深,直杵入软腻嫩滑的花心。

  三步行完,「柳若鱼」竟被顶得小泄一回。丝滑得美背紧紧拱着腰腿却又酥
麻脱力,柔嫩的花肉抽搐着又掐又揉,反让肉棒推挤着每一处敏感神经。她终于
忍不住开口娇啼起来,那声音快美中又伴着羞涩的压抑,倍极淫艳,仿佛能叫的
人心神涣散。

  林风雨亦被这逼人的快美冲的几乎发疯。他不及继续前行,一手托举丰臀,
一手掰开大腿,将「柳若鱼」死死顶在廊柱上,结实的胸膛禁忌挤压着傲人的硕
乳,肉棒猛地塞进柔嫩的花穴,搅着满溢的温腻汁液下下没根,次次到底。

  光天化日之下的欢好让「柳若鱼」羞涩难当。然而娇躯被死死拿住,又紧又
润得花穴几被肉龙贯穿,酥麻脱力的身子无从抵抗,只得踮着独立的脚尖任爱郎
肆意妄为,羞怯的模样分外无助。

  「好酸……不要了……姐姐求你……不要在这里……啊……啊……」「柳若
鱼」大颤着身子,清冽的花汁淅沥沥地淌泄而出,在地面汇集成洼洼一片。

  林风雨昂颈仰头凶狠地抽插,似要将羞涩的熟妇折磨的发疯,逼得她无法控
制地放声呻吟。可「柳若鱼」单腿独立的姿势让花穴更加紧致,每一回抽插都给
肉棒带来极大的快感,每一回插入都让她一身雪肉如浪花般淫媚地波动,每一回
抽出都刨刮出大量的腻滑花汁。

  而她脸上羞涩的神情更是见所未见,似乎无论身体带来多大的快美总是在尽
力控制,以维持自己的端美淑丽,挂在眉梢的春意始终带着幽怨。那呜咽般的呻
吟简直如魔音灌脑,每叫唤一声都让他更加一分气力撞击雪胯,以期下一声能喊
得更大更高。

  「姐姐不行了……饶了姐姐吧……」浆腻的花穴仿佛被捣烂了似的,不断发
出扑哧扑哧的淫靡声响,「柳若鱼」蹙着眉头不住求饶。可剧烈的喘息分明述说
着身体的快意,顶在男儿胸膛的玉珠高高站立,勃挺得不可救药……「我也快不
成了……这就……射给姐姐……」林风雨喘着粗气。从前与柳若鱼的欢好自是尽
兴无比,却总是势均力敌绝无这种侵犯的感觉。

  「呜呜呜……你就知道欺负我……就知道欺负我……人家受不了了……受不
了了……」「柳若鱼」泫然欲泣,酥啼声中又带着一丝哀怨,仿佛羞臊得灵魂出
窍。

  林风雨难以忍受,虎吼声中精液激射,烫的花心软烂如泥……扶语嫣抱膝而
坐,螓首斜倚在林风雨肩头。漫天的繁星如梦似幻……「语嫣,这样你不生气么?」

  回想今日欲望勃发的模样,林风雨心头羞愧,那疯狂的抽插之前对扶语嫣可
不曾有过。

  「夫妻间的情趣,又有什么气好生的?」扶语嫣甜甜笑道:「都是你的妻子,
争风吃醋可有好处?咱们都开心便成啦!」「恩!誓不分离。」

  星光为证!

            第三十三章、巨星陨落

  「妖主娘娘,这是岳翎提供的魔宗护法资料,您看可信度几何?」

  扶语嫣与林风雨双修一年后先行出关,神州天盟严格控制了消息渠道,英华
内敛鱼跃龙门的妖主娘娘也再未公开露面,妖族日常事务都交在狼王肖苟手上。
她秘密居住的所在也仅有高层几人知晓。

  「我所知的并无不符,不知的便难以判断了。」扶语嫣细细浏览一遍,蹙眉
道:「时日过去已久,魔宗护法未必便没有新的神通。盟主,此等老旧故事参考
即可,若以之为准怕是要吃大亏。」

  谷元真人日理万机几无一刻停下,憔悴的面容甚至有了几丝细细的皱纹,竟
现出老态:「妖主娘娘所言正合我意。娘娘还请安心参悟修行,外敌我们还顶得
住。」

  扶语嫣劝慰道:「语嫣自理会得不必操心。盟主乃神州中流砥柱,多注意劳
逸结合,万万不能垮下去。」

  「些许事情,本座还撑得住。」谷元真人豁上一切,未必没有对昔年错事的
补偿心态。

  「对了,语嫣听冰姐姐说五方大师即将前来出云山?小风数次提起此人均言
不可信任,不知盟主作何打算?」

  「五方之事查无实据,以猜测质疑一位德高望重的元婴巅峰恐让军心涣散。
本座思来想去,欲纳其前来后秘密软禁。一来不至寒了军心,二来将其控于出云
山中,总好过任其在外反手与神州为敌,徒增敌军势力。」谷元真人捋须侃侃而
谈:「冰仙子建言与岳翎囚于一处日夜监视,或有意外收获。」

  扶语嫣离开之后,陪同林风雨闭关的便换成了秦薇。两人共参法则之网,有
阵法设计者秦薇指点,林风雨参悟效率极高。只是这等逆天阵法太过庞杂繁复,
理解是一回事,能否运使得如臂使指又是另一回事,即便林风雨也需日复一日习
练不辍。内里还有许多不顺手处,经林风雨试演提出后,秦薇又做调整。毕竟面
对大乘修者,一丝一毫务求精益求精凑合不得。

  出云山三界对峙晃眼便过去了三个年头。势弱的神州虽新得了晋阶元婴巅峰
的蛟王奢华仓,然而失去了闭关的林风雨,隐为杀手锏不露面的扶语嫣,南宫紫
霞在闭关中亦是音信全无。由此全面转入守势,龟缩于出云山护山大阵内不出。
连奢华仓亦被深藏于妖族中从不展露元婴巅峰的修为,以期决战之时能打一个措
手不及。

  魔鬼二界联军连番挑战无果,便转为日夜攻打出云山消耗护山大阵,只等阵
破之日血洗神州。谷元真人不得不亲自主持大阵,由梨花洞主王天翔协助,以期
为林风雨等人争取足够多的时间。

  三年来连通神州与灵界的血色光柱日夜不停地打开缺口,如今从神州升起的
光柱已有四根之多。被撕开缺口的神州世界时常地动山摇海啸连连,即使炼气期
的修者都能隐约听见山川草木痛苦的嘶鸣。而元婴期以上的高阶修者,更能清晰
地感受到一股庞大无极的意念从世界各处汇聚在一起,拼力抵抗血色光柱对世界
的撕裂创伤。

  世界之神自保的意志表露得清晰无疑。

  「有时候看着这些光柱,总觉得自己像井中的青蛙,正在坐井观天。」易落
落偷空前来探视林风雨,远远打量着威能无限撕裂天地的血色光柱,心中泛起深
深的无力感。时光又过去两年,血色光柱已增加到了八根。山川震动大地轰鸣,
第九根随时都要破土而出。空气中都憋了一股沉闷,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林风雨与她并肩而坐,闻言笑道:「这话说得真好,落落就是有才气。不过
现在有人要来打碎这口井毁了井中的生活,便是青蛙也要蹦跶两下罢。」

  此前家中几位爱妻都已分别来过,法则之网的融合已到了最后关头,接下来
便是一气呵成。如花美眷们的鼓励让他信心满满。

  「嘻嘻,人家才不要和你一样做蹦跶的青蛙。」易落落展颜一笑,压低声音
神秘道:「语嫣姐说与大哥初次欢好,便被摆得像只翻着白肚皮的小雪蛙……」

  「待过了眼前这一关,落落要做小雪蛙还是小母狗儿?」林风雨心中一荡,
忍不住捏着易落落的鼻尖笑道。

  「才不!人家是匹烈马,想骑可没那么容易。」话一出口便知错了,易落落
满面羞红。

  「胭脂烈马?呵呵呵呵,那也不错。骑起来可带劲儿了。」林风雨一把抱起
易落落搂在怀里,只恨不能一尝才女香泽。

  易落落忸怩不依:「大哥坏死了……」在宽广的怀抱里腻了腻,羞怯道:
「大哥可是初见落落便想骑了?」

  「那倒没有,光有美色可迷不住我。」林风雨有一说一:「不过也没过多久。
魔岛之战结束便有了骑一骑一匹唤作落落的胭脂马儿的念头。」

  温馨一阵,易落落费了好大的毅力起身,赶着林风雨道:「快去吧。薇姐姐
等着你呢。外头的事情不必担心,带着法则之网出来拯救神州。」这座单独的小
院是在清净处特意画出来的,是为神州绝密。其外大大小小的阵法完全隔绝了这
一方天地。

  「等着我!相信我!」林风雨毅然回头向琅環仙府走去。

  「落落等着大哥。心魔那一关咱们一同挨过了,这一关也必定能过。」

  易落落转身回头,没注意到林风雨如遭雷击的模样。

  这一次见面也是告别,兴许也是最后一次见面。天盟已决定主动出击与魔鬼
二界联军决一死战。是啊,已经不能再等了,第九根血色光柱不久便要升起,叶
仙侯降世在即,再等下去神州便要面临更强大的对手夹攻。这些事情全都瞒着你,
每个人都准备好了牺牲,只希望你能顺利掌控法则之网出世还神州朗朗青天。冰
姐姐还是温柔娴静云淡风轻,楠楠还是满不在乎,语嫣姐还是那若有若无的神秘
微笑。只是,我们还能安然见到你么?易落落踏出坚定的脚步:没有牺牲,就没
有胜利!

  心魔?佛修?魔修?林风雨浑浑噩噩地步入琅環仙府,仿佛抓着了问题的一
丝关键。

  秦薇见状心头大急,在融合法则之网的关键当口,怎地林风雨忽然失魂落魄
起来?难道外界的准备被他知晓了么?

  「小风你怎么了?现下不是考虑别事的时候,快收收心!」秦薇严肃正色道。

  「等一下!」林风雨拉扯起记忆的丝线,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过了两
炷香时分才喃喃道:「落落教过我,心魔乃心中执念所生。欲斩心魔必要念头通
达,佛修讲究斩断心中执念无欲无求,魔修则直面执念毫不退避。二者殊途同归!」

  秦薇见他神色肃穆不敢打扰,急的一头香汗。

  林风雨继续自言自语道:「由此可见,若能勘破心魔奥秘修为又达巅峰处,
佛修能修魔,魔修亦能修佛!」停顿了一番理了理思绪:「南宫大哥在世时对养
心殿极为看不过眼。说五鹿迂腐,五方则过于正气物极必反。谷元真人昔日被权
欲冲昏了头,大多因先得五方与养心殿支持之故。老秃驴不需旗帜鲜明,在谷元
真人欲拿消灭魔宗为由头之时,旁敲侧击……不,不用旁敲侧击,只要表明态度
正气凛然地欲除魔卫道,谷元真人便绝无拒绝的理由。反倒顺着他想要达到的目
标一路走下去而不自觉……组建天盟,统领神州……彼时西华魔宗锋芒未露,想
要统领神州谈何容易,各家矛盾必然激发。五方便能一力破千钧神州未抗外敌,
先行窝里大斗……」

  秦薇越听越是惊骇:「照你这么说,五方岂不是!」

  「只能是他!一人同掌佛魔二道,以魔身隐佛门!」林风雨惶急道:「快,
快告知谷元盟主,五方就是魔尊步夜风!那些禁制的法儿绝拿不住他!」

  想通了此节,从前不明白之处豁然开朗。第一次魔岛之战西华魔宗搬来了有
苏不言助阵,魔尊不见踪影却忽然在出云山现身。此战事关重大更是第一次交手,
是双方实力的第一次展露。步夜风不可能撇下不管,他当时就化身五方假作与玉
面童老肖钰打做一团。

  彼时魔界通道未开,神州大军又有杏黄旗护卫,最核心的几名高手中,谷元
真人正值巅峰难以偷袭下手,天元子为卫无涯所败,易天行被云蕊以绝对防御死
死护住又留有后手对付。至于其他人等,价值均不如南宫剑河!步夜风遂假作与
肖钰拼得两败俱伤,在被送回后营途中骤然发难斩杀护卫的五名元婴修者,与肖
钰会同福天应奇袭出云山摧毁南宫世家。一切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此后更假作为魔宗所擒!天可怜见,神州救出「五方」后未曾丝毫放松警惕,
南宫剑河的巅峰一剑又给他留下难以磨灭的创伤,否则更不知将酿成如何的大祸。

  「你速速融合法则之网。我去去就回来助你!」预感到大事不妙,秦薇急急
离去。琅環仙府与世隔绝,其外又加了无数阵法,她不得不先离开方能启用探灵
罗盘。

  幽禁岳翎的荒僻小院内,因大战在即人手紧缺已无人监视。

  锦被软床上,步夜风赤裸着精壮的身体,胯下阳物又细又长,像一柄缅刀正
一下一下地穿刺着岳翎肥美的肉花。两人汗流浃背,粗重的呼吸与娇喘的呻吟夹
杂在一起,俱都到了高潮将至的关键时刻。

  剧烈的抽搐与喘息低吼过后,两人相拥瘫在一起……

  「五方大师是你假扮的?你连我都瞒着呀!」

  步夜风起身穿衣,古旧的僧袍袈裟已抛弃不用,转而换上一身蓝剑山庄弟子
的剑衣。「事关重大,为免漏出破绽也是不得已为之。翎儿勿怪!」步夜风温柔
微笑,意气风发。

  岳翎抱膝而坐,丝毫不顾胯间精水与花汁交混的狼藉,微微一笑:「不怪你。」
在魔岛时步夜风曾对吩咐他与「五方大师」关押一段时日,看能否从中获取些有
价值的消息。如今看来,分明早就存了让她重返神州以做死易天行的准备。所谓
的套取情报,则根本是为了与「五方大师」之间相互做身份的掩护,令疑五方者
便不疑岳翎,反之亦然。更是为了让岳翎提早入戏,以免在神州露出破绽。

  一切都是对着岳翎假戏真做,或许魔宗人尽皆知,只她一人浑浑噩噩在魔岛
地牢里可笑地做戏。

  「谷元才给你补了禁制,看来是白费力气了?」

  「哈哈。我若是五方他的禁制自然有效,可惜我不是!老杂毛不动手还罢,
一动手我便察觉他虚耗过度,如今已是徒有其表。」步夜风智珠在握,在岳翎额
头一吻:「今日便是最后一战,乖乖地呆在这里等我。你也不必假手神州,侵犯
过你的人为夫自会慢慢除去。」

  岳翎赤裸着起身倚在门边,胯间狼藉的汁液顺着交错前行的腿心洒落一地。
目送步夜风快步离去,「我若是步夜风,便不会让你再出现于敌人阵营中。」林
风雨的话回荡在耳边,丽人惨然自语道:「你还和从前一般掌控着一切,可我却
不能也不配知晓。终究我什么也不是,呵呵。为何我总觉得你会失败呢?我当然
会等你,等着看你一败涂地。」

  「神州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大灾难!魔鬼二族践踏我们的土地,还有灵界大乘
即将降临欲鱼肉世界。诸君,我们能看着先祖开创的一片基业沦丧敌手?我们能
让子孙后代为奴为仆?本座不能!」大旗飞舞,大军聚集,谷元真人战意昂然:
「家人,同门,朋友,敌人的屠刀沾满了他们的鲜血,敌人不会停下,会直到杀
尽我们每一个人为止。神州已忍耐得太久,屈辱得太久,本座不堪受辱誓与神州
共存亡,诸君,可愿携手死战光复神州朗朗青天?」

  「神州,死战!」

  「神州,不屈!」

  士气振奋到极点!谷元真人挥舞盟主令旗,大军开拔!

  出云山大阵缓缓打开,缩小了大半范围重又布下,不再用来防守而是倾力进
攻。

  两军拉开了阵势对圆,这是神州这场大难的最后一战,亦是倾尽全力的一战。

  卫无涯一马当先却好整以暇并不急于开战。伤愈的肖钰淡然道:「大哥,你
看神州所依者为何?」

  卫无涯哈哈一笑:「士气正旺?军心可用?」

  肖钰亦笑道:「除此难道还有其他?」

  卫无涯老神在在嘲弄道:「不过反手可破,怎可为依仗?」

  他潇洒地一摆手,显是有备而来。魔界大军中央分开一个缺口,早已准备多
时的千余人鱼贯而出排成一列。

  「我乃旗山天剑门弟子樊华,昔年五行宗以莫须有之名屠戮天剑门,宗主齐
放奸杀我母,更纵徒行凶将我妻子四人轮番淫辱至死……五行宗,今日我必报此
血海深仇!」那人声泪俱下。

  神州修者中一人面色丕变,正是五行宗现任宗主白休。

  「我乃雷旋派弟子伊法道,昔年天道门屠戮门派,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今日
还敢妄称正道,我欲洗尽神州脏污重建道法……」

  一声声血泪控诉流水价地接下去,涉及千年前惨案的宗门无一幸免,尽占据
大半之数。累累恶行大白于天下,神州修者无不满面羞惭难以辩驳。

  此前还万众一心的天盟阵中骚动连连,昔日并肩作战的同僚尽有半数涉及血
案宗门,其肮脏龌蹉难以言喻。付出了无数的牺牲艰难建立起来的信任瞬间崩塌,
大厦将倾……

  谷元真人面如死灰,连怀中探灵罗盘呼叫连连都未曾察觉。神州最后的依仗
不复存在,这一战尚未交锋便已一败涂地……

  神州修者错愕之中,一道灰影奔雷般脱阵而出,手中一杆黑色大旗直指谷元
真人。其刺杀之突然,动作之快竟让在场一干元婴巅峰无人反应过来。

  浑浑噩噩的神州盟主被杀气笼罩,陡然惊觉大喝一声甩落手中拂尘,又祭出
一面令牌。然而黑色大旗势如破竹,眨眼间贯穿腰腹……

  天盟盟主日夜操劳,又执掌出云山法阵抵挡敌军轰击,此时正是极度衰弱之
时。仓促间竟难以抵御奔雷一击。

  谷元真人元婴被刺穿,面容迅速衰老呕血连连:「报应!都是报应!」

  刺杀者手腕一抖收回旗杆,杆尖上挑着谷元真人元婴。那元婴迅速干瘪消散
于虚无,他头戴鬼面环视四周,意态悠闲视四周环伺的强敌如无物。

  随军掠阵的云蕊脸色大变,角色容颜上竟现狰狞之色。碧云宗前宗主猛然化
作一道虹光出阵厉声道:「步夜风!纳命来!」

  千朵洁白无瑕的莲花凭空而现,在虚空中绘出太极图案,阴阳二鱼缠绕,千
莲落下将步夜风淹没。

  扶语嫣打了个激灵率先从巨大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娇喝道:「诸位动手,不
可再让他们说下去。」凌厉的目光直指有苏不言!

            第三十四章、一生之憾

  战场瞬息万变。军心混乱,谷元真人陨落让神州修者大为动摇,几乎是兵败
如山倒之势。魔鬼二界联军只需驱军掩杀,原本势弱的神州阵不成阵,上下不齐
心又如何抵抗?

  扶语嫣心急如焚,云蕊虽是道基损伤大不如前,可她的防御仍是神州重大依
仗。步夜风何许人也?就算云蕊豁出性命也拿他布下,冒冒失失的动手直接将大
军暴露在敌军兵锋所指,溃败就在眼前。

  「语嫣,楠楠,神州现下就以你俩修为战力最高。扛起你们的责任速速振奋
士气,大嫂来拖住步夜风。」

  扶语嫣与宁楠双双接到云蕊传音,冷静得近乎冷酷,毫无回旋余地!她们万
万想不到云蕊此刻居然做出这等选择。

  远观合成一朵巨型莲花将步夜风层层包裹的太极千莲,方能明白碧云宗主未
曾失了分寸。这一招看上去以攻代守,实则似攻实守。若说之前云蕊的任务是尽
可能以绝对防御协助大军,减少伤亡。在如今谷元真人陨落,局势大变之下,她
的目标只有一个——在如今战场上再无任何对手的魔尊步夜风。

  太极千莲频频震动,云蕊传音刚完千莲便发出一声震天闷响。密密层层毫无
空隙的太极千莲被震散了一般,由内向外散开,仿佛之前的合拢倒了过来。从千
莲缝隙中冒出滚滚黑气,依稀可见步夜风周围环绕十二杆黑色大旗,正对着千莲
的洁白光环猛击。

  云蕊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脸上泛出惨青的颜色。手中法诀连打,太极千莲
急速变幻。

  中央主莲望风而长,花瓣其大如亭亭巨树,根茎扎入滚滚魔气中一如长于污
泥里的高洁白莲。其余莲花均立在主莲指天而长花瓣上。

  太极千莲复又成型,这一次明显稳固许多!主莲降下的白光稳稳覆住黑气,
虽被轰得连连震颤然而稳如泰山。然而云蕊的脸色越发青惨可怖,紧抿的嘴角不
住溢出止不住的鲜血,胸前衣襟如被血浆浣洗。

  一团大乱之中这一处仍是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柳若鱼见多识广,自是知道云
蕊虽稳住局势,其实已拼尽了全力。甫一上手便使出太极千莲极招——千莲闭月,
其中的实力差距与凶险可想而知。

  美妇心中惶急却无更多办法,魔鬼二界联军拉开了阵势开始冲锋,神州人心
惶惶尽有后撤奔逃的溃散之势。

  莫非凡身边立着蛟王奢华仓与一位全身素白的女子。

  女子身量极高直与男子无异,宽大的白袍遮去身形看不出身材如何。她杏仁
双目灿如明星,鼻梁秀丽圆巧,如抹朱丹的双唇只盈盈一点。温润如玉的相貌让
她浑身散发一股知性之美。

  女子脸现哀戚星目波光盈盈,大颗大颗的珠泪不断掉落,正处伤心之中。

  莫非凡呐呐道:「白姑娘,没空儿难过啦!真人虽陨落精神长存,咱们该承
他遗志才是!」任他挠破头都想不到,当年谷元真人的坐骑白泽,现下唤作白怡
婷,化作人身后会是这么个知性雅致的姑娘。至于与她初见时那一口毫无风度的
污言秽语,当真思之令人泪流满面,不堪回首……

  白怡婷定了定神点头道:「依莫真人安排。」

  魔鬼二界的冲锋极有气势。士气正旺,甚至在道义上都已全面压制,胜利几
乎近在眼前。隐忍千年的大仇将报,以及胜利之后可以攫取的资源,美女……兴
奋而邪恶的目光,在日夜被仇恨折磨着灵魂千年之后,他们也变成了和从前曾被
痛恨者一样的人。

  鬼族大军则明显落后许多,领军的天鬼王洛芊芊刻意压制着行军速度。与魔
界对比起来显得极不和谐生涩无比。

  「大哥,那帮鬼怪有想法啊?」玉芒贴近卫无涯冲锋,见状极为不满。

  卫无涯也是大感意外,浓眉微皱神秘一笑道:「莫管他们,与宗主一同先灭
了神州天盟再说。」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林小子,你们也不是傻愣愣的
没有任何准备嘛。

  危难时刻,神州终有人领头做出反击。

  莫非凡与奢华仓带着白怡婷在空中划了个大大的圈子,从侧面攻向鬼族大军。

  「这时候还分兵?不知道死字怎么写!」魔宗护法们轻蔑地瞥了一样离阵而
出的三人,「就这么两三号人能起什么作用?」

  扶语嫣一身光华大放,掌根并拢十指向天捧起一面书桌大小的鲜红大印,十
方妖王虚影升腾而起!——一印敌千军,百妖国镇族之宝妖王印!

  猛烈的兽咆声在天地间回荡,如雷霆震怒,如天神怒吼。十方妖王虚影引而
不发暗暗蓄力。

  妖王印之威魔界大军均曾亲眼所见,其威势之大连卫无涯等护法都不敢正面
掠其锋芒。在兵荒马乱大厦将倾之时,谁也想不到一名女子竟能不顾自身安危只
图自保,反而率先吹响反攻的号角,如此豪气干云!

  「不言兄,妖王印攻击范围巨大,聚集在一起反受干扰,这名女子便交予你
如何?」卫无涯放缓魔军逼近速度,以免逼得扶语嫣不顾一切祭起妖王印带来巨
大伤亡。

  「妻儿不肖,倒叫大护法见笑了。」有苏不言苍老的面容冷峻,扶语嫣随他
许久却为了林风雨叛逃,让他面子上极为挂不住。

  「叛徒,有何面目见阴阳门列祖列宗?」宁楠杏目圆睁,丰润唇瓣破口大骂。
一身黑色劲装,将丰盈有致的身体包裹得玲珑浮凸。

  「老二领军,本座去拿下太阴之女。」

  不得不说神州之前的分配确实合理,各自的对手都有不得不交手的理由。

  卫无涯冲着宁楠飞来,宁楠则向侧方飞去欲拉扯对手脱离战场。黑白郎君哈
哈大笑:「小丫头片子竟敢和本座玩这一手。」他既不远离战场中央也不愿放脱
宁楠,横在二者之间忽然黑白双剑出手,朝着神州大军呼啸而落。

  这一剑跨度极长,本就军心涣散的神州修者猝不及防。双剑威力逊于此前的
沛不可挡,然而对于元婴之下的修者依旧犹如死神拘魂之链。

  一片惊呼声中,剑势所落之地大军如鸟兽四散逃窜,却仍有大半修者被剑风
卷入死于非命。

  宁楠大怒,双掌一翻祭起星光弓碧玉箭,四十九道连珠箭光射入魔军阵中亦
是开出道道血槽,以牙还牙。只是拉扯开卫无涯的计划落空,不敢再远离军阵反
而调转身形向卫无涯扑去。

  扶语嫣已接上天狐之王有苏不言,此时此刻想靠言语激励士气根本是水中捞
月。妖主娘娘以自己无比的勇气与决一死战的信念,尽力撑起神州的希望。

  王天翔默默无言摆开五光十色旗截向肖钰,玉面童老亦祭起血海阵,滔天血
浪顺着旗门滚滚涌入。

  魔宗四大高手皆已动手,战局在开端便已白热化。魔宗其余护法亦开始围攻
天盟剩余元婴巅峰修者。

  绝顶高手们破釜沉舟一步不退,虽无言语却以身传递出死战之心。天盟战鼓
终于再度响起,昆仑弟子们从悲愤中走出,擂响战鼓,二十名昆仑派元婴高手联
手祭起神州希望之所聚的杏黄旗!

  万朵金花耀目生辉。卫无涯突如其来的一剑亦震醒了神州大军,此时此刻若
不抛弃一切私心杂念共抗外敌,从此便是亡国之奴。被卫无涯一剑斩杀百余人便
是活生生的例子。

  而鬼界大军的意外则重燃了一丝希望!

  莫非凡现出麒麟身口吐苍青之火仍是鬼族天生大敌。

  蛟王奢华仓此刻牛头虾目,鱼鳞蛇腹,四只利爪锐若长枪,尤其头顶两只鹿
角射出万道毫光引人注目,竟是蛟蛇化龙!

  白怡婷手捧一卷金书,清脆庄严地高声朗诵,圣人之言出口而成金字熠熠生
辉,如晨钟大鼓直透灵魂。

  三名圣兽虽强也难阻数之不尽的鬼族大军。真正使鬼军止步畏缩不前的,则
是天鬼王洛芊芊毫无征兆地将一手插入大力鬼王胸膛,一手抓住头颅,娇叱一声
将大力鬼王扯作两段甩向莫非凡。苍青之火瞬间将鬼王残躯焚烧成灰。

  「阿弥陀佛!」难沱大师取下脖上悬挂的一百零八颗骷髅佛珠祭起,每颗骷
髅头均有一亩田大小。空洞的眼眶与龇出的白牙恐怖非常,然而对着的竟是鬼族
大军。

  洛芊芊与难沱忽然反水令鬼军措手不及,大力鬼王又已陨落,一时失了主心
骨不知如何是好。

  洛芊芊手中法诀连打,玄奥难明的黑色符文自苍白的手臂上涌出,全数汇于
一百零八颗骷髅佛珠内。骷髅佛珠在空中飞舞组成一个大圈围住鬼军,麒麟青火,
龙角豪光,白泽金字一同架于鬼军头顶。

  洛芊芊大喝一声:「开!」三圣兽与两名鬼王携手布下一座巨型法阵笼罩整
个鬼军,五人配合无间绝不会是初次配合,显是习练已久!

  神州大军初步站稳脚跟,与魔宗大军撞在一处,厮杀声震天动地。秦冰祭起
云天梅,白光环绕己身在魔军里往来冲杀,娴雅的美妇此刻汗透重衣娇喘不已。

  她手持宝剑娇喝一声将面前敌人劈作两半,不想顺着裂开的身体三枚飞镖无
声无息地射至。秦冰闪躲不及被飞镖打中,护身白光一阵乱颤。

  那飞镖威力奇大,秦冰此前劈斩已用全力,仓促间一口真元转不上来,眼看
云天梅光芒即将溃散。忽而一道青光涌至,竟扯着三枚飞镖落入一只花篮中。

  柳若鱼祭起花篮收走飞镖,护着秦冰后退少歇。

  「姐姐快去找云宗主护她去找小风,这样下去她会死的。」秦冰喘息未定心
忧不已。「太极千莲不要了,法宝再重要也抵不得她性命。」

  「你们自己小心。」神州重燃战意局势相对稳定,柳若鱼同样牵挂云蕊,吩
咐一声便遁出战场。

  云蕊已成了血人。太极千莲内如有重锤擂鼓,每一下轰然大响都仿佛直接震
在她娇躯里,每一下剧震都让她身上崩出一道伤口,鲜血淋漓。

  她盘膝凌空而坐,双目紧闭螓首无力地耷拉着声息全无,若非手中不断地变
换法诀,几乎像是个死人。

  柳若鱼急急赶到:「大局初定,蕊儿快随我走。」

  云蕊无力地摇头,若不是定睛观看甚至难以察觉她的螓首动了动:「走不得
的。」

  柳若鱼心焦如焚道:「你不能自暴自弃,若出了事谁能向剑河交代?」

  云蕊微微一颤双目睁开,清若湖水的双目此刻竟已浑浊:「大姐都知道了?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要瞒着你。」

  柳若鱼厉声喝道:「你要认我这个大姐,就立刻跟我走!」

  咣当一声大响太极千莲再度剧震,柳若鱼未曾直接触碰都觉嗡声大作,脑中
一阵迷糊。真不知身负重伤的云蕊是如何支撑下来。

  云蕊又呕出一口鲜血,连哇的气力都无。鲜血不再是触目惊心的凄艳之红,
反倒黑得充满了死气。

  「走不了啦。我一走,太极千莲连一击都扛不住。到时无人能制他。」一句
话说的艰难无比,几乎是一字字吐出。

  「大姐,我不成啦!再让我坚持一会儿。」云蕊声如微丝,时断时续:「我
……能不能算南宫家的人?」

  「能的……当然能……呜呜呜……大姐认你!」虽已失身于林风雨,终是南
宫家大妇的身份,柳若鱼悲从心来泪雨滂沱。

  「太……好了……我死后,能和他葬在……一处么?」

  柳若鱼已说不出话来,只能频频点头。

  云蕊忽然精神一振,露出个笑容道:「我想碑上就刻着南宫剑河之妻云蕊好
么?我都要死啦,劳什子的宗门门规也顾不得了。」

  柳若鱼想帮却不知从何帮起,甚至不敢贸然输入真元入那具千娇百媚却又百
孔千疮的娇躯,只怕外力一入立时便要了她命。只能将云蕊遗言般的话语一字字
地记住。

  云蕊咬破舌尖喷出一口本命精血,这已是她毕生修为之所聚,太极千莲光芒
大盛稳如泰山再无轰击巨响传出,竟将步夜风压住。

  云蕊脱力软倒在柳若鱼怀里,太极千莲得了这一口本命精血已能靠本身威能
暂时支撑,再说主人已是弥留之际,再无操控它之能。

  「一直好想和你们生活在一起,大姐待人和善,紫儿又那么可爱。咳咳咳…
…」端丽的美人儿迅速衰老,如瀑的青丝爬满了霜白又脱落离体而去:「我好想
和你们生活在一起……呜呜呜。」

  「会的会的,待这一关过去,咱们便一直在一起永不分开。」柳若鱼一边抹
泪一边按住云蕊丹田,强行输入真元续命。

  「若是早些下定决心便好啦,不至于……一生遗憾……大姐,蕊儿要去找他
了……帮我和小风说一声……谢谢」丽人虚弱无力,脸上却是幸福满溢,干瘪的
皮肤失去弹力软软地搭在骨骼上,见之心酸。

  「妹妹别……我们还要在一起的啊,还要永不分开的啊。你怎能去找他?看
着大姐,别合眼!」柳若鱼定了定神奋力呼唤。

  「大姐对不起……蕊儿还是更喜欢和他在一起……咱们不能一起生活了。」
云蕊仅余一层薄皮的青白嘴唇微微开合。

  「地府那么大蕊儿找不到他的。」柳若鱼柔声安慰:「听大姐的,乖,咱们
在一块儿别去理他。」

  云蕊骷髅般的面容上竟泛起骄傲的笑意:「人家一定能找到他……只要蕊儿
想就一定能……哼哼……他敢躲起来,人家踢他屁股,嘻嘻。」语声喑哑难听,
却一如少女情窦初开时初遇一生难忘之人时的青春娇憨。

  泪水再度止不住落下,柳若鱼紧抿双唇死死忍住哭声,一字说不出口。

  深陷眼眶的目中亦留下浑浊的泪水,云蕊泣道:「大姐,蕊儿现在是不是很
丑?到了地府他会不会嫌弃人家?不,他不会的!只是不能漂漂亮亮地见他,教
他高高兴兴的,蕊儿好难过。」

  「不不不!」柳若鱼再忍不住边哭边道:「蕊儿是整个神州最漂亮,最美丽
的女人。没有人比得上你!他见了你一定开心得忘乎所以。」

  「真的吗?」云蕊露出最后一丝笑容:「大姐,蕊儿……去找他了……答应
蕊儿的事,莫要忘了。」声渐微弱双唇不再颤动,老态龙钟容颜不再的碧云宗主
与世长辞,只是脸上却挂着幸福满足的笑意,一眼即知。

  「啊……………………」柳若鱼撕心裂肺地惨叫,在纷乱战场中清晰可闻。
太极千莲亦感主人离世,指天的花瓣如伞合拢般垂落,花瓣上滴落的露珠洒落如
雨。

  巨锤撞钟之声再响,太极千莲发出呜呜哀鸣,华光黯淡花瓣凋零眼看着便要
零落成泥。

  出云山忽然轰鸣,盖过了厮杀声,盖过了巨锤撞钟声,天地间似乎再无其他
声息。

  藏剑峰中央闪过涛涛紫气,升腾如云。一阵阵雷鸣巨响过后,三十六道紫光
如柱通天而起,带着万千的气势直冲云霄。

  中央最为粗大的紫色光柱中一名女子脚踏凤凰飞空而起,眉目如画唇若涂朱,
披肩长发与华彩的紫衣随风猎猎飞舞,衬得她体态高挑修长玲珑有致。那足踏凤
凰的风姿更显高傲!

  太极千莲华光散尽终于凋落,萎缩得如同一只莲花珠钗落地。魔尊步夜风身
周围绕十二杆黑色大旗脱困而出,凌厉的目光一眼便望见从天而降的紫衣女子。
四道目光相对,空气中仿佛迸出了火花。

  「南宫紫霞?好,好,好!」步夜风打量威震出云山的紫色光柱:「想不到
今日还有幸一会天罡紫雷剑阵。」

  破关而出的南宫紫霞落在母亲身边,抿了抿豆蔻般的香唇在云蕊脸颊边一吻:
「娘,你带云姨躲远些。紫儿为爹和云姨报仇。」

  「杀了他!」柳若鱼目若喷火。

  「有趣!何来的自信?」步夜风好整以暇:「南宫紫霞,你是本座看上的女
人。神州气数已尽,不如归顺本座少受皮肉之苦。」

  南宫紫霞凤目流连手持泰阿:「哦?跟着你和岳翎姐姐一样,当个随时被抛
弃的玩偶么?」

  玉手挽个剑花,泰阿过处剑光如雨!

            第三十五章、倒行逆施

  出云山重又升起天罡紫雷剑阵,天仙化人的南宫紫霞破关而出如神女降世,
神州大军此前只是拼死奋战不欲留下耻辱,如今再迎强援终于燃起一丝胜利的希
望。稀稀落落的呐喊声终于连成一片,战场在一瞬间略趋于平衡。

  扶语嫣大战有苏不言,两人均身化天狐扑腾撕咬,十二只狐尾纠缠绞杀战得
难解难分。

  有苏不言惊异于扶语嫣修为进步之快。五年前在出云山重生为人还仅是刚刚
晋阶元婴巅峰,五年后的现在竟能与他斗得旗鼓相当不落下风。

  扶语嫣的惊异尤甚!她与林风雨阴阳双修,更修习蓝剑山庄吞雷剑诀,阴阳
门高明道法,出关后更沉浸心思将诸般所学融入天狐之身。林风雨曾与有苏不言
拼力死战,双方均是神通尽出可谓知根知底。按林风雨判断,扶语嫣绝不逊色有
苏不言,甚至可占阴阳双修之法真元深厚的便宜,欺对手年老力薄。

  然而付诸实战,有苏不言虽仍是耄耋老人的衰老之态,动作却毫无老态龙钟
之感。那敏捷矫健的扑击,强而有力的利爪,甚至恢复油亮光泽的白毛,无不证
明这是一名正值盛年的天狐!

  有苏不言虚探一爪,六条狐尾凝如山岳砸下!扶语嫣吃了虚晃周身转折不灵,
忙四蹄用力足下生风退开,躲得甚是狼狈。

  有苏不言六尾树立在身后如开了一座屏风:「语嫣,神州必败!老夫再给你
一个机会,乖乖的回来,认个错,咱们还和从前一般。」狐尾凝而厚重,这一手
天屏地裂正是绝招之一,卡在这当儿蓄力不发,威慑力十足。

  扶语嫣神秘一笑:「从前?什么从前?人家早都忘啦。」面对天狐之王的极
招不敢怠慢,暗暗留神。

  有苏不言六尾由白转蓝,色泽越发浓沉:「你走后老夫反思许久,为何一贯
带你不错仍落得如此结局?语嫣可是看上了林风雨年富力强而嫌弃老夫?如今老
夫已重复青春必能让你满意。回来吧,老夫一言九鼎,从前的事可不计较。」

  扶语嫣失声而笑:「哈?一言九鼎?论无耻当真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有
苏不言没安好心要乱她心绪,聪慧的妖主娘娘又岂有不知:「从前的事我早就忘
啦,你也不必白费心机。」

  扶语嫣曾无奈为有苏不言宠妃,若她还不能放下前尘往事必有屈辱之感,难
免心绪不宁,有苏不言刻意提起其意正是为此。不想扶语嫣云淡风轻浑如局外人,
丝毫不受影响。

  不仅如此,扶语嫣始终忧虑于对手重获青春难以抗衡,此刻脸上忽然泛起自
信的微笑:「你这样的人呀,为了自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还道怎地你还没老
死,原来用了邪法对族人下此毒手。」

  扶语嫣衣带飘飘目光如水:「你一辈子都在干蠢事!当年青丘国可为神州豪
强,偏你大言不惭,结果搞得同族相残元气大伤,好好的豪族被弄得自保尚且堪
忧,只得闭关锁国隐世不出。你自己连飞升都不敢,怕被上界先祖严惩!如今又
为了一己私利,倒行逆施以族人血肉魂魄炼丹续命!将族人的未来交予一群鬼怪
之手,妄图平复神州获取栖身之地,以换取上界先祖的原谅,可能吗?你自己说
是不是个蠢到极点的废物?所为志大才疏,说的便是这等样人,天狐一族若还在
你手里,迟早搞得断子绝孙!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她运足真元说出这番话,整座出云山均听得真切。青丘国天狐族人多有不愿
参与此战者,本就打得被动,闻言更愕然无比。不由回想此前不断有天赋出色的
年轻族人失踪,甚至二号人物,青丘国未来接班人,有苏不言之子有苏连城也莫
名不见。经扶语嫣点醒哪还不知此中玄机?只是深陷战场,又惧于有苏不言威势
不敢退出。心不甘情不愿之下,打得越发无奈能躲则躲。

  有苏不言大怒,本欲乱扶语嫣战意,不想被当众揭破心中鬼蜮颜面尽失,当
真是奇耻大辱。然而那一句志大才疏评价精准竟难以反驳,羞愧之下极招天屏地
裂极招含怒出手。

  扶语嫣信心满满丝毫不避,六条狐尾一摆迎面而上。

  「找死!」天屏地裂蓄势已久,这一击便是座高山也碾平了,扶语嫣竟敢硬
接,有苏不言满拟一击制胜洗刷耻辱。不想扶语嫣迎来的狐尾却又古怪。

  只见中央两根狐尾并立,尾梢弯曲似包覆藏着什么物事。有苏不言心中狐疑,
定睛观看,只见狐尾中竟卷着一颗鲜红大印,正是妖王印!

  百妖国出身,经历过十方妖王统领时代的他对妖王印再也熟悉不过,此宝威
能巨大堪称毁天灭地,却绝不是一件坚不可摧的神兵。若被天屏地裂击中难保不
被损毁甚至有炸裂的可能。妖王印一旦被外力损毁,蕴含其中的威能毫无节制的
爆发出来,绝不逊于一场无人能挡的巨型雷霆风暴,距离如此之近自己绝无幸免
之礼。

  有苏不言吓得魂飞魄散!他绝不愿以命换命陨落于此,狐尾偏转硬生生收回
极招,如遭重击连退五步,胸口一阵烦恶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哈哈!」扶语嫣悠然长笑,「说说,蠢不蠢?十五年前我就对你说过啦,
我们这种人是你永远不会明白,也学不来的!」她笃定有苏不言惜命如此必然会
收手,当然即使他不收,扶语嫣也不斥试一试妖王印爆裂的威力。

  有苏不言面沉如铁,自己的懦弱,虚伪在一战中表露无遗颜面丧尽。

  「你虽能用邪法恢复肉体的青春,思想仍是一个垂死的老人。你输定啦!」
扶语嫣的自信前所未有,双目中散发出希翼的光芒,这一阵就是神州最好的突破
口,改变战局最绝佳的机会!

  上官,端木两位家主与五鹿,天机子等高手以少敌多,被魔宗护法死死压在
下风毫无还手之力,他们人人挂彩却咬牙支撑死战不退。而魔宗护法也并未分兵,
打算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一干高手——任何一人逃出,都是神州易主之后的不安定
因素,一位没有任何顾忌的巅峰高手所带来的麻烦难以估量。

  王天翔盘膝坐定五心向天,双手各持神异的法印。五光十色旗阵里光华乱闪
难以看清,只是旗门不在定于原处。血海似将旗门托起寸余,已在旗门下连成一
片。

  除去元婴巅峰高手的较量,神州与鬼族大军已经完全纠缠在一处,无数修者
捉对厮杀,战场混乱得难以辨别。陨落的修者尸体如蚂蚁般从空中掉下落了一地,
而断臂残肢更是数不胜数,对于任何人而言,这都是一场天大的劫难。

  易落落本与月华,伊丽丝,许玲儿等人合在一处,不久前一阵乱兵交锋被冲
散。天魔宗主香汗淋漓,手持苦海无垠杯却不敢动用,两军混战大范围攻击法宝
恐伤友军。抬目四望不见自家姐妹踪影,心中惶急下强自镇定:「两军混战,演
练的军阵全然废去。如今各自为战实非良策,不若想办法整军一处,定能有所作
为。」

  战争,不是单对单的对决,更不是一个人的游戏。把力量组合在一起,让自
己变得强大!兵荒马乱甚至连片刻喘息之机都无的时刻,易落落依靠自己高人一
等的修为与天赋,敏锐地找出其中的关键。

  易落落脚下一个错步,又翩若惊鸿般扭腰躲开飞射的六柄宝剑,杯口一指将
一名魔修吸入苦海无垠杯,顷刻间化为一滩脓血。裙裾飘扬飞起一腿,正中面前
一名魔修的盾牌上,这一脚力道十足,竟将盾牌与持盾者手臂一同踢碎,更让他
胸前铠甲塌陷,连闷哼声都无便送了性命。

  易落落升空而起,祭起地狱天堂法则之力,一手天堂一手地狱,战场中出现
奇异的空间折叠,更有自在修罗女法相显耀空中。神州大军仿佛有了主心骨,东
面传来狮王巨吼,南面传来天狼咆哮,其声由远及近正向易落落靠拢……

  魔宗大军立刻发现此处异常,片刻间积聚十名元婴高手赶来围剿。

  法宝的华光划过长空,大半数落入空间折叠中如同无头苍蝇乱窜。然则元婴
高手合力威力绝强,终有一刀一斧一剑穿越法则之力,另有一道荡魂钟声通透而
来。

  易落落俨然已成神州大军帅旗,眉头一皱不得不祭出神君带环绕神州硬生生
接下。神君带吃了一击也连连震颤不已,以易落落的修为也不好受。

  正待祭起苦海无垠杯,忽见一片青蒙蒙的迷雾闪过,两名元婴魔修剧痛嘶吼,
嚎叫着落下地去,那凄惨呼声听者落泪。

  正是伊丽丝洒出「青天泪」,护着许玲儿前来助阵……

  「易家的小丫头很不错,审时度势大将之材!配得上宁小子!咱们阴阳门里
还没有这等人才,宁丫头,若有机会可要好好向她学。」卫无涯架开宁楠挥舞的
长弓,反手一抖黑白双剑,剑光洒落又取了十余名正在苦战的神州修者性命。此
时宁楠碧玉连珠箭又到,饶是卫无涯分心二处也躲得甚是狼狈。

  宁楠又羞又怒。卫无涯在自己疯狂的进攻中每每腾出手偷袭,手中沾染的神
州修者鲜血已不下二千余,对骄傲的小魔女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无数次加紧发
力却怎么都拿不下对手,神州修者仇恨的目光屡次聚集此处,都让宁楠脸红耳赤,
羞惭不已。

  卫无涯一边偷袭神州大军,对宁楠也丝毫未曾手下留情。若非太阴之女经年
苦修,天赋又实在惊人功力大进,换了五年前的她早已陨落当场。卫无涯向神州
修者出手之后,时常被逼得左支右拙不得不数次动用阴阳双翅方才避开致命攻击。

  「这一下时机把握还可以,不过你能再忍忍,或许我会动了心思多杀几人,
那时的机会更好。对阵强敌最忌心浮气躁,更不可心慈手软,丫头记住了!」每
一回合的交锋,卫无涯均以传音点评,两人既做生死之博,亦如一对名师高徒正
在授艺。

  「呸!叛门奸人,需要再说阴阳门名号!」宁楠怒斥声中双掌一合,宝剑厉
啸声中承影剑发出霹雳之声,天罡剑诀含怒出手。

  卫无涯屏息凝神看得真切,不闪不避同样还以天罡剑诀。两片光华璀璨如繁
星熠熠的星空,星光忽闪忽灭相互绞杀。

  两人手指不断颤动,以令人惊叹的控元之术遥控星光,或包围,或合击,或
以力胜。场面杂而不乱,杀机重重中又极富美感。

  星光逐渐消散,宁楠手中的已是全灭,卫无涯手中却仍有数十之多:「还不
够完美,以你的年岁极为不易,却也不可骄傲自满。切记,控元之术毫无花巧可
占,唯熟练而已。」

  宁楠闷声不言,抬手又是天罡剑诀。卫无涯微微一笑:「很好,就要这股子
气势。」

  这一回相斗仍是卫无涯占上风,不过星光却少了十来片!宁楠的控元之术并
未强过之前,然而凭借叱目神光将卫无涯的动作瞧得真切,略作调整果然奏效。

  「惊人的天赋!」趁着争斗空隙,竟然又是一记黑白剑光,再取数十名神州
修者性命。「才教过你不可心慈手软,这便记不得了?」

  宁楠银牙一挫,身形盘旋上升,搭上碧玉箭扯开星光弓连发十二箭,招招不
离要害。

  这一招含怒出手饱含束缚法则之力,卫无涯不欲硬接,双剑架开左侧三箭从
缺口跳出战圈。剩余九箭呼啸而落,箭箭夺命贯入魔宗修者体内,其力之大将他
们从高空摔落钉死在地下。

  「这下要记牢!」卫无涯嘴角含笑点头赞许。「我是真的希望你们能胜,希
望你们的本事别叫我失望!」目光一转,乜眼望向魔尊步夜风处,似是关心战局。

  天罡紫雷剑阵气象万千,干将莫邪,龙渊胜邪,紫青工布倚住阵势,南宫紫
霞手持祖传镇族之宝泰阿定住阵眼。七拨剑群在空中呼啸飞舞,虽稍逊乃父锋锐
难当,却更加轻盈灵动迅捷无伦。

  剑群从一片雷云中现出,如暴雨洒落。雷云中劈出一道道紫色电光,雨势更
盛!

  南宫紫霞双足一点从紫凤背上飞空而起,一个轻巧的盘旋握住泰阿。雷光击
落正中南宫紫霞,仿佛将她与天地连为一体,金色剑光大放光华难以逼视。剑群
以泰阿为中心盘旋环绕,剑气纵横!

  「魔头看剑!」南宫紫霞星目圆睁,这一剑凝结了她满腔怒火与滔天仇恨,
实是毕生以来的巅峰一剑。

  「哈哈哈!」魔天煞神大阵中步夜风高声长笑:「万星早已领教过,能奈我
何?」十二杆黑旗飞舞,脱离旗面的魔神巨掌横立欲将剑光推拒于外。

  南宫紫霞清澈的凝眸中倒映出狰狞可怖的巨大魔神,亦映出从两侧夹击的紫
凤与弑神火鸟。

  紫凤口喷紫炎,火鸟吐出苍白神火焚烧魔神。两口真焰威力无穷,饶是魔神
也被烧得哇哇狂吼,黑色的肌肤大片烧焦脱落。

  万星随后而至,星光从零散到汇聚一处,顺着魔神伤口没入,凌厉的剑气在
魔神体内纵横切割,发出金铁交鸣的巨响。

  南宫剑河曾与步夜风巅峰一战,双方均有了解。南宫紫霞的变招巧妙之极,
假作故技重施实则暗藏后手,对时机的拿捏更是恰到好处,果然一举奏效。

  天罡紫雷剑阵攻势之凌厉世无所匹,步夜风大战南宫剑河时纵有摩天煞神大
阵也始终以防守反击为主最终险胜。

  此番南宫紫霞女承父业仍是一般局面,更是含恨出手,一时剑气如云剑光如
雨大占上风。

  战局瞬息万变,魔神忽然一分为二!遭受重创的魔神肌肉虬张将剑气困与体
内,新分的魔神失去剑光威胁刚猛无俦,铜钟大小的拳头破风厉啸击向南宫紫霞
胸膛。

  南宫紫霞猝不及防,百忙中横过泰阿一架。魔神拳头击在剑身,泰阿金光乱
颤,南宫紫霞如被一座横飞的小山击中,惨呼一声打着旋儿跌落在地,胸口已被
朱红濡湿,连番挣扎竟不能起身。

  「花招百出,却远不如岳父功力精纯。紫儿,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步夜
风胜券在握得意洋洋:「为夫与岳父一战深感敬佩,天罡紫雷剑阵更是威力无穷,
怎叫人不日思夜想苦寻破解之法?这一招可能入爱妻法眼?」

  魔神不依不饶巨拳又落,竟似要将南宫紫霞砸做肉饼。幸而三十六只宝剑剑
柄相合,剑刃朝外,映日辉煌——剑盾!

  金铁交鸣的咣当大响,剑盾如山凝立巍然不动,却震得南宫紫霞又吐一口朱
红。

  得这一缓,南宫紫霞跃起身形,抹干嘴角血迹硬气道:「污言秽语!待本宫
拿住你,剁了那话儿喂狗!」只是额上香汗淋漓,饱满的胸脯因急喘剧烈起伏,
真不知是否还能支撑下去。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5-9 13:5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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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凤凰涅槃

  卫无涯摇首叹息,双剑如龙攻势陡然加快。一阴一阳双剑剑光闪耀,剑光间
还交错着正反两极的引力与斥力,神妙无方。

  身处这等玄妙莫测的剑光中总让对手升起深深的无力感。引力斥力交杂在一
起,无论是格挡还是进攻总被干扰,每一招都难以圆转如意,每一招总有偏差。

  杂乱无章的两种相反力道几乎无人能破解,正天阁主天元子正是在这一招之
下惨败重伤,至今难愈。就连林风雨,也完全靠着浑然天成的出招才能斗得旗鼓
相当,或许便是换了卫无涯自己都不能。——除了宁楠。

  明亮的双目大放光芒灿如启明星辰,黑白双剑剑招之下的法则之力区域被看
得巨细靡遗,引力斥力如两道黑白丝线缠杂在一起,虽乱仍有分际。

  宁楠看得真切,一对素白藕臂上左弓右箭,束缚法则之力使出如同抽丝剥茧,
迅疾无伦地将引斥双力解开。

  卫无涯暗暗点头,双掌一合以掌心为轴旋转,剑光速度陡然加快。

  宁楠杏目圆睁亦是提速,然而卫无涯提速中又加入多般变化,她虽是看得一
清二楚却不及对手老道,待剑光破去,左臂与右肩上各挂了一道彩,如肉甚深血
流如注。

  「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局面占优之下,卫无涯竟有些意兴阑珊:「南宫剑
河差一点点,他女儿也差一点点,宁丫头,你也是!可惜,可叹。」

  宁楠咬牙运起真元封上伤口道:「修为差些又何妨?我们没有一个人会轻易
认输。死了也要咬下一块肉来!」劣势之下,战意愈盛。

  卫无涯莫名振奋道:「那倒是!能把我的杀招拆解到这种程度,真是了不起,
已比天元子都厉害啦。你的紫儿姐姐还有希望吗?」

  这一句询问莫名其妙,倒似关心步夜风处远多于自身的战斗。宁楠不解,却
不妨碍她信心十足:「这里是蓝剑山庄,她不会那么容易输的。不对,她会赢!」

  「很好!」卫无涯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道:「这下你要跟紧啦!」

  宁楠暗暗留神,却怎生都想不到卫无涯撇下她舞动阴阳二翅忽然撞入两军混
战之地,所过之处一片尸山血海,全无一合之将。

  面对着的魔宗大护法,叛门师祖,宁楠完全无法预料他的下一步动作。待回
过神来,又是十余人命丧卫无涯剑下!不少神州修者遭遇突袭,纷纷高声怒骂却
不敢接战,纷纷亡命而逃,卫无涯所过之处仿佛劈波斩浪。

  魔军震天喝彩声中,卫无涯左冲右突,剑下无活口。时不时回身架开宁楠攻
势却不接战,只仗着阴阳双翅无与伦比的遁法边躲边杀。

  若论这一战中谁最遭神州修者之恨,自是非卫无涯莫属,手中的累累血案堆
积如山,恨不得让人生啖其肉。

  易落落祭起地狱天堂法则之力,犹如乱军中神州的希望风帆,在乱军中依然
醒目无比。无数的神州修者想尽一切办法向她靠拢,以期合军一处。

  几位妖王与易落落早已会合,有这些大高手护卫左右,她得以打量战场发号
施令。魔军亦发现此处有异,调集高手欲扑灭这股希望之光均被四位妖王牢牢守
住。强攻不得,魔军依样画葫芦开始收拢人手,只是无人如自在天魔女一般天赋
异禀能以元婴后期修为驾驭法则之力,纷乱战场中效果远远不如。

  设想奏效易落落愈发自信,频频下令并非呆在原地不动,令旗所指均是魔军
人数较为集中之处。有四位妖王当先冲锋,地狱天堂法则之力威力十足,每每将
魔军刚刚聚集起的各处小集团打散。四处出击之下,身边团聚的神州修者越来越
多,在两界大战,元婴巅峰高手全面处于劣势之时,混战之地出乎意料地占据了
上风。

  卫无涯的冲阵正在此刻,易落落远远望着他迅雷般杀来,又惊又骇之下鼓足
勇气以地狱天堂接战。卫无涯身形只略略一顿便冲破奇异折叠的空间……

  易落落身边已聚集了万余名修者,卫无涯也不贪功,一个回环飞旋下将两翼
斩开一个缺口,两千余名修者被切割失了阵型,断了与中军联系。

  易落落睚眦欲裂,只恨自己修为不到难以应付。神州修者更是怒骂连连,将
黑白郎君先祖万代都肏了个遍,恨之入骨。

  万幸得此地一阻,宁楠已撵上卫无涯,手中连珠箭发密如暴雨。卫无涯不敢
怠慢再无暇分心他顾凝神接战。二人逐渐远离混战之地,以免误伤同僚。

  五鹿大师口中低念佛号,身后九个金色法轮耀如烈日,重重金光将三口音波
狮子吼震散。

  其余几处战场固然扣人心弦,但若论激烈则唯此处为最。魔宗十大护法中天
鹰圣者唐九灵与蝠王福天应俱已陨落,卫无涯与肖钰各自棋逢对手。剩余护法帝
刀,霸剑,啸天,玉芒,擒龙客,噬魂等六人围攻上官,端木两位家主,五鹿大
师,天机子,谷虚真人与方玄衣。

  十二名元婴巅峰高手战在一处。这一次比之首次魔岛之战的相互试探又有不
同,各人均是一决生死的态势,压箱底的法宝绝招尽出,光是掀起的气浪便让人
难以消受。

  方玄衣晋级元婴巅峰时日不长,而魔宗帝刀霸剑又胜过余人半筹,神州高手
被压在下风。然则比起事先预计要应付魔鬼二界同时围攻,以少敌多已好了不知
多少倍。魔宗虽占上风,一时也僵持不下。

  莫非凡四蹄足踏风云往来逡巡,这一道「太乙三才锁仙阵」是他家传绝学。

  然而仅仅三圣兽与两元婴巅峰鬼王,五人之力困住数万鬼修,其中更有五名
元婴巅峰鬼王,纵然墨麒麟亦觉压力巨大。

  白怡婷汗如雨下,口中圣人金字渐渐晦暗。她元婴后期的修为最低,虽是圣
兽之身亦是渐渐吃不消。

  「芊芊,还要多久?」墨麒麟龇牙皱眉压力渐增,一身遒劲肌肉绷得鼓鼓坟
起,一对虾目也泛起道道血丝。

  「血气还不够!你能撑得住吗?」洛芊芊同样勉力支持一身汗湿重衣。

  「还成,我担心南宫庄主支撑不了多久。步夜风终是大患!」莫非凡心中焦
躁,却不得不拼力忍耐。各处战场均事关全局,任一处出了纰漏均将打破短暂的
平衡。

  「步夜风?」始终低眉垂目的难沱大师睁开眼来。「魔尊便是步夜风?」

  莫非凡暗忖:鬼和尚念经念昏了头么?再一想也便释然。魔宗不可能直呼姓
名,都以魔尊称谓。再说步夜风不久前短暂现身后又潜入出云山,魔宗一切事务
都交由卫无涯打理,两人未曾碰面。不知也是情理之中。

  「正是!呵呵,也就是养心殿五方大师。」莫非凡应道。

  「阿弥陀佛!他若是五方,贫僧又是何人?」难沱大师谓然叹息。

  「额?鬼和尚你是?」莫非凡愕然,难不成这位才是正牌的五方大师?

  难沱正是昔年的养心殿五方大师。步夜风魔功有成后便筹划一统神州,要打
下一枚完美的暗桩,不入红尘的养心殿便成了上上之选。

  五方大师常年修行不出难以接近,步夜风心生一计,以信函告知神州昔年惨
事并言明自己身份。五方大师是得道高僧心怀慈悲,特与步夜风见面欲开解心中
死结。

  不防步夜风暴起发难,竟至五方大师身死道消,只一点修行之心不灭不愿重
入轮回,弥留之际竟运转白骨佛法转生为鬼修。步夜风虽见闻广博又哪能各家尽
知?只消五方大师已死,他便安心以一身佛魔同修的高深本领,李代桃僵。

  五方大师肉身成鬼后投在鬼界,此地之凶残暴戾远胜神州且全无开化可能,
令他佛心迷茫。遂自起法号难沱,寓意世事艰难,身陷泥沱。

  洛芊芊组建鬼军回神州复仇,他本能觉得似是一线契机,便主动跟来。几番
与神州交面,师兄五鹿大师远远得见,只是他如今身化为鬼,佛心动摇,羞愧中
不敢相认。

  「贫僧于神州时法号五方。步夜风,原来如此!」难沱大师手中法印变换:
「既是如此,贫僧誓死消除一身罪孽!」

  一百零八颗露骨佛珠齐齐张口喷出苍白烈火,难沱大师声如雷震:「贫僧发
大誓愿,终有一日以此苍白骨火,净化恶鬼道!诸位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白
骨佛火焚烧鬼军,诸多鬼修在火焰中露出解脱神情消于虚无,亦留下浓重血气。

  洛芊芊拼力收集的血气陡然加速,刻画于鬼军下方的巨大法阵血光大盛,她
高声道:「快成了!小莫动手!」

  小莫……好吧!莫非凡咧了咧嘴打个响鼻道:「大师这便错了,难不成大师
还回恶鬼道去?」口中苍青之火大盛,焚天煮海。

  难沱大师微微一笑:「贫僧本是神州人,既回来,便不走!」

  连通鬼界与神州的法阵通道轰然而动,仿佛一扇小山般的大铜门正在打开,
嗡嗡之声震得青山回响。

  「哟!没看错的话这是两界通道?你还认为神州必败?」扶语嫣张口喷出一
股粉雾,手捧妖王印细腰款摆欺身而入,「你们的外援就要滚回老家啦。你呢?
魔界去不了,神州也混不下去,要不跟着一起滚?」

  相比于扶语嫣层出不穷神出鬼没的道法,最让有苏不言头疼的还是引而不发
的妖王印。时至今日他已彻底明白,这一干人都是自己无法理解的疯子,他们不
会屈膝,不会投降,更不会任人宰割,在必要的时候一定会选择以命换命。那颗
妖王印随时都有在扶语嫣自爆元婴下炸裂的可能……

  有苏不言没把握从妖王印下逃得性命,天狐一族的士气低落军无战心看在眼
里更是致命一击。他明白自己彻底完了,既没有拿下扶语嫣的决心,也没有战下
去的勇气——扶语嫣捧着妖王印大喇喇地欺身靠近,他下意识忙不迭地后退,躲
得远远的。

  唯一支撑他还站在这里,保持着安全距离拖着扶语嫣游斗没有逃亡的信念,
只不过是一股不甘心,不甘心就此失败,期待着魔宗元婴巅峰能取胜后拿下扶语
嫣,以挽回些许颜面与尊严。然而之后呢?如扶语嫣所言,天下之大,哪里又有
自己的容身之地。

  可恨扶语嫣拿准了他的心态依然没有丝毫放松警惕,拿留有余地的攻击始终
提防他猝不及防的杀手。意志崩溃的有苏不言甚至连尝试一击致命的勇气都无…

  魔神巨大的阴影投在地面,益发显得被覆住的人影软弱可欺。

  南宫紫霞嘴角仍挂着残留的血迹,一身香汗打在长发上湿漉漉的,犹如新浴
刚出。她本是不让须眉的巾帼英豪,亲手斩杀唐九灵的绝顶高手。可在魔尊步夜
风面前,却仿佛只是个被剥光了衣衫,赤裸裸任由采撷的绝色佳人。——那是天
堑一般难以逾越的差距。

  泰阿哀戚地嗡鸣,重逢老对手却又再次败阵,不能为前任主人复仇,对这件
通灵的神兵而言难以接受。

  「本座向来怜香惜玉,若拿住你便绝舍不得喂狗,只会喂在紫儿每一张嘴里。」

  步夜风冷厉道,鬼面之后的双目阴森冰冷,依稀可见隐现怒容。

  「久闻日暮公子潇洒风雅,不想在魔宗与一群变态混了许久竟也出口成脏。
不知九泉之下的落英仙子得知是如何感想?」南宫紫霞举起泰阿:「若不是使了
鬼蜮伎俩,你根本不是先父的对手。那一战你一败涂地今日还敢大言不惭?断月
你也曾见识过,再接一招如何?」

  提起亡妻商妙瑜,步夜风怒容更甚。然而这一手断月曾让他吃了大亏险些丧
命,亦是不敢怠慢。

  狂风骤起,惊雷瓢泼,南宫紫霞娇俏的身影在雷光中隐没。

  亮白刺目的雷光中一点寒星流淌,竟比天牢般降落的雷光更为明亮。寒星流
过之处留下淡淡虚影,正是威势无双剑王泰阿的模样。

  剑芒大盛,剑意奔腾,这是天下剑宗南宫世家的绝学,吞雷剑诀最后一式,
也是南宫紫霞的最后一击,一击定胜负。

  金色的剑王泰阿陡然洒出七彩光辉,在摩天煞神大阵的茫茫黑暗中,南宫紫
霞的身影陡然出现,足踏泰阿,一身紫衣猎猎飞舞,仿佛踩着七彩虹桥冉冉上升。

  星光停于泰阿剑尖,周遭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光芒,天地之间只有这一点星光
为尊,天地之间只有这一点星光指引着前路,所向披靡。

  魔尊步夜风是普天之下两次面对「断月」的唯一一人。恍惚间南宫紫霞似乎
与南宫剑河一般伟岸挺拔,锐不可当。出云山齐声呼啸,千余年来剑宗之地累积
的剑意似乎都汇聚到空中那道靓丽得不可逼视的身影中。

  「蓝剑山庄列祖列宗在上,爹爹在天之灵,请护佑紫儿除魔!」一身气势蓄
到巅峰,雷火交加紫气升腾,南宫紫霞足踏罡斗缓缓前行。

  步夜风剑眉一掀,手持魔天煞神旗一跃立在魔神肩头全神戒备。

  南宫紫霞逐渐提速,她要在接近步夜风的一瞬间将速度提至最快,以无上的
剑王之威与一往无前的气势发出「断月」,一举彻底击溃魔天煞神大阵。

  严阵以待的步夜风目光全落在泰阿剑尖一点寒星上,亮白的星光中隐约可见
一团黑色漩涡,那是仿佛虚空风暴般爆炸性力量之所聚。亦是步夜风不堪回首的
恐怖回忆,出云山一战,那一点星光险些便吞噬了他,更给他留下难以磨灭的剑
气创伤。

  南宫紫霞翩如飞鸟,如骄傲的雌鹰般坠下,明察秋毫的星目中亦察觉了步夜
风的视线。

  泰阿剑尖一颤,十道剑气层次分明地喷薄而出,第十道剑光撞上第九道剑光,
又撞上第八道……——排云剑。

  步夜风一身注意力全在「断月」之上猝不及防,惶急中魔神怒吼一拳击出仿
佛打爆了空气,迫不得已借魔神坚不可摧的肉身破解。

  魔神奋力一击打散排云剑,在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之时,泰阿剑光精准而至。

  「断月!」南宫紫霞娇声怒喝,一身蓄饱的剑气如决堤的洪水暴涌而出。

  魔神双臂在剑气震颤中化为齑粉,泰阿势不可挡直奔步夜风面门。

  生死一线,南宫紫霞清澈双目中倒映出步夜风惊慌失措的眼睛忽含笑意。

  断臂的魔神惊雷般爆喝,血盆大口中獠牙如钢刀般惊心动魄。它黑色的身躯
消散不见,一身魔气尽数凝于头颅,张口死死咬住泰阿。

  「断月」锋锐无伦,大片的黑气从魔神仅存的头颅中侵泄而出,然而南宫紫
霞的推进戛然而止!

  步夜风谓然叹息:「紫儿,你真是教本座好生失望!」魔天煞神旗击在十成
功力用于进攻,空门大开的南宫紫霞肩头,将丽人击飞出去。

  「昔年岳父大人一往无前毫无花巧方能重创为夫。紫儿却并非如此,取巧又
有何用?从足踏罡斗的第一步起便输了。」步夜风回望战场,只觉神州只在股掌
之间:「紫儿心中还是有畏惧之心,否则不必如此。若是仅以那一手断月的气势,
为夫未必能胜。」

  南宫紫霞跌坐于地无言以对,只听步夜风道:「但有畏惧之心很好,极度的
疼痛会使人极度恐惧,极度的恐惧会使人崩溃,为夫不喜欢现下紫儿的咄咄逼人,
只好彻底摧毁你的意志重塑为为夫想要的模样。」

  步夜风手中凝出一团黑色的火焰:「为夫伤害紫儿是为了紫儿好,也有一百
种方法让人于濒死之际活转过来。至于容颜受损恢复起来更不在话下,这一点紫
儿勿忧!现下是第一种。」

  黑色魔火弹指而出,一身真元耗尽身受重创的南宫紫霞目光呆滞地任由火焰
及身,瞬间被熊熊黑火吞没。

  然而令步夜风始料不及的是,连魂魄都能燃尽的黑火中并无撕心裂肺的惨叫,
反倒是一点卵圆形血艳火光自黑火中升起,愈发熊烈将黑火吞噬。

  南宫紫霞娇躯被血火包围,依稀可见丽人轻笑道:「做这么多事情只不过为
了确定一件事。你废话说完啦?现下轮到本宫来告诉你,为何南宫世家绝无一柄
顶级宝剑是蓝色,偏要叫做蓝剑山庄。」

            第三十七章、万剑归宗

  南宫紫霞火中涅槃吸引了无数关注,卫无涯目中异彩涟涟。

  宁楠从未见过他如此意气飞扬的模样,心中暗忖难道步夜风与卫无涯早有矛
盾只是各自隐忍,此刻已到了撕破脸的时候吗?一念至此不由振奋,魔宗内有嫌
隙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宁丫头莫分心,现下咱们说一说《阴阳大法》的缺陷。」卫无涯忽而肃穆,
转变之快令人咋舌。

  宁楠险些嗤之以鼻,生死关头的当儿忽然说起劳什子的缺陷,还莫要分心?
分明是东拉西扯想要引我分心!本宝宝全神贯注岂能再上你的大当。手中三箭连
环,箭光组品字形飞射,正是昔年战胜方玄衣的「三绝箭」!

  卫无涯守御得风雨不透道:「我精修《阴阳大法》千年,始终勘不破个中玄
机——为何丹田内自成一方世界,却无金丹元婴之变。」他一边传音一边全转守
势,一字一句慢慢道来似要让宁楠记得清晰:「这片天地的好处你们也心知肚明,
可你们是否想过,日月星辰山川草木一应俱全,可这片世界的生灵在哪里?主人
在哪里?」

  卫无涯目光诚挚热烈,宁楠不由得略有恍惚道:「天地真元为我所用,修阴
阳大法者岂非正是其主?」手中攻势略缓不由暗自恼怒又上了大当。

  出乎意料的是卫无涯并未如前出手偷袭神州修者,只是一板一眼续道:「诸
般要素俱全一如神州世界,却无生灵主人,不觉奇怪么?我知你不愿听,不妨先
记在心里日后再行参详。」

  宁楠奇怪地望他一眼,手中片刻不停道:「丹田本是蓄积真元之处,混沌天
地不过是一种形态而已,要说自成天地未免有些言过其实。」

  卫无涯含笑点头道:「我之推测也并非定论,以你们的天赋来日或能体悟得
比我更深。」

  「还能有以后吗?」宁楠心中一沉,谷元真人与云蕊相继陨落。南宫紫霞陷
入苦战险象环生,王天翔的旗门被血海越托越高仿佛已在海面上风雨飘摇,扶语
嫣虽拿住有苏不言死穴,然而要说击败对手似乎也相距甚远。至于自己这边,卫
无涯的强大几乎让她绝望,从交手的第一刻起便已出尽全力,卫无涯却应付得潇
洒自然,能拖住不败便已是最好的结果,遑论援手。

  还有重压心头的血色光柱,林大哥再强,还能强得过灵界大乘么?

  「任何时候都要有信心和信念,如今的局面总比我当年要强得多。」卫无涯
双剑交错攻出一招,法则之力分明,「事情均无定论,此刻的心境要不得。」

  宁楠凝神专注破解阴阳双剑,卫无涯的话说得她心头一跳。这位叛门师祖孤
身一人混迹魔宗,真不知数百年是如何熬下来的。刹那间心中不由得体谅他今时
今日的做法,只是身处不同阵营不得不兵刃交锋,无奈之下又肃然起敬:「多谢
教诲!」

  卫无涯见宁楠恢复常态,双剑一横又转全守之势:「你们天赋都好,可惜没
有师长教诲否则成就或许还能更大。今后心性雕琢亦万万不可忽视。咱们继续说
阴阳大法。」

  两人陷入一种奇妙的默契状态。外人看来这对绝顶高手正绝招尽出拼死相斗,
阴阳门道法在他们手中展现得淋漓尽致;而对身处战圈的二人而言,一招一式仿
佛演练了无数遍,我如何攻你如何挡早已滚瓜烂熟信手拈来,绝不是生死相搏而
是演练套路。

  「《阴阳大法》如此威能又如此奇异,我猜测并非神州故老流传的功法。」

  「这一点林大哥也说过,说是《阴阳大法》连灵界都不配有,仙界才有如此
神异的速成之法。」

  「速成二字说得极妙,掌门经历过心魔之劫应有所觉。来之过速,后患无穷,
物失其主,终是空幻。」

  「你一直说丹田天地无主,难道我们修功法的人不是主?」

  「与其余功法相比,阴阳门提起真元运使的最大不同为何?」

  宁楠心头一凛,神州修者四大境界层次分明。炼气期修炼真元,凝聚于丹田
温养;筑基期则是丹田真元丰沛到了一定程度,因不同的功法而于丹田筑就根基
之地,至此与《阴阳大法》开辟丹田混沌空间何其相似?修者于根基之地提炼真
元,以最精纯者孕育金丹;金丹期则是金丹破土而出,从此运使的真元均由这一
颗体内最精纯真元所汇聚的金丹提供。是以自金丹期之后,修者神通大涨,比之
筑基相对炼气的提升不可同日而语;金丹成婴后,便如胎儿成熟脱离母体,日后
更有无限的可能。——然则无论金丹元婴,筑基时打下的根基之地始终存在,只
是随着修为的提升不断扩展。

  想到这里,宁楠眼前豁然开朗,《阴阳大法》中最神异之处便是改筑基之地
为混沌天地,大大加强了根基,为习练的修者打下更为牢靠的基础。

  然而,这却是一片无主之地。

  「看来你也想通了!」卫无涯含笑点头道:「据我推测《阴阳大法》本无问
题,错就错在这本应是一种辅修功法。试想,若咱们体内亦有金丹元婴为丹田天
地之主,再历经天劫洗练肉身祛除心魔,阴阳门之气象又将大有不同。」

  「有理!昔年林大哥全不受禁制所限进入皇天雷殿,自因体内并未成丹之故!
若真能如师……你所言,阴阳门当能更加发扬光大。」

  「莫要高兴得太早。」卫无涯及时棒喝:「先人茹毛饮血挣命与天地间。需
知天地运行自有规律,山呼海啸,狂风暴雨,天崩地裂俱是大患。先人修建房屋
遮风避雨,铸就城郭以抗天灾。无主之地终是大患,或许终有一日灾难来临便是
沧海桑田……」

  宁楠听得冷汗涔涔,若有一天丹田真元失控,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三百年前我便发现此事,可惜孤身一人不敢尝试。你们学得都很快,现下
我也没什么能教啦。若能劫后余生,你可与掌门共同参详。」

  这是宁楠第二次听卫无涯口称掌门,不明所以:「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久自当得知何必多言。来,再考校考校你的本事。」卫无涯清啸一声,
双剑光华大盛全力出手。

  三十六柄宝剑飞腾空中列阵,南宫紫霞被包裹在血艳火光中,隐约可见浑身
赤裸,似是那一口黑色魔火将他焚烧成灰,又在灰烬中浴火重生。

  「家祖建立宗门时曾想立名号为王剑山庄,对于天下剑宗又拥有剑王泰阿的
南宫家而言,并不过分。」南宫紫霞侃侃而谈,「若今日南宫世家真叫王剑山庄,
未免显得小人得志,格局太低。咯咯,就和你这人一样!步夜风,你出身小宗门,
却狂妄自大看轻天下豪杰,自以为是不世出的英才人物。落英仙子固然单纯,你
更是幼稚得可怕。即使得了西华魔宗传承也未有任何改变。想来也是,那只是个
被打烂了,百孔千疮传承遗失的西华魔宗,从头至尾你都不知一家豪门立足于世
有什么依仗,那股子底蕴你永远没机会明白啦。」

  步夜风昔年为了落英仙子商妙瑜开罪顶级宗门之一蓬莱派圣子朱清秋,终致
招来灭门惨案。朱清秋固然人面兽心胡作非为,步夜风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也可
见一斑。

  魔尊脑中一阵恍惚,南宫紫霞所言有理有据,事实也证明了是自己最终害了
商妙瑜。步夜风恼羞成怒:「呵呵,骂吧,尽情骂吧。除了耍耍嘴皮子过干瘾,
你们还有甚么能为?本座改了主意,今日拿了你之后便当着天下人的面尽情享用,
待本座玩得够了,也不吝于有兴趣者一品南宫庄主的肉体滋味。倒要看看缩头不
出的林风雨又待如何!」

  南宫紫霞悠然轻笑:「你的脑子里就没有点别的东西?咯咯咯。」

  「哎,你们这些扭曲的灵魂可怜又可恨,早入轮回确是最好的一条路。即便
今日我遭逢不测,冤有头债有主,夫君也不会滥杀无辜。他和我爹爹一样,是我
南宫紫霞毕生的骄傲,你们这些人连他的万一都及不上!」

  柳若鱼护着云蕊尸身远远观望,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怀中还是活色生
香的好姐妹。南宫紫霞连番遇险时她亦未有情绪波动,此刻女儿从黑火中走出,
身周的血色烈焰熊熊燃烧,除了一双明亮星目,身材脸蛋俱都朦朦胧胧。

  柳若鱼在云蕊脸上吻了一口道:「蕊儿别走神,你的河哥留下一样好东西,
紫儿要用它给你们报仇啦。」顿了顿又道:「这个人好黑的心,非要把你折磨得
筋疲力尽方才罢手。这些苦,咱们一样不剩全都还给他!」

  柳若鱼自身修为并非顶尖,但她身边都是南宫剑河与林风雨这等不世出的绝
顶高手,眼界自是奇准无比。她一见步夜风与南宫紫霞交手,便知他远在伤及道
基的云蕊之上,之所以拖延许久何尝没有将怀中姐妹活活累死的心思?

  「蓝色是天空的色彩,剑乃正者之兵,持剑者当守卫神州晴天万里。此是其
一,至于其二……我现下便展示给你看!」

  「剑来!」南宫紫霞娇叱一声,剑群里剑王泰阿端立不动,反倒是一柄紫青
双色宝剑离阵而出飞入火光中,正是她的本命法宝紫青宝剑。

  南宫紫霞手捏剑诀,紫凤元婴融于剑刃,弑神火鸟立于剑尖。剧震的紫青宝
剑发出声达九天的凤凰清吠,高洁神圣的禽鸟之王竟充满了暴戾凶煞之气。

  出云山数十万修士大战,这一刻除卫无涯黑白双剑等由元婴巅峰高手执掌的
顶级法宝之外,诸剑颤栗不能运使,便连剑王泰阿也剑身微倾以示拜服。这是天
下剑宗当代主人的本命法宝,融合了血凤之卵等诸般神异之物后的剑啸锐鸣声。
声如王者之音,号令天下剑群,莫敢不从!

  紫色剑光与血艳烈火极具威势,复又妖异,堪称亦正亦邪。纵是魔天煞神旗
中的具象化魔神这等大凶之物,被剑光一逼竟不可自主地感到恐惧。

  步夜风面色凝重,自踏上出云山来,杀谷元真人,耗死云蕊,力压南宫紫霞
来还不曾如此郑重其事:「很好,若续用泰阿不过拾先人牙慧,沐猴而冠。生死
之战中敢抛弃剑王泰阿以紫青宝剑为阵眼,光这一份勇气南宫庄主便当得上巾帼
不让须眉!」

  南宫紫霞掩在烈焰后的面容隐现微笑:「本宫用得着你来赞?」

  黑气漫天,魔天煞神大阵中魔神复现,小山般的身影将步夜风淹没。

  血色妖焰中,南宫紫霞丹田处一只雏凤正展翅飞翔。步夜风目光如炬看得真
切,他不明那只紫凤元婴已融入紫青宝剑,这一只又从何而来?

  莫非?是那只血卵孕育而出的真凤?

  步夜风觉得不妙,不敢让南宫紫霞再蓄势下去。这一刻比前时胜券在握大有
不同,本能中似觉一股巨大的危机笼罩了他,仿佛无边的黑暗即将吞没过来……

  魔神震天怒吼,犹如亘古魔音。小山般的身影扛起魔天煞神旗,仿佛巨神扛
长枪直闯剑阵。

  南宫紫霞一挥宝剑,剑阵呼啸而出。这一记「万星」比前大有不同,不再别
别扭扭装腔作势,不再花招百出画蛇添足。这是蓝剑山庄最纯粹,也最精妙的
「天罡紫雷剑阵」——万星!

  惊雷再被剑阵引落,出云山上似起了一片狂雷天牢,雷助剑威,直似无物可
当!

  魔神一只巨掌大张握住惊雷光闪,仿佛一只巨人掐住无数尾电蛇,虽被劈得
浑身僵直又剧颤,那雷光再落不下来。

  泰阿当先剑鸣之声大作,引领剑群划过金色的光路朝魔神身上斩去。

  剑群如星光洒落,魔神一手扛天雷,一手泼风般舞起魔天煞神旗遮得风雨不
透。剑群落在化作一面光盾的大旗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天罡紫雷剑阵攻势受阻,步夜风无丝毫喜色,只见南宫紫霞依然手捏剑诀隐
而不发。压阵的紫青宝剑未动,万星的攻势并未全开。

  剑群兵分六路绕着魔神兜转,引得魔神不得不陀螺般旋转以震开四面八方而
来的攻势。酣战之中交兵声密如雨打荷塘不绝于耳,剑群矫夭灵动却破不开魔神
黑色光盾般的防御。

  始终垂目低首的南宫紫霞忽而笑道:「原来在这里!」

  紫青宝剑翩然飞舞,血焰中南宫紫霞身姿若仙。

  密布的剑群陡然分开,南宫紫霞自剑路中穿过剑芒暴涨直击魔神腹部!

  那魔神力大无穷偏又灵动迅捷,于百忙中回过旗杆一架,紫青宝剑竟未建功。

  「等你已多时了!」步夜风大喝一声手掐法诀,旗杆上传来磅礴无尽的真元
之力,虚幻成爪牢牢扣住紫青宝剑。

  步夜风隐忍许久一招得利正待全力出击。令他出乎意料的是凝立如山的魔神
毫无征兆地黑气狂泻,不过眨眼间那漆黑如墨的身影便淡去许多,腹部更是几乎
透出光亮。

  「你……你怎敢?」步夜风喜忧交加。

  喜的是南宫紫霞竟敢借血凤吞噬魔气,妄图以此击溃魔神。需知魔天煞神旗
中魔气之凶戾冠绝当世,步夜风平日里运使起来已极为小心翼翼,即便如此,他
现今时常难以压抑心中暴虐,也是颇受魔天煞神旗影响。南宫紫霞竟敢将其吞入,
只怕不需多时便将暴戾之气攻心,彻底疯去。

  忧的是不消片刻魔气竟如水坝开了个大缺口,源源不绝地离体而去,且有加
速倾泻之势。

  步夜风应变极快,略一思忖便改遏制催动,反将魔气朝南宫紫霞丹田内推去,
要她魔气贯身发疯而亡!

  南宫紫霞娇声大笑,借此脱离真元束缚:「够啦!」

  紫青宝剑虚引,剑身中忽现一颗蓝色晶钻折射出黑红紫多般光芒,棱彩华丽。

  晶钻一现,剑阵周围竟饱含剑意!山川草木,风云雷电无不锐如剑芒!冷风
抚过,步夜风脸上竟被割出道道伤痕!

  「看见了么?南宫世家被唤作蓝剑山庄,这便是其二。蓝剑山庄的剑晶,剑
意之结晶!历代家主才有资格修习,融入历代先祖剑道之悟,一脉相传的结晶。
亦是克敌杀招!步夜风,你有幸两次领教从未于神州出现的剑晶,第一回你不知
道,第二回你可得看清楚了!」

  剑晶发出万道毫光照耀天地。步夜风闭息凝神间忽而腰腹剧痛,仿佛无数利
剑正在体内切割,肝肠寸断!魔尊急忙内视己身,只见另一颗色彩斑斓的剑晶现
于丹田之外,正剑意大放……

  步夜风几乎晕痛晕过去。南宫紫霞手持紫青宝剑,以剑晶为尖锥合身扑来,
正从魔神空洞的腹部穿过,目标所指,正是步夜风体内剑晶处。

  步夜风惨然大呼,双手一招急电般召回魔天煞神旗匆忙一架。

  狂风暴虐飞沙走石,待一切尘埃落定,只见步夜风护体法衣被震得粉碎,赤
身裸体下腹部血流如注!

  「我早说过,若不是你以鬼蜮伎俩偷袭先父,出云山一战你将一败涂地!先
父未战而身受重伤,方才使不出这一招万剑归宗!不得不借最后一剑将剑晶埋入
你体内。你懵懂无知,还当是普通剑气,自以为全数压制不以为然!咦?」南宫
紫霞失声而笑:「这么细?从前你那东西不是这样的罢?哈哈哈,先父虽不得不
以身殉庄,却要你尽失男儿雄风,当是有意为之了!」

  「先父将剑晶埋入你体内,便是等着这一刻!等着他的女儿修成剑晶,引出
你体内隐患!蓝剑山庄的绝学还差一样你未曾见过,现下便来领教这一招万剑归
宗!」

  步夜风强运真元镇压体内剑晶,然而两颗剑晶似有引力一般正相互吸引,紫
青宝剑中的一颗正要将体内这一颗活生生拖将出去。

  南宫紫霞飞腾空中,身周十丈方圆内一切有形之物,泥土,沙尘,流云,水
气,甚至枯枝草叶无一例外迅速凝结成剑。剑尖所向,正是魔尊步夜风!

            第三十八章、万世基业

  「你们要输啦!」扶语嫣热血上头,洁白的肌肤蒙上一层嫣粉。

  南宫紫霞绝地翻盘,正御使「万剑归宗」形成绝杀之势。那大风飞云,天地
间无物不成剑,万剑飞扬流光溢彩的画面仿佛定格,成为战场最为震撼人心的一
幕。

  「原本想着保守些,现下我倒认为值得博上一搏!」扶语嫣红光满面取出一
件卷轴:「我猜整个魔宗的元婴巅峰,只有你不知道怎么破解此物,对不对?」

  逆转的形势来得如此迅猛突然,让人难以预料。

  西华魔宗甫露影踪时,神州强者如云甚至没把对手当一回事,当时各种内讧,
扯后腿比比皆是。西华魔宗却是人人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

  如今神州已到生死存亡之际,反倒抛下一切私心杂念,在生存与灭亡的边缘
苦苦挣扎,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反观西华魔宗局面大优胜势已成,一己之私便如雨后春笋,不可阻挡地破土
而出。剪除异党,暗下黑手时刻都在发生。作为外来人的有苏不言修为虽高却无
根基,自然而然被列为首先排除的一类人。

  天狐之王只觉一道异光闪过,竟将自己凭空摄去甩入一处混沌空间,周围星
球林立仿佛正身处宇宙!

  「天图?」有苏不言大吃一惊。这件异宝在碧云宗之战中于林风雨之手一战
建功,大破魔鬼二界联军,他又岂有不知。战前便一直暗做提防,不想林风雨并
未现身,此宝反倒出现于扶语嫣手中,猝不及防!

  扶语嫣亦在天图中现身,妖主娘娘化作人形,高挑秀丽的身影美绝人寰:
「这件法宝比碧云宗之战时的半成品不同,薇姐姐嵌入了七星剑,又有太阴之女
的精纯元阴添上最后一笔!我使得不太好,不过对付你一人应是够啦!」

  星辰变幻,无数星球闪着或明或暗的光辉,尤以扶语嫣头顶的北斗七星光芒
最为耀眼刺目。

  「九星困龙阵」,「六合破元阵」,「天魁缠丝阵」,「北斗杀劫阵」,数
不清的杀阵正在运转变换。有苏不言惊慌失措于庞然无尽的威压下,仿佛昔年面
对着大混沌阵的无力:「语嫣,念在昔日的情分上,请放我一马……」

  扶语嫣自修长洁白的脖颈上解下一条项链捧在手心:「会的!你不会死的!
这里是扶氏宗族里惨死的怨魂居所。作为戕害同族的始作俑者,逼走扶家远遁天
南的罪魁祸首,你的灵魂也会被囚禁于此,日日夜夜向他们恕罪!」

  「九星困龙阵」悍然发动,九星连珠的光芒幻化成一条巨龙。大张的龙口中
尖刀般的利齿挂着自天魁星处衔下的透明晶丝……

  「丫头看见了么?任何时候都莫要失去信念和信心!」卫无涯忽然仰天长笑,
其声豪迈若龙吟。

  宁楠心绪奔腾,方才的愁云惨雾转眼间守得云开见月明,不仅南宫紫霞重创
步夜风,且杀阵已成!连扶语嫣也果断动用了天图,显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斩杀有
苏不言。神州还有林风雨尚未现身的情况下取得如此局面,任谁都没有想到。

  局面的陡然反转让她心中狂喜,念头一动传音道:「你们败局已成啦!我向
林大哥求求情,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么?」卫无涯作为古里古怪,宁楠本
能地认为是有什么苦衷。两人激斗至今,凶险极少,反倒是他千年苦修所得一点
一点地悉心传授,光是对于《阴阳大法》缺陷的解说便称得上对师门有旷世大功。
以林风雨的宽容大量,当是能理解的。

  「我手上的鲜血数不清啦,回去岂不是给师门招惹麻烦?」卫无涯微笑摇头:
「不忙,一切尚未盖棺定论。」

  宁楠心中一沉,卫无涯若归宗门,那累累血案必将让阴阳门背负极大的压力。
届时林风雨若是一力承担下来,怕也没那么容易收场:「你该知道叶仙侯即将降
世,不如于我们一起共抗强敌,有了这一份功劳,想必也能有所交待。」

  「呵呵呵,丫头还是乐观啊!」卫无涯依旧摇头:「普天之下,只有掌门能
借助神州世界之神的帮忙与叶仙侯过招,其他人上去也是白搭。你给我牢牢记住
了,若是掌门不敌叶仙侯万万不可硬扛,更不可胡乱送命。给我好好赖活着,待
参透《阴阳大法》精意,混沌天地有主再来挑战,未必没有机会。」

  「你是说林大哥一定打不过叶仙侯?」宁楠俏脸含霜极为不满。

  「呵呵!若无世界之神眷顾,掌门能不能扛下一招我都难以确认。你们上去
不是添乱?」叶仙侯直来直去浑不顾有甚面子问题:「大乘之威非人力所能抗衡,
这不是掌门与叶仙侯的战争,而是世界之神对大乘仙人的反抗,莫要搞错了。」

  宁楠嫣然一笑道:「这些话我不欢喜,你有些太瞧不起林大哥了。」

  步夜风浑身剧痛,费尽全力压制体内的剑晶非但不能如愿,剑气释放的速度
反而愈发快速。细如牛毛的剑气割在体内如针扎一般,力量虽小,奈何持之以恒,
致使百孔千疮。

  魔尊强提一口真元,丹田本就受剑气围攻摇摇欲坠,这一口真元抽出更令他
疼得眼前一黑几乎晕死过去。所幸得这一口真元,魔神重又凝实身形狰狞可怖。

  步夜风隐而不发,死死盯住南宫紫霞手中紫青宝剑。万剑归宗威势惊人,更
胜昔日「断月」的势不可挡,可只需挨过这一轮,便是南宫紫霞盛极而衰的一刻。

  若说南宫世家的剑阵无坚不摧,是世上最锋锐的利矛。西华魔宗的魔天煞神
大阵便是固若精汤,世上最无可撼动的坚盾。昔年出云山一战,步夜风正是依赖
大阵稳稳防御,活活耗死南宫剑河。

  南宫紫霞今日虽使出极招万剑归宗,又有剑晶相助,终究她修为不如乃父。
熬过绝杀,魔神的铁拳仍有机会一击致命反败为胜!

  空中骄阳,魔阵黑气,金,赤,橙,青,紫等剑气,都掩不住晶钻般的剑晶
熠熠生辉。各色光芒透过棱彩剑晶被折射后流光四溢,美轮美奂。

  若是林风雨在场,定会认出爱妻剑招与岳父的不同。

  南宫剑河在庚金山庄初次展露神技,群剑凝于身后,剑尖直指强敌,气势汹
汹技压群雄,那是一种如王者降临震撼人心的威伏四方。一往无前正合泰阿威势
无双!

  南宫紫霞则大有不同!万剑蓄于身周绕着她旋转,犹如一个巨大的剑茧,剑
群的破空锐啸声宛若凤鸣。南宫紫霞双臂平伸如抱日月,尤显兼容并蓄,攻守俱
佳!她既习得阴阳门双修之法,又融合灵界血凤,所修已不仅仅限于蓝剑山庄传
承,因时制宜也是理所当然。正如紫青宝剑英华内敛,无光无相不虚不实!

  她深知父亲的剑晶正在破坏步夜风的身体,然而那一枚剑晶虽受自己牵引,
毕竟是无主之物,光凭此并不能置对手于死地。而战事已发展到最关键的阶段,
落于下风的神州随时可能有元婴巅峰高手倒下,杀阵已成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该结束了!」南宫紫霞剑尖一挑,剑晶光华大放,身周万剑以南宫紫霞为
圆心四散开来。

  南宫紫霞轻提莲步缓缓趋前,金木水火土五行,另有天地风雷,无物不成剑!
密密层层的光圈仿佛剑轮,只待靠近魔神后将它切成碎片!

  生死当前,步夜风怒目圆睁,没有了鬼面遮盖他清俊绝伦的面容此刻沉静如
水。体内作祟的剑晶正一点点击溃身体被他视若无物,以无比的耐心等待反败为
胜的时机。

  南宫紫霞踮着足尖,修长的玉腿交错亭亭向前,轮舞般的剑风拂面锐意大盛。
小山般的魔神手持魔天煞神旗犹如擎天之柱亦矗立不动,双方均暗自蓄力只待短
兵相接的一刻。

  步夜风逾久伤势逾重,魔神身形巨大终是忍不住悍然出手,巨臂挥舞旗杆倒
插砸下。

  南宫紫霞不为所动亦步亦趋。旗杆击在剑轮外围爆出金铁交鸣的轰然大响,
旗杆尾部约有四分之一插入剑阵内,而剑轮陡然提速,无数剑锋切割入阵的旗杆
发出令人牙酸的怪声!

  血艳烈火正沿着旗杆向上焚烧而去,魔神拼力施为不顾一切将旗杆向剑阵内
插去。南宫紫霞亦顶着重重压力,依然维持着剑阵趋步向前。

  剑轮最外围离魔神约有半丈距离,两边的力量达到微妙的平衡。魔天煞神旗
已落至南宫紫霞头顶再也无法插入剑阵半寸,而南宫紫霞也无力再前行一步。

  然而剑光如龙卷风般旋绞着魔天煞神旗,半截旗杆早已百孔千疮!万剑归宗
凝聚的宝剑虽也不断在消磨中散去,但均急速再凝成剑,反复切割。如此打法南
宫紫霞真元消耗急速,全凭剑晶中的剑意分担!

  魔神一声狂吼忽然抽离旗杆回臂横扫,电闪般的动作中南宫紫霞变招更快,
剑轮范围陡然大了一倍!

  万剑齐发!剑光飞速射向魔神躯体,步夜风等的正是这一刻。

  魔尊咬破舌尖喷出本命精血做拼力一博,南宫紫霞几乎同时亦向剑晶喷出本
命精血!

  剑晶瑞彩万道华光四射,迎上魔天煞神旗!

  杆尾一挑拨开无数宝剑,魔神单手圈转,旗面带着烈风呼啸而落。原本刻画
着魔神的旗面因魔神具象化而空无一物,旗面卷过万剑无踪,竟将南宫紫霞一同
卷去!

  「胜了?」步夜风心神一颤生起险死还生之感!

  虚空中南宫紫霞手持紫青宝剑忽然现身,法则之力澎湃鼓荡!

  「替身?」步夜风大吃一惊。旗面里被收走的不是他物,正是唐九灵的龙雀!

  南宫紫霞以虚空遁身适时而出,紫青宝剑一引,步夜风惨嚎一声,腹部豪光
透体而出,丹田边的剑晶开出一圈剑轮……

  「你以五方大师的身份骗了多少人?今日也是报应!」南宫紫霞一抹嘴角血
迹看着被切成碎肉的尸身冷笑道:「我说过,拿你那话儿喂狗!」

  「紫儿姐姐胜了!」激战中宁楠几忍不住欢呼雀跃,双目中闪着激动的异彩
道:「回来吧,我会与林大哥说明缘由的!相信我!」

  「早已回不去啦!混在一帮变态身边,你道我还记得劳什子的天地有正气?
哈哈,我便是以杀人为乐,杀了那么多人已是够本啦!死在战场亦是我辈所为!」
卫无涯露出个奇异的诡笑,身形倒纵又向神州修者阵中冲去。

  宁楠彻底死心,如卫无涯所言他已是个彻头彻尾的杀人狂魔。此前所做种种
自是为了宗门之延续,期盼林风雨等人能将阴阳门继续发扬光大,然而嗜杀的欲
念无法驱除……

  这已是卫无涯第七回故技重施,宁楠岂肯让他再行逞凶?这一招反复运使,
即便是遁术无双的阴阳双翅,在宁楠的叱目神光前也已看得明明白白。

  卫无涯的飞行轨迹一如从前再也清楚不过,空中泛起一片冰晶,宁楠成竹在
胸!

  冰晶散去宁楠正在卫无涯之前,这一下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在卫无涯嗜血
双眸紧盯猎物,杀性正盛时忽然出现,即使卫无涯也猝不及防。

  三绝箭发,再发,又发。宁楠压抑许久的九绝箭在空中划出碧绿的流光,两
人距离极近,宁楠又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九剑转瞬即至卫无涯面门。

  黑白郎君应变极速,双剑交剪护住面门。碧玉箭九箭连环轰击在剑身上,将
卫无涯击得连连倒退。

  这一幕就发生在混战之地,无数神州修者看得一清二楚,对黑白郎君的切齿
痛恨让他们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

  「找死!」卫无涯厉声怒喝,双剑一绞剑光如龙,正是引斥交间的法则之力。

  这一招宁楠也已见过多回,若是正面对决还不容易应对,此刻卫无涯却是仓
促出手,一招一式更是尽入宁楠计算之中。

  太阴之女横过弓稍在空中虚点,正是阴阳双剑将发未发时最薄弱处!引斥交
杂的空间里忽现一片虚无,锋锐幼细的弓弦顺着双剑的空隙破门而入,划断卫无
涯双臂,顺势又在他胸前留下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

  卫无涯撕心裂肺地惨叫从空中落下!宁楠怔住,她本拟这一招亦会被卫无涯
闪开,还准备了数道后手,绝未想到会如此顺利!更让她不明白的是,卫无涯分
明可以架开,却在两人双掌交错时一招未出,反向她手中塞入一颗储物戒!

  错愕仅只一瞬,卫无涯胸骨尽断,可怖的伤口在空中留下一片血幕。宁楠急
急落下地去张开手掌问道:「这是什么?」

  凌厉的真元不停地切割身体,剧烈的疼痛让卫无涯面色苍白,却依然带着那
诡秘莫测的笑容,眼角一瞟空中的血红魔眼道:「那东西的……破解之法。杀了
我……就去戳瞎它……立不世之功!」

  宁楠瞬间明白了什么,大大的杏仁眼眶中泪水满溢,滴答滴答地落下地来。

  「莫哭……傻丫头……一哭,我的苦心便白费啦!」卫无涯胸前血如泉涌极
为虚弱,强忍着一口气嘱咐道:「神州诸多门派昔年恶事均已曝光……连各大顶
级宗门都未能幸免……这些门派再无一统群雄之能!仅有阴阳门未涉及千年前惨
案……现下门中唯一的污点便是我啦……杀了我……阴阳门从此干干净净,再破
除血红魔眼,便是照耀神州的不世之功!有这一份功绩在手,万载之内无人敢打
阴阳门主意!我给你们布下这般局面不容易……万万把握时机……不可犹豫!这
一份万世基业,望你们好好打理,莫再重蹈覆辙……」

  宁楠泣不成声,幸亏四周依然喊杀声震天。此刻她才明白卫无涯始终在战斗
中对自己言传身教,为何对神州修者下手毫不容情得甚至颇为多余。孤身一人陷
入西华魔宗,苦心积虑想要恢复师门荣光,在认可林风雨,宁楠等新生一代的能
力与潜力后便改了主意,做出两手准备。决战中南宫紫霞力斩步夜风,神州胜势
刚成便果断选择了牺牲自己。而之前所做的一切,均是为了让自己的牺牲为师门
复兴更增一分光彩……而将胸中所学尽皆传授之后,他再无遗憾。

  面对这个坚韧果决到极点的男人,宁楠如何下得去手?「师祖!呜呜呜……」

  「傻丫头……哈哈,这声师祖叫得可甜……代我转告掌门,日后教授弟子可
以我为戒,牢记天地有正气的祖训,莫要胡作非为!若是掌门应允,无涯还想重
列门墙。……只是牌位上不可刻写名讳……师祖不成啦……快些动手……莫要辜
负这一片苦心经营……去做你该做的事……」

  宁楠的娇躯挡住手中动作,双掌抚心以示无上尊重:「师祖的教诲,楠楠定
一字不忘!」

  「莫要与叶仙侯硬拼,切记,切记!」卫无涯闭上双目生受了宁楠一掌,面
容间不见痛苦,那诡秘莫测的微笑反倒越发醒目,只是外人永远也无法知晓个中
缘由!

            第三十九章、天子匹夫

  「给我滚回鬼界去!」巨大的符文法阵激发,太乙三才锁仙阵华光笼罩之内
的鬼界大军开始变得虚化起来。

  战场的变化令人措手不及!

  西华魔宗两大台柱魔尊步夜风与大护法卫无涯转眼间先后身死道消,魔界大
军气势为之重挫。天鬼王洛芊芊开启的两界通道更是给了致命一击。

  魔界大军尚且如此,鬼军则更是不堪。他们驾临神州本就多受大力鬼王蛊惑,
纯是为了占便宜打秋风,如今始作俑者大力鬼王已死,领军人物洛芊芊又调转矛
头,更兼神州已有两名元婴巅峰腾出手来……两界通道一开,堪称个个争先恐后
奔去。

  这一行当真是晦气至极,大亏本钱陪到了姥姥家!

  宁楠收起卫无涯尸身抹干眼泪,化作一道虹光向血红魔眼飞去。

  血红魔眼正是能对抗杏黄旗的重宝,也是魔界大军进攻神州最重要的依仗。
此宝一旦破去,杏黄旗将照耀神州天地,魔军再无神州修者之能。

  巨大的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血色瞳仁中射出一道光柱盯向宁楠,其中血红
色的光芒弥漫得如同粘稠的液体。纵是太阴之女亦被照得头晕目眩,心头无比烦
恶,一口真元险些提不上来掉下空中。

  身后一声凤凰清吠响起,血红光芒似被吸走般淡薄许多;又一阵琴音叮咚,
似幽泉抚过心头,烦恶消减。

  南宫紫霞与易落落联袂而来,三女携手同向血红魔眼飞去。

  「这是血魔之气,至凶至恶,紫儿姐姐不可再行吸入了。落落护持你们过去
即可。」鬼界大军正逐步被传送回恶鬼界,莫非凡接过易落落的中军大旗开始围
剿魔界大军。易落落出身天魔宗,对一切魔宗功法再也熟悉不过,此刻前来助阵
正是最佳人选。

  南宫紫霞回望母亲怀抱的云蕊尸身,摇头道:「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
又朝二女嫣然一笑道:「煞魔之气都吃得多啦,还差血魔之气么?放心!姐姐还
挨得住!」

  「此举后患无穷,那血凤也不是甚么好物事,紫儿姐姐又何必如此……」易
落落一手拨动琴弦荡出静心琴音,一边劝道。南宫紫霞此前便以借血凤吞噬魔气
之法对付魔天煞神大阵,身体恐已不堪重负,如今再吸入血魔之气,若是化解不
当后果不堪设想。

  「怕个什么?你们林大哥阳元至正至纯,人家还不来担心呢。」南宫紫霞咬
唇媚笑:「这一下是真伤得狠,楠楠莫怪姐姐要占个先,待吃得饱了才可分你一
口。落落呢若还放不下天魔宗,嘻嘻,那只好干瞪眼啦!」

  二女齐声啐了一口,提气凝神顶着越发浓厚难行的血红光芒向魔眼飞去。三
道靓丽倩影渐渐被血光淹没消失不见……

  局面反转,被压死的神州大军开始反扑,或许是近年来始终处于劣势被压得
太狠,也或许是被揭露的丑事太过不堪而急于抹去,神州修者万众一心。此时甚
至不需天盟下令,各家门派便已再无任何异心。几乎每一家门派都传下勇往直前
一步不退,不留任何活口的命令。除了天狐一族弃械投降,莫非凡手下容情着人
看管留由扶语嫣处理之外,其余均下手不留任何活口。

  战役进入最后也是最血腥惨烈的绞肉机阶段,魔宗修者败局已定,贪婪的掠
夺之意褪去,刻骨铭心的仇恨再度占据了内心。自爆元婴与金丹的炸响声频繁响
起,成片成片的修者化作飞灰。甚至帝刀霸剑,玉芒,噬魂,擒龙客等五名元婴
巅峰也在遭遇围攻,脱身无路时果断自爆元婴,换取上官,端木两位家主,五鹿
大师,天机子四位高手的性命。

  十二祖巫精魂雄姿如山各持法阵,扶语嫣不愧洪荒血脉妖族之主,此物在她
手里远比林风雨运使起来契合得多。

  有苏不言现出天狐真身左冲右突,身影几在夜空中化为一道白光。然而九星
困龙阵巨龙口衔晶丝紧紧追击。

  「语嫣,求你饶我一命!」天狐之王肝胆俱裂,背叛神州已为千夫所指,如
今又被魔宗遗弃。一如此刻陷身天图,星海茫茫虽大,又哪有容身之所?

  七星剑霞光灿灿照耀中天,星光点点洒落阻住天狐之王云路,诸阵合围!扶
风葫芦已被祭在空中,寂寂星空又添阴风呼啸,内有无数冤魂惨烈哀嚎:「去向
被你残害得走投无路的同族赎罪去吧!」……

  魔宗仅存的啸天与肖钰同时遁走不知去向。待一片茫茫血海消失,人们才发
现梨花洞主王天翔被吸成一具骷髅,至死仍是拼力支持的顽强身姿……

  不少正直之士心中暗叹,一场灾难延祸千年,如今更以这样一种方式收场。
于整个神州而言都是一种巨大的悲哀:被视为仇敌的魔界大军真的都该死么?他
们中很多人或许都不是穷凶极恶之辈,甚至可能是良善之人。可到了如今这种地
步,究竟谁对谁错?自诩正义的一方又何尝不是满手血腥……

  说来说去这仍是一场神州内战,待大战落下帷幕,留下的是满目疮痍的大地,
以及数也数不清的尸身。更不知神州大地要多久才能恢复元气!

  随着血红魔眼闭上恐怖的瞳仁,神州大军在仅存的几位元婴巅峰真人带领下
围剿魔宗,逐一消灭。而鬼军的传送也到了最后阶段。

  天盟修者打扫战场,收集同门的尸身。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满地残躯里有他
们的朋友,师长,甚至爱人子女,一场劫难落幕留下的是刻于每人心头难以愈合
的累累伤痕。

  先人之过,后人承受,这一场灾难的惨痛更甚于千年之前。此劫过后如何收
场,即使再卑微的幸存者都不免陷入沉思。

  空气中的血腥仿佛化不开的粘稠液体,悲伤的幸存者们甚至来不及寄托他们
的哀思,天空又传来连珠炮般的炸雷声响。

  虚空中「皇天雷殿」忽然显出巨大庞然的身影,自三江之地迅速飞至出云山,
弥漫的血气汇聚成无数气柱涌向皇天雷殿。看形势,谁都明白最后一道贯通天地
的血色光柱即将升起,最大的劫难接踵而来。

  「都走!快走!藏起莫要出来!」宁楠提气娇喝,声盖雷霆。

  第九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整个神州大地都颠了几颠,
正痛苦地哀嚎!虚空中一只赤红藤条冲天而起,如钢刀般插入天空,扎出一道触
目惊心的伤痕。

  通天血藤蠕动着猛然从指头粗细变作一只大浴桶般,在神州结界间硬生生撕
裂出一道缺口。

  「愣着干什么?赶紧躲得远远的,留下来送命么?」震撼人心的天地异象让
幸存者们甚至回不过神来。南宫紫霞不得不再出声断喝。

  神州修者做鸟兽散去,除林家诸女外,仅有谷虚真人,难沱大师与洛芊芊留
下。大地的震颤越发频繁猛烈,恐怖的天地威压压得人透不过起来。

  「怎么办?林大哥还没出来!」叶仙侯降世在即,别人能走,诸女总不能撇
下林风雨在关键时刻离去。

  莫非凡摇首挠头连连叹息:「真是麻烦!没办法我去挡一阵!」一抹冷汗止
不住滴落,可想而知心中的恐惧。「你们也先藏起来,这老鬼不是善类,若要对
你们出手我无能为力。」

  「还是一起吧。老鬼就算不敢动你,若是直扑夫君才是要糟。咱们联手总算
能相互照应多份实力。」南宫紫霞纵使胸腔砰砰直跳,还是咬牙坚持不允。

  莫非凡不住抹着冷汗:「麻烦,麻烦。林老弟你倒是快些,妈的,你家中几
位娇妻不听话,老子真保不住啊。」

  神州如鼓,血藤如槌,血藤每蠕动涨大一分,便如重槌擂响大鼓。沉闷的巨
响压得人窒息,即使在场几位神州最强者都无法在空中支持,只得落下地来护持
于林风雨闭关的小院旁。

  「咔嚓!」长空终于被撕裂出一个大口子,一名男子攀着通天血藤从缺口中
现出身影。身量清瘦,头戴冲天冠,身着覆体黑色法袍,胸前绣着一只正淌着鲜
血的巨大骷髅头。

  男子模样有些狼狈,冲天冠歪向一旁,原本当是一丝不苟的束发此刻也凌乱
披散,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神威内藏的法袍也撕裂出三道缺口。

  若是秦薇在此定能明白,损毁的皇天雷殿与北海隐窟还是给叶仙侯带来巨大
的麻烦。

  纵使如此,叶仙侯还是展现出与神州人截然不同的气质。即使修习鬼修功法,
瘦骨嶙峋面色苍白,也掩不去举重若轻睥睨天下的不凡与高贵。这是一如凡人见
到元婴修者般,奉若天神的感觉。不,比起凡人见到元婴,她们与叶仙侯的差距
还要更大,大到无法形容,直入渺小一人之于宇宙一般……

  「不可阻挡。」留在出云山的林家诸女心中同时泛起一般想法,甚至在大乘
仙人的风采下自惭形秽。仅有莫非凡左顾右盼不当回事,见过血河鬼王的洛芊芊
不曾挫锐。

  叶仙侯微一皱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皇天雷殿需要修补,北海隐窟更是千
疮百孔。他举目远眺道:「血凤在你这里?好大的胆子!」不经意间一挥手,空
中一股大力降下,南宫紫霞毫无抵抗之力被凭空抓起。宁楠睁开叱目神光,竟看
不清虚空中一丝一毫真元流动的轨迹。南宫紫霞就如同束手就擒自行向叶仙侯飞
去一般。

  境界上天堑般的差距让人绝望,宁楠与扶语嫣一挫银牙急速升空,却被一道
墨色光影挡住去路。

  莫非凡现出麒麟身虎着脸道:「当着小爷的面抓人,你在灵界还想不想混了?」

  叶仙侯洒然一笑:「若是你家师长在此本尊还卖上几分面子。你一乳臭未干
的毛孩子又当如何?本尊也不欲与你为难,速速退去!」

  叶仙侯右掌一探抓向南宫紫霞却扑了个空,虚空中出现一个法则之力弥漫的
奇异黑洞,南宫紫霞身形消失不见,片刻后现于叶仙侯头顶。

  紫青宝剑剑尖上浮现两颗棱彩斑斓的剑晶,剑意大盛如雨丝般落下。宁楠手
中不停碧玉箭连珠般发出,扶语嫣祭起妖王印,十方妖王虚影咆哮而出。

  三大元婴巅峰同时出手威势惊人,难以想象神州何人能挡?叶仙侯却云淡风
轻般一摆手。

  黑袍上骷髅头离体而出,大口一吸将剑气吞得点滴不剩。宽大的袍袖无风自
动,碧玉连珠箭落在袖口里如石块坠入大海。凶威赫赫的十方妖王虚影被他锐目
一瞪,竟痴痴呆呆声息全无,驯如小猫。

  「太阴之女,七阴凤体,先天天狐?神州倒是出了不少人才,不枉我费尽心
思布局千年。便只你们三人已值回票价!」叶仙侯笑吟吟大感满意。脖颈后突然
伸出一只白骨大手。

  分明只一只骨手,宁楠,南宫紫霞,扶语嫣却均觉得是向自己抓来。破空风
声大作,三女气息大窒不敢抵抗,纷纷躲避。

  骨手似是一化为三,从不同方位攻来,三女被迫反向奔逃竟被逼在一处。骨
手五指齐张要一把捏下。

  莫非凡大急,这等灵界大乘运使真元法术之法他当然识得,但境界所限无力
破去。情急下喷出三口青翠真火,左蹄一伸朝叶仙侯蹬下。

  叶仙侯死灰色的瞳仁一凝:「不来拿你,你却要来为难!真当本尊怕你不成。」
他大口一张喷出死气弥漫的苍白火焰,两处烈焰一对,青翠的生命之火被迅速吞
没。

  叶仙侯飞起一掌拍在麒麟蹄上,莫非凡惨呼一声,左臂迸出无数伤痕血流淋
漓。

  苍白死火与白骨大手毫无阻碍,一烧莫非凡,一拿三女。

  空中忽现千朵金莲,弥漫亭亭如伞盖护住危机中的四人,被白骨大手抓上,
苍白死火焚烧,金莲纷纷凋零飘落,片刻少去半数之多。

  谷虚真人双目翻白,再拿不住杏黄旗从空中失重掉落。

  虚空中另一股苍白烈焰烧起,隐含梵音。又一道白光闪烁直映叶仙侯。

  灵界大乘不慌不忙,法袍胸前骷髅头再现吞没梵音烈焰,一手虚指白光将它
定在空中:「白骨佛法?圣君座下天鬼王?」

  「狗贼!还记得我吗?」洛芊芊咬牙切齿怒目娇喝!

  叶仙侯定睛看了一阵:「原来是你。」

  得难沱大师与洛芊芊一阻,三女与莫非凡齐发极招阻住白骨大手急急后撤,
气息散乱均显疲态。

  叶仙侯以一敌七兀自游刃有余,显然未尽全力。纵是驾临神州境界被界域之
力压在元婴巅峰,仍是高高在上犹如神衹般不可战胜。

  七人虽是神州顶尖儿的人物,但在叶仙侯看来,神州也不过是一处破落的小
山村,其中出类拔萃者也没甚了不起。而他犹如夜空中华丽璀璨的天皇巨星,绝
非一方下界所能想象的遥不可及。

  他并非天命之子,此刻,他犹如上天之子!

  「你违反圣君之命魂飞魄散就在眼前,还敢对本尊出手!」叶仙侯嗤笑道:
「也罢,你是圣君座下自由圣君处置,本尊不与你一般见识!」

  又对南宫,扶,宁三女道:「你们是乖乖束手就擒还是等本尊出手?跟了本
尊也不亏了你们,自有无数好处……」

  「呸!」南宫紫霞抹去嘴角鲜血露出银牙笑道:「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痴
心妄想!」

  叶仙侯伸出一指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一手地狱刑经许久未在神州出现,
便用你来唤醒本尊的凶名!」

  「地狱刑经」尚未出手,南宫紫霞便觉汗毛倒竖。细长苍白的手指远远望去
仿佛一只吐信毒蛇,南宫紫霞毫不怀疑这一指发出,便能让她如万蛇噬身如坠地
狱。

  大地忽然发出苍茫的回响,自蓝剑山庄中泛起延绵金色霞光延绵万里。

  叶仙侯心头一震,自踏入神州来首次露出惊异之情。

  金霞中一名男子冲天而起,剑眉斜飞目若朗星,只面上怒火熊熊!

  「神州天命之子?」叶仙侯点点头:「比这几个强得多。」

  林风雨屏息凝神挡在三女身前道:「欺凌女子算什么本事,你的对手是我。」

  「嗤!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叶仙侯哂笑一声,白骨大手化作一柄骨剑:
「好了不得么?本尊乃上天之子,才是决定神州命运的天子。」

  「我承认,和你比起来我什么也不是。」林风雨不带丝毫情绪道:「老鼠急
了咬猫。你当我是个不知死活的匹夫无妨。」

  叶仙侯平举骨剑:「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激怒了本尊,神州没有好下场。」
在这片大地,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神州之主,世界君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
土之滨,莫非王臣。神州的一切有形无形之物都是他的臣子,神州世界之神都不
例外,也包括林风雨。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林风雨凝视着威压可怖的骨剑,此剑一出,似乎天命都离他而去,叶仙侯手
持的仿佛是天子之剑,剑尖所指,天命归心!连世界之神也不得不战栗拜服于地。

  林风雨双臂一摆左刀右剑:「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惹怒了匹夫只有杀与不
杀,不分天子与平民!」

  虎腰旋扭,剧烈的风声如同狂徒末路拼死抵抗——破天一刀!

          第四十章、渡厄·重逢(大结局)

  飘渺的天命摸不清道不明,有时像人心一样善变。

  就如外来者的侵略大军整装待发时,抵抗者会武装起来积极备战,领军人物
得到不遗余力的支持呼风唤雨。

  两军交战,侵略者展现出高出数筹的绝对实力时,抵抗者的人心就会犹豫,
惧怕,分离,对领军人物的信心出现动摇。

  然而侵略者的残忍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一个不留寸草不生!领军人物
复又展现出强大的实力,希望之光便会重现,天命再度重新聚集。

  若说此前尚未刺刀见红,抵抗者心中始终存有犹疑与侥幸,此刻便再无任何
退路。

  破天一刀!

  天命所向成为天命所归,神州世界之神的意志再无一丝杂念,整个神州的力
量汇聚,化作刀光。

  刀光如雪,叶仙侯屈起薄皮包骨的枯瘦手指对着刀光一弹。

  所向披靡的刀光如同融化的冰面般出现道道龟裂快速溃散,天命所归的破天
一刀也不过逼得叶仙侯动动手指而已。

  骨剑遥指爆出一道如墨黑光,死气仿佛吞没了大地!

  「避不过去!」林风雨只觉周身气机被牢牢锁定,死亡的危机扎得他汗毛竖
起。自降世以来,叶仙侯首次认真出手便让神州天命之子束手无策。

  大旗猎猎翻卷,千朵莲花浮现空中亭亭如伞。紫赤青白粉五色莲花花开正艳,
更有一派扑鼻异香氤氲朦胧,或清新,或暗幽,或纯冽,或浓郁,更有一股如叶
仙侯般的死气骨香。

  宁楠,南宫紫霞,扶语嫣,易落落,莫非凡,难沱大师,洛芊芊围绕杏黄旗
盘膝坐定全力运使真元。

  骨剑黑光穿透花香,又削落一片莲花方至消散。

  七人一同呕出鲜血,易落落修为最低,脸上瞬间布满病态的嫣红。

  南宫紫霞心中不忍亦无可奈何道:「落落坚持些!」目光急扫爱郎与叶仙侯
又道:「还不到时候,大家千万忍住。」

  五色莲花中林风雨双手飞舞,无数刀气剑气在身周凝结,刀光如云,剑气如
雨!宛如一场雷云正蓄积着刀剑风暴。天地间响起神州众生之声犹如山呼海啸!

  即使受界域之力的法则束缚,叶仙侯依然强大得难以抗衡!出声便是金口玉
言,出手便是煌煌天威。

  林风雨正在直面不可抵抗的对手,他的家人亦在身后给予最鼎力的支持。她
们是他最坚强的后盾,也是最大的牵挂。此刻不能退,不能停,唯一的胜机只在
前方,唯一的生机也在一往无前。

  刀剑雷云陡然狂躁,青天白云里仿佛被泼了一团浓墨重彩,迸溅出青光万道,
锐芒千丈。

  画卷中忽现一道不合时宜的白光,阵列齐整的刀剑雷云运转立刻别扭起来,
圆转如意的合击立现斑驳破碎,现出蛛网般的裂痕。

  骨剑所指之下,浑然天成的雷云风暴处处是破绽,刀不成刀,剑不成剑!

  境界的天壤之别以外,连法宝神兵都差距巨大。唯有杏黄旗!

  五色莲花迎风摇曳,受白骨剑光一击,七人又吐朱红。

  眼见白骨剑光又至,林风雨爆喝一声升空而起!杏黄旗虽是跨界至宝,也挡
不得骨剑连番攒击,七人以硬碰硬更是挨不住,他不得不舍身为饵。

  剑光逼来仿佛划破了空间。

  间不容发之际林风雨手结法印,足下亦剑气升腾竟开出一座剑田!龙吟之声
大作,一只鳞若刀锋,角似钢枪的青龙自剑田中怒啸而起,龙口大张咬住白骨剑
光……

  「啧啧,真是不赖,真是不赖!元婴境界能将法则之力运用到这等地步已是
极致啦!阵眼的那个是不是慕容世家山河印?这是只能拼命了?」

  灵界叶仙侯降世的洞府外,一阵轰然巨响过后护山法阵溃散,七名修士鱼贯
进入洞府围坐在通天血藤撕裂的两界通道缺口处。

  「刘师兄!你倒是快些,林小子撑不了多久啦!」范青山大呼小叫,盯着通
天镜急急呼唤。

  行二的刘柏舟满头大汗,双手按在通天血藤上,一身真元鼓荡如潮涌。真元
显是已运至十成,无力发话只能狠狠一瞪眼。

  两撇鼠须甚为滑稽,行五的欧放歌道:「想来我阴阳门世称幽泉子的二师兄
都无可奈何,那便只有四师兄方有此能为!不如四师兄来试试?」

  「去去去!」两人打趣惯了,范青山翻起白眼:「下了注赌叶仙侯能一统神
州,你要偏帮外人了不成。」

  欧放歌一摊双手:「我发自内心期盼林小子能做掉叶老鬼,然而……有些痴
人说梦!」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不能成也是命数。我等尽力而为便是。阴阳剑自可
助林风雨一臂之力,也要他能逼得出来才是。」白须白发的灵界阴阳门掌门朱牧
逸凝神观看通天镜淡然道。

  「成了!」通天血藤上泛起七彩霞光一闪而没,刘柏舟撤回双掌一跤坐倒,
抹着额上汗水道:「林小子,能不能助你一臂之力,便看你有几分本事啦!」

  林风雨开启「法则之网」!压阵的山河印被衔于青龙口中熠熠生辉,无数种
法则之力于剑田凝结,杀气大盛。

  白骨剑光被青龙咬断,叶仙侯收起骨手取出一面幡来。

  那旗幡可怖之极,旗杆由十根人的手臂骨制成,通体洁白如玉。旗面漆黑,
若是细看定能发现竟由人皮精炼之后提取一小块,片片缝制而成。也不知这一面
幡害了多少人命。

  叶仙侯摇动旗幡,天空中黑云滚滚将他身躯包裹,无数白骨骷髅露出白森森
的牙齿桀桀惨笑,为首的一个骷髅头竟有一人多高,不停开合的上下颚让牙齿敲
击不断,磨牙声便令人毛骨悚然。

  白骨幽魂幡一现,林风雨声势立挫!但见他脸色惨白,身躯止不住瑟瑟发抖
如坠恐怖梦魇。这件法宝曾让灵界阴阳门高手范青山借用替身傀儡放逃得一命,
若不是神州界域之力压制,只这一摇晃,十个林风雨都送了性命。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
究竟涅盘。」难沱大师念起雷震佛音,令林风雨得片刻宁静。

  林风雨不敢延缓,剑田中剑气冲霄而起没入黑云!山川草木鸟兽流水浮云雷
霆……神州一切的力量汇聚于此,千般法则之力如波涛奔涌,构建成一张法则大
网。

  黑云中骷髅头连成一尾巨蛇在剑气丛中来去穿梭!法则之力道道溃散。

  在灵界大能叶仙侯眼里,法则之力不足为奇。倒是这一张由法则之力编织的
大网不容小觑,毕竟身处神州境界遭到压制,倒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感。

  林风雨已降至地面,神州世界之神籍由大地为引,源源不断地朝他输入力量。
剑田中青龙怒目圆睁与骷髅巨蛇撕咬在一处,被压在身下的青龙不一时便遍体鳞
伤,它酣战不休龙鳞片片竖立,亦划碎不少骷髅头。

  即使得扶语嫣先天真阴之助,林风雨修为已达神州世界所能容纳的巅峰。然
而论起真元之浑厚,操控之精巧与叶仙侯依然有天壤之别。能支持至今,所依者
唯神州天命,借一方世界的力量抗衡而已。

  青龙溃散,骷髅巨蛇虽添了不少伤痕却不损威能,正向剑田扑来,大口中幽
暗森森仿佛深不见底。

  山河印升起金色敕令,上书四个大字「法网恢恢」!

  南宫紫霞娇喝道:「动手!」

  护持杏黄旗的七人一同喷出本命精血,旗面招展出万朵五色莲花架住骷髅巨
蛇。

  骷髅巨蛇左冲右突,利口白牙咬得莲花朵朵凋零。七人身躯剧颤咬牙艰难支
撑。

  金色敕令升空,剑田里的法则之网发出爆裂巨响,似在酝酿一场风暴。而护
持杏黄旗的七人自易落落起,纷纷支撑不住掉落在地下,再挣不起身子。

  林风雨接过杏黄旗,千朵金莲再开护佑山河印金色敕令!剑田中交错如网的
法则之力终于酿成一场弥天风暴。

  空中现出密布的蛛网,仿佛神州大地承受不住这两股威压的碰撞,即将在恐
怖的威能中被冲刷瓦解。

  诸般法宝招式均无功而返,法则之网也难敌叶仙侯神威。「法网恢恢」已是
最后一招林风雨自是心知肚明。

  狂徒末路,也再无退路。

  骷髅巨蛇张开巨口咬下之时,山河印内里迸发出道道光柱,奇的是光柱首先
肢解的便是山河印。法网恢恢正是形势极端恶劣时的极招,法则之网自爆!

  山河印本为慕容世家镇派之宝,与众不同的是非金非铁,由众生愿力而成。
此刻的山河印绝非庚金山庄一庄修者的愿力威能,而是神州一切的愿力所注,正
是凝聚了这方世界力量的最后一击!

  「法网恢恢」几乎引发了一场虚空风暴,空中出现一个直径十丈方圆的奇异
黑洞,似是这一块被黑暗吞噬消失了……

  当山河印消失,法则之网溃散,骷髅巨蛇亦渺无踪迹。叶仙侯灰头土脸勃然
大怒:「毁本尊法宝……本尊定将你等抽取生魂,以祭白骨幽魂幡!」

  林风雨心中发苦,转身向七人强颜笑道:「你们快走。我去对付他……」

  宁楠急道:「不可硬拼!留待有用之身来日或有转机。」又传音将卫无涯之
事告知。

  林风雨慨然摇头:「不成的。你不明白,叶老鬼刚刚降世肉身尚未完全适应
神州。若等他适应了……快走!不必管我。」

  言毕双手抄起杏黄旗升空而起,心中已存必死之念。法则之网炸不死叶老鬼,
世界之神似乎也消耗殆尽气息奄奄,手中再无一物可为依仗,也只有拼却性命盼
能同归于尽!

  白骨幽魂幡是叶仙侯本命法宝,毁去之后也是元气大伤,更加怒不可遏:
「便以阴阳门镇门之宝取你性命!」杏黄旗旗面招展,在林风雨手中威能不凡。
他元气大伤也不愿再行虚耗,索性取出一金一灰双剑至宝来!

  「动手!」灵界阴阳门七子同时手按通天血藤,庞然无极的真元与神念顺着
两界通道缺口涌下……

  神州世界被撕裂的缺口处,通天血藤周围爬满电光,降临神州后便悄声无息
向叶仙侯袭去。

  世界之神的意志又陡然振奋,天地晦暗,目不能视物,神念尽被封锁。神州
大地残存的力量在这一刻全数使出,连叶仙侯也恍若置身虚空般毫无感知。

  封禁之力仅只一瞬,这便够了!

  降世的力量经过界域之力大为损耗,击在叶仙侯身上仍让他喷出口黑血,阴
阳剑拿捏不住脱手飞出,其中蕴含的叶仙侯神识被抹得干干净净。

  异变陡生,林风雨反应奇速,飞也似的向阴阳剑抓去!

  灵界阴阳门七子全数趴伏在地难以动弹,范青山喘着粗气盯死通天镜哈哈大
笑:「林小子,能帮你的便这么多啦!接下来看你……我操,这是什么鬼?」

  只见通天镜中阴阳剑自行一扭剑身未入林风雨手掌,反倒迅速缩小如两根绣
花针没入他双目中……

  林风雨趴跪着嘶声惨呼,无数声音在脑海里炸响,如魔音贯脑!眼中的疼痛
仿佛深入灵魂正炙烤着神识。

  叶仙侯忍着翻涌的血气祭起白骨剑急刺林风雨。

  杀气近身,林风雨强忍几欲令他昏厥的剧痛抬头睁目,朦胧视线所及的白骨
剑前一分处现出一黑一白两颗光点,其黑深邃,其白刺目。

  黑白光点一现,白骨剑忽然停止不动。然而在通天镜中看来,并非白骨剑不
动,而是整个神州世界都已静止……

  不过三息,白骨剑一如从前急刺,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在穿过黑点时
方向发生偏转,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刺落空!

  「掌门师兄……这是……这是……我没看错吧?阴阳剑有此等威能?」范青
山结结巴巴,不住揉着眼睛。

  朱牧逸亦是目瞪口呆:「你问我?我他娘的问谁去?」罕见的神情话语,让
人忆起继承掌门之位前,这位老兄也是豪放不羁之辈。

  「错不了!时间与空间操控之术!」刘柏舟虚弱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叶老鬼死定啦!这一场赌局老子大发特发,
再买十来座山头都不在话下!你们几个谁也不许赊欠赖账!」范青山脸上兴奋得
难以言表,正是资深赌徒买中冷门后的欣喜若狂。

  黑白光点迅速扩大,叶仙侯被光芒射住失神落魄直到被光点吞没。

  待他再回过神来时,已落入一处茫茫无边无际的空间。空间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声音,没有万物,甚至没有颜色,只有白!

  雪白,洁白,苍白或是灰白,什么都不是,褪尽了所有色彩,只是白!

  天地混同,除白之外一无所有!

  从通天镜中看去,十丈方圆的白光圈外笼罩着一圈拳头粗细黑光,仿佛日食
一般。

  「黑光构建空间世界,白光控制时间。这……这是……十八层地狱最底层—
—无间地狱!」刘柏舟精通地府阴阳轮转之术,时常出入阴曹地府最是熟悉不过,
一眼便知!

  叶仙侯陷入白色的空间,混混沌沌迷迷蒙蒙,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何路可
出。他竭力飞行望不到彼岸,竭力嘶吼听不见生意,运使诸般道法全落在空处。
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只有白!

  时无间,空无界!

  只盘膝而坐渐渐宁定的林风雨知道,这一方由他双目中阴阳剑控制的世界,
时间正在飞速流转,渐渐消弭叶仙侯的寿元——修者寿命绵长却终有尽头。

  随着阴阳剑越发融入于他,白光空间里时间的流逝速度越发迅速……

  ………………………………………………………………………………………
………………………

  「刘师兄,你当年可发下大愿来着,说林小子若保下神州不介意再送一份大
礼。阴阳门人一言九鼎,可不能不作数!」范青山笑吟吟接过一只储物戒,清点
完毕脸上笑意越发盛了。「这份大礼是甚么?还请师兄告知一二,师弟好奇得紧。」

  「我去地府提个魂魄来,给林小子送去!」刘柏舟满脸不耐,抽搐的颊边肌
肉似乎还在肉疼输出去的家当。

  「无涯那孩子很不错,你把他带来灵界,我亲自教导他。」朱牧逸闭目发话。

  刘柏舟勃然变色:「掌门师兄,你当地府是我家开的么?想提人便提人?当
年提了林小子便费了无数心思还折了寿元福祉,从此一背到底赌局尚未赢过。现
下要我一提两人,还提来灵界?那岂不是……」

  朱牧逸不耐烦地一挥手:「分光云界旗,离合神光,万剑金鼎,璇天紫金葫,
六阳神光罩,玄阴寒犀灯,宗门七宝,除了阴阳剑你自选一件去。」

  「两件!」刘柏舟寸步不让。

  「罢了!事儿办妥后自去挑选。」

  「哦,那我去了!」

  ………………………………………………………………………………………
………………………

  仙界天宫,垂帘后的男子看不清身形,只有威严的语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应劫之子已生,你便去神州走一趟探查明白。若有机会,就地格杀亦无不可。」

  跪伏于地的男子不敢抬头:「遵旨!」

  「麒麟圣土先行一步已遣后辈下界,四界之主背地里小动作也不少。朕不方
便出手,你到了神州不可莽撞行事,应劫之子非同小可,不破他天命难以制服,
切记!」

  「微臣已将神州世界打听明白定小心行事,此番下界正是天宫惯例当不引人
注目。」

  「着你做游界巡查自是亏待了你,待功成之后再行封赏。去吧!」

  ………………………………………………………………………………………
………………………

  岁月悠悠,林风雨睁开双目时,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陈设,简单清雅而别致,
一看便知是秦冰按他喜好布置。此刻他正全身赤裸侧身卧着,一位熟美妇人正背
对着他揉搓手中的方巾。

  美妇垂手弯腰,艳红宫装掩不去玲珑浮凸的身段,尤其微撅的丰臀又宽又翘,
视线里依稀见她梳着凌云髻,插着只金珠发钗,显是精心打扮而来。

  「柳姐姐!」喉音嘶哑,一如浑身的酸痛,已不知昏迷多久未曾活动。

  柳若鱼身形一僵,随即狂喜转身,玉腿交错扑将过来:「你醒了!」

  林风雨无力地点点头,吐出口胸中浊气,体内真元运转不消片刻便恢复些许
精神:「我昏迷了多久?」

  柳若鱼手持方巾为他抹尽脸庞:「杀死叶仙侯用了两年,又昏迷了三年三个
月!可算是醒来啦!」艳唇扁了扁,一边落泪边赌气似的甩下方巾:「醒来了,
不给你擦,一会儿自己去洗。」见爱郎连连挣扎欲起身,又忙不迭地扶住他肩头
帮上一把。

  林风雨站定身形稳了稳,不住扭腰活动道:「这么久。难受至极……」手脚
酸麻浑身乏力,想帮柳若鱼抹去泪痕,却拿捏不准抹在她高挺的鼻梁上。

  两人失声而笑,尽在不言中……

  屋外白雪皑皑,出云山正银装素裹。

  「冰儿接掌了天盟盟主之位,近日里需定下条规,她们都帮忙去啦。须得过
两日方回。一家俱在,不必担心。」柳若鱼托住林风雨腋下陪他活动筋骨,述说
近年情形。

  「云宗主的伤可好些了么?」虽隐有猜测,听柳若鱼亲口说出方才彻底放下,
旋即又担心起云蕊来。

  柳若鱼目光一黯,终知隐瞒不过:「紫儿出关前,蕊儿为了拖住步夜风油尽
灯枯,已是去了……现下和你大哥葬在一处。」

  林风雨一怔,不由悲从心来摇头落泪。

  「不必哀伤。她也知你心意,临去前还托我给你道个谢。」柳若鱼柔声安慰
道:「她还说找你大哥去啦,我总觉那不是玩笑话。」

  看着林风雨不解的泪眼,柳若鱼道:「蕊儿说她想找便一定能找着,不知怎
地,我便信她定能找着。至于原因,我也说不上来。」

  林风雨叹息一声:「她从未放下过大哥,或许也是一种解脱……生不能入门,
此刻同穴,倒该为他们开心才是。」

  「你能那么想便好。或许现下他们已在何处重逢,又或者姻缘簿上有名,转
世投胎要做夫妻也说不准。」柳若鱼悠然神往:「你大哥的仇已报啦,我的心愿
已了。纵有来世,他也该倾心爱着蕊儿,我的恩怨也已彻底了断。现下起我也不
再念着他,一心一意做你的妻子。」

  「真能放下?」

  「什么叫能?已然是了!」

  林风雨展臂将美妇搂进怀中道:「这件事我从未后悔过。即使大哥复生,当
面我也是这一句,想来大哥也能体谅。姐姐,我想去拜祭他们……」

  柳若鱼将爱郎抱得紧紧的:「那也不忙,你安心调养两日,等姐妹们回来了,
一家人同去拜祭便是……」

  两日时光转瞬即过,林风雨与柳若鱼立于蓝剑山庄山门口等候。

  天边虹光弥漫烟霞灿灿,诸女一同落下现出身形,说不清劫后余生的激动与
美满。

  「落落呢?」诸女俱在,独缺天魔宗主。

  南宫紫霞双手背在臀后,挺胸抬臀尽显曲线曼妙绝色风姿:「你不知道,现
下咱们家一个个神叨叨的。娘呢说云姨的话透着玄机,落落也说什么心有所感,
你昏迷第二年便独自跑去灵州一处人家日夜盯着不停,连天魔宗都不管啦。」

  林风雨挠头:「她不来瞧我?」

  「不来!」南宫紫霞玩味笑道:「她捎了信儿,说咱们家呀定然有大事发生,
夫君醒来说不得又是盘缠大战,恐是数日不休。嘻嘻,她怕把持不住,现在还不
能失了修为,不敢来。」

  屋内一下子变得旖旎暧昧。

  林风雨虚耗过度,闭关之前说不得需求助于诸女真阴双修一番,想来定是香
艳热辣春色撩人。

  「在灵州哪儿?」见不着玉人,思念更甚。

  「别告诉他。」扶语嫣狡狯如狐:「偏你待落落好些,诗来诗去的。今日不
给咱们来一阙,嘻嘻,偏就不说,让你念想得肝肠寸断。」

  宁楠,秦薇,曹慧芸,许玲儿,月华,伊丽丝均跟着起哄,秦冰摇首无奈,
温柔微笑由着大家胡闹。

  林风雨倚坐床头低头沉思,忽闻爆竹之声震天:「快过年了?」

  「是呀,过完了新年才准闭关。」南宫紫霞目若春水,趴跪在林风雨身边媚
意四射:「可有灵感了?」

  「有!」林风雨一掌拍在弹性十足的翘臀上:「听好了!」

  口似樱桃轻含萧,乳如凝脂映颜娇。

  并蒂双花鸳鸯藤,用情霜雪慰寂寥。

  中庭琴瑟云天飘,出尘脱俗霓裳妙。

  爆竹连声春将至,菊残梅开冬来俏!

  念至得意处不由放声大笑。诸女默念两遍纷纷会意,或喜或嗔。这个说偏你
骚些,那个说你浪起来谁比得过,又说你满口胡言,非让夫君把你嘴塞上才可…
…一家人嬉笑扭在一处,连秦冰也参与其中,其乐融融。

  出云山英灵埋骨之所又凭添了许多坟冢,即使是最显眼醒目的那一座也有了
翻修的痕迹。

  碑上镌刻着清秀的字迹:蓝剑山庄七代庄主南宫剑河,庄主夫人云蕊之墓。
林风雨跪在碑前焚香祈祝,恭敬叩首。

  祭扫完毕,不由忆起昔年于坟前与云蕊偶然遇见,碧云宗主满腔思念化作一
曲曼声清歌。

  「瑶宫寂寞锁清秋,九天御风只影游。不如笑归红尘去,共我飞花携满袖。」
哼着飘逸悠远的曲调,林风雨以指在碑前地面刻下云蕊诗词一首。「大哥大嫂,
盼你们来世做一对神仙眷侣,堂堂正正再不需遗憾一世。」

  「不得以大欺小!」

  「无凭无据,不得滥用私刑!」

  「江湖恩怨江湖了,不得无故牵连门派!」

  「魔宗之事一笔勾销,前事归无,后事从规!」………………

  秦冰担任天盟之主定下诸般规矩之后便即归隐,天盟盟主由昆仑谷虚真人与
太玄门方玄衣轮番担任。

  苗疆云雾山谷新起了一座三进小院,林风雨亲手挂上秦冰手书「阴阳门」三
字的牌匾后,便步入侧堂。

  阴阳门历代为师门陨落的弟子均刻制牌位供奉于此,第几代弟子,姓甚名谁
一律清晰明了,唯有一面含糊不清。

  林风雨携诸女叩首于这面刻着「阴阳门先师祖圣。涯真人之灵位」的牌位前,
心中暗念:师祖,弟子定继承您遗志,将阴阳门发扬光大,传承万世!

  阴阳门重开门派于云雾山谷,林家也隐居避世韬光养晦。

  林风雨闭关疗伤,宁楠秦薇等参研卫无涯对《阴阳大法》的感悟,完善这一
旷世功法。至于外界事务,自由扶语嫣,秦冰,曹慧芸等与在神州开宗立派的妖
族联络。

  悠悠时光,不觉又过二十载。

  林风雨伤势尽复,出关之日似是满天乌云终于消散,一家和乐人人完好,神
州大劫至此过去。

  「快中秋啦,落落唤咱们去天魔宗共度佳节。大哥出关的日子倒挑的好。」
宁楠撅唇轻哼,也不知是甜是酸。

  林风雨报以一笑,不敢应答。多年不见易落落,心中确是思念得很。

  摩天崖山门前,易落落一身盛装,朱红绫罗小兜滚着银丝边儿,幌金长裙直
吹落地,外罩的绛沙衫子裁剪合宜,一条绿丝腰带束上,正将她的柳腰丰臀衬得
一览无余,薄薄的金叶流云鞋裹出对藕尖般修长美脚,娴雅妩媚,娇若仕女。

  陪同前来的门人少见宗主如此装扮,自然猜的是何人将至。有些女修更忍不
住交头接耳暗自调笑,更盼着见一见这位得宗主倾心,数十年未曾露面的神州第
一人是怎生模样。

  易落落听在耳里也不以为意,只一径极目远眺,俏脸上掩不去飞彩红霞,又
羞又急。

  天边数道虹光来得好快,眨眼间便落下地来,震得易落落心尖也扑腾一跳。

  「林大哥,姐姐。」爱郎笑若暖阳风采如昔,易落落止不住心中激动,也顾
不得天魔宗主一派之尊,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来。许是跑得急了,曳地长裙被鞋
尖踩上险些跌了一跤。

  林风雨慌忙扶住,身后宁楠笑得大声:「好哇,单单就点你林大哥一人。咱
们便一个姐姐带过了,落落好生偏慢。」

  易落落皱鼻做个鬼脸:「你们年年都见,还要见外么。」幸而背对门人,否
则宗主风范可失得到底。

  「啊哟!这是嫌人碍眼啦。」南宫紫霞连连招手:「咱们自进去,不在这儿
惹人烦。」

  诸女调笑声中,自有天魔宗门人引了她们去。

  林风雨携手易落落信步而行,当真是百感交集。到得荒僻无人处,自是情难
自禁深拥相吻,直如天地仅止彼此一般。

  「不成了不成了!」易落落娇躯一震躲在一旁羞道:「再亲下去,可就真忍
不得了。」

  林风雨大笑:「那就嫁入林家,便不须忍了。」

  易落落双目一垂叹息道:「天下初定,各家都在抢地盘。我又怎能撒手不管。」

  天魔宗主之独立坚韧历来得林风雨深深敬重,更佩她继承亡父遗志,振兴天
魔宗之心。方才也是玩笑之言。

  二人复又携手同游,林风雨道:「尚未物色到出众的传人么?」

  「神州好处都让大哥占了,当传人是选白菜么,张手就来?」易落落脚步轻
盈如欢快的小鹿:「不过现下倒是真有个人选。」

  「哦?」林风雨喜道:「哪家子弟能得天魔宗主青眼?」天魔宗是否有出色
的传人关系两人姻缘大事,自然不由得他不喜。

  「出身不怎地,人倒是不错。」易落落娓娓道来。

  林风雨以「时空无界」除去叶仙侯后昏迷,易落落自也陪同在旁,不想一年
余后心中忽有所感,直觉中灵州有一人与自己有休戚相关的大事。于是辞别诸女
独自赶赴灵州。

  初至灵州,感应真真切切。遍寻之后锁定一户人家。

  屋中仅有夫妻二人,肉体凡胎均已年老。六十余岁的老妇竟挺着个大肚子,
易落落甚奇,更觉感应强烈。

  天魔宗主何等修为,隐匿身形后一举一动尽落眼底。她也不着急只是暗中旁
观并不打搅。

  十月怀胎,男婴呱呱落地。又十年后老夫妻二人寿元已到先后撒手人寰,留
下个十岁大的机灵孩子。

  小孩儿手脚利落,更不认生怕事,颇具豪爽英风。独自一人挣饭吃,生活虽
艰苦倒也能温饱无忧。易落落看得暗暗点头!

  小孩儿十三岁那年,独居的祖屋跑来个淫贼,见小孩孤身一人年岁轻轻,也
觉惊异。细看下小孩面相甚好,虽未完全长开,依稀可见形容英伟,俊逸不凡。
心下便动了念头将他收为传人。

  易落落哭笑不得倒也不曾干预,任由淫贼对其胡乱教导。又过了足有三年,
方才确认小孩本性根骨俱是绝佳,以淫贼内心之污秽尚且不能侵染本心。天魔宗
主便出手将十六岁的少年带回摩天崖。

  「你也真是,既有出色传人,怎能任由淫贼乱教?」林风雨听得趣事也不禁
莞尔。

  「污泥出白莲,一个人的品性不经各种磨练怎能得知?不过大哥,出色传人,
这个色字用得好。」易落落忍俊不禁,掩口轻笑。

  「那又是甚么说法?」林风雨来了兴趣,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小家伙年岁不大,倒是个彻头彻尾的好色之徒。平日里见着漂亮女人眼珠
子便直勾勾的,跟着淫贼倒是臭味相投,学了一身偷香窃玉的好本事。一嘴的花
花活儿,连我天魔宗里的姑娘们都喜爱得紧。」易落落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人
有一点好,做人有底限,亦有自己的原则。」

  「淫贼教出个好徒弟,自然迫不及待要看看成果。小家伙偏是不允,说什么,
什么君子好色,取之有道。哈哈哈。我初次听得这一句,差点儿便露了行藏。」
即使时隔许久,说起这桩旧事易落落仍是笑若春花。

  「这……好一个难以辩驳的大道理……」林风雨哈哈大笑。

  「他与那淫贼说,人生在世,害人之心不可有。一身本事自当用在情投意合,
真正心仪的女子身上,若是见花便采岂不是个淫魔?终是落了下乘。他绝不做淫
魔,要做便做色中之仙……」

  一番正气凛然的歪理说出来好笑,林风雨却如遭雷击般愣住,一把搂住易落
落肩头急道:「他说他要做色中之仙?」

  易落落不解:「正是,要做色中之仙!」

  「他……他在哪儿……快……快带我去……」林风雨语无伦次,脑中满是南
宫剑河昔年自鸣得意的模样。迷迷糊糊中又忆起柳若鱼之言:「蕊儿说她想找便
一定能找着,不知怎地,我便信她定能找着。至于原因,我也说不上来。」

  「天魔宗三月前遴选入室弟子,我故意为难着他落榜。此刻正在后山门前跪
着求收他入门,已有三月啦。我还不宜露面,你自己过去。」易落落被林风雨拉
着一路飞腾,向地上跪着的少年遥遥一指。她不知林风雨为何失态如斯,直觉似
乎无意中发现了件大事,心中扑通扑通跳得正急。

  林风雨身形一闪落在少年身侧,见他浓眉大眼,脸庞如刀斧削成般利落,即
使跪在地上三月疲累已极,仍是腰背挺得笔直如剑。依稀便是昔年那个伟岸如山
的身影。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林风雨强忍心中激动温言问道,见少年不搭理又
道:「易宗主唤我来的寻你的。」

  提起易落落,少年绷紧的面容一缓道:「我叫何剑南,仙长是哪位?」

  「何剑南……何……剑南!」林风雨几乎止不住目中泪水,喃喃絮叨:「好
名字……好名字!错不了,绝错不了!」

  「不好!初听不错,谐音便不好。」少年灵动的目光一闪,似乎对这个名字
有些垂头丧气。

  「大哥?是你么?大哥?」林风雨试探道。

  少年浓眉一皱不满道:「仙长,小子观您能驾云光少说也是金丹修为啦。怎
地还占嘴上便宜?」

  「好好!我给你陪个不是。」林风雨连连搓手,更像个躁动不安的少年:
「孩子,我与你有缘,这便和易宗主说一声,收你为徒如何?」

  少年连连摇头:「我要拜在天魔宗。旁的不要,仙长的好意心领啦。」

  「金丹不算什么。以我的修为普天下也没几人能及的上,易宗主也不及我。」
林风雨温言劝道:「你想学天魔宗的功法也成,我领教你一门功法,可相辅相成。」

  见少年皱眉似有不耐,林风雨急道:「我与易宗主有旧,她总要卖我几分面
子。这样,你还做天魔宗弟子,我便做个挂名的师傅,只授功法,不需你改换门
庭如何?」

  少年方显犹豫,暗自嘀咕:「仙长说他是神州顶尖儿的人物,莫不是寻我开
心?但若是易宗主也如此说,当不是骗我。若是学艺要离开美女如云的摩天崖,
哎,可好生为难。」

  林风雨强抑心中激动道:「你想学什么?普天下的功法我都能求一份来教你。
昆仑派《多阐心经》?正天阁《蝶龙九变》?蓝剑山庄《吞雷剑诀》?」

  少年意动不已,最终摇头道:「那也不见得比《天魔经》强。」

  林风雨深吸一口气道:「那教你我的本命功法,阴阳门《阴阳大法》与《双
修大法》如何?」

  少年大惊一蹦老高颤声道:「你你你……仙长您是林真人?《双修大法》我
要学,哪,林真人你不能反悔啊。」

  「一言既出,绝无反悔!」林风雨心中大震:错不了,绝错不了了!大哥,
你回神州来了……

  「我去请易宗主来作证。」林风雨消失不见,回到密林中一把抱起藏身的易
落落,在丽人脸上一顿猛亲:「好落落,我的好落落,我真是……真是……不知
怎地谢你……」

  易落落被吻得晕乎乎:「怎么了?」

  「他是我大哥,我大哥南宫剑河转世!」林风雨激动得语无伦次:「绝错不
了,一定是他!」

  「南……南宫伯伯转世?」易落落险些惊得掉了下巴。耳听林风雨取出探灵
罗盘大呼小叫:「紫儿,柳姐姐,你们快来,快来!」

  何剑南见一群绝色女子忽然出现,当真是燕瘦环肥各擅胜场,无不怔怔望着
他,有些脸上还泛着泪光。不禁茫然无措。

  易落落道:「你和林真人回去。想学天魔宗功法,每年我去云雾山谷教你一
月。」

  「是!」何剑南不敢相信这就入了神州最神秘的林家大门,从此成为林风雨
的弟子,心中直叹上苍护佑。

  明月在天,落花听风阁里一对璧人相依相偎。

  「落落,抢了你的传人,真是……」林风雨心中歉然。

  易落落却狡黠一笑,一如天上皎皎月轮:「我心里有数。这事儿和你说没用,
得冰姐姐说了才算。待小何修为有成再计较不迟。」

  「又要让你一人孤苦,万分过意不去。」

  「期待逾久,逾是情深意浓。」易落落甜声道:「妾身等着姻缘相牵之日。
这一曲送给大哥!」

  易落落摆开天魔漱玉琴,清音如醉:

             花开了,我本不想欣喜

             秋风会带走它的绽放

            花谢了,我本不想怅然

            春雨还会催开它的芬芳

              我写着花开花落

             写着我的欢愉与忧伤

              只因一生太长

             我要填满这廓落荒凉

               总归要平静

              可海浪依旧跌宕

             说不清远行还是返乡

              候鸟坚韧的翅膀

            承载飞越千山万水的力量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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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情缘】(第四部)(21)【作者:林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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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情缘】(第四部)(22)【作者:林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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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情缘】(第四部)(23)【作者:林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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